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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佛學的倫理精神▪P5

  ..續本文上一頁困者和滿足求索者的要求而爲他人造福積智並使自己不斷積累功德以至解脫的一種修行方法。《成唯識論》卷九曾說:“施有叁種,謂財施,無畏施,法施。”

  (2)持戒度,音澤作“屍羅波羅蜜”,指持守戒律,對治惡業,確保信仰,最終通過修持佛法而獲得解脫的修行方法。大乘佛教的戒律在小乘佛教戒律的基礎上也有進一步發展。大乘戒又稱菩薩戒,其主要內容爲叁聚淨戒,即攝律儀戒、攝善法戒和饒益有情戒等叁項,實際上涵攝了持律儀、修善法、度衆生等叁大門的一切佛法。說大乘戒的佛教典籍很多,比較盛行的是《梵網經》(又稱《菩薩戒經》),其中提到的比較重要的戒條有“十重戒”和“四十八輕戒”。十重戒包括殺戒、盜戒、淫戒、妄語戒、酤酒戒、說四衆過戒、自贊毀他戒、悭惜加毀戒、瞠心不受悔戒和謗叁寶戒。四十八輕戒則包括不敬師友戒、飲酒戒、食肉戒等。從中可以看出,大乘戒一方面擴大了要求範圍,另一方面“將飲酒食肉作爲輕戒,表明對佛教信徒的物質生活的約束放寬了”,這與大乘佛教更多地面向世俗生活的精神是相一致的。

  (3)忍辱度,音譯作“羼提波羅蜜多”。忍辱,特別是指信仰佛法真理而安于苦難和恥辱。大乘佛教要求信徒甘願自己忍受種種恥辱和痛苦,也不做任何有害于衆生的事。

  (4)精進度,音譯作“毗梨耶”、“毗離耶”等。所謂精進,指在爲善去惡、去染轉淨、利益衆生的修行過程中,克服種種困難而努力不懈,最終實現解脫。

  (5)禅定度,音譯作“禅波羅蜜多”。禅定主要是指通過心注一境而使心處于甯靜思慮的狀態,以觀悟特定的對象或義理的思維修習活動。大乘佛教在小乘禅的基礎上對禅作了進一步的發展。與小乘禅相比,大乘禅的範圍更擴大了,有無量無數叁昧的名稱。同時,大乘禅不再拘泥于靜坐等某些固定的形式,而是依附于大乘佛教理論,它作爲觀悟佛理的重要方法,與教理教義密不可分。例如觀悟諸法性空實相的“實相禅”、與大乘般若思想相結合的“般若禅”等。

  (6)智慧度,音譯作“般若波羅蜜多”。般若智慧是佛教所說的觀悟萬法性空的一種智慧,獲得了般若智慧,就實現了解脫。大乘佛教強調,只有通過對世俗認識的徹底否定,才能獲得般若,體悟佛教的真理,把握世界萬法的性空實相,從而達到解脫。由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性空不離萬法,而般若智慧如果離開了世俗認識所能接受的方式,也無法教化衆生,故大乘佛教同時也十分強調面向世俗社會、運用世俗認識手段在日常生活中化度衆生的必要性,這就是“方便善巧”的運用。因而般若往往是與方便結合在一起的。般若智慧在佛教中有特別重要的地位。大乘佛教甚至認爲:“般若波羅蜜是諸佛母,諸佛以法爲師,法者即是般若波羅蜜。”在六度中,以般若爲最重要。

  從六度的內容可知,在“叁學”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大乘“六度”,主要是在戒定慧之外又加上了“布施”、“忍辱”和“精進”,與小乘的偏重自利相比,更突出了大乘菩薩自覺覺他、自度度人的決心與慈悲精神。布施與忍辱反映了一種克製自我以濟度衆生的人倫情懷,精進則體現了一種爲達到覺行圓滿的最終目的而百折不撓的精神。大乘“六度”的修持方法體現了個人解脫與衆生得救的結合,特別反映了佛教爲適應不同地區和民族的需要而日益倫理化、世俗化的傾向。

  四攝中的“攝”是攝受、引導的意思,因此,四攝實際上是修菩薩行者引導衆生修持的四種方法。所謂四攝,即布施攝、愛語攝、利行攝、同事攝。其具體內容是:

  (1)布施攝,布施爲六度之一,但四攝中的布施攝與六度中的布施度略有區別。布施攝主要是從引導衆生而言,即通過向衆生布施財物和佛教觀念,使衆生對佛教修行生起親近和愛念之心。

  (2)愛語攝,這是依據衆生之根性而對之以善言慰喻,使他們對佛法産生親近感,進而接受佛法。

  (3)利行攝,是要求盡量做有利于鞏固和增進衆生對佛法信仰的事,使衆生堅固對于佛教修行的信仰。

  (4)同事攝,這是說修行者應深入到衆生之中,與衆生和睦相處,以方便在日常生活中,依衆生之根機而隨時予以教化。

  四攝既是大乘佛教教化衆生的方法和手段,又是大乘佛教菩薩行者與衆生相處時的行爲准則。

  六度、四攝是大乘佛教菩薩精神的體現,是大乘佛教信徒道德修養及道德實踐的具體內容。六度、四攝在大乘佛教修行觀中占有極爲重要的地位,大乘佛教還將六度尊爲修菩薩行的正道,認爲六度可總赅佛教一切法門,因而有所謂“六度萬行”之說。大乘佛教關于六度、四攝的認識,是與其根本追求和基本思想相聯系在一起的。在佛教看來,六度、四攝的修行必須以發菩提心爲基礎,在慈悲精神指導下進行。脫離菩提心和慈悲精神的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般若智慧等,不能算是大乘佛教理解的六度、四攝。

  二、無修之修與稱名念佛

  大小乘佛教禅法在漢魏時都已傳人中土,並在南北朝時期隨著南北的分裂而逐漸形成了北方重禅定、南方重義理的不同地域特色。爲適應中土的社會文化環境,中國佛教主要繼承發展了大乘佛教的修行觀,並逐漸形成了自身關注世俗倫理、關注現實社會人生的修行觀。隋唐時期形成的佛教宗派都是大乘佛教。這裏,我們主要從中國佛教倫理思想的角度簡要介紹一下禅宗和淨土宗的修行觀。禅宗和淨土宗是中國化特色最爲顯著,也是對中國社會文化影響最爲深遠的佛教宗派。禅宗和淨土宗的修行觀分別以“無修之修”和“稱名念佛”爲顯著特征。

  1.無修之修

  這裏講的禅宗主要是指在社會上廣爲流傳的惠能南宗。惠能南禅修行觀突出的是頓悟成佛與無修之修。惠能禅宗將頓悟作爲成佛的最根本途徑與方法。所謂“頓悟成佛”,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就是將自心自性的覺悟看作是佛教修行的根本,認爲自心不覺悟,即使是整天念經、拜佛、坐禅、行善,都沒有用,只有立足自心自性,才是真正的修行。心性的覺悟突出佛教修性的超越性,它不僅是對執著念經、拜佛、坐禅修行形式的超越,而且是對執著世俗倫理層面修行的超越。

  惠能禅宗的頓悟成佛說突出心性的覺悟,在具體的修行實踐上則體現爲“無修之修”。“無修之修”首先是對執著修行形式的否定和超越,強調禅非坐臥,道不屬修:“道不屬修,若言修得,修成還壞,即同聲聞。若言不修,即同凡夫。”“無修之修”反對執著于坐禅、讀經等傳統的修行方式和繁瑣的宗教形式,對大乘六度修行的布施、持戒的外在修爲也持超然態度。“無修之修”的基本指導思想是《壇經》中所說的“我此法門,從上已來,頓漸皆以無念爲宗,無相爲體,無住爲本。”所謂“無念”,就是不于念上起念,“于一切境上不染,名爲無念。于自念上離境,不于法上生念。莫百物不思,念盡除卻”。所謂“無相”,就是“于相而離相”,“即見聞覺知,不染萬境”,在日常生活中不執著于境界。所謂“無住”,強調的是念念相續無所滯著是心的本性。突出心性覺悟的“無修之修”在現實中就是宗教修行與行住坐臥、搬柴運水的世俗生活相融合,就是後來“行普請法”、“上下均力”的農禅並重。同時,禅宗在修行觀上倡導頓悟見性、無修之修,但並不否認世俗倫理中道德踐履的重要性。以永明延壽爲代表的禅僧,在堅持禅門修行觀的同時,特別注重世俗道德踐履的“助緣”作用,鼓勵人們遍修萬行、勤勞小善。延壽曾把佛教善法分爲理善和事善兩種,所謂理善,“即第一義”,所謂事善,“即六度萬行”。認爲修行佛道必須從“事善”做起。永明延壽所說的“事善”融攝了儒家世俗倫理的內涵,其理善、事善結合的觀念,體現了中國佛學修行觀將宗教修行實踐與世俗倫理道德實踐相結合的特征。

  2.稱名念佛

  中國淨土宗的先驅有東晉慧遠、北魏昙鸾。昙鸾提出修行成佛有難行道與易行道,淨土修行依靠阿彌陀佛本願接引,屬于易行道。其他修行法門依靠自力解脫,屬于難行道。淨土宗的實際創始人是唐代的道綽與善導。道綽繼承昙鸾的二道說,進一步將佛的教法分爲聖道門和淨土門,認爲在末法時代,衆生根機愚鈍,不堪受正教,失去了通過聖道門獲得解脫的能力。只有修持簡要易行的淨土門,專心念佛,乘佛的本願力,才能往生淨土,獲得解脫。善導大力弘傳念佛法門,並著述解說爲何念佛及如何念佛,較完備地組成了淨土宗的宗義及行儀,最終完成了淨土宗的創立。

  淨土宗的修行方法是“念佛往生”,即倡導通過稱念阿彌陀佛名號而往生阿彌陀佛所在的西方極樂世界。而要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一是依靠阿彌陀佛的願力接引,二是依靠修行者自身的念佛修行。佛教的念佛方法大體上可分爲觀想念佛、稱名念佛和實相念佛叁種。早期念佛主要是以觀想念佛爲主。昙鸾在強調觀想念佛的同時,又提倡稱名念佛。經過昙鸾的倡導,淨土法門開始從觀想念佛向稱名念佛的轉變,後經過道綽、善導等的大力推動,稱名念佛遂成爲淨土宗修行的主要方法。念佛往生強調深信切願。道綽主張淨土修行應以發菩提心爲根本原則,以念佛叁昧爲首要方法;善導則強調要有“至誠心”、“深心”、“回向發願心”。所謂“至誠心”就是要有真正的出離心,由衷地信仰阿彌陀佛,向往極樂淨土;所謂“深心”,即“深信之心”,一是要深信自己是“罪惡生死凡夫”,靠本身的力量不可能出離穢土實現解脫;二是要深信阿彌陀佛的四十八願,“乘彼願力定得往生”。所謂“回向發願心”則強調將自身一切修行與功德,都回向于往生淨土這一根本的目標。道綽和善導都認爲,即使是惡人,如果能夠一心念誦阿彌陀佛之名,也可往生淨土。如善導認爲,一切衆生包括犯有五逆罪(殺父、殺母、殺阿羅漢、破和合僧、出佛身血)的人、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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