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二、叁摩地圓滿(分二科) 子一、辨圓滿相(分二科)
醜一、列十相(分十科) 寅一、起勝求願
複次如是已得叁摩地者,于此少小殊勝定中,不生喜足。于勝叁摩地圓滿,更起求願。
這一切世間的清淨分叁科,第一科「得叁摩地」已經講完了。現在是第二科「叁摩地圓滿」。這一科分兩科,第一科是辨圓滿的相貌,第二科在下邊。現在這一科分兩科,第一科「列十相」。分十科,第一科「起勝求願」。
「複次如是」,得叁摩地是修行的第一關,這是最困難了。又有第二件事,是什麼呢?「已得叁摩地者,于此少小殊勝定中」,這個人能放得下能夠不懈怠,他已經成就了這個未到地定了,得到未到地定以後又怎麼樣呢?「于此少小殊勝定中」,對于所得的很少的、很小的,但也是很殊勝的定,就是這個未到地定。這個「少小」是貶斥這個未到地定,這個「殊勝」還是贊歎,因爲很不容易得到。「不生喜足」,這位修行人,原來是散亂的境界,現在成就了這未到地定也是很殊勝的,可是他心裏面不滿足,並不是到此就停下來,還有更殊勝的境界,所以對這個少小定不生歡喜心,不滿足。
「于勝叁摩地圓滿,更起求願」,對于色界的初禅、二禅、叁禅、四禅,那個「叁摩地」的定是最殊勝的,是未到地定所不能及的,那才是「圓滿」的定。「更起求願」,又發起了希求的願力,非要有願不可,不然的話這件事不能做。像出家也要先有願,而後才能出家。修行這件事也要先有願,沒有願他不會做的。所以這個願是一個領導者。
寅二、見勝功德
又即于彼見勝功德。
這第一個是「起勝求願」,現在第二個「見勝功德」。爲什麼要希望成就色界的禅定呢?也是有原因的。說這位修行人,他對于「彼」色界定、色界四禅,「見勝功德」,感覺到它們有殊勝、有更強大的功德,不是未到地定所能及的。
它有什麼殊勝的功德呢?因爲那個時候那個定力非常強大,因定力而得到的喜樂遍滿你的身體,全身都充滿了喜樂沒有空隙,很多很多的殊勝的功德,也可以得到神通。那麼這種事情,都是殊勝的境界。因爲有這樣的功德,所以建立這樣的願,建立這樣希求的願望。
寅叁、住勤精進
又由求願見勝功德,爲求彼故;勇猛精進、策勵而住。
這前邊最初是建立這個願,建立願是因爲見勝功德,現在第叁個是「住勤精進」,就采取行動了。
「又由」,又由于這位修行人有「求願」,有希求的願,又能「見勝功德」的關系,所以他「爲求彼故」,爲了求得彼色界禅定的緣故,他就「勇猛精進」地開始修行了。「策勵而住」,但是懈怠是與生俱來的,不能說沒有懈怠,但是他能鞭「策」自己努力地、勉「勵」地去做這件事,他安「住」在精進中而不懈怠。
這是第叁個。第四呢,「名非得勝」。
寅四、名非得勝
又彼于色,相應愛味俱行煩惱,非能一切皆永斷故;名非得勝。
本來是我們沒有修禅定、沒有得定的人、心裏面散亂的人,那麼這是很平常的境界,現在忽然間得到未到地定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那麼爲什麼還要求色界定呢?這裏邊事實上是有事情的。因爲什麼事情呢?「又彼于色,相應愛味」,「又彼」那一位得未到地定的那個人,他若不入定的時候,他在眼、耳、鼻、舌、身這前五根對外開放的時候他的眼看見種種的色相,如果有滿意的他還有愛著心,他還有愛欲心,就是還有欲心還會動的。「俱行煩惱」,就是這個愛煩惱和他的心同時活動。心是王、愛是心所,和心王、心所同時活動叫「俱行」。因爲他心裏面有這樣的煩惱,他自己反省自己:「唉!不對!我是修行人,爲什麼歡喜這個美色呢?這是不對的」。「非能一切皆永斷故」,他雖然是得到未到地定了但是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非能一切」,他還不能一切時、一切處都能斷除去欲心,這個欲心還是有,還有欲心「名非得勝」,這就叫做「非得勝」。
就是他沒有得到殊勝的禅定,未到地定雖然也很好但是還不殊勝,裏面還有問題還是有欲心。這個欲界定是有欲心,未到地定裏面也有欲心,所以這個事情不圓滿,心裏面有所愧疚。
這個《披尋記》上說得更詳細一點。他沒有得到根本靜慮,所以沒能究竟遠離欲界的欲,也沒能遠離一切的惡不善法。這個貪欲、瞋恚這五蓋就是不善法,惡不善法;這五蓋沒能完全除掉,但是是輕微了,不像欲界定的人那麼重。得未到地定的人這個蓋是輕了,雖然輕還是有,他心裏還是有貪欲、瞋恚這些事。所以「非得勝」,不是得的殊勝禅定。
寅五、名他所勝
又非于彼諸善法中皆勤修故;名他所勝。
這是第五個,叫做他所勝。「又非于彼諸善法」,得到了未到地定的人,他對于那麼多的善法中,非「皆勤修故」,不是完全都修習好了,他這個時候心裏邊還有煩惱,這個「名他所勝」。「他」是誰?就是煩惱,這個煩惱勝過自己的心,就是「他所勝」。這句話裏邊很多事情,我們看這個《披尋記》的文就知道了。
《披尋記》七叁叁頁:
又非于彼諸善法中等者:〈聲聞地〉說:一切煩惱對治作意已得生起,是名加行究竟果作意。從此無間,由是因緣證入根本初靜慮定。(陵本叁十叁卷七頁)由是當知加行究竟作意若未轉時,名于善法非皆勤修,猶未能舍所有下品煩惱,是故名他所勝。
「又非于彼諸善法中等者:〈聲聞地〉說一切煩惱對治作意已得生起,是名加行究竟果作意。從此無間,由是因緣證入根本初靜慮定」,這是七作意,得到未到地定之後若想要得色界初禅,你要修七種作意。這個七種作意,第一個是「了相作意」、第二「勝解作意」、第叁是「遠離作意」、第四個是「攝樂作意」、第五個是「觀察作意」、第六個「加行究竟作意」、第七個「加行究竟果作意」。這七種作意我簡單說;其實是我們以前講過,但是再講一遍也好。
第一個是「了相作意」:「了」就是明了,明了這個欲界是特別的苦惱,是特別苦惱的事情。「欲界」就是欲界的衆生,不管是天、是人、是鬼、是畜牲都是有欲的。這個欲怎麼不好呢?這個欲有很多的過患,還有很多的苦惱;有很多的過患、有很多苦惱、有很多的疫疠,這個「疫疠」就是病痛(瘟疫病的「疫」),很多的病痛,還有很多的災害,這裏邊很多事情。對于欲界的苦惱他能認識到了,對于欲的苦惱能認識,認識欲的苦惱。也能認識色界是沒有這麼多的苦惱,是特別安樂自在的、是寂靜的,沒有這麼多的浮動;這叫了相作意。因爲你明白這個欲的苦惱,和沒有欲的安樂,于是乎他就發心要離欲,希望能得禅定,這叫「了相作意」。
第二個「勝解作意」:這個「勝解」呢,這個「解」是「勝」,「勝」就是有力量,叫作勝,「解」呢、就是認識。就是有力量的、有強大力量的認識,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是我聽人說,或者是我自己從書本上看見,說這個欲不好,種種、種種不好;也多少的同意,但是沒有力量!還是去追求欲,追求世間上的欲感覺到好,這就表示對于欲的苦惱的認識沒有力量。現在這個「勝解」就是有強大的力量;「欲是苦腦」,那麼得了色界初禅是安樂的。那麼他就常常的修止觀,這樣子觀察欲是苦惱,超出了欲以後是安樂自在的,這樣修止觀。
「了相作意」是聞慧和思慧之間的事情,「勝解作意」那是修止觀了,就是超過聞慧、思慧以上的境界,就是「勝解作意」,就是常常思惟修不淨觀了,明白一點說就是修不淨觀。因爲理智上你雖然是認識到欲是苦惱,但是久遠以來的習氣這個貪欲心還是有;那怎麼辦呢?就是常做如是觀,這個欲心漸漸、漸漸就停下來了。所以你光是說不行,你需要常這樣用功修行,那麼這叫做「勝解作意」。
第叁個是「遠離作意」:因爲你常做如是觀,常修不淨觀的結果就遠離了欲,這個欲的煩惱就停下來了。這個地方分叁種:一個上品欲的煩惱、一個中品、下品。這個「遠離作意」這個時候,就是你常修不淨觀的時候就是滅掉了上品的欲煩惱,這是遠離作意,這時還繼續修不淨觀的。了相作意、勝解作意、遠離作意。
第四個是「攝樂作意」:你能夠常常地修不淨觀斷滅了上品的欲煩惱的時候,這時候心裏面感覺快樂,你身體感覺快樂。因爲感覺到快樂所以你就歡喜斷煩惱,歡喜修行,愛樂于斷、歡喜斷、歡喜修止觀、歡喜修禅定,就是努力地修行了,那麼這就叫做「攝樂作意」。
「攝樂作意」這個時候就是斷除去了中品的欲煩惱,中品的欲煩惱斷掉了。這個時候他有什麼境界呢?就是日常生活中,若行、若住、若往、若來,或者是在寺廟裏邊、或者是到聚落去,看見男人、看見女人的時候,心裏面煩惱不動了,就好像自然地就是心就不動了。不動了,他這個時候就自己觀察;「我的欲完全沒有了嗎?」自己問自己,那麼他就考驗自己,他就思惟這些美妙的境界能令人動欲心的境界,他這樣思惟。思惟來、思惟去,喔!心還是動、心還是有欲心,才知道我的欲還沒有完全斷掉,因爲還有下品的欲煩惱沒斷。這個時候,就叫「觀察作意」。由于他觀察作意,就不會有增上慢了,雖然日常生活中心裏面沒有欲心,「我是阿羅漢了嗎?」這個時候一觀察、一考驗,「喔!我還有欲心」,就不會有增上慢的過失。這是「觀察作意」。
觀察的結果是我還有欲心,于是我努力地還修不淨觀。努力地修不淨觀的時候,這個時候就把下品的欲煩惱斷掉了,這個時候叫「加行究竟作意」,就把欲界的煩惱完全是息滅了,這個時候就是不動了。
這個時候因爲把上品煩惱、中品煩惱、下品煩惱都息滅了,就叫做「一切煩惱對治作意已得生起」,「是名加行究竟果作意」,這時候就得初禅了。得初禅了的時候,叫「加行究竟果作意…
《瑜伽師地論講記 卷第二十 (7)》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