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次,須菩提!菩薩摩诃薩從初發意行屍羅波羅蜜,應薩婆若念,持戒時不墮淫、怒、癡中,亦不墮諸煩惱纏縛及諸不善破道法」,前面的一大段是說檀那波羅蜜的方便力,這一段是說菩薩學習戒波羅蜜的方便力。這個戒主要是清淨身口兩部份的過失,但是內心的過失也需要調伏的,所以說「不墮淫、怒、癡中,亦不墮諸煩惱纏縛及諸不善破道法」。這個淫、怒、癡中、諸煩惱纏:這都是屬于煩惱一部份的;及諸不善:是業,就是表現在身口的罪過,是惑和業,這兩種汙染,都有破壞道法的作用。現在菩薩修學戒波羅蜜的時候,是把這兩種汙染都清除了,煩惱也調伏了,罪過的事情也消除了,就是不破壞道法的。
可是前面說「亦不墮諸煩惱纏縛」,這句話應該再解釋,所以下面說:「若悭貪、破戒、瞋恚、懈怠、亂意、愚癡」,那麼這就是諸煩惱纏縛。「悭貪」是檀那波羅蜜所對治的煩惱,「悭」和「貪」有一點不同,就是自己已經得到的財富而不肯布施,叫做「悭」;沒得到的財富,還是追求,越多越多的追求,那叫做「貪」。實在裏面的性質是一樣的,悭就是貪,貪就是悭。而這樣子做呢,這就表示沒有慈悲心的意思,看見有困難的人沒有同情心,所以叫做「悭貪」。
「破戒」就是戒波羅蜜所對治的煩惱,這個破戒也就是不是貪煩惱而破戒、就是瞋煩惱、或者愚癡的煩惱,各式各樣的煩惱而破戒的,就是破了所受的戒法。破了所受的戒法,當然這是有罪過的事情。
我們初來到佛教的人,容易有一種誤會,就是破戒有罪過,我不受戒,我就沒有破戒的罪過了,會有這種想法。實在來說,不管你受戒、不受戒,你做了這個罪過的事情,就是有罪。但是其中也有多少差別,我們受了戒,你受戒的時候,那個戒師說:能持不?你說:能持!你在佛前,你有這樣的諾言;那麼你犯戒的時候,就違犯了你在佛前的諾言,那麼這是一條罪;你犯那一條戒呢,那是又是一條罪。若是沒有受戒的人,他沒有在佛前:能持不?能持!他沒有說這句話,所以他做了罪過的事情,沒有這個過失,這是和受戒、不受戒是有這麼一點不同。
但是沒有受戒的人、不相信佛法的人,他如果是犯戒的時候,做了種種罪過的事情的時候,他心裏面不想到因果的問題,他心裏面造罪的時候,心裏很理直氣壯,好像我做這個沒有關系。這個受戒的人應該是佛教徒,對于佛法有多少信心,有多少理解,就是相信做善有善報、做惡有惡報,所以我願意受戒,不做惡事。如果是做了惡事的時候,他對于自己內心裏面的思想上有多少不安,因爲做惡有惡報,所以他造罪的時候,心裏面有一點不安,這個和那個不受戒的人也不同。這個不同,究竟是怎麼回事情呢?你造罪的時候,你心裏面有一點不安的時候,你的罪過就受到影響,就輕了一點;如果造罪的時候,我心裏面一點也不感覺到不安,我開槍殺人,沒有什麼!他的罪過大一點。
就是這個,我們佛法裏面說,這個造的罪業有定業、有不定業,這個地方就是在這裏有分別,你造罪的時候,你心裏面有點恐怖,這個罪業就是屬于不定業;屬于不定業,你念觀世音菩薩,將來受惡報的時候,你念觀世音菩薩就容易靈,觀世音菩薩容易給你解決這個問題。譬如這個罪過使令我們得了嚴重的病痛,但是最初造罪的時候,心裏面有點恐怖的關系,使令這個罪業的力量減輕了,這個時候受報的時候,念觀世音菩薩呢,病痛就容易好了。若是你原來沒有一點不安,認爲很好,我很快樂,我做這個罪過做成功了,心裏很快樂,將來這個業力就是定業,念觀世音菩薩的時候,就是難,不容易改變。這樣說呢,受戒、不受戒,將來破戒的罪還是有點不同的,還是受戒的人占了一點便宜,所以還是受戒好過不受戒。當然你不能因爲我這麼說,那麼你就去破戒了,那還是有問題。
這裏面,佛教裏面有小乘佛教學者、大乘佛教學者,小乘佛教學者也是受戒,當然沒有受菩薩戒;大乘佛教學者,就是多了一個菩薩戒。多了菩薩戒,我們爲人講解戒的時候,有可能會說大乘菩薩戒,不但是身口清淨,意業也一定要清淨。這表示小乘佛教學者,那麼他要受的戒法,就是身口清淨就算持戒清淨了,其實不是這麼說法,小乘也一定要心清淨。不過他就是受了戒法以後,一定當然是要學戒,受了戒以後,要學習這個戒法,開、遮、持、犯,怎麼叫做開?怎麼叫做遮?怎麼叫做持?怎麼叫做犯?開、遮、持、犯要明白,然後他就修四念處,他修四念處的時候,就是使令心清淨。身口本來是持戒就是清淨了,然後用四念處來調心,使令心也清淨,也就是叁業都清淨。
大乘的菩薩戒也一樣,也是要持戒身口清淨,也一定要修叁十七道品、也修四念處、也修六波羅蜜,裏邊的禅波羅蜜,什麼叫做禅波羅蜜?就是四念處。這樣子,也都是叁業清淨的;當然大乘菩薩戒還重視慈悲心,雖然重視慈悲心,你不是大菩薩,你是個凡夫菩薩,你不可能像大菩薩那麼樣的行菩薩道,不可能,這個能力不夠。所以我們若是讀《瑜伽師地論》的時候就看出來,菩薩也一樣要修學聖道。所以在這一方面,除了大悲心的殊勝之外,和小乘佛教學者,同樣是身清淨、口清淨、心清淨,也是這樣學習戒波羅蜜的,這是無差別的。這是說到這個「悭貪」和「破戒」。
其次呢,就是「瞋恚」,這個瞋恚,我們不如意的事情,心裏面就會憤怒。這個瞋就是恚,恚就是瞋,如果一定要去分別的話呢,當時心裏面的憤怒,叫做「瞋」;這個憤怒一直地不棄舍,那叫做「恚」,恚恨。那麼這是有這樣的煩惱。
有的人貪心重、瞋心不是很重;有的人瞋心重、貪心不是很重;也有的人,貪心也很大、瞋心也是很大的。這個貪煩惱和這個瞋都是煩惱,爲什麼會很大呢?因爲久遠以來你不斷地熏習,不斷地發脾氣、不斷地貪,所以常常地這樣熏習,就使令這個煩惱就會重起來。這個輕也是有原因的,重也是有原因的。
「懈怠」呢,就是精進波羅蜜所對治的煩惱,就是不能夠發心勇猛地去修學一切善法,歡喜放逸,做諸惡事,那麼叫做「懈怠」。
「亂意」,亂意的煩惱就是心裏面散亂,而不能集中在一處做事情,那叫做「亂意」,這是禅定的波羅蜜所對治的煩惱。我們佛教徒修學聖道的時候,就會發覺到我們的內心散亂,不能夠安住一境、不能製心一處、不能夠心一境性,不能這樣子,心裏面亂。其實在就是非佛教徒也不可以太散,也是重視心裏面要寂靜住,你心裏面太散亂的話,什麼事情都做不好,所以一定要有多少集中精神做這一件事。但是佛教裏面說的這個散亂,其中就是因爲我們有這個男女的欲,這個欲使令人心裏面亂,使令心裏面亂,這個禅定就修不成,就破壞了這個禅定的功夫。若是其他方面,心裏面也會亂,當然也同樣能破壞自己的靜坐的事情,但是人的欲的煩惱是比其他的煩惱重,所以若想要修學禅定,要對治這個欲才可以。
「愚」,這是般若波羅蜜所對治的煩惱,我們平常對愚這個字,就是這個人笨、糊塗,叫做愚。但是佛法的這個字,又不全是這個意思,當然這個笨,無所知,也可以名之爲愚。但是這裏面也可能包括非常的有學問,這個人,讀書非常多、很有智慧的人,佛法也稱之他爲愚,就是他不相信有世間的善惡果報,他不相信有出世間的因果,不相信有聖人,不相信有阿羅漢、有佛,這樣的人就名之爲愚,這都是般若波羅蜜所對治的煩惱。
這上面從「悭貪」到「愚」,這裏一共是六種煩惱,就是六波羅蜜所對治的,就是前面說「亦不墮諸煩惱纏縛」。當然我們在這裏面可能會生起一個疑問,說是我們初開始發菩提心,受了佛所製定的這個戒,我們心裏面沒有淫、怒、癡、沒有諸煩惱纏,能做到嗎?我們可能會想到這裏。當然這件事呢,在我們頭一天,第二天曾經提過,這個初發心的菩薩,就是只是在文字上可以學習佛法的人,你內心裏面沒能夠修四念處的話,這件事是辦不到的,你說「不墮淫、怒、癡、不墮諸煩惱纏縛」,這是辦不到的事情。但是能夠不墮諸煩惱,令心清淨的話,那一定是要靜坐、修止觀才可以;說我不修止觀,那你不修,你就不修,但是你心沒有辦法可以清淨的,這是沒有辦法可以掩飾的事情。現在這裏面說:「菩薩摩诃薩從初發意,行屍羅波羅蜜,應薩婆若念持戒時,不墮淫、怒、癡中,亦不墮諸煩惱纏縛及諸不善破道法,若悭貪、破戒、瞋恚、懈怠、亂意、愚癡」,在他心裏面沒有這些煩惱,這一定是止觀修得相應了,止觀修得相應的時候,他心就清淨,奢摩他的止,心裏面就是沒有這一切的煩惱;修毗缽舍那的觀,就能觀諸法實相,「觀一切法自相空,無生、無定相、無所轉,入諸法實相」,是有方法的,使用這樣的方法,使令內心清淨。
當然我們不管是在家的佛教徒、是出家的佛教徒,嚴格說起來呢,這個道理是平等的,說我出家很多年了,靜坐的時候心裏面亂,它就是不能寂靜住;說是那個人是個在家居士,他靜坐的時候心裏面寂靜住,這事情就是這樣子。那是爲什麼會這樣子呢?就是栽培的不同,前一生的栽培和這一生的栽培不一樣,他雖然是在家佛教徒,但是他很久就學習靜坐了,他就令心寂靜住,他就沒有那麼多的煩惱;我出家很久,我不願意靜坐,你叫我靜坐,我不靜坐,我根性不同,他的理由很充足。但是你的心就是這樣子,就是這樣子的,就是爲煩惱所纏縛。
但是佛菩薩慈悲,這幾天我們讀這個《佛說阿彌陀經》,這個十方諸佛贊歎釋迦牟尼佛在娑婆世界,說此難信之法;然後下面一段,釋迦牟尼佛自己也承認:是的!我在娑婆世界,我在這五濁惡世說此難信之法。我從難信之法這個地方,我有一個分別,我以前沒有這樣的分別:說此《阿彌陀經》念佛法門是個難信之法,我說這個難信之法,甚難!很…
《摩诃般若波羅蜜經講記 種善根品 6》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