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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心的動態到心的靜態▪P3

  ..續本文上一頁石加之時,仍然會以恭謹誠懇的態度回答說:“我不敢輕慢你們,你們將來會成爲正等正覺,你們都是未來的佛陀。”雖說常不輕菩薩以修持忍辱爲主,然這種忍辱精神,無疑正須有極其寬博的心量來包容,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誠于中而形于外,恭恭敬敬,謙謙沖沖地對那些凶惡嘴臉的外道合掌致禮。

  佛教把“怨憎會”看作是人生八大苦之一;有時候我們能夠心平氣和地關愛他人、欣賞他人,接待幫助與我們毫無關系的陌生人,甚至發揮出我們最大的同情心,爲社會上一些患難痛苦的人們分憂解勞,解衣推食;然而只要怨家仇人一出現眼前,就忍不住要橫眉怒目、咬牙切齒,不但是愈看他愈不順眼,簡直恨不得能一拳打死,一腳將他踢到西伯利亞,永遠再也不必看到來得痛快,直應了俗話所說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有這些是非、善惡、有無、好壞、榮枯、人我、福禍、美醜等相對待的偏狹知見,我們一日不能破除,就無法了解快樂圓融的境界;一日不能超越,就無法體會佛陀心包太虛的襟懷。佛陀的心包容了一切天地、一切衆生、一切虛空,不但愛親人,甚至愛仇敵,他把反叛他而又幾次謀害他的提婆達多也當作善知識、增上緣。如果沒有黑暗,哪裏裏有光明?如果沒有罪惡,哪裏裏有善美?如果沒有魔王,哪裏裏有佛道?佛陀本著“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精神,即連怨親也視同平等而予樂拔苦,佛陀的心就像虛空一樣。虛空中有山有水,有花有樹,有日有月,虛空中充滿一切,佛陀容納了一切。

  六祖壇經說:“自性迷即是衆生,自性覺即是佛”,心、佛、衆生,叁無差別,佛就是衆生,衆生就是佛,其差別只在“心”的迷悟;迷則妄念叢生,萬緣攀附,疆界障隔,人我兩立;悟則豁然開朗,遠離妄緣,平等攝衆,心包太虛。各位知道麼?我們的心原本也與佛陀一般,能夠包容一切。我們的心原本是何等寶貴、何等寬大啊!我們的心好像太陽、月亮,可以照破黑暗;我們的心好像田地,可以滋長善根,種植功德;我們的心好像明鏡,可以洞察萬象,映現一切;我們的心又如大海一般,蘊藏著無限的能源寶藏。

  我們近來常聽說世界發生能源危機,其實真正的能源未必是石油,或電力,真正的能源乃在我們的心中。如果沒有石油,沒有電力,我們的內心依然可以發放光明;我們的道德之光、修養之光一樣可以照亮人間。雖然沒有錢財富貴,只要心中有能源,便能時時滿足,刻刻感恩,那也便是擁有富貴錢財了。

  “若人欲識佛境界,當淨其心如虛空”,我們若想和叁世諸佛平等齊名,首先便要把心擴大,擴大到如同虛空一般。不僅我們的丈夫、兒女可愛,乃至公婆妯娌都很可愛;不只自己的親子可愛,前妻的兒女也很可愛;不僅是我們的親人、朋友可愛,乃至外面的同事、社會上的衆人、世間的芸芸衆生,每一個人都很可愛。我們心中有佛,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擴大自己的心。如果你要富貴,那就先把你的心擴大開來,使它能包能容,廣包廣容,富貴自然就在其中了。

  我們的心既然這麼偉大,蘊藏這麼多能源寶藏,但是我們的心究竟在哪裏裏呢?我們是否十足關切它,是否曾經專注地尋找過它呢?

  叁、從七處征心到無住生心 

  《楞嚴經》上有一段佛陀和阿難尊者前後七次關于“心在何處”的問答,稱作“七處征心”。《楞嚴經》屬于有宗之經典,另外般若空宗則有“無住生心”之說。現在談到心的所在問題,我就把這兩方面一起談一談。

  佛陀有一次問阿難尊者說:“阿難,我們的心在哪裏裏呢?”阿難尊者拍拍肚皮:“就在我們肚子裏面啊!”佛陀說:“奇怪!既然在肚子裏,不是應該先看到自己的腸胃嗎?怎麼現在反而不能看到腸胃,只能夠看到外面世界的人物景色呢?”阿難趕快改口說:“不對!我們的心不在肚子裏,而是在外面的。”佛陀又質問說:“心如果在外面,爲什麼在睡覺時、死時,人都不能動呢?”阿難想一想,就說:“既不在內,也不在外,那麼心一定是潛伏在根裏而位于內外的根塵之間了。”

  所謂“根”是指我們內部的神經系統,可分爲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塵”是指外面境界,色、聲、香、味、觸、法等六種。例如我們的眼睛必須跟外面世界各種青黃紅白等顔色、長短方圓等形狀相接觸,才能産生認識作用,這個作用稱作“眼識”。同理,耳根必須和聲塵接觸,才能産生耳識的分別。

  阿難一說完,佛陀絲毫不放松地問:“你說心是在根塵之間,那何以我們只能看見外塵,而見不到內根呢?”阿難尊者遲疑地說:“我想,心大概又在裏面,又在外面吧!”佛陀微露笑意地反問道:“太奇怪了!如果心在內,爲什麼能看到自己的身體而看不見自己的心呢?如果心在外面,又何以見不到自己臉孔、眼睛、鼻子呢?”

  問到最後,阿難無計可思,一時語塞,望著佛陀莊嚴的相好,頓然又想起佛陀昔日的說法,欣然道:“我記得過去世尊和目犍連、須菩提、富樓那、舍利弗等四大弟子共轉*輪,那時常說我們這個能夠分別覺知的心既不在內,也不在外,更不在中間,乃是一切都無所在,一切都無所著,那麼現在我可以把它叫做『無著』嗎?”佛陀一聽,嚴肅地說:“如果你說心是『無』,那麼『心』就好像龜毛兔角一般,只是一個空有其名,實無其體的空名稱罷了,你又何必說它著不著呢?如果你說心是『有』,那麼它就是『有相』,你剛才怎麼又說它『無著』呢?”

  前面我們說過,人的心經常叁心二意,妄想紛飛,難以把定。佛陀爲了向阿難開示“真心性定”的重要,而不厭其煩,一層又一層地破除阿難的知見執著。《楞嚴經》一開始,佛陀就對阿難說:“衆生之所以從無始以來,生死相續,輪轉不已,皆由于不能了知常住真心,而用諸妄想的緣故。”

  禅宗二祖慧可,一日到嵩山少林寺向達摩祖師求法,爲了表示虔誠,立在大雪天中,直至雪深及膝,仍然伫立不動。又爲了進一步顯示求道心意的堅定,即以利刃自斷其臂,供奉于祖師面前,達摩祖師問他說:“你要什麼呢?”慧可道:“弟子來求法,求祖師爲弟子安心。”達摩祖師道:“你要安心,好!拿心來!我就替你安。”慧可一怔:“可是弟子找不到心啊!”達摩就說:“因爲我已經替你安好心了。”慧可就在這句話中大悟而得道。

  有一位奉行“漸修漸悟”的德山禅師,原本在四川西部一帶宣講金剛經,那時南方的禅宗正流行“即心即佛”之說,德山一聽到,直把南方禅視爲外道魔說,于是發憤起來,著了一部《金剛經青龍疏鈔》。心想:以這部洋洋大著的疏鈔去破南方的魔說實在綽綽有余了,于是挑在擔子上,迳自向南方進軍。路過澧州時,見到一間賣油糕的小店,德山正巧饑腸辘辘,走入小店就對賣油糕的老婦人呼道:“老婆子!弄一些點心來吧!”老婦人一怔,心想:這位師父居然如此無禮。于是指著德山的擔子說:“師父!你這裏面是什麼東西啊?”德山道:“說了你也不懂,這是我注釋的《金剛經》疏鈔,我這回就是要來南方弘揚《金剛經》的。”于是老婦人說:“我有一個《金剛經》裏面的問題要請教你,你回答出來,我就拿油糕供養,給你作點心吃;若答不出,你今天就不要弘揚《金剛經》了!”

  德山聽了心忖:你這老婆子能提出什麼問題?何況我一部《金剛經》早已背得滾瓜爛熟了,還有什麼回答不出的問題呢?當下德山哈哈大笑說:“請問吧!”于是老婦人緩聲問道:“《金剛經》上說:『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請問法師,你現在要點心,究竟要點那一個心呢?”德山聽了驚怔無語,久久不複作聲。

  過去心已過去,未來心尚未到來,而現在心念念不停,生滅相續。各位!我們的心到底是那個心呢?有心便有分別,無住生心則無分別心;心有所住便時時執著,處處拘泥;無住生心則靈通暢流,無往不得。我們常說“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有心教育子女,呵護備至,一心冀望他成龍成鳳,但他偏偏不孝,不長進;不相幹的人,隨便幫助他一點,他卻感恩不盡,一心一意只想找機會來報答我們。

  我們的心要是整天輕忽草率,心不在焉固然不好,但是過分用心著意,也一樣不如法。

  《六祖壇經》說:“念念相續不斷,名爲系縛;念念不住,即無縛也。”唐朝的有源律師一次問慧海禅師說:“和尚近來修道還用功嗎?”慧海說:“用功。”有源又問:“如何用功呢?”慧海輕松地說:“饑來就吃飯,困來就睡覺。”有源再問:“這樣說,一般人豈不是跟和尚一樣的用功嗎?”慧海說:“大不相同。”有源疑道:“何以不同呢?”慧海答道:“一般人吃飯時不肯好好吃飯,總是百般須索;睡覺時不肯好好睡覺,卻又千般計較。”

  “無住生心”既非不著意,也並非著意,而是在不住不著中遍生于一切處,遍生出一切法。六祖慧能在未得道前已悟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然而那時,他的境界只是到“無所住”而已,及至後來,五祖弘忍對他傳法時,說到《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一切萬法不離自性”,六祖頓然大悟,不禁悠悠吟道:“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意思是:真沒想到啊!原來我們的本心自性是這樣清淨、是沒有生滅、是圓滿具足、是無所動搖、是能生萬法的,真沒想到!至此,六祖慧能的境界已經百尺竿頭,從“無所住”而進一步悟到“而生其心”了。

  由此可知“了知無心處,自然能得度”,如果我們的心能夠在無住中生,這心便可遍通一切處、一切時,不僅可以連接過去、現在、未來等叁際,更可暢達十方,橫遍六合。反之,我們的心由于有所住,有所分別,便執著于某一處、某一點,而無法遍處融通。比方說各位都有一個家,等一下聽完講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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