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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現代化▪P4

  ..續本文上一頁,徒然造就一批靠死人吃飯、使佛教趨于末流的焦芽敗種者。因此佛教要步向現代化,“度生重于度死”的原則,是第一要務。

  (二)奉獻重于祈求

  臺灣的宗教界一片重于祈求的現象,要求佛菩薩保佑他添丁發財,要求神明賜給他功名富貴,把宗教的信仰建立在個人的私欲、貪求之上,使宗教的格調不能特出,人性無法透過宗教的薰陶而提高升華,我以爲現代化的佛教應該發揚服務、奉獻的精神,爲大衆付出一片熱誠,爲社會獻上一份關愛。

  在平時的修持中,我和佛光山的徒衆一樣也拜佛祈願,只是我不曾祈求佛菩薩保佑我長命百歲,保佑我發財騰達。我總是如此的祈求著:“佛菩薩!請將一切的苦,難都降在我的身上,讓您的弟子考驗自己,能不能爲衆生擔當苦難?請將所有的挫折都加諸于我,使您的弟子在挫折中,把自己訓練得更堅強,爲衆生挑負一切的責任!”

  我們不曾想過要從菩薩那兒得到一些什麼?我們只是因爲信仰了佛教而如何爲大衆盡一份心力,奉獻一份微薄的力量,我們覺得奉獻的心願,才真正能和諸佛菩薩慈悲的精神契合!

  (叁)生活重于生死

  前面我們提過,當我們問佛教徒:“你爲什麼學佛?”佛教徒一向的回答是:“爲了了脫生死!”“你爲什麼出家?”“爲了解脫生死!”我們也提倡了生脫死,但是在了脫生死之前,先要把生活問題解決了,才能達到真正的了脫生死之境。眼前的生活都無法解決了,還奢談什麼生死解脫呢?

  爲了某些人要了脫生死,放棄人間的責任,到深山幽林中去清修,我們這些人就要辛苦的工作,供養他生活所需,讓他躲到山林中去修行。此人成佛作祖了,而佛教也因此被譏爲社會的包袱!其實這種只求自度自了的思想,是無法成佛作祖的,因爲缺乏大悲心,是成不了佛的,而大悲心是在渡引大衆,利益群機之中養成。我們認爲了生脫死並不是自私自了,絕非偷懶享受。我們應該先在人間辛勞播種,從生活上去健全身心,解決生死的問題,而不是當社會的逃兵!

  過去太虛大師提倡佛教要從事生産,我們以爲出家人也要學會社會的技能,具有服務社會的能力,譬如我對佛光山的大衆,要求每一個出家男衆要具備教師的能力,女衆要成爲護士或幼教人員,以自己的勞力,換取所得來辦道修行,不必仰賴社會養活我們。自己的生活沒有匮缺了,進而服務社會,奉獻人群,協助衆生解決生活上的問題,解脫生死的根本煩惱。因此推行佛教現代化,雖然最終的目的是生死的解脫,但是必須從生活的完成著手,所謂“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這種人間佛教,生活佛教的推展,是佛教走上現代化的必行要徑!

  (四)事業重于廟堂

  放眼今日臺灣的宗教,叁步一寺,五步一廟,已經到了近乎泛濫的地步,其中佛教的寺院也不在少數。而這些林立的寺院,不但不能爲佛教提供什麼貢獻,反而分散了佛教的力量,使社會人士對于佛教所投入的物力,以及佛教本身的才力,分散于各個寺院,無法集中于一處,充分發揮佛教教化社會的功能,阻遏了佛教的進步!

  寺院本來是傳播佛法的道場,是大衆心靈寄托的地方,但是今日佛教界,有許多人將寺院視爲個人清修的場所,是安養天年的養老院,是逃避世間責任的收容所。使佛教取諸于社會,而對社會卻不能有所回饋,擔當起福利社會的責任,肩挑起引導人生的大任,使佛教成爲社會诟病的對象。

  慈航法師說過:“宗教生存的叁大命脈爲教育、文化、慈善。”一座寺廟蓋得如何的富麗堂皇,如果沒有教育、文化、慈善等事業做爲內涵,不是完整的道場,只是虛有其表的建築而已。我當初開建佛光山時,有一些名家送我一些寶貴的字畫,由于當時經濟拮據,捉襟見肘,有人就建議我,將這些字畫義賣了,以建設佛光山。我一幅也舍不得賣,保留了下來,因爲我們以爲有了曆史文化,宗教才有生命。我們自從創建佛光山以來,一直在創辦這叁種佛教事業,在教育方面則辦了培養弘法人才的佛教學院,以及社會一般的學校,乃至以社會各階層人士爲對象的各種講座、夏令營,務求僧衆信衆,出家與在家都受到教化。在文化方面則辦有出版社,編輯佛教叢書刊物。在慈善方面則設立養老院、育幼院等福祉設施。我們的宗旨是以教育培養人才,以文化弘揚佛法,以慈善利益社會,以朝聖淨化人心。希望透過佛教事業的創辦,爲佛教開創新紀元,擔當起弘法利生的任務,使佛教免于寄生社會之譏。因此佛教現代化,吾人應有事業重于寺廟的認識!

  (五)大衆重于個人

  佛教的教團稱爲僧伽,僧伽的意思就是衆,僧團本來就是六和合衆,因此佛教是個非常重視大衆的宗教,離開了大衆,就沒有佛法。而社會是由大衆組成的有機體,所以佛教是無法脫離社會而獨立存在。

  佛經上說:諸法因緣和合所成。世間上的萬相,不能單獨存在,一切都彼此相互依存,才能成其事。譬如我們所穿的衣服,要經過工人的紡織、縫製,才能適合地穿在我們的身上;我們所吃的米飯,要經過農夫辛勤地播種,商人的搬有運無,才能吃到香噴噴的飯食;我們出門的舟車、生活上的所需品,沒有一樣不是取諸于社會大衆的辛苦結果,沒有了社會大衆,個人必然沒有辦法生存下去,大衆是我們的恩人,大衆如我們的父母,我們應該報答大衆的恩澤,所謂報衆生恩,取之于大衆,回報于大衆。

  我們如何報答衆生的恩惠呢?慈航法師說:“只要一人未度,切莫自己逃了!”地藏菩薩的大誓願說:“地獄未空,誓不成佛;衆生度盡,方證菩提。”佛教重視的是大衆的福利,而非個人的解脫。只要有一個衆生尚在受苦,菩薩是絕對不自己證入涅槃,享受快樂。這種以衆爲我,利他即自利的大乘菩薩行,才是佛教現代化的真正精神所在!

  (六)法樂重于欲樂

  不管男女老幼、貧富貴賤,人生活著是爲了追求快樂,乃是人之常情、共同的目標。但是如果仔細地思考,究竟有多少人能夠得到快樂呢?有人以爲擁有億萬的財産就很快樂,但是有錢的人也有他的痛苦,有時擔心金錢周轉不靈;有時爲了事業的推展,忙得無法和自己的妻子兒女團聚、共享天倫。有的人以讀書爲樂,但是如果不能活用,滿腹的經綸也無濟于世。有的人以愛情爲樂,但是人間多怨偶,法庭上互相控告的,不少是當初恩愛的夫妻。有的人則在信仰中尋找快樂,只是不幸信了邪教,不但人格不能升華,並且危害社會。那麼,真正的快樂是什麼呢?真正的快樂不在欲樂,而在法樂。維摩诘經上說:“吾有法樂,吾不樂世俗之樂。”來佛光山出家的大衆,他們犧牲了世俗的享樂,獻出了青春年華,看似愚笨,其實他們自有一種法樂。我們所提倡的是佛法的快樂,也就是真理的快樂。佛法的快樂不是以感官五根去感受的人間快樂,而是一種雖然不看不聽也陶然自在、發諸于內心的甯靜之樂,參禅者有禅悅,誦經者有法樂,拜佛者則有法喜的智能之樂。我們對于世間上的一切,自有與世俗不同的看法,我們所追求的是簡樸勤勞、超然物外的宗教生活,我所向往的是內在生命的顯發、精神上的解脫自在的般若之樂!我希望每一個人都能確實地去體會這種法樂,使我們的身心更安住!

  (七)國情重于私情

  俗話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們有父母親人、鄉裏故舊,愛家鄉固然很重要,但是愛國家更是要緊。即使是從事宗教工作的人,也一樣要對自己賴以生存的國家加以愛護。佛教說要上報四重恩,也就是說除了要報答父母恩、衆生恩、叁寶恩之外,還要報答國恩家恩。如果沒有國家的庇護,我們就無法安樂地過日子,更遑論安心辦道了!

  佛陀在世時,聽說琉璃王要大舉攻打祖國迦毗羅衛國,雖然已經成佛證道的佛陀,也只好挺身而出,在大軍經過的路上靜坐,來勸阻這一場戰爭的發生。依照印度的習俗,如果大軍遇見了沙門,今日就偃兵不戰。琉璃王一看,阻道的是佛陀,只好退兵。第二天、第叁天再出兵,佛陀仍然靜坐在炎日下,琉璃王于是對佛陀說:

  “佛陀!這裏太陽酷烈,請您坐到那邊有樹蔭的地方,比較陰涼。”國王的意思是請佛陀離開此地,以便軍隊前進。佛陀于是說:

  “親族之蔭勝余蔭。”親族的庇蔭,勝過樹木的蔭涼。眼看自己的國家即將遭到滅亡的不幸,到樹下去享受習習的涼蔭,又有何意義可言呢?身體都不存在了,毛發將何以安附?國家滅亡了,個人也無所依靠,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佛陀也如此的愛國家,我們應該提升對私人、親族的感情,把這種愛鄉的感情擴大,去愛護國家,培養憂戚與共的愛國情操,爲保護我們的國家盡一份責任。

  四.如何推動佛教現代化? 

  我們已經確立了佛教現代化的目標原則,那麼要如何推動,才能達成佛教的現代化呢?我僅提出四項供各位參考:

  (一)配合國家需要的發展

  國家的需要,就是佛教的需要。我們佛教徒對于政治,並不希翼什麼,但是對于社會的安定,國家的前途,卻不能不關心。

  觀看今日世界的局勢,大致可分爲民主自由與極權專製兩大壁壘,自由民主的國家講求宗教信仰自由,譬如政府重視各種宗教的發展,設立宗教科,訂立宗教法,輔導宗教的成長。我們希望將來宗教也能如其它團體一樣,成立宗教法人,使宗教更組織化、製度化,發揮引導社會前進的效果。反觀極權統治之下的國家,雖然表面上也允許人民自由信仰,但是實際上卻又限製老百姓的宗教活動,所謂宗教信仰,只是虛應故事而已!

  政府自從來臺之後,一直努力于將國家建設成民主自由的形象,況且民主自由乃是二十世紀不可遏止的世界潮流,我們宗教界也應該配合國家,以及世界這種走上自由開放之途的時代需要,站在宗教的崗位上,獻出我們的力量,以佛教的慈悲平等,來消除極權國家的殘暴階級;以佛教重視精神、唯心的思想,來對治共産世界無神、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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