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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與修行(夏澤紅居士)▪P6

  ..續本文上一頁也不合理,說我們多打幾次普佛,多供幾次齋,這個肯定就能怎麼怎麼樣,這些想法都是盲目的,是違背佛法的宗旨的。

  接下來有一個問題也是我一直想問的,開餐廳大家能夠想象得到,有許多具體的事情,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然後柴米油鹽一大堆瑣碎的事情。夏居士一直從事著很前衛的工作,在美國的公司做銷售做得很成功,也很有影響,然後去開一個餐廳,天天面對那些非常細小非常麻煩的事情,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這個從工作上來講似乎是一種退步,你怎麼來面對在工作當中這些如此瑣碎如此乏味的事情呢?能不能給我們大家介紹一下。

  夏居士 :謝謝明影師給我一個訴苦的機會,剛才我講到荷塘月色的特點的時候你們可能也看到我挺興奮的,挺得意的。其實在這興奮和得意的背後有好多的辛酸,平時沒有機會說,現在不是回到家了嗎,跟家裏的人傾訴一下。

  荷塘月色從籌備到後來開業,我所面臨的那些事情,是開始根本想不到的。當初我那麼堅定地要做它,當然這是佛法的加持,也是我自已的一個宿願,但是後來想,那時候真的是因爲無知所以無畏,就是不知道開一個餐廳意味著什麼,不知道一個餐廳開門之後有多少麻煩事。如果真的很了解的話,也許我邁不開那一步,我就是因爲不了解,所以上了這條船。

  從籌備開始,荷塘月色的每一個燈都是我親手買來的,裝修的時候包括水泥沙子也是我買的,那工頭他不管,讓我買,真的所有都是我一個人一手弄起來的。雖然籌備的時候也很辛苦,裝修的時候也是很多的困難,很累,但那時候總覺得有一個盼頭,開張了就好了,所以煩惱不是太多。在裝修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把一個新的羽絨服給穿破了。天天往裝修市場跑,買東西,經常顧不上吃午飯。每天一早起來就想今天買什麼,腦子裏裝了一大堆單子,就出去了。出去以後顧不上吃午飯,從這個市場跑到那個市場,太陽老高的時候就進那個市場了,突然就聽見打鈴了,要關門了,等我出來天已經黑了,午飯都沒吃呢,很辛苦很辛苦。書坊的營業執照,餐廳的營業執照,也都是我一個人去辦的。那時候還是挺高興,充滿了希望。

  可是到開張之後,我發現萬裏長征才走完了第一步,那些裝修全部都是准備,對別人來說裝修房子,裝完了就住進去,很舒適,就享福了,我不是。開張之後,所謂的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做餐廳少一樣都不行。以前在家裏沒面做過的事情都要去做,比如說買醬油、買醋、采購。因爲我不知道經營得會怎麼樣,吸取了以前素餐廳的一個教訓,所以一定要把成本壓到最低,讓我的資金能夠支撐下去。在人力方面我就很節省,自己一個人同時做好幾個人的事情,包括端盤子這些,我都會去做。一會兒衛生間的馬桶壞了,來找我,一會兒煤氣竈又壞了,也來找我。反正我在家裏不用面對的事情,在這兒全要面對。

  那時候每天我都要面對這些極瑣碎的事情,而我這個人的性格又特別馬虎。自已在家如果非要吃飯的話,我甯肯煮碗方便面,不會做飯,不會炒菜的,我是能簡單就簡單。可是在餐廳,對客人是一絲一毫都不能簡單,你只要對一個客人在一個地方簡單了,他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了,所以那時候每天被這些柴米油鹽的事包圍著。我就想起來開始的時候,有一個師兄弟跟我說,小夏,怎麼你的智商越來越低呀,咱們做點高智商的工作行不行,怎麼開始賣上包子,賣上面條了?當時我不覺得,後來我想真的與其這樣,我何必要上大學呢?我要知道每天要做這些事,就不用去上大學了。

  做了大概兩、叁個月,尤其生意不好的時候,那會兒壓力也挺大,就很煩惱了。想起自已以前的那些事,堂堂皇皇的。開了餐廳以後,每天穿了一件破羽絨服去市場上。你們都沒有去過批發市場,菜堆積如山,醬油、醋都是成箱買的,鹽、白糖都是成麻袋買的,那時候覺得真的煩惱太多了。有時候我覺得已經支持不下去了,我的意義在哪兒呢?我要讓大家吃素,可不可以用別的方式?幹嘛要把自已滾到這麼一個瑣碎的泥潭裏?我可不可以發揮自已更大的價值呢?那會兒真的有價值被埋沒的感覺,甚至有的時候早晨真的不願意起,覺得不想再去餐廳了。我有一段時間都懷疑自已有抑郁症,因爲很多心結解不開,又不得不去面對。我是想不去,但是沒有一天不去,真的是很敬業的,身體也特好,從來也沒病倒過,只要起床了之後我一定要去餐廳。雖然心裏想不去,但是我還是要去,就這樣很矛盾。

  明影師 :像這樣的經曆,在以後的生活和工作當中,我們的營員也會遇到,恐怕也是必經之路,大家要先有心理准備,因爲一個偉大的事業離不開瑣碎的工作。

  夏居士 :當時我面臨的困難,不是我做不了這些具體的事情,而是心理上的問題解決不了。幸虧我是佛弟子,幸虧我親近師父,幸虧曾經在開荷塘月色之前,我有一年的時間經常到寺院裏面來體驗生活,給我打下了一個很好的基礎。最重要的是叁寶的引導,是師父的引導,給了我最大的精神上的支持。

  記得有一次,師父到我那兒去吃飯,我也是挺委屈的,整天幹這些事,見到師父就跟見到自已的長輩似的。我就跟師父說,有人勸我去做點賺大錢的事,師父修寺需要錢,讓我去做賺大錢的事幫師父修寺。師父當時真的是語重心長地跟我說,捐錢的事會有很多人做,你這是在做道場,知道嗎?師父就是這麼跟我說的。我從來沒想過荷塘月色會是個道場。

  明影師 :因爲健康的文化、順于善法的文化是我們這個時代最需要的。

  夏居士 :我想這個可能是師父提倡的生活禅的精神,也是柏林精神的一個方面。師父說,你知道嗎?你這個地方能接引多少人?能讓多少人對吃素發起一個向往之心,然後又因此而接受佛法?

  明影師 :對,他來一次荷塘月色就少吃一次生猛海鮮,每來一次就減少一次殺生的因緣。從這種意義上來講跟道場的作用是一樣的。

  夏居士: 我做素食餐廳最開始就是一種特別樸素的想法。記得有一次從家出來,看到我的車前面的那輛車裝得滿滿的都是活著的豬,我想一定是從什麼地方送到屠宰場的。當時真的是忍不住,特別難過。當時看著那車豬,我就想一定要做能夠幫你們脫離這種痛苦、這種宰殺的事情,一定要做素餐廳。當我讀《金光明經》,裏面曾經有一段講到佛陀在因地的時候以身飼虎,我看到這裏的時候淚流滿面,特別感動。那本經後面也講到了印經的人怎麼發心吃素的一個故事。我那個時候就有一個很堅定的信念,做一個素餐廳,直到荷塘月色開業,我還是這種很樸素的、很感性化的想法,沒有提升到什麼理論的認識上。師父的這句話一下子就給我點明了,讓我覺得原來每天這樣平凡瑣碎的事情也是同樣有意義的。我們確定了一個很高遠的目標,如果只是定了一個目標,然後什麼都不做,一定不會成功,就會成爲空談。但是如果我有一個高遠的目標,在達到那些目標的過程當中,一定會有一些很細小的,甚至很瑣碎的事情,由它們來組成的。在這些細小的瑣碎的事情當中,如果我的目標沒有變,如果心裏面一直不忘那個初衷的話,這些瑣碎的事情就都是跟那個目標相連的、相關的,就都是非常有意義的。

  還記得在荷塘月色開張半年的時候,我實在受不了了。我曾經答應一個朋友陪他去江西雲居山的真如寺 ,雲居山是虛雲老和尚圓寂的道場 。那會兒就決然地放下荷塘月色。你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管了!我得出去幾天。我想如果繼續待在這兒,可能會瘋掉。到了那邊,有幾位法師是我以前就認識的,跟他們聊天,我就說起當時的煩惱。當時覺得特委屈,見到誰都跟祥林嫂似得訴苦,覺得這生活沒指望,沒頭緒。我那會兒跟師父說,要是現在回北京,一下火車,有人跟我說荷塘月色被一把火燒了,我一點兒都不會難過的,買張車票扭頭就走。當時真的已經煩惱到那個地步了。

  當時有一位師父他跟我說,你知道嗎?觀音菩薩的加持,不是總是以讓我們順利的方式來加持的。比如說我過河掉河裏了,觀音菩薩會讓一只烏龜馱我上岸,或者說地震時我卡在縫裏了,菩薩化現把我救出來。觀音菩薩對我們的加持不僅僅以讓我們事業順利和脫離危險,讓我們能夠成功或者說讓我們當時就會感到很高興這樣的形式來加持的,往往菩薩的加持是讓我們去經曆一些困難,去戰勝一些挑戰,去經曆一些磨難,往往是以這種方式來加持的。他說你既然還要做這些事情,還要面對,何不把你每天做的這些事情都看成是菩薩對你的加持呢?因爲你以前在這些事情上花的經曆太少,也許菩薩就是以這種方式來加持你。確實我自已生活得特別簡單,在家裏這方面活幹得很少,這是我的一個弱項。一個是我師父的那句話,這是在辦道場。還有一個這位法師說的話,我要面對的這些不適應的瑣碎的事情,都是觀音菩薩對我的加持。這兩位師父對我說的話,對我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明影師: 剛才夏居士談到了一個具體的問題,這個問題困擾了許多人,包括我們寺裏的師父們也有這樣的問題。好多人來到寺裏,發覺許多師父忙著特別細小的事情,他們怎麼修行呢。也有人誤解我們不修行,就是做這些事。這裏涉及一個我們怎麼把最高的理想——上求佛道,下化衆生,或者對于我們世間人的工作來說,把一個理想的人生,理想的目標,與我們每天這些具體的、瑣碎的穿衣吃飯、柴米油鹽的生活恰當地統一起來的問題。一般有兩種誤區,要麼就是他的理想很高遠,但是跟他的生活不搭界,理想就永遠也實現不了;要麼就是完全沈迷于瑣碎的工作當中而沒有理想。我們這次夏令營的主題是“安住在責任與義務中”,責任與義務有時是很具體的,很瑣碎的,很平凡的。我自已的體會,就是要把高遠的理想和平凡的工作統一起來,只有這樣,才能安住在平凡的工作上。一個有理想的人是不可能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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