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
「則妄念心息」,這時候你這個虛妄的分別心、貪瞋癡的煩惱都停下來。你受了冤枉了,你心裏面不動,因爲你常用這個無所得智慧來調伏自己,那麼這個時候你就能不退,你爲大衆僧服務,受到人家的冤枉的時候,你能不退,因爲你不在乎嘛!你問心無愧,這是一個,你不在乎它;你又有這個無所得的智慧來調伏,說那個人說我的壞話、毀謗我,你也觀察他是空的,那麼也就沒有事了。所以你爲大衆僧服務這件事,能繼續作下去,你受得了別人的毀謗。如果你不用這種無所得的智慧,那就有其他的問題的,或者你自己不幹了,或者你用其他的手段報複一下,那麼這個大衆僧就是有很多很多的問題,就和在家人一樣了。如果你用無所得的智慧來調伏自己,所有的問題就在默然中都化解了。這就是有佛法,這大衆僧在有問題的時候,有佛法的味道、有佛法的精神在這裏。「是名修止。」
「雲何住中修觀?應作是念,由心駐身,故名爲住」,這個身體它不能自主,要由心爲其主,這個心若說「我不動了」,這個身體就停下來了,「故名爲住」。「因此住故,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則當反觀住心,不見相貌,當知住者及住中一切法,畢竟空寂」,都是自性空的,從那個無自性那一方面看,這一切法都是不可得的,所以「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叁、坐者。若于坐時,應作是念:我今爲何等事欲坐?若爲諸煩惱及不善無記事等,即不應坐。爲善利益事,則應坐。雲何坐中修止?若于坐時,則當了知因于坐故,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而無一法可得,則妄念不生,是名修止。雲何坐中修觀?應作是念:由心所念,壘腳安身,因此則有一切善惡等法,故名爲坐。反觀坐心,不見相貌,當知坐者及坐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叁、坐者。若于坐時,應作是念:我今爲何等事欲坐?若爲諸煩惱及不善無記等事,即不應坐」,雖然觀一切法空,他作善不作惡,這地方有表示這個意思的。雖然一切法是空的,而作善不作惡,因爲作善有善報,作惡就有惡報。這個作惡就有惡報,是因緣所生法嘛,是的。因緣所生法,那麼就是到叁惡道去受果報了,而到叁惡道受果報也是畢竟空的,理論是這麼說,是這樣子,也沒有妨礙。但是修行人來說,你若是修觀一切法空,你應該用善作基礎。所以若用惡作基礎,假設你的空的智慧,你作惡的時候,用貪瞋癡去作惡,那就沒有無所得的智慧的,因爲無所得的智慧現前的時候是沒有惡心的,所以你若用惡心去作事,就是作惡事,作惡事就要受惡報了。這對于諸法空並沒有沖突的。所以「坐時應作是念,我今爲何等事欲坐」呢?「若爲諸煩惱及不善無記等事」,即不應該坐,「爲善利益事,則應坐」。
「雲何坐中修止?若于坐時,則當了知因于坐故,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而無一法可得」,你觀察它沒有一法可得,「則妄念不生,是名修止」。
「雲何坐中修觀?應作是念:由心所念壘腳安身」,這就是結加趺坐了。「因此則有一切善惡等法,故名爲坐」,你結加趺坐,坐在這裏也會引起好的事情,也可能會引起壞的事情,也是有的。「反觀坐心」,但這個修行人,他不錯用心,不雜用心,他能反觀我坐的時候這心裏面怎麼回事情。「不見相貌」,不見心有可得的。「當知坐者、及坐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四、臥者。于臥時,應作是念:我今爲何等事欲臥?若爲不善放逸等事,則不應臥。若爲調和四大故臥,則應如師子王臥。雲何臥中修止?若于寢息,則當了知因于臥故,則有一切善惡等法,而無一法可得,則妄念不起,是名修止。雲何臥中修觀?應作是念:由于勞乏,即便昏暗,放縱六情,因此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即當反觀臥心,不見相貌,當知臥者及臥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四、臥者。于臥時應作是念:我今爲何等事欲臥?若爲不善放逸等事,則不應臥,若爲調和四大故臥」,我是一個有漏的身體,工作時間久了就疲乏,所以若臥在那裏可以調和一下,調和這個地水火風,那麼這是對的。「則應如師子王臥」,這可能是右脅而臥,吉祥臥。
「雲何臥中修止?若于寢息」,就是睡覺的時候,「則當了知因于臥故,則有一切善惡等法,而無一法可得,則妄念不起,是名修止。雲何臥中修觀?應作是念:由于勞乏,即便昏暗,放縱六情」,因爲勞乏,這個心力也就不強了,這個時候一睡覺、眼睛一閉上看不見光明了,就是黑暗了。但是我們出家人的戒律上,佛告訴我們睡覺的時候閉上眼睛,但是心裏面要憶念明相,憶念光明相。「由于勞乏,即便昏暗」,這個心力軟弱了,那麼就是不見光明了,「即便昏暗」。「放縱六情」,自己修止觀的時候,是用智慧來調身調心的,現在休息的時候就不修奢摩他、也不修毗缽舍那了,所以放縱六情。「因此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即當反觀臥心,不見相貌,當知臥者、及臥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五、作者。若作時,應作是念:我今爲何等事欲如此作?若爲不善無記等事,即不應作。若爲善利益事,即應作。雲何名作中修止?若于作時,即當了知因于作故,則有一切善惡等法,而無一法可得,則妄念不起,是名修止。雲何名作時修觀?應作是念:由心運于身手造作諸事,因此則有一切善惡等法,故名爲作。反觀作心,不見相貌。當知作者及作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五、作者。若作時應作是念:我今爲何等事欲如此作?」我爲什麼要作這種事情?「若爲不善無記等事,即不應作;若爲善利益事,即應作。」「雲何名作中修止?若于作時,即當了知因于作故,則有一切善惡等法,而無一法可得,則妄念不起,是名修止。」「雲何名作時修觀?應作是念:由心運于身手造作諸事」,這個身手由于內心的指揮、指導,這個身手就發生作用,可以作種種事。「因此則有一切善惡等法,故名爲作」。「反觀作心,不見相貌」,它也是因緣有的,它就是自性空的。「當知作者、及作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
六、語者。若于語時,應作是念:我今爲何等事欲語?若隨諸煩惱,爲論說不善無記等事而語,即不應語。若爲善利益事,即應語。雲何名語中修止?若于語時,即知因此語故,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了知語心、及語中一切煩惱善不善法皆不可得,則妄念心息,是名修止。雲何語中修觀?應作是念:由心覺觀,鼓動氣息,沖于咽喉唇舌齒腭,故出音聲語言。因此語故,則有一切善惡等法,故名爲語。反觀語心,不見相貌。當知語者及語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如上六義修習止觀,隨時相應用之;一一皆有前五番修止觀意,如上所說。
「六、語者。若于語時」,這是說話,「應作是念:我今爲何等事欲語?」想要說話呢?「若隨諸煩惱,爲論說不善無記等事而語」,我爲什麼說話?是有煩惱了,這個煩惱推動我去說話,說什麼話呢?是說的不善無記等事,說這個話,「即不應語」,即不應該說了。「若爲善利益事」,即應該說。我這麼想這件事,這個說話呀!人不說話可能會很困難,所以還是要說話。要說話,這些講修行的經論上都是說,不說這些無利益、不合道理的話,不是佛法的話都不說。若是你不常鍛煉自己,感覺到有問題,叫我什麼話都不說,老是要說佛法的話,這個我可能受不了。但是這件事要自己常常的訓練自己,也可能會作上來的。「若爲善利益事,即應語」。
「雲何名語中修止?若于語時,即知因此語故,則有一切煩惱善惡等法,了知語心、及語中一切煩惱善不善法,皆不可得,則妄念心息,是名修止。雲何語中修觀?應作是念:由心覺觀鼓動氣息」,這個「覺觀」,「覺」是粗動的分別心,「觀」是微細的分別心,這兩個心所來鼓動這個氣息,由丹田這裏發動氣息。「沖于咽喉唇舌齒腭,故出音聲語言」,這個音聲語言是由心的動作,經過發音器就會說出語言來。「因此語故,則有一切善惡等法,故名爲語。反觀語心,不見相貌,當知語者、及語中一切法畢竟空寂,是名修觀。」這叫作修觀。
「如上六義修習止觀,隨時相應用之」,隨你這個時候是行、你這個時候是住、是坐、是臥、是作事情、是說話,你隨時用這個止觀來用。「一一皆有前五番修止觀意」,就是坐中修止觀的那五番,「如上所說」,像上面說過了,這裏不再說了。
問:這有人提出問題。「魔是死魔」;這魔有煩惱魔、有五蘊魔、有天魔、有死魔,這死魔是四魔之一。「不才悟性,有疑心之處;既然是魔死了,死等于不生,怎麼會障礙行者呢?這個魔從何處而起來魔行者障諸修行,所以有此不明,故敬請開示。」
答:這個死魔,不是說是魔王死了叫「死魔」,不是。說這個修行人,譬如他正在修行,忽然間有病死了;死了、你這個修行就停下來了,那麼這叫做死魔。不是魔王死了叫死魔,是我們自己這個生命結束了,那麼這叫做死魔。我們發心修行是要爭取時間嘛,忽然間死了,沒有時間修行了;這個身體死亡了,將來的生命是不是還能修行,那另當別論了,那麼現在這個死魔使令我們修行停止了,所以這個死是個魔;不是說魔王死了叫「死魔」。
問:這又一位請問:「諸法無自性空,則因果也空;因果若不空,就不可能安立因果了」,這話也是對。「經論上說:不壞假名而說諸法實相,我想愈是證悟甚深空性的人,對因果法一定愈不敢有一絲馬虎的」,是的。「講空而忽視因果、壞滅因果,顯然是錯解空義了,是不是這樣?」是的,你說得對,我同意。
答:這個講空的人,相信一切法畢竟空的人,他也應該相信一切法有因果的。有因果,並不妨礙一切法空,但是你若能修心觀一切法空的時候,這個因果會轉變的。因爲你觀一切法空,你常常用這個智慧的劍,你的煩惱賊沒有了,你不會再作惡了,連這個有漏的善法你都不作了;你作的都是無漏的善法,那麼你就變成一個大菩薩境界了,那麼你不會再有生死的因果了。所以一切法空的道理,不妨礙一切因果,但是能調整一切因果。而在一切法空,到了法身菩薩的境界,那就更不可思議了,他能離一切分別,到了佛的境界,不可思議境界。
《修習止觀坐禅法要 5》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