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菩提!菩薩摩诃薩學是十地已,非初心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亦不離初心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非後心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亦非離後心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而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須菩提言:世尊!是因緣法甚深,所謂非初心,非離初心;非後心,非離後心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而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須菩提言:世尊!是因緣法甚深,所謂非初心,非離初心;非後心,非離後心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而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是說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得菩提果。從這一品開始到現在,是說了兩大段。第一段說菩薩修因,在因中── 因果的因,在因中修學般若法門。第二段就是得菩提果,這兩科講完了。
現在是第叁科,是釋疑,解釋疑問。解釋疑問,有兩個疑問:一個是聲聞人的疑問;第二個是小菩薩的執著。現在先說聲聞人,就是小乘佛教學者的疑問。
須菩提先提出來,先稱歎生疑。須菩提說:「世尊!是因緣法甚深」,前面說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的因緣是很深奧的,這個話是贊歎的意思。怎麼叫做「深奧」呢?「所謂非初心,非離初心;非後心,非離後心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而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這種道理說得很深,這個意思也就有點難解,不容易明白的意思,那就是有了疑惑了,這樣意思。
昨天我是解釋了這個「非初心,非離初心;非後心,非離後心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的道理,解釋過。這個解釋過,其中的主要的一個地方,就是熏習的問題,熏習的種子的問題。就是發了菩提心,你學習佛法,從開始修行、得悟聖道,悟了聖道以後,又繼續的修行,道理都是一樣,都是不斷地在修、熏習。
這個熏習,分兩部分:一部分就是我們自己感覺到的。感覺到我在心裏面在修奢摩他、修毗缽舍那,是自己能感覺到的。自己感覺到的這一部分,都是剎那剎那生滅變化的,剎那剎那的就過去了,就沒有了,就像那個燈焰燋炷似的。但是,第二部分,就是在剎那變化中,你在努力的學習、修行般若法門的時候,它熏習了、造成了一種清淨的力量,儲藏在阿賴耶識,這樣的就是屬于善根了。這個善根,它雖然是剎那剎那的,也是剎那生滅,但是它不失掉,這個功能不失掉。所以你繼續不斷地修行,這種功能就逐漸地逐漸地壯大起來,等到功德圓滿的時候,就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了。
你像就拿我們現在這個靜坐來說,道理是一樣。說靜坐,我們就拿奢摩他來說,使令這個心明靜不動,或者是叁十分鍾、或者是一小時、或者二小時。過了時候,你就不坐了,或者是坐五個鍾頭、坐六個鍾頭,就不坐了,去做其他的事情。做其他的事情的時候,心裏面是散亂,那麼靜坐時候,那個明靜不動的境界沒有了,沒有了。沒有了,你過一個時候,自己又坐,時間到了,自己又坐。坐的時候,說是功夫進步了,這一坐,坐一小時內一念不生,一點妄想沒有,心裏面明靜不動。不但是一小時,乃至很多個鍾頭,二十四小時寂然不動。但是你不坐了,等到放了腿子以後,去做其他的雜事,心裏面還是散亂,是散亂的。
那麼,這裏面我們就知道,這是兩件事。那兩件事呢?由表現于外的,我們自己知道,這個心用功的時候,相應了,明靜不動;不相應的時候,就是雜亂的妄想。等到不靜坐的時候,當然都是妄想,這是一件事。
第二件事,但是你的功夫成就了多少的話,雖然隔了幾個鍾頭以後,你再坐,心裏還是明靜不動。爲什麼能呢?就是你以前熏習的那種功能在阿賴耶識裏面,你那個正念一提起來,攝心不亂的時候,那個功能就發出來,它就能夠定,就能定。不但是距離幾個鍾頭,距離幾千年、幾萬年還是這樣子。你幾千萬年以前,你靜坐過,你栽培過……在佛法裏面栽培過奢摩他的善根,以後你沒有再熏習,你遇見惡知識,遇見的惡知識引誘你到天上去享天福去了,享了天福的時候,不可能修行的;或者是以前也造過罪,又跑到地獄去了,一下子中間距離了幾千萬年;現在又來到人間了,又遇見叁寶了,有人提倡打禅七、提倡靜坐,你就參加,去靜坐。你若一坐,就和別人不同,坐那裏,他的心就定。這什麼原因呢?就是你以前的熏習,熏習的那一點奢摩他的力量,它現在還發生作用,就是距離了幾千萬年,那個功能不失掉,功能不失掉。雖然是散亂了幾千萬年,但是你熏習成就的善根不失掉。就是造惡業也是一樣,距離了幾千萬年沒得果報,但是有因緣的時候,他還有力量得果報,它不壞。就是善法、罪業、福業、不動業、有漏業、無漏業,道理是一樣的,都是一樣。
所以這個地方,就是從表面上說,我在修奢摩他、修毗缽舍那,這麼用功。等到過了鍾點,人家維那師父一開靜的時候,我就沒有修了。沒有修了,你的心理上表現于外的這個相貌裏面,沒有奢摩他、毗缽舍那,沒有,奢摩他、毗缽舍那都沒有了。都沒有了,所以這就是都過去了,就是「非初心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但是也不離初心,就是爲什麼不離呢?因爲你開始用功的時候,熏習的那個功德,在你的身心裏面儲藏在那裏了。那一點力量,雖然說,初開始用功的時候很微弱;但是,它就是成佛的開始了,就從那裏開始了,所以也不離初心。那麼,就是這樣子一點一點的增長。那麼到最後,是非後心,也不離後心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而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了。
「非初心,非離初心;非後心,非離後心」得了無上菩提了,這個道理只有佛、菩薩大智慧,能夠演說出來,其他的宗教沒有,所以這是甚深、不容易明白的。所以須菩提提出來這個問題,就是贊歎;但是裏面有疑惑的意思在裏面。
我在這裏順便再說這個話頭,這個話頭的意思。我們不修奢摩他、毗缽舍那,我們願意參話頭。當然,這也是我們中國的古代的祖師發明的一種方便,也有很多人就是歡喜這樣子學習。如果和奢摩他、毗缽舍那來對論的話,有什麼不同呢?有一點不同。
你修這個參話頭,就是疑,提出疑情。提出疑情的時候,能夠使令你的妄想都停下來,所有的妄想都能停下來。如果你用得好的話,妄想停下來,也能使令你的心能明靜而住,也有止的作用,有止的作用。止的作用,因爲如果你這個參禅的人不讀經論的話,對于佛法完全不明白,那麼你只靠話頭來修行的話,將來會怎麼樣呢?這就要完全憑你以前的善根。善根是什麼?也就是前多少生,在佛法裏面栽培的戒定慧了,憑那個善根。如果那個善根栽培得很不及格的話,那你參話頭,我看很難有成就,就是最多就是修一個止,修一個止。修止的時候,如果是有好的善知識引導,那麼會出現什麼境界呢?就是能得到欲界定、或者未到地定,或者是若是能得色界定,那還是真不容易,也有可能。
得了定以後,這個時候,我頭幾天說過,因爲到了未到地定的時候,會出現一種事情。就是什麼呢?就是這個身體沒有了,所坐的座位也沒有了,就是空空的。空空的,但是,你知道沒有的那個,還是有,所以這個時候,所以百丈禅師說出一句話:「迥脫根塵,靈光獨耀」,迥脫根塵。
這個「靈光獨耀」,就是你在未到地定的時候,那一念清淨、明了,那一念靈明的自性、靈明的心性。那一念靈明的心性,湛然常住,因爲是在定中,在未到地定才能明靜相續,相續而住的;但是這實在是不感覺有身體、有房舍、座位,這些都沒有了,那麼他就可以從這裏推演:萬法皆空,就是一念真性,湛然獨立。說是經上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法都是空的,他這個時候就疑惑。
百丈禅師是唐朝的人。在天臺智者大師的開示錄裏面說:南北朝時就有這個問題,就是有的人修行到這個時候,自己認爲自己得無生法忍了。在智者大師的《法華玄義》上說過這種話。這可見這不是唐朝的時候,不是禅宗興盛的時候;就是在南北朝的時候,那個時候禅宗還不是盛,坐禅的人就有這個問題。那麼這個時候如果是不講經論,禅師一點也不去……認爲那都是戲論,而不去學習經論的話,就是看話頭的話,那麼,他就會這樣子:喔!他已經開悟了,他已經得無生法忍了── 就會這樣子。所以,在唐朝這些大德的著作裏面,诃斥這個禅的人暗證,他就是……他在那裏自己認爲自己怎麼怎麼的,其實是無明的境界,就是這樣子。這不是說是我們一般人隨便雲雲,那不算數,古代的大德……。妙境說的話不足爲憑,但是你看古代的大德說的話,應該參考參考,就是這樣批評這件事,批評不讀經論的修行人容易有問題!
那麼這個時候,若是和止觀── 奢摩他、毗缽舍那來對論的話,這個修止的人,他只能參話頭的話,得到了一點。譬如說是:「如何是父母未生前,我的本來面目?」這一下子諸法皆空,我的本來面目出現了,就是這樣子。其實般若的智慧沒有,一點般若智慧沒有,那頂多是相似的。
那麼這時候論修行、論熏習,他就是熏習了止的善根,在他的身心裏面,熏習了一點奢摩他的力量,這是屬于定。他若是從欲界定到了未到定地,那麼就是這個定的力量,熏習在他的阿賴耶識裏面,那麼他繼續如果能夠努力,如果他沒有……不去做方丈,可能會好一點。他就不要管事,他繼續努力,能夠由未到地定可以到初禅,初禅、二禅,可以,也可能的。那麼,他這個奢摩他的力量更深了── 只熏習了這個,只此而已,這談不到般若波羅蜜,這是共于外道的境界。外道也能夠由欲界定、未到地定,到四禅八定,都能得到的;只有佛教裏面的般若波羅蜜不共于外道。那麼,這樣子看話頭的話,他的善根只此而已。他若到這個境界,雖然沒讀經論,因爲定力高深,他也會說出幾句,說幾句有意義的話,我們若不讀經論的人聽,就不得了!這真是高深,不得了!就是這樣。若是你也是廣…
《摩诃般若波羅蜜經講記 燈炷深奧品 22》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