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見,喔!這裏有一條蛇,你就有分別,一有分別,心裏就害怕了,就有分別。這個恐怖的事情、歡喜的事情,無論什麼事情與你的心一接觸了,你就有分別,一有分別的時候,就有執著了,我們凡夫是這樣;但是我們凡夫,這是一個愚癡的境界,我若沒看見就不知道,這是一個愚癡的境界。但是佛、聖人不是這樣,聖人是所有的見、聞、覺、知的境界,都是諸法如,都能夠離分別,這個情形不同了,完全是不一樣的。
所以這表示說,成佛了以後,才能「無法尚不可得,何況有法」這樣子。所以,若是在我們沒有成佛的時候,那就是有多少執著,有多少執著呢,也是慢慢地、慢慢地,初開始用功修行呢,不要要求圓滿,不要要求圓滿。在這個《大智度論》上,龍樹菩薩告訴我們,初開始學習空,你就執著這個空,要這樣學;我認爲這句話對我們非常的重要。我們本來是執著有,執著有、在有上執著,所以起了很多的煩惱,現在把這有用空破了,就執著這個空,執著空雖然是不對,但是避免有的過失,把有的過失避免了,這個時候這也是進了一步的。
「如是,須菩提!菩薩摩诃薩應行無性般若波羅蜜」,這是結束前面這段文。「如是」,指前面這段文是這麼說,是這樣的。須菩提!菩薩摩诃薩應該學習「行無性般若波羅蜜」,這個「無性」就是空,他做種種的功德的時候,都觀察這個功德是空的,應該這樣學習;當然這個空也包括我空在內,我空、法也空,「應行無性般若波羅蜜」。
「須菩提!是名菩薩摩诃薩方便力,無法尚不可得,何況有法」,這就叫做方便力,用這樣的方便力去行菩薩道,應該這樣學習。
我心裏面又想起了一個故事,講個故事聽聽:這是說釋迦牟尼佛久遠以前,他行菩薩道的時候,他是做個國王。他做國王的時候呢,當然這是佛教徒,不是非佛教徒。這個鄰國王是非佛教徒,這個國王侵略性很大,就是調動軍隊來侵略菩薩國王這個國土。當然,你一動,這個消息就知道了,這個菩薩國王的大臣就向國王報告這個消息:我們要准備,不能夠受他的侵略。那麼菩薩國王也同意調動軍隊,也同意,但是不抵抗,就是把這軍隊一直向後退。到最後的時候,侵略的軍隊已經臨城下,臨城下的時候,這個菩薩國王對這臣下說:我們不要打,鄰國王來了的時候,你們就是奉侍他就好了,稱他爲王,何必爲了我這個王位的保存,和他作戰呢?勞民傷財,死了很多人,作戰,不需要。他就一個人就走了,就是這個敵人從東門進來,他從西門就跑了,就是這樣子。
跑了以後呢,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了,但是在中路又遇見了一個婆羅門,遇見一個婆羅門,這個婆羅門就問他,大家見面了就談話,說是:你到那兒去呢?你幹什麼呢?他說:我是聽說這個國王非常的慈悲,老百姓向他有所要求的時候,他總能滿願,我家裏面生活困難,特別窮,特別窮苦,我想去見見他,請他幫幫我的忙,就是爲這件事要到這個都城來見這個國王的。喔!你來見國王,國王就是我啊!說:是你?國王怎麼會這樣子呢?國王就是把這個經過一說,說是敵人來侵略我們,我把國家讓給他了,我現在跑到山裏面遠遠地去,就是自己種田生活就好了。哎呀!這個人聽見這個話,就倒在地下就昏過去了,然後這個菩薩國王,垮臺的國王,用水澆澆他的頭,過一會就醒過來了,說是:你怎麼忽然間悶絕了呢?唉呀!我這很大的希望,現在沒有希望了,所以我就這樣子。說是:你不要緊,我還能滿你願的。說:你現在都這樣子,變成一個窮人了,一點財富都沒有,怎麼能滿我願?你不知道啊!現在的國王他已經發出來命令,誰能夠把這國王的頭拿來,我賞給他多少多少黃金。你現在若把我拿去,他就會給你錢了嘛!喔!那好,那我們一同回去!你現在可以把我綁起來也可以。那個婆羅門說:不要綁,我們等到了城下再綁。到了城下了,他就是用繩子把他綁起來。綁起來了,到了敵人國王的這個地方,當然,有守門人就報告,說是一個婆羅門把那個國王抓來了。後來就見面了,見面了,這個侵略者這個國王就向婆羅門問,說是:你怎麼會能抓住他呢?他就如此如此一說。說完了,這個侵略者就流淚了,哎呀!你真是人中之王啊!我實在是賊一樣,是土匪一樣。好了!我還是退下來,我回我的國家,你的國家還給你,還請你繼續做王。這是在這個經論裏面,說到菩薩以前做國王是這樣做法。
那麼這上面說「是名菩薩摩诃薩方便力」,我看這個故事,說到菩薩這種境界,是名方便力。能夠有這樣大的忍力,能把王位放棄,能把自己生命都不要了,好!我現在最後把這個命給你,使令你能夠發財,我看這個不是平常人,不是平常人,這個人一定是聖人,他能「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了,他能夠「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境界,一定是有這種道力,才能有這樣的表現,所以「是名菩薩摩诃薩方便力,無法尚不可得,何況有法」。
所以我們用功修行的時候,我們要觀一切法空,觀一切法是無我這樣觀。但是到了聖人的境界,是無分別的境界,也不是空,也不是有、也不是有,也不是空,是無分別的境界,這裏面表示這樣的意思。所以我們用功修行的時候,是因爲我們在色聲香味觸我們認爲都是有,認爲都是真實有,引起很多的苦惱,所以非要在有上把這些有破掉它,我們的這些煩惱才不起;可是與聖道相應了的時候,有不可得、空也不可得,就是這樣意思。
須菩提!是菩薩摩诃薩若布施時,布施無法尚不可知,何況有法。受者及菩薩心,無法尚不可知,何況有法。乃至一切種智得者、得法、得處,無法尚不可知,何況有法。何以故?一切法本性爾,非佛作,非聲聞辟支佛作,亦非余人作,一切法無作者故。
「須菩提!是菩薩摩诃薩若布施時,布施無法尚不可知,何況有法。受者及菩薩心,無法尚不可知,何況有法。」這個地方呢,就是把前面那個稍微再解釋一下,前面一段。「是菩薩摩诃薩若布施時,布施無法尚不可知」,就是布施的時候,「布施」,這還是一個有的境界;能布施者,和中間布施的,假設是財物,財物的布施,還是接受他布施的人,都是有這些情況的,他來觀察這些情況是不可得的,觀察都是因緣所生,是無自性的,就是心裏面這樣分別。
《摩诃般若波羅蜜經講記 道樹品 7》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