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肯擔當的大丈夫。
第五誡其疏怠者,然渡海應須上船,非船何以能渡?修心必須入觀,非觀無以明心。心尚未明,相應何日?思之勿自恃也!告誡我們說:渡海必須靠船,沒有船怎麼能渡過彼岸?修心必須如理思維觀察,成佛必須明心,你不修觀怎麼明心呢?不明心拿什麼相應?靠什麼成佛呢?好好想想吧,還是不要自以爲聰明的好。
疏怠是我們現在人的大毛病,現在的人往往做事不誠心,總想貪便宜,想不付出辛苦就收獲多多。對于修行也抱有同樣的態度,總希望拜個厲害的師父,求個厲害的法,直接讓我成佛最好。如果這麼容易,釋迦佛早讓我們都成佛了,何必讓你輪回到現在呢?
成佛都是真心才能成的,我們現在只有妄想心,天天在煩惱的世界裏呆著不願意出來,連進入真心的門——第七識都看不到,都觀不起來,怎麼可能見到真心呢?怎麼可能渡過生死海呢?連自己的真心都不想費力氣去找找,又怎麼可能度衆生成佛呢?如果我們還有點覺悟,就不要自恃了,就算把一生的時間都用上,即使證得了本來面目,離成佛也還很遠,也還需要精進修行的,所以千萬不能懈怠啊。
六、重出觀體
重出觀體是修行的另一層境界,在前面第二門出其觀體的基礎上進一步把“知”也否定了。出其觀體是證體,證見涅槃本體,就如同剛剛出生的嬰兒,尚不具備人的各項功能;而重出觀體就能起用了,即證見了知而非知、非知而知的佛性,就如同小孩長大成人了,過了十八歲,人的各項功能、知見已經完全具備,可以作爲一個“大人”來行事了,所以要重出觀體。
所謂第六重出觀體者,只知一念即空不空,非有非無;不知即念即空不空,非非有非非無。基于我們前面對佛性和本體的講解,這些話應該比較容易理解了,講的是佛性雙遮雙照的境界。只知是一心,不知是即心,一心和即心,或者說一念和即念是有差別的:一念的心還有個知在,知就是一念;即念是不知,連知也沒有了,心就是念,念就是心,暗合于無相。所以只知和不知是無爲的不同層次,恰如《金剛經》所說,聖人是“以無爲法而有區別”的。
因此,觀體有兩種境界,根據夙世修行根基的不同,有的人證得的是第一種觀體——涅槃本體,從本體起修相應,再證得佛性;有的人就能直接證得第二種觀體——佛性,這種人屬于大善根的上上士,能一聞千悟,末法時期就很難遇到了,我們一般都要走證體起用的路子,直接見性基本不可能了。
七、明其是非
明其是非的其是心性、佛性、佛道之義,永嘉大師怕我們修行時被邪見所惑,就把如何認識心性的辦法進行了綜合分析。其實這些方法就是一個“破”字,因爲心性是完全無相的,那怎麼去確定對與錯呢?就是把一切執著都破掉後的那個就是了,只要有落處就是錯的,這是我們破掉外道邪見、明辨是非的總方針。但如果沒有修行止觀,如此細微的體察和抉擇也是很困難的。
第七明其是非者,心不是有,心不是無,心不非有,心不非無。這四句是總說,有、無、非有、非無是凡夫第六意識妄想分別的四種狀態,在這裏被一掃而光了。這就是告訴我們心不在妄想分別裏,我們把妄想思量全部停下就是了。如果你不去修止觀,天天在那裏找真心,結果就是南轅北轍,越找越遠。是有是無即墮是,非有非無即墮非。墮是落處的意思,說心是有、是無的是落在是上了,說心非有、非無的又落在非上了,心性是無相可尋、一絲不挂、一塵不染,“說似一物即不中”,卻能起用萬千,一切相都是心性的用,可心性卻了不可得,這怎麼能說它是有、是無,還是非有、非無呢?
把“是”和“非”破掉以後,永嘉大師又進一步指導我們破除“不是是”和“不是非”。
如是,只是是非之非,未是非是,非非之是。今以雙非破兩是,是破非是猶是非;又以雙非破兩非,非破非非即是是。這樣只是把“是和非”給否定了,並沒有否定“不是是和不是非”。現在要從兩邊把兩種“是”都破掉,一種即“是有是無”的是,另一種即“不是是不是非”的是,這樣就把“是”整個破掉了。同樣再以雙非把兩個“非”破掉,一個是“是非”的非,一個是“非是非非”的非,用非把非非破掉以後,那就是“是”了。
如是,只是非是非非之是,未是不非不不非不是不不是。但這個“是”只是“不是是、不是非”的是,不是“不非、不不非、不是、不不是”的是,也就是“不是非也不是不非,不是是也不是不是”的是,才是最圓融的。這是思辨能力很強的否定之否定的思維模式,把左邊打掉的同時,你也不能有個右邊,同時還要把 “不是左邊”和“不是右邊”也打掉,這叫“雙非”,這個方法我們可以細細去體會。但在“四句”上妄想分別,全都是外道的邪見,學佛的人要心裏直觀當下,體悟心性,而不是在語言上玩文字遊戲,成爲戲論毫無意義!
所以說是非之惑,綿微難見,神清慮靜,細而研之。這些是非上的迷惑,是很難覺察的,我們雖然知道心性是無相的,但常常在肯定了某個境界,有了落處時,自己根本不知道。因爲心的相是綿微難見的,綿密細微,心浮氣燥的人非常難觀察到的,所以要神清慮靜,細而研之,只有好好打坐修止觀,將心沈靜下來,才能細細地研究出其中的奧妙來。
八、簡其诠旨
永嘉大師真是慈悲之極,在教給我們明辨是非的方法後,接著又爲我們诠釋心性的宗旨,就怕我們修行會走歪路。可是至理無言,真正的理體是言語無法觸及的,永嘉大師又是如何來指點的呢?
第八簡其诠旨者,然而至理無言,假文言以明其旨。诠是解釋的意思,旨是宗旨、理體、真意,理體是寂靜無相的,語言只是它的一個末邊的用。就比如你還沒有見過電腦時,即便我把電腦的功能描繪得一清二楚,你也想象不出來電腦究竟是什麼樣子,但有智慧的人聽了以後,就能明白電腦的原理,按照原理就可以把電腦造出來了。對于修行也同樣,雖然至理無言,但你通過聽聞佛法啓發了智慧之後,依旨修行,不再迷惑顛倒,成佛成聖也不是什麼難事。旨和宗基本上是一個意思,旨是佛經的語言文字所透露的真理,宗是衆生本來如是的真實理體。先要聽聞經教,借文字、語言來明白佛法的宗旨,文言是佛的語言,旨是佛法的本意。
旨宗非觀,藉修觀以會其宗。明白旨之後,就要修觀。旨宗不是觀,旨宗就是本體,因爲心體朗然獨耀,全無對立,說觀已成兩個,所以旨宗非觀。藉是借助,我們是通過修行借助觀法而會其宗,會是明白、相會、融會,把凡夫的妄想心一層一層停下後,真心就能透脫出來,這個體你就體會了。
若旨之未明,則言之未的。這是永嘉大師進一步告訴我們心和口、觀和宗之間的關系。的是准確、標靶的意思。我們借文言明白了佛法的真意之後,按宗旨去講佛法,絕對不會說錯,所有的表達都會很准確,不離佛法的宗旨,這就是教理通達了。但如果你沒有明白宗旨,沒有通達經教,只能“依葫蘆畫瓢”,執著在語言文字上,說出來的佛法總不會圓滿,總有落處。
若宗之未會,則觀之未深。宗和觀之間的關系也一樣,宗體是完全無相的,那怎麼去觀呢?其實我們觀心的過程就是“破”的過程,就是明其是非的過程,必須把所有的心都破掉,所有的是、非、非是、非非、非非是、非非非……只要觀到心就破掉,一直要觀到魚死網破、業盡情空,才能與宗體相會。如果沒有會到宗體,那就是觀心觀得不深入,所謂“似是而非”,說出來都對,其實沒有實際證悟到那裏,還是沒有到家,仍然是流浪在外的苦命人。
深觀乃會其宗,的言必明其旨。如果真能做到一心不亂地觀心,能觀得很深入,一定是見到了宗體,也就是證見了真心佛性。他的語言和講經說法,必定會很准確,肯定是明白了佛法的真意。
旨宗既其明會,言觀何得存耶!既然明了佛意,會了佛心,這些語言文字、觀心法門,還有存在和保留的必要嗎?既然過了河,還有必要把船背在肩上嗎?所以《金剛經》說:“我所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行者到了這一步,就能觸途成觀,隨機施教,轉大*輪,擊大法鼓,廣度一切有情成佛,圓滿一切無情入心,福澤叁界,慧濟十方。
九、觸途成觀
第九觸途成觀者。觸是接觸,途是路途,在修行路上,所有的動相都是途。觸途就是一個覺者對所有動相、外界的觀察。而對于“原本一精明,分爲六和合”的凡夫來講,對外界的觀察就是根塵相對,六根對六塵産生…
《禅修要義 第十一章 觀心十門》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