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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科學佛教觀的主要錯誤類型
下面分析佛教科學觀的錯誤類型,只可能針對前兩種佛教本位的觀點。佛教本位的兩種觀點,一是認爲佛教是正確的,科學純屬謬執。持這種見的有一部分人墮入對佛教的盲信而全盤否定科學,必須警惕這種傾向。二是認爲佛教多分正確,雖然它可以引導我們最終把握真理,但真理並不完全在佛教手裏,科學也把握了一點。很多信佛的人可能骨子裏持有這種觀點,市場很大。這是一種應該遭到認真批判的錯誤觀點。
(一)盲信者對科學全盤否定
第一類情況有可能是屬于正信正見性質,也可能是盲信。正見是在對佛教和科學有了透徹了解後得出的認識,既認識到科學不能把握與指向真理,又不否認科學的普遍有效性。正見就意味著正信。包括佛教在內的各種宗教都通過信仰進入。佛教與其它宗教不共之處在于,它強調正信,即與信仰相應要有一種正確的見解,否則就是盲信。有一部分信衆在沒有對科學與佛教正確理解的情況下認爲佛說的一切都對,而其它的都是胡說八道,這種信仰實際上並不堅固。因爲他並沒有碰到別人給他講其它東西,如果神父、或者科學信衆,甚至一些邪門歪道對他循循善誘,他很可能就會倒過去。即使由于他宿世培福深厚,仍能堅守佛教信仰,但因對科學沒有正確認識,只是一味貶斥,也就無法攝引科學信衆,甚至可能斷科學信衆學佛的慧命。因此,盲信者必須認識到對科學樹立正見的必要性與緊迫性,在正聞熏習上痛下功夫,這樣才能慢慢將盲信去掉,形成正信正見,自利利他。
(二)多分少分的錯誤見解
第二類可稱爲多分少分的錯誤見解。在科學時代在佛教信衆中這是一類非常普遍的觀點,認爲佛教是正確的,但科學也有少分的真實性,而且這分真實性是佛教代替不了的。這裏面又分叁種情況:
1.融合論。這種觀點認爲,佛法雖然教理深廣,但仍不能圓滿地認識真理,有其固有缺陷,而科學雖然有很大的局限性,但是它有一分不共真理,也就是硬核,佛教根本消除不了它,替代不了它。並認爲,佛子不應抱殘守缺、泥古不化,應該正視這種現實,積極與科學融合起來,以圓滿佛教;或者作爲追求智慧的佛子,應放棄一教之私,聽從圓滿真理的召喚,站在“客觀公正”的立場上,將佛教的特質與科學的特質以新的體系統一起來,作爲獲得圓滿真理的可靠保證;否則,就會被科學時代所抛棄。
這種觀點每每提及佛教有無法掩飾或消除的“硬傷”,而科學在這方面解決得很好,已被實踐證明與社會共許。比如他們認爲佛教的宇宙論很陳舊,在佛經中對叁千大千世界所作的描述具有時代局限,是古代印度文化的一種神話構想,不像是智慧的産物。他們覺得這是佛教的缺陷。而科學根本就否認這種結構。而且認爲六道的說法也有問題,比如地獄在那裏呢?還有很多問題如對生命的理解,以及相應的殺生問題,有生命沒生命的界限爲何?植物有無生命?微生物是生命嗎?吃蔬菜不是照樣會殺死很多小生命嗎?等等。由于科學的巨大影響力,一般都接受了科學對這些問題的解釋,而將佛教貶爲一種迷信。即使在佛教信衆中,很多人也認爲佛教在這些方面早已過時,而科學給出的答案才是正確的。這些問題可以由兩種方式解釋:第一,聖者證悟的境界我們凡夫不知道,很難用凡夫的想法去測度。這就將佛經的全部教示歸爲了修證的境界或方法,越出了凡庸理智推斷的範疇。第二,這些僅是方便權說,古代印度文化中就有這種東西,當時人們普遍接受,佛用這種方式方便說法,容易攝受衆生。如果佛用其他方式比如後來科學的東西給他們說,他們就會認爲是異端邪說,結果會遠離佛教。從這個角度而言,佛經記錄了教法緣起的過程,或者針對當時特定地域、時代、對象等所用的方便的解釋與攝受方法。
2.融通論。認爲科學理論與佛教的緣起法雖然在名相的設立上不同,但實質完全一致,可以會通無礙。換言之,可以通過會通將科學完全納入佛教,成立佛教科學這類東西。
前兩類錯誤在現代佛教信衆的思想中,非常普遍。知識分子信衆,由于不僅能直接感受到科學的技術威力,而且還能直接體會到科學的普遍有效性及其理論構造的種種優勢,對科學的偏愛尤其顯著。因此,很多知識分子信衆熱衷于進行佛教與科學間的融合與融通,這在上一世紀出版的關于佛教與科學的關系著述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特別是現代物理的發展,將基質論淡化,引入了時空的相對性、質能的轉換性、現象的不確定性、觀察者與被觀察者間的非相互獨立性等等觀念,乃至引入了多重宇宙觀,進一步模糊了很多信衆的視線,使之對科學與真理的親緣關系更加深信不疑。
這兩類錯誤,一般皆是由于對佛教信仰不深,或是曲解佛教的勝義谛、世俗谛及二者間的關系,不能善巧抉擇諸法所致。表面上只許可科學能夠把握少分真理,仍主張佛教能把握更多真理,但由于科學的無可匹敵的世俗影響以及其普遍有效性與巨大解釋力,結果,兩者相較,在這些信衆心目中,科學必然會實質上獲得優勢地位,從而淡化乃至解消了佛教的真理性與度化意義。此中,要注意區分融合論、融通論與對科學的攝受論之別。攝受論是在清楚認識了科學不能把握與指向真理的前提下,將科學作爲自利利他的工具予以攝受,是內道信衆應具的立場,與融合、融通論的立場根本不同。這在下節將詳述。
3.歸一論。這是多分少分真理觀的一種極端。一些信衆認爲佛教確實很好,能夠到達真理,佛教並不能獨占真理,科學思想雖然表現形式,但最終能與佛教殊途同歸,到達真理,即萬法歸一。只不過佛教更爲善巧方便一些而已。按照這種觀點,科學雖然現在的形態不能诠說佛教的無爲法,但是科學可以不斷地改進,最終趨近真理。所以佛教與科學(甚至包括與基督教等)都平等平等,真理我們不能獨占,也不可能獨占。這是根本錯誤的。站在佛教本位上一定要認爲只有佛教才能認識真理,按照科學的認識方式,科學雖然解釋力與有效性可能會不斷增加,但絕不可能達到真理。如果科學能認識真理,那它必須變得跟佛教一樣而成爲內道一法,也就不再稱爲科學而稱佛法了。但按照科學認識方式,這是不可能的,科學的任何形態都不可能把握住真理。此見主要源于對“諸法本來清淨、平等”教示的誤解。歸一論這類多分少分的真理觀,在佛教信衆中並不鮮見。但歸一論出賣了佛教,把佛教和世法予以並列。有的法師認識不清楚,經常這樣講。這可能對外道有取悅性,但並不能達到引攝他們的目的。想想,如果外道聽說他們現在的道也可以達到真理,他幹嗎還要皈依佛法?另外,大講歸一論會壞佛教徒的見解,使他們對佛法的真理性産生懷疑,造業很大。
對這些錯誤觀點的解決辦法就是正聞熏習、如理作意。首先是選擇一些經典,反複熏習,要無分別無距離地去習讀,不要把我們的主觀分別加進去。一些重要經典看起來非常深奧,但熟讀自然就可以理解它們的意思。比如學唯識,《中論》和《攝大乘論》一定是要熟讀的。這兩個論極爲重要。《中論》注重破,像科學主義者的科學見這樣的執見在龍樹的思維方式批判下會不堪一擊。再就是《攝大乘論》,它是唯識的大綱,是從立的角度來談的。這兩個學通,一方面通過破,自身能夠屹立不動,另一方面通過立,又有建設性,廣做自利利他的菩薩行。《解深密經》、《瑜伽師地論》、《成唯識論》等經論可以配合著熏習。經論的熏習是最優先的東西,上述的那些錯誤見解可以在這種持續的熏習當中慢慢得到消除。多聞熏習的同時還要漸漸如理作意,隨順佛的教導思惟,並配合著相應的修行。佛教的熏習絕對不是知識上的,而是通過熏習産生智慧,這種智慧具有穿透力,可以摧毀一切執見。我們的煩惱障、所知障非常頑固,只有智慧能夠破除它們。所以去除謬見、樹立正見的主要方法是正聞熏習。
上面實際講的是四法行,只是沒有提第一行即親近善知識。沒有善知識你就很難聞到正法,很難走上修行之路。真正的善知識一席話就可以把你心中的疑惑解開,把病根鏟除。但是在末法時代,善知識難遇,邪師如恒河沙。有的人很有威勢,動辄有成千上萬弟子追隨,有的人著作等身,有的人有高僧大德的光環,等等,但這些都不是判斷善知識的標准。運用分別心,很難尋到真正的善知識。歸根到底還要看大家過去積累的善根福德資糧夠不夠,夠了因緣成熟就能遇到善知識,不夠就容易遇到邪知識,而熏習邪見。所以佛教講緣,說緣起甚深,首先就是指善根的不可思議性。這種善根是過去親近無數諸佛菩薩植下的。正是由于這種善根,你才能夠在輪回中碰到善知識。沒有善根,善知識在眼前也不認識,你會認爲他說的是邪法。如果你擔心善知識難遇,那就反複熏習經典,以積累善根福智資糧,這是比較可靠的。
第叁節 佛教對科學攝受的可能性
雖然按照科學的認識方式,科學不能把握以及指向真理,但它的巨大的解釋力與普遍的有效性是勿庸置疑的。顯而易見,它和同樣不能把握與指向真理的一些邪門歪道完全不同。在現時代,如果這兩類東西擺在一切讓人們挑選,絕大部分人會毫不猶豫地挑選科學。世間有一些學說,由其普遍有效性,能夠構成一"道",比如科學。我們將這樣的“道”冠以"外"名,是指它和佛法不相類,佛法能起的導引度化作用它無法實現,但這並不妨礙它是世間一"道"。換言之,說"外"否定其"內道性",但絕不意味著否定其作爲世間一道的可能。這是"外"的含義。被判爲"外"的東西,有的不構成道,有的構成道,構成道的東西作爲世間法能夠暫時安定人的身心,而不構成道的東西你信它定會直接導致你的身心錯亂,甚至危害社會。所以我們承認科學是世間一道,雖然它不能達到真理。但這就引出一個問題,對于科學這個外道,而且是被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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