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心之法
圓慈法師
以甚麽方法來定心或令心得定?對此,早期漢譯的《修行道地經》、《坐禅叁昧經》、《禅法要解》、《五門禅經要用法》、《達摩多羅禅經》、《治禅病秘要法》等佛典中介紹的不少。其中常見的方法有五種。另外《禅秘要法經》中有叁十種;《解脫道論》中有四十種方法,而《清淨道論》中的四十個方法與《解脫道論》中的相似。此四十個定心方法亦稱爲四十業處,謂修定作業之處。如下說明:
十遍:地遍、水遍、火遍、風遍、青遍、黃遍、赤遍、白遍、光遍、限定遍
十不淨:膨漲相、青瘀相、膿爛相、斷壞相、食殘相、散亂相、斬斷離散相、血塗相、蟲聚相、骸骨相
十隨念:佛隨念、法隨念、僧隨念、戒隨念、舍隨念、天隨念、死隨念、身隨念、入出息隨念、寂靜隨念。
四梵住:慈、悲、喜、舍
四無色:空無邊處、識無邊處、無所有處、非想非非想處
一想:食厭想爲一想。
一差別:
四界差別爲一差別如何修習每個定心之法,其修習之方法步驟詳見於《解脫道論》和《清淨道論》中。不過修定心之法能否有成果,其關鍵之處,在於修者是否取得了適合自己心性的定心之法。如病者服藥,若藥對症,使能藥到病除;若藥品不對症,輕者不能使病者得好,重者使病者增生病情。
在佛教聖典中修定的方法之多,好似藥房的種種藥品;使用何種定心之法方能增生定心?這是深值決擇的要事,是需要請教的事。如同何種藥品才能使病者得離病苦以達身心的自然,需要良醫依病症而給的藥方來取藥服藥。又補品也不是隨便使用;應該是缺少甚麽補充甚麽,還要照顧到熱性、涼性、中性等,決不能亂補;否則導致四大不調增生疾苦。所以《解脫道論》勸導學人去“覓善知識”,而《清淨道論》亦讓願望修定者去“親近善友”就是“親近教授業處的善友”。去親那些確確實實能夠在修定上,能夠依你心性而指導、傳授給你定心之法的有識之士。南傳佛學典籍中常常有某某學僧或某某法師長老學通了叁藏聖典,能夠講解叁藏,但仍要去某某善知識處求授“業處”(定境或定心之法)。例如:《清淨道論》中提到一位精通一切聖典的大法護長老,這位長老向他的聽法弟子無畏長老求授業處。這倆位長老的對話摘錄如下:
“大法護長老跑到無畏長老的面前,就坐在地面上的一張席上說道:`賢者!請您對我講業處吧!'無畏長老說:`尊者!說甚麽?我們不是從你聞法的嗎?'大法護長老:`賢者!證者之道是在學的另一面的。'"
據說無畏長老那時已證得須陀洹果,他給大法護長老說了業處後便回去了。不久,他就聽到大法護長老證得阿羅漢道而業已般涅槃。因此,無畏長老贊歎說:“賢者!我們的阿梨大法護長老是正直之人;他曾在自己學法的弟子前坐於席上說:“教我業處"。賢者!長老阿羅漢道是至當的。”i
提到善知識,一般是指能除人心病,授人技藝,導人向善,給人光明等的善良而又有能力和學識之人,或能夠“傳道授業解惑"的人。佛教中所指的善知識則是:“可愛而可敬重者,善語而堪教他者,能作甚深論說者,非道不作慫恿者。"如這樣具足德行的,專爲他人利益的,站在增進向上一邊的爲善友或善知識。但對修定者來說,他的善知識則有二種:(1)能教授“一切處業處"的人和(2)能傳授“應用業處"的人。我的看法是第一種善知識有利於增長知識;而第二種則有利於得定。因爲教“應用業處"的人,能夠識別我的根性,能夠給與適合我的根性的修習方法,所教有應用價值。有些大師俱有二種善知識的能力,如佛陀和八地的菩薩,以及某些阿羅漢等。有些人,有學無證,可以講講業處,流通流通;有些人則有學有證可以傳授;有些則少學有證亦可有所傳授。總之學證情況有種種的不同。而求得定心之法者,亦應根據個人的情況來親近個人所應親近的善知識。此道理如同一年級的學生,向高年級的學生求教知識一樣去領教。所以,有菩薩向佛陀求學,初果人向二果人求助,不知者向知者學習等不同。常言說末法時期善知識難遇,當今之世能指導和傳授定心之法的善知識就更爲希奇了。我們是肉眼凡胎者,誰人是修定者的善知識呢?難道善知識自己會對你我表示“我是漏盡者,是善知識”嗎?這就看緣份了。五世紀以後朝拜聖地,走南行北,行腳訪道,成爲超凡入聖的途經;並且還總結出了一套參學求法的禮儀,以及拜見阿梨,行正務以“成就師心歡喜"和待機求授心法、業處的方法。
區別性行
關於人的本性,儒家有“人之初,性本善"。佛教則認爲人類的本性,生來並不純一,是多樣性的。但儒家和佛教的共同點是相信教育和人類自我的改造力。中國的法家和佛教的一個共同點是在治人類的劣根性上,使用法律以治身,但佛教強調治心。而佛教與陰陽家的一個共同點是相信經驗和因果,由其是相信運作記錄,所不同是佛法重在講如何的超越常軌。
如前所言,了解人的本性或心性十分的重要,如醫生了解病情一樣的重要。如人處理問題,先得了知問題的根結所在,然後才拿出有利於解決問題的具體方法。在日常生活中談朋友,待人接物,爲安全之故,還得了解了解人的情況,更何況行施超人之法呢?
甚麽是人的本性或性行?簡單地說,本性是與生同來的先天性格,它時常很自然的流露於人的言語和行爲上。平時人們說,某某人本性惡劣,某某心性善良,某某人沒有頭腦,某某人性格剛毅,某某人生似多智,等種種對人的評論,就是在評論人的性格;但,是否准確則另作別論。佛陀在小乘教中,由其是在律儀中,是不許僧人談論占蔔星相之學;其主要原因是:非僧人正務,非究竟法,並非定論,它們是佛陀批評的常規。區別人類的本性之學,實際上亦屬占查相蔔一類。在五明之學中占有一角。在度世方便因緣中是不可少的學問。因此,無論是南傳或是北傳,許多僧人都多少了解這方面的學識。我在斯裏蘭卡時看到一些寺院的一些僧人主辦看相推算吉凶的講習班。在著述上從未間斷;就算南傳的佛學正宗名著,如《解脫道論》和《清淨道論》中也都要講說一下如何辨認人類的性格;不過其用意純正而已。中國的唐朝高僧天文學家一行法師,亦著有《一掌經》流行於世。
《坐禅叁昧經》說:“師若得天眼他心智,即爲隨病說趣道之法;若未得通,應當觀相;或複問之,叁毒之中何者偏重?欲多耶?瞠恚多耶?愚癡多耶?"
“雲何觀相?若多相爲人輕便,多畜妻妾,多語多信,顔色和悅言語便易;少於瞠恨亦少愁惱,多能技術,好聞多識,愛著文頌,善能談論;能察人情,多諸畏怖;心在房屋好著薄衣,渴欲女色,愛著臥具,服飾香華;心多柔軟能有憐憫,美於言語,好修福業;意樂生天,處衆無難,別人好醜,信任婦女;欲火熾盛,心多悔變;喜自莊飾,好觀彩畫;悭惜己物,僥幸他財;好結親友不喜獨處,樂著所止,隨逐流俗。乍驚乍懼,志如猕猴。所見淺近,作事無慮;輕志所爲,趣得適意;喜啼喜哭;身體細軟,不堪寒苦,易沮易悅,不能忍事;少得大喜少失大憂;自發伏匿;身溫汗臭,薄膚細發;多皺多白,剪爪治須,白齒趣行喜潔、淨衣;學不專一,好遊林苑;多情多求,意著常見;附近有德,先意問訊;喜用他語,強頻耐辱;聞事速解所爲事業;分別好醜,愍傷苦厄。自大好勝,不受侵淩;喜行施惠,接引善人;得美飲食與人共之,不存近細志在遠大;眼著色欲事不究竟,無有遠慮,知世方俗,觀察顔色,逆探人心。美言辯慧,結友不固。頭發稀疏,少於睡眠,坐臥行立不失容儀;所有財物能速救急,尋後悔惜,受義疾得,尋複喜忘;惜於舉動,難自改變,難得離欲;作罪輕微,如是種種是欲相。"
“瞠恚人相:多於憂惱,卒暴懷忿,身口粗犷,能忍衆苦,觸事不可。多愁少歡,能作大惡,無憐憫心,喜爲鬥訟,顔貌毀悴,皺眉眄睐,難語難悅,難事難可;其心如瘡而宣人阙;義論強梁,不可折伏;難可傾動,難親難沮,含毒難吐,受誦不失;多能多巧,心不懶墮;造事疾速,持望不語;意深難知,受恩能報;有能聚衆自伏事人,不可沮敗能究竟事;難可幹亂,少所畏難,譬如師子不可屈伏;一向不迥直造直進;憶念不忘,多慮思惟,誦習憶持;能多施與小利不回;爲師利根,離欲獨處,少於欲,心常懷勝,愛著斷見;眼常惡視真實言語,說事分了;少於親友,爲事堅著;堅憶不忘,多於筋力,肩胸姝大,廣額齊發;心堅難伏,疾得難忘,能自離欲,喜作重罪,如是種種是瞠恚相。"
“愚癡人相:多疑多悔,懶墮無見,自滿難屈,慢難受,可信不信,非信而信;不知恭敬。處處信向,多師輕躁,無差唐突,怍事無慮,反教渾戾;不擇親友,不自修飾;好師異道,不別善惡,難受易忘,鈍根懈怠;诃謗行施,心無憐愍,破壞法橋,觸事不了;瞠目不視,無有智巧,多求望,多疑少信;憎惡好人破罪福報,不別善言不能解過;不受誨喻,親離憎怨,不知禮節,喜作惡口;須發爪長,齒衣多垢;爲人驅役,畏處不畏,樂處而憂,憂處而喜,悲處反笑,笑處反悲,牽而後隨,能忍苦事;不別諸味難得離欲,爲罪深重,如是種種是愚癡相。"ii
以上所談是以人的外表形象、食好、穿戴、言談舉止、待人處事等行爲來判斷和衡量某人在叁毒之中所占的偏重;其中包括了在家衆和出家衆人。如果以上面的所引當作鏡子來照自己,以觀察自己的缺點和不足,以調理自己的劣性,就合乎了佛說觀相的意旨,這是正行。如果把它當作手電筒使用,拿來照人,找人的劣勢以害人,這就是邪惡之行了;若以助人向善之心而用之,這是再好莫過了。
關於性行的區別,有些經論說性行有六種:即貪行、瞠行、癡行、信行、覺行、尋行;有說四種,有說八種和十四種,只是組合的不同,多說明混合性,如人血型非一。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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