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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雲老和尚十難四十八奇▪P21

  ..續本文上一頁實用”上另一面也是學問,卻時常看不見了。

   舉此次他們所爭辯的例來說,胡博士從許多典籍上考據,證明“虛雲和尚年譜”原版和叁版所記載關于虛雲和尚家世之不確,那是極有價值的;但他據此從而懷疑虛雲和尚是道光庚子年出生。那就未免“固執”,也有些“武斷”之嫌了。因爲家世不確是一件事,而出生年月又是一件事。家世不確無非因其家人告知虛雲時有意或無意的傳訛或聽錯了,而兒子出生的年月,爲父母的絕無有意捏造之理,而一個出家人更無此必要。而且照胡博士說理的態度看;“所以我不能不說,這唯一的證據“初版以至修改的叁版”是很可疑的,那位唯一的證人(作者按;乃指虛雲和尚本人)也是可疑的。他生在道光二十年,活了一百二十歲,是我不能相信的。”這似乎未免過于武斷之嫌,也完全是“取信于己”;而此種態度並不科學也不客觀!因爲如果照這樣論斷,那也可以根本否定有虛雲和尚這個人了,豈是一個學者應有的態度?這難道也是科學的方法?關于虛雲和尚的年齡,我也有一個佐證。當他任福州鼓山湧泉寺方丈時,先君雖非佛教徒,因研究禅宗佛理,曾偕清末福建省連江縣籍舉人劉孝恭,都與虛雲和尚有往還。劉是我的先師。少時屢聽先父先師言及老和尚長他們二十幾歲。先君系道光丙寅年生,至今當爲九十四歲,而虛雲年譜所謂道光庚子生,正長先父二十六歲,在我,並沒有什麼“不能相信”之處。

   在這裏我更重要的是要奉告所有的學者,需要建立一種新的風度,把治學的重點放在“有益于人”上面,不要只管自己一時興趣所至,盡管“考據”,“發明”,而不管所考據發明的“傷害于人”。舉例說,胡博士在答辯的文中也曾說過這話:“老宗兄,這個問題關系一個人信仰的根據,我認爲是人生最神聖的問題,我盼望你不要怪我寫這兩千多字的長信”。胡博士既然知道這是“神聖問題”,又是“個人信仰”,何必在公開講演中有意論及,更何必因其家世不確而硬要不相信他的年齡,使許多佛教徒的信仰受了傷害呢?我雖非佛教徒,我卻願舉胡博士之事,向今後的學者進此一言。

   照文內所述,吳先生雖非佛教中人,但持論之公允,理路之清楚,足以代表一般人的意見。

   虛雲和尚之感化力

   舉世稱爲數百年罕見之大德虛雲和尚,在物質上,如建寺廟種種事,現今尚存,已見年譜所載。我自從親近他以來,覺他感化力之深,號召力之廣,便細細留心觀察他的言語舉動;大體上言,與平常人無殊;所奇者,他個子頗高而瘦,從數十丈外遠處望他,似覺更高,漸行近前,又似覺與平常一樣,一奇也。我見他叁十年,除傾談之際,或時有打哈哈之外,他的面容從未有變過色,縱使說話之時,也是雙目垂簾,向地面視不過六尺,從無瞪目視人的,二奇也。他所穿的衣服,不過幾件,至少都在十年以上者,有人送他袍衣甚多,他都拿出來與人結緣,叁伏暑天,但見他穿一件夾袍;我有次跟他遊山,不過一二裏路,他行走如飛,累我滿頭大汗,氣喘力竭,而他著夾衣從容之至,額上並無一點汗,內衣當然亦不濕;他洗澡不多,換衣服亦數日一次,而身上並無一點難聞氣味,叁奇也。除此之外,一切飲食起居如常人,每日只洗臉一次,而洗面需半小時之久,舉凡耳孔、鼻孔、發腳、頸項、都擦之甚久,吃飯時向不說話,向不答話,目不視人,吃飯就吃飯,有時宴客,一侍者坐身邊,替客人送菜,他只舉箸招呼客人;食時有客大聲談笑者,他只管吃飯,有時問他,他只有把頭一點,仍舊吃飯,罷席後,始略作招呼。若在平時他一樣過堂吃飯,有時飯冷羹殘,他一樣吃兩大碗,未曾見過他揀飲擇食,批評好醜,出家以後,持午百年(即過午不食)。有病亦然;曆來有施主送他的好齋料,他都拿出來供衆,向不設私食。

   至于他待人接物,向來和顔悅色,平等行慈,見達富貴人,碩士名流,無知婦孺,甚至販夫走卒,都是一樣慈祥;有時聞著不入耳之言,碰著無理取鬧之事,他轉身向北面而行,不聞不見,絕無一句與人爭論的。至其接見賓客,出家人,或自己弟子,如有向請法者,他必俯首沈吟,說給他一二語,聽受者,便終身不忘!

   即如我于日寇香江時返內地,過南華谒師座,他其初堅留我長住,我說出湖南先有約,他不話良久,太息曰:“你攪了數十年,得個什麼!得個什麼!”我當時悚然,至今仍留腦際!漸漸始覺得他的感動力的偉大。所以他數十年來,出家的二衆弟子,在家的二衆弟子,皈依他的我說少些,至少亦有六七百萬人,在家的二衆中,有達官貴人,鴻儒淑女,外國牧師,以至叁山五嶽,四海英雄,綠林豪傑,偷雞縛狗的,一切皆有;此六七百萬人之中,自皈依他後,一經印證,難保其中無“一宿覺”者,然大多數弟子自見過他後,只是如孺子戀母,時時有個虛雲在腦海中,而不能忘者;有些道學更向上,有些改過做好人,有些發起菩提心,而盡力于救人,救國,總之都是向好一路走;未曾聞過虛雲弟子有弑父,弑兄,殺人放火者。昔人所謂佛教能陰翊皇圖,輔助政化,豈虛語哉!

   我再補述虛老于雲門事變之翌年癸巳:爲弟子迎請入北京後;東南人士,請他往上海建法會,情形之熱烈,世所少見,每日往玉佛寺候他者數萬人,寺內寺外及馬路上人如潮湧;每日定下午一時在大殿前見面,萬千人望見師出,即伏地頂禮,師爲說叁皈依及開示數語而已。此次到上海所收皈依弟子,過百萬人。八十余歲老居士蔣維喬高鶴年親見師,並爲文記之。師所收果金時幣叁億余萬,盡撥與四大名山八大名刹,及大小寺院二百五十六處爲供養資;上海覺有情專刊十四卷第一期紀事甚詳,此爲全國皆知之事。

   我對于編年譜之宗旨

   虛雲和尚年譜,當然與尋常年譜不同,因爲他是老和尚,數百年來罕見之大德高僧,我要注重他出家以後的苦行修持,我要注重他禅功鍛煉的經過,我要考究他經曆艱險的情形,我要窺測他處常處變事事物物,及至到龍天推出,爲世爲人;如何以一窮和尚,在雲南數年,而得到官民擁護;以後如何能建設大小寺院,而舉重若輕;如何以湖南口音,而隨處弘法,人皆領納;如何數十年間,收容出家在家弟子千百萬人;如何見過他老人家的,如孩兒戀母,永不乖離,如何他的說法開示,能指出佛心人心;如何他能對機而向每一個人說一兩句話,即令人終身不忘;如何能教化弟子,使壞人變爲好人,而有益于國家社會;凡此皆是年譜中最重要之記載。我以平凡筆墨,能寫出再來菩薩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我是心滿意足了,因爲他是不可思議之人物!其他不關于和尚之“弘法利生”的事,我隨隨便便懶于考究了。如其不然輕重倒置,不去考查和尚弘法利生之事,而去替和尚“查家宅”,替和尚的上代查“爵秩全書”,即使查到虛雲和尚不是姓蕭的,蕭玉堂是賣豆腐的,那有什麼關系?倘更有深文些說:一事假則其余皆假,虛雲和尚的事迹及年歲都是假的,全部書要不得,一把火燒了它罷,那更好極!深合佛旨!昔釋迦佛說法四十九年,最後說“我未嘗說著一字”!又謂“如來有法可說,即爲謗佛”。倘真能到此境界,叁藏十二部,皆是揩瘡膿血紙,(如其未到此境界,漫說一言,入地獄如箭射)——敢嗎?

   我編虛雲和尚年譜,本來是不敢擔任的,但以危難中的師命,不敢不從,費一年心力,勉強成書,錯誤百出,自知不免,良以關山阻隔,欲考無從,故于一九五叁年癸巳出版後,翌年甲午,自己查出錯誤多端,乃四出奔走,尋求更正資料,乃于一九五五年乙未查出:

  一、泉州府志,永春州志,均于乾隆年間修纂後,未有續修過。

  二、道光二十年,泉州府知府黃德峻,系廣東高要人。

  叁、道光二十年知府系徐耀。

  四、道光二十七年福甯府知府系莊受祺。

  五、道光叁十年之泉州府知府名字,“福建通志”,“新通志”,俱未列入。

  六、永春州知州沈汝瀚,道光十六年任,知州王光锷,系巴縣人,任期未詳。

   我得了以上種種資料,認爲寶貴,更加注意搜尋;迨隔了一年,是一九五六年七月“十”“夜”。胡適之先生致詹勵吾先生函,指出年譜錯處,是在美國議院圖書館中覓出漳州府福甯府之前後任人名,並說明未見泉州府志。是胡適之在美國所見者祗漳州福甯二府志耳。詹先生接胡先生函後,即于七月廿五日鈔胡函給我:我即複詹一函致謝,語甚客氣,並請詹爲我致意胡先生道仰企之忱。實系對能讀書人的尊重,及對于已經成名讀書人愛護之意,並不曾附帶說明我已于一年前查出錯處,及所得資料以自矜炫;蓋欲學修持人之風度也。後我于一九五七年重訂年譜爲第叁版;此次增訂出版,並非受到胡適之先生所指示;因我所查出之上列一二叁四五六,六條史科,均非適之先生函內所列有者也。

   佐治 二尹

   至于胡適之所指出謂“佐治”“二尹”等,都是虛假的。我因通志中都查不出蕭玉堂名字,後從各方面所得是任幕府的,當然是佐治,而非印官,至“二尹”稱呼,費適之先生心,竟然找出一本新湘鄉縣志,于選舉志中,將捐官大小銜名都查過,選舉志雖有十卷之多,可見當時湘鄉人物之盛。但以我推測其中總有漏洞;因爲捐班分捐“實官”和捐“虛銜”兩種;第一種捐“實官”,是要費許多錢的,如捐一個“知縣”非數千兩銀不可,初捐“候選知縣”後,還有很多花樣,如:“單月候選”“雙月候選”,不論雙單月候選,還要經過“引見”“分發”,始能到省候補。知縣以下,尚須經“王大臣驗看”,才能分省。(惟從九品“縣屬巡檢司”之類,不論何省,都可報到。世俗稱爲“飛天從九”)以上實官,當然可以登錄在選舉志中。第二種捐“虛銜”的,只可冠帶榮身:如果用九兩六銀,捐一個“從九品”,都錄在選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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