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方對自己信任時,才可以指出他的過失。但常人很多時候不是出于善心,而是以煩惱發動口出惡語,那就是惡業。
有這樣一則事例,古代太平府有位周某,常愛談論別人的短處。他和一位書生是好友,書生的妻子美貌有才華,風流放縱,但實際並沒有外遇。
有一天,周某和書生一起吃飯,忽然對書生說:“兄長度量真大,爲什麼受外人欺負卻不計較,反而在這裏豪飲?”書生驚愕不解。周某說:“尊夫人笑谑放浪不羁,老兄還不知道?”說著挽起袖子,竭盡笑罵诋毀之能事。同桌的人認爲他說話荒誕不經,連連罰他喝酒。周某又說大話:“你們都冷眼旁觀,我是熱心腸,不能做那種想說又不說的庸人之態。”書生氣得滿臉通紅,起身返回自己的家。他的妻子聽到此事,憤恨而死。
康熙八年,周某參加省裏考試,剛領試卷進入考場,忽然有鬼在卷面上寫了“好談閨阃[2]”四字。他急忙用衣袖擦拭,怎麼也擦不掉。于是潦草地寫完文章了事。一出考場就吐血而死。
有些人會說:“我性格直爽,有什麼說什麼。”這也要善加辨別,如果有什麼就能說什麼,那麼普天下的凡夫都有過失,是否能把每個人的過失都揪出來惡罵一遍呢?叁界衆生都是業障病人,對待病人,是要以慈悲心去爲他療治,而不是惡罵抨擊。周某說他是熱心腸,不像別人想說而不說,他敢在大庭廣衆當中隨意笑罵,這就像拿著劍肆無忌憚地刺人臉面一樣,致使書生心懷忿恨,他的妻子也蒙羞而死。可見話語比刀劍還厲害,一句話就能傷害一個人。他的報應如何呢?當衆破人名聲,致人死地,導致有鬼將“好談閨阃”四字寫在試卷上,使他顔面丟盡,一出考場便吐血而死。天道好還,罵人者罵己,壞人名譽者壞己名譽,我們千萬要慎重。
再看《感應篇彙編》中的幾則事例:
梁朝有個叫到溉的人,他的祖父曾經以挑糞爲生。後來到溉做了吏部尚書。有一次何敬容請他,他沒有答應。何敬容就對人說:“到溉還有一點余臭味,現在就學著一副貴人的架子。”到溉聽了,懷恨在心。(何敬容以到溉的種姓過失嘲諷他,堂堂吏部尚書聽了是何反應?就是懷恨在心。凡夫心態普遍如此,受了傷害便起報複之心,以惡口而結怨。)
到溉的弟弟到洽有一天問劉孝綽:“我很想買東鄰的地,可是地主不讓,怎麼辦?”
劉孝綽說:“只要多裝幾車糞堆在他家旁邊叫他難受,他就搬了。”
到洽聽了很憤怒,後來因爲此事把劉孝綽害了。
所以,一句惡口就能傷天地和氣,釀成一場悲劇。爲人處世,不能隨意對人冷嘲熱諷,這會使人心的怒恨深入骨髓。古人說:“打人莫打膝,道人莫道實。”
明朝漢州有位王生,喜歡指責他人過失。鄰居死了兒子,他譏諷說:“你造惡深重,才有這種報應。”不久,他的兩個孩子都病死了,鄰居反譏他:“你造惡不是更深重嗎?”又有一次,他的族兄考試名列四等,王生指責說:“你文章實在寫得荒謬,怎麼有望優取?”不到一年,他自己考試名列五等,族兄反譏他說:“我想兄弟的文章是不是更荒謬?”
這則事例告訴我們,罵人者常被人罵,責人者常受人責。我們指責別人時,先要看看自己。自己既非完人,就有可被別人指責的地方。既然指責了別人的過失,怎麼會不被別人指責呢?所以要謹記:“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
又有一位孫文懿公,長得既矮小又醜陋,縣令李昭言嘲笑他說:“像你這樣的人物,世上能有幾個?”這一年,孫文懿公以第叁名考中科第。不久,執掌選拔官員的職務。這時,李昭言正好以選人身份等候調遣,孫公笑著說:“沒想到你那句話,終于成了好兆頭!”李慚愧萬分,便辭官回家了。
世事無常,今天坐在上面罵人,明天落下來時怎麼辦呢?今天有錢有勢罵人,明天淪爲乞丐,又怎麼辦呢?換一角度看,你看衆生有一處短,卻沒想到他有九十九處長;你看有一處超過他,卻沒看到有九十九處不如他。所以,對任何人都不可輕視,要常常覺得自己不如人家,這樣就不容易犯指責人的毛病。菩薩顯現怒罵之相,是示現威猛相調伏對方,遮止他造惡。但一般人需要把握一個原則,就是自己德行不夠、別人又對自己不信任時,不能輕易說對方過失。
佛世時,有一位長者,他的妻子懷孕後,身體臭穢不堪,誰也不願接近。她滿月生下一個孩子,皮包骨頭,瘦弱憔悴,極爲難看,身上還沾著糞便。
這個孩子長大後,不願意呆在家中,喜歡吃糞便。父母和親友都很厭惡,不願意見他。後來他被逐出家門,流浪在外,以糞便爲食。
他這樣顛倒反常,也是業力所致。他的前世因緣是這樣的:
往昔拘留孫佛時代,他出家做了一所寺院的住持。當時有幾個施主供養僧衆洗浴,洗浴後,再用香油塗身。僧衆中有一位阿羅漢,住持看到他就生起嗔心,惡罵說:“你是出家人,還以香油塗身,這和用人糞塗身有什麼差別?”阿羅漢聽後,對他心生憐憫,就在他面前示現種種神變。住持當時便忏悔罪業,但以惡口的業力,五百世中身體常常臭穢,誰都不願意接近他。
在他對阿羅漢說“與人糞塗身有何差別”時,當即就在識田中熏下了黑業習氣,業習成熟,就變現爲身體臭穢、貪吃糞便的果報。世間萬法無不遵循心作心現的規律,口如是說,心如是念,便如是顯現,一切都是唯心自現的。
佛世時,王舍城有一位長者,財寶無量。他的妻子懷胎十月將要臨産,胎兒卻始終不肯出生。不久她又懷身孕,生産之後,先前所懷的胎兒仍然住在右肋部位。像這樣,接連生下了九子,先前的胎兒都不肯出生。後來,長者的妻子得重病死去。
親友們把她的屍體擡到墳場,請來大醫師耆婆,剖腹取出來一個小孩。小孩的身體很小,胡須和頭發卻已經蒼白。
他彎腰駝背,邊走邊環顧四周,開口對親屬們說:“你們要知道,我前世惡口罵僧,今生便在母胎中感受六十年的痛苦。”
親屬們聽後,悲哀哭泣,說不出話來。
這時,佛知道老小兒的善根已經成熟,就帶領大衆來到停屍場,問他:“你是長者比丘嗎?”老小兒答:“是。”連問叁次,都答是。大衆便請問佛此事的宿世因緣。
佛說:“在迦葉佛的時代,有一次,比丘們結夏安居,衆僧和合,派一位老比丘做僧衆的維那。大衆共立製度,在安居期間,只有得道的聖僧才能和大衆一起自恣。老維那沒有得道,僧衆不允許他布薩自恣。他心生惱恨,說:“我專門管理僧衆事務,讓你們安心辦道,今天還被拒之門外,不允許參與自恣布薩羯磨。”
然後他就開始辱罵僧衆。不久被關進了一間屋子。他怒氣未消,大聲嚷叫:“我要讓你們常關在黑暗中不見光明,就像我今天被關入暗室一樣。”
說完,老維那便自殺身亡,墮入地獄,受極大痛苦,直到如今才脫免爲人。以宿世惡口余業的力量,還在母親胎獄中被關閉六十年,暗無天日。”
還有,往昔有一位叁藏比丘見某老比丘緩慢進食,就說他像老牛反刍。以此惡業力,他在五百世中轉生爲牛,後來成爲最後有者,生下來長著兩個咽喉,反刍食物。
又有一位叁藏比丘對其他比丘說:“你們像牧童一樣。”結果五百世轉爲牧童。
又有一位年輕比丘,見老比丘跳過水溝的樣子十分滑稽,就隨口說:“你剛才的樣子像猴子。”結果五百世轉爲猴子。
又在迦葉佛教法中,有五百僧人給比丘取“斷足”、“斷臂”等惡名,由此多世之中墮入地獄,並在五百世中被砍斷手腳死去。這一世轉生爲釋迦族的五百女子,手腳被琉璃王的軍衆砍斷。
所以,不論取什麼惡名,都以業力的增上廣大,需要感受五百次的等流果。確實,說什麼就變現什麼,語業的力量不可思議。
認識了業力無欺變現果報的法則後,就不能肆意亂想、亂說,語業上要謹慎防護,不能嘲諷他人,不能給別人取外號。當年在法王講授《百業經》時,很多道友都在因果的認識上有很大進步,紛紛發願不給他人取外號。
未四、绮語分叁:一、何爲绮語 二、遣除疑惑 叁、引事例說明绮語及其果報
申一、何爲绮語
【绮語。事者,謂能引發無利之義。】
绮語的事,是能引發無利益的所诠義。
【意樂中叁:想者,雖僅說爲于彼彼想,然于此中,是即于其所欲說義,彼想而說,此中不須能解境故。煩惱者,謂叁毒隨一。等起者,謂樂宣說無屬亂語。】
绮語的意樂有叁:
一、“想”,雖然《攝抉擇分》中只說到是“于彼彼想”,但此處是指對欲說之義彼想而說,在造作绮語的這裏不必要能領解語義的境,因此,绮語的究竟不需要“于境無誤想”這一條件。
二、“煩惱”,是貪嗔癡中任何一種。
叁、“等起”,是愛樂宣說全無關系的迷亂之語。
【加行者,謂發勤勇宣說绮語。】
“加行”,是發起勤勇宣說绮語。“發勤勇”,即發起勤作歡喜。
【究竟者,謂才說绮語。】
“究竟”,才說绮語便已究竟。
【此複七事相應,謂若宣說鬥訟競诤,若于外論或梵志咒,以愛樂心受持諷頌,若苦逼語如傷歎等,若戲笑遊樂受欲等語,若樂處衆宣說王論、臣論、國論、盜賊論等,若說醉語及顛狂語,若邪命語。】
而且,绮語有七種類別,即鬥訟競诤語、諸婆羅門惡咒術語、苦所逼語、戲笑遊樂語、處衆雜語、顛狂語、邪命語。
一、鬥訟競诤語:宣說鬥爭、訴訟、競爭的語言。
二、諸婆羅門惡咒術語:對婆羅門等外道論典或梵志咒語,以愛樂心(“愛樂心”此叁字是關鍵)受持諷誦。換言之,對佛法之外能引生無義利的報刊、雜志、書籍、影視、網絡論壇、歌曲…
《菩提道次第系列——下士道(新廣論講記5)》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