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是我相存在。
“善男子!雲何“人相”
謂諸衆生心悟證者。”
甚麼叫人相
就是一個修行人悟到有一個證知不對,我覺得清淨,覺得空明,是不對的,仍是「我相」的執著。能夠悟到前面的「我相」不對,同時把它破掉,這樣的心念正是「人相」的出現。
“善男子!悟有我者,不複認我,所悟非我,悟亦如是。悟已超過一切證者,悉爲人相。”
佛說,你悟到有我的不對,不再認我知我覺爲真,心中不作證知的念頭,不取著「我相」所起的境界,能證的我相去了之後,又取著了「所悟非我」的所證之執,所以這樣的「悟」也一樣是有過失的,仍然留有尾巴,不能徹底突破「悟相」的痕迹。因此,雖然悟已超過一切證者--超越所證的過失,消除能悟的挂累,「悉爲人相」,都還是「人相」的境界。
“善男子!其心乃至圓悟涅槃,俱走我者,心存少悟,備殚證理,皆名「人相」。”
這裏講的是細相。盡管一個修行人能圓悟涅槃的境界,心中已不取能所,但如果仍有個我能夠離能所、破我相、悟涅槃的心在,也就是說心中存有「少悟」,一點點的悟心在--這個智見如不去除,存有悟執,雖不在差別境上證知取著,卻落在微細的悟心上。「備彈證理」,如果認爲智悟之中已打破一切相對的錯誤,消除了一切的過失、盡一切惑而證甚深理,這樣的心理「皆名人相」。
前兩個「我相」、「人相」都是心靈的痕迹,如能不執著,就可以免除我人的執著,但是要「了」心中之迹,又是一層痕迹,所以說「了迹迹生」。禅宗的宗師正是活用手段拂除行人的心中痕迹,使不住於微細的執相之中。
善男子!雲何「衆生相」
謂諸衆生心自證悟所不及者。
甚麼叫衆生相
就是修行人「心自證悟」,「覺」了以前能悟的心迹,悟是所覺的境界,悟既然已成爲對立面的“所”,這個“覺了”又成爲“能”。所以說“心自證悟”的能與“所”是輾轉無窮,完全形成了能所的對待,由此“能所”所及的地方,無非相待的境界。能夠覺了這個“能所”的不定性,念念離開“現前不對的心迹,於細微中計慮所不及的地方”,其智照是爲了免除一切的過失,但是不知不覺中,這樣的一種計慮,又是“衆生”的出現,因爲計執的微細、多變,所以衆生相也就變化不定。還是有一點點離過去迹之心在,就有衆生相的表現。
“善男子!譬如有人作如是言:“我是衆生。”則知彼人說衆生者,非我非彼。雲何非我
我是衆生,則非是我。雲何非彼
我是衆生,非彼我故。”
佛舉一個譬喻來說明衆生相。譬如有一個人,他這樣說:“我是衆生。”就可以知道這個人說自己是衆生的,不是我也不是他。爲甚麼講不是我
我若是衆生的話,就不是我了。爲甚麼講不是他,因爲說我是衆生,並沒有說他是衆生,所以不是他人的我,自己與他人彼此之間,無法確定哪個是我,哪個是他,因爲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來稱呼的,這種關系的存在,就是衆生相。
“善男子!但諸衆生了證了悟,皆爲我人;而我、人相所不及者,存有所了,名“衆生相””。
怎樣分辨我相、人相與衆生相的不同特點呢
有“了證”之心存在的是“我相”,有“了悟”之心存在的是“人相”,“而我、人相所不及者”--了證的心空了,就是“我所不及”,了悟的心空了,就是“人所不及”,不執著於主宰之心,所以離開了我人。這時候,如“存有所了,名衆生相”。心不能忘“了迹”之執,所以形成了衆生相。
下面是壽者相,其執潛續猶如命根,也就是說雖然都無所執,但仍擬以無心修行,避免了以前的叁種過失,又落在這個無執的業智之中,於極微細念中,相續未忘。要知道,到了這一層,已經不是故意起心動念了,而是潛在的業智相續。
“善男子!雲何“壽命相”
謂諸衆生心照清淨,覺所了者,一切業智所不自見,猶如命根。”
什麼叫壽命相
當修行人照用到清淨的時候,不再有機鋒與拂迹的計著,一切歸於平常,如《牧牛圖》中,所牧之牛已成白牛,正在歸家路上,但還有白牛在行走,常在心照的“自覺”之中,覺了以前的叁相而無著,這即是“覺他”,所證所悟都已盡徹,對於真源沒有另外的能覺,所以“心照清淨”由“覺所了者”。這時潛在之中,仍擬運用這個“智”來修習一切無漏之業。雖能除妄--化歸白牛,但不能自除,未能把人牛化空,所以“一切業智所不自見”。因不自見之故,“猶如命根”,潛伏於內,相續不斷,也即仍落在淨心的覺照中,不能超越淨照之見。
“善男子!若心照見一切覺者,皆爲塵垢,覺、所覺者,不離塵故;如湯銷冰,無別有冰;知冰銷者,存我、覺我,亦複如是。”
“若心照見”,是這最後一道門的行相。“一切覺者”,是前面的叁相。無論是前是後,皆爲塵垢”。因爲“覺所覺者,不離塵故”,所以假使用覺了之心來照見於前面的一切覺,仍然不離塵垢,其原因是心未真正忘盡,依舊落在淨照上”
譬如用湯來銷冰,冰與湯全部成爲水。水譬喻真性,真性一體平等,所以人牛皆亡,再也沒有一個能知“盡”的知存在。反過來說明,如果還有壽命相,也就是“冰”未盡,這個業智照前叁相皆盡的時候,仍有這個在--冰,因此,就成了我執的病。假如說我已盡,這個說盡的“冰”,就是表示了未盡。而湯表示了智慧,以湯銷冰,盡與未盡,全在當人的心行。所以說:“煎水名湯,悟心名智。”水凍成了冰,還煎水來銷溶,當達到俱盡之時,濕性獨存。藉此可以了悟:“迷心成我,悟心以銷之,我智俱盡,照體獨立。”
“善男子!末世衆生不了四相,雖經多劫勤苦修道,但名“有爲”,終不能成一切聖果,是故名爲正法末世。”
佛說,善男子!末世的衆生由於不了這四相的關系--因智四相的極微細故,只有大宗師大手腕才能了盡四相,一股學教的人只能圓解到後自己去對照。當然佛說的經典可以印證自心,但是你必須有相當的智慧與工夫,與甚深的體驗,才能相應入門,才能使文字變爲實際,否則會依文解義。所以“末世衆生不了四相”,雖然經過多劫的勤苦修道,“但名有爲”,還是有爲法,因爲前面所述的四相執著,心中便有取有證,這樣“終不能成一切聖果”。既然帶著四相的心去修行,那麼任何一種行都帶有能所,所以不成聖果。《華嚴經》也說著相的人雖然經過多劫的事六度行,也不叫做菩薩。由於以上心智有爲,雖然佛法住世,卻不能成道,這樣就叫做“正法未世”,即正宗佛法的末世。反過來說末法時代如不著四相,即末世正法。所以一個人不著四相法弘法利生,就是正法的顯現。同時,我們可以從曆史上看到,正法的時代,修行的人都能成聖果,而愈到末法時代修行人大多取著四相,因此,現在既然取於證相,也同於末世。假使一個學人遇到這部《圓覺》大法,了達病源,那麼雖然身處末世還同正法一樣。所以我們一方面應認真研明《圓覺》之理,另一方面應樹立信心,行於正法,即身成就,普度衆生。
下面是針對四相進行輾轉廣釋,分爲四點:一、認我爲真;二、說病爲法;叁、將凡濫聖;四、趣果迷因
“何以故
認一切我爲涅槃故,有證有悟名成就故。”
爲甚麼多劫勤苦不能成聖
其原因是“認一切我爲涅槃故”,所以以妄入妄,修行無益。好比認夢中之身做爲自己,雖勤勞操持家業,種種辛苦,終究沒有一件事情對自己的資産有益。這是一個原則問題,一個修行人認爲我有證有悟,正是落在四相之中,這樣的成就是妄見所現,不是真實的證道,都是錯誤的,是顛倒心的執著。
“譬如有人認賊爲子,其家財寶終不成就。”
外面的賊還好提防,如果養了一個做賊的兒子,流氓、賭徒,甚麼壞事都幹,怎麼防也防不住,這四相就是修行人內心的賊,盡管修行上勤苦,四相如不了,功德財寶仍會漏失殆盡,如被賊劫一樣。再說,知道是賊,賊也沒有辦法偷盜,如果認爲是自家寶貝兒子,就避免不了家財的敗壞。所以許多修行人自以爲有悟有證,自以爲境界高妙,自然被賊所劫而反以爲好事。這個譬喻說明了六根取境,還可製伏調禦,第八藏識裏的妄我之著,難以辨明,所以如來藏中功德之寶,念念衰耗,由此貧窮,難集福智。
“何以故
有我愛者,亦愛涅槃,伏我愛根爲涅槃相,有憎我者亦憎生死,不知愛者真生死故,別憎生死名不解脫。”
認我取證,爲什麼就會妨礙成道呢
因爲“有我愛者”的存在--愛我身體好、壽命長、功德多等等,以我爲出發點的貪愛。假使發出離心,欲求解脫,就必然地以原來的愛心去愛涅槃的境界,所以是“伏我愛根爲涅槃相”,把本愛伏下去後,似乎不起我相,實際上仍是愛根深潛,所以誤以爲不起之相作“爲涅槃相”,是以妄作真。“亦憎生死”也是原來的憎,棄苦欣樂雖在表面上有差別,但是憎與愛在本質上依舊是原來的習氣,帶著這二妄去修行,佛道怎能成就
所以“不知愛者真生死故”,不知道這個愛才是真正的生死之因。所以本來爲了愛著涅槃,才去斷除生死,但是貪愛的心既然還存在,就是生死之根,這愛的根、憎的苗,怎麼能做解脫因呢
因此說:“別憎生死名不解脫。”愛、憎之心證不了,何能解脫
學道者宜叁思焉!
“雲何當知法不解脫
”
這個法就是指涅槃,這是徵問,意思說若愛生死可以說是屬於系縛,現在悟到涅槃是寂滅法,怎樣知道法不解脫呢
“善男子!彼末世衆生習菩提者,以己微證爲自清淨,由未能盡我相根本。”
佛說末世的衆生修習菩提道,愛心成佛,但是往往以自己一點點微少的悟證、短暫的體會,離究竟的道還差得極遠,就認爲自己已經清淨。這時他會有這樣的體會:對外,覺知根塵假合,在內覺得性體寂滅,仍有內外的分別。有時上座即入定而如聖者的寂然,下座又隨塵俗而遷流,依然是凡夫,並未打成一片、淨光圓照而無著。因此,未能盡我相…
《圓覺經直講 第十二章 除障顯理 了相非相》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