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這個人毀謗般若波羅蜜,毀謗了以後,他又忏悔了,使令他的罪業減輕了,第二生沒有到叁惡道去,他死了以後,又再來人間,他有可能還是會再謗毀深般若波羅蜜,還會謗毀的,「前世亦訾毀深般若波羅蜜」。
「何以故?」底下解釋它的原因,「是善男子善女人聞說深般若波羅蜜時,無有信樂,心不清淨」,說是這個人,他聽聞這個深般若波羅蜜的時候,他心裏面沒有信心、不歡喜,他心裏面不清淨,就是沒有信心,叫做不清淨。心裏面有猶豫、有懷疑,就叫做不清淨。
「是善男子善女人先世不難不問諸佛及弟子:雲何應行檀那波羅蜜、屍羅波羅蜜、羼提波羅蜜」。這底下詳細說他的相貌。這個人他聽聞了般若法門,他沒有歡喜心,心裏面有懷疑,是怎麼回事情呢?這是說他現在。這底下說他的原因,「是善男子善女人先世」,這一生以前,他也遇見過般若法門,但是他沒能夠難問諸佛及弟子,他沒有做這件事。這個「難」,就是提出來一個問題,不容易解釋,叫做「難」,我難問你。底下這個「問」,就是把這個不容易解釋的問題提出來,請問佛和弟子。這個「難」,是表示這個問題不容易解釋。這個善男子、善女人先世,他沒有難問諸佛和佛的弟子。難問什麼事情呢?「雲何應行檀那波羅蜜、屍羅波羅蜜」,說一切法畢竟空了,那怎麼去修行六波羅蜜呢?他沒這樣請問過佛。
這裏面表示什麼呢?就是你對于這件事,你特別地注意,特別注意地思惟、觀察,你才能夠難問,如果只是聽一聽,心裏面沒有特別注意,那就不能提出問題,就是我們反省自己,就可以知道這件事,能提出問題還不容易的,還不是容易。
他前一生遇見般若波羅蜜的時候,他沒能夠深入地注意這個法門、深入地去學習這個法門,所以他不能提出問題問佛:怎麼樣去修行檀那波羅蜜?一切法畢竟空,我怎麼樣修行屍羅波羅蜜、羼提波羅蜜、毗梨耶波羅蜜、禅那波羅蜜、般若波羅蜜呢?他沒能這樣問。
「雲何應修內空?乃至雲何應修無法有法空?」這一共有十八種空,十八空的第一空就是內空,最後就是無法有法空。這個內空怎麼樣修法呢?他沒有這樣問。「內」,就指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說的;「外」,就是色聲香味觸法。色聲香味觸法是空的,就叫「外空」;眼耳鼻舌身意也是空的就叫「內空」。這個內空、外空怎麼樣修行呢?怎麼樣學習呢?他沒有這樣請問。「乃至雲何應修無法有法空」,無法也是空,有法也是空。這個「無法」、「有法」:無生住異滅的法叫「無法」,有生住異滅的法就叫「有法」,無法也是空,有法也是空。他沒有請問,他沒有向佛請問:怎麼樣修行這個無法有法空呢?
「雲何應修四念處?乃至雲何應修八聖道分?」,這是叁十七道品,叁十七道品一開始就是四念處,最後是八聖道分,他沒有向佛請問,沒有向佛和佛的弟子請問:我們應該怎麼修行這個四念處的法門,乃至到應該怎麼樣修學八聖道分?沒有請問這件事。
我說一個小小的事情,就是我們中國佛教,最有名氣的一個道安法師,這是在西晉的時候,西晉,東晉也是開始了,以後。這個道安法師,他出家的時候,他的師父叫他去種田,沒有說:你學學佛法,沒有教他這件事,叫他去種田。叫他去種田,他就去種田,這也不容易。那麼後來,今天也叫他種田、明天也叫他種田,那麼道安法師就向他師父請問了:請師父給我一部經,我種田的時候可以讀。那麼他師父就請了一部經給他,他就請這部經到田裏種田,種田的時候有時候也讀這部經;等到種田這一天到晚間回來了,回來就把這部經就還給師父了。他師父說:你這部經讀好了嗎?說:讀好了!能背下來嗎?能背下來!你背一背我聽聽,他就把這經就背下來了。
那麼第二天還是叫他去種田,他又請師父再給他一部經,那麼師父再給他一部經,他又去種田了。等到晚間回來,這部經又還給師父。師父問他:你讀好了嗎?讀好了!也是能背下來。那麼第叁天去種田,又請了一部經,他又是到田裏種田,回來了又還給師父,就是也是能背下來這部經。然後他師父對他說了:明天不要種田,不要種田了,你出去參學。
這在道安法師的傳上有這麼一個記錄。這一段記錄,我看出來一件事,這個道安法師是個了不起的人,他的師父也了不起,這兩個人都是了不起。他師父叫他去種田,當然出家的目的是修學習聖道,不是來種田的;但是他師父叫他去種田,他能聽師父的話,能去種田,這不容易,這不容易的。不容易是一個難。第二個,他沒有忘掉他出家的原意,我要學習佛法,所以請師父給他一部經,這也是不容易。那麼這一部經,我看,不是很長的經,可能不是很長,那麼也不容易,不長也是不容易,能把它背下來。第一天、第二天、第叁天連續這樣子,這也就看出來道安法師這個人的才華很高、記憶力特別好。有那麼高的才華,而能聽師父話,不容易。那麼他師父一看這個人,道安法師有個特別的情形,相貌不是那麼端嚴,不是那麼莊嚴,他師父就叫他去種田,但是發覺他是一個載道之器,立刻不要種田了,叫他出去參學。他出去參學,就是佛圖澄這位神僧,跟他參學。
後來他自己獨立了的時候,常常講《放光般若經》。這個慧遠大師,是淨土宗的祖師慧遠大師,也就是道安法師的徒弟,他跟他出家的,慧遠大師對于老莊都是有研究的人,那麼跟道安法師出家以後,就學習《般若經》,對于《般若經》很有研究,後來到盧山去念佛,我想可能和我們現在念佛不同,我們念阿彌陀佛名號這樣念佛,他不見得是這樣念佛的。我說這個話的意思,這段文上說:「是善男子善女人先世不難不問諸佛及弟子,雲何應行檀那波羅蜜、屍羅波羅蜜」,就是這種人遇見了難遭遇的法門以後,他心裏面不注意,不注意地學習,所以他不提出問題來。道安法師可不是,道安法師能夠主動地學習佛法,而後大有成就,這也就是他有善根。
但是那個時候,我順便說,道安法師講《般若經》的時候,講到一些地方的時候,那一段文不知怎麼講,這個翻譯的人把梵本梵文翻成了漢文,翻譯的不容易看得懂,所以道安法師到那個地方就不能講了,就是念一念,再講下文,只有這樣子。所以有的文上說,道安法師說:有的地方不能懂,就想要將來到彌勒菩薩那裏去請問,有這樣的記錄。到鸠摩羅什法師來了以後,再翻譯這《摩诃般若波羅蜜經》就不同了,就是都容易懂了。所以,那個時候,鸠摩羅什法師翻譯了《大智度論》解釋《摩诃般若波羅蜜經》,還翻譯了很多的經論,我們中國佛教徒皆大歡喜,在中國佛教是很重要的一個階段,在那以前翻譯的人翻譯得不是那麼好。
我們從佛教史上看,從古自今,鸠摩羅什法師翻的經,就是契合我們中國人的味口。譬如說《維摩诘所說經》,玄奘大師也有翻譯,但是大家都歡喜讀鸠摩羅什法師翻的《維摩诘所說經》,就歡喜它;譬如說《佛說阿彌陀經》,鸠摩羅什法師有翻譯、玄奘大師也有翻譯,但是我們還是願意受持讀誦羅什法師翻譯的,就是有這些事情。我們現在學習的《摩诃般若波羅蜜經》就是鸠摩羅什法師翻譯的。這一部經也就是玄奘法師翻的《大般若經》的第二分,《大般若經》一共是十六分,第二分也就是這個《摩诃般若波羅蜜經》。但是玄奘法師翻得詳細,比這個多,比這個文是多的。
這裏面說,「是善男子善女人先世不難不問諸佛及弟子:雲何應行檀那波羅蜜,乃至雲何應修無法有法空?雲何應修四念處?乃至雲何應修八聖道分?」這個地方也是有問題,我們中國佛教,自從慧遠法師提倡淨土法門以後,這個淨土法門在我們中國流行得很普遍,很多人都學習這淨土法門,雖然是和古代的人修念佛法門有點不同,總而言之,還是淨土法門。修淨土法門的確好,的確是好,我也願意修淨土法門。修淨土法門的確是下手易而成功高,很容易念阿彌陀佛,念一部《阿彌陀經》,念《阿彌陀經》很容易念嘛,很容易背下來;你若讀《摩诃般若波羅蜜經》,你試試!就不是那麼容易讀,不容易讀。讀大本的《無量壽經》,你也生歡喜心,看阿彌陀佛國依正莊嚴,自然地會發動我們,發願往生阿彌陀佛國去,自然是這樣子,那麼念阿彌陀佛名號這個方法也比較簡單,也的確是容易。可是這裏面就是有點問題,你有沒有問:「雲何應修四念處?乃至雲何應修八聖道分?」我們大家都念阿彌陀佛了,現在淨土法門就是念阿彌陀佛名號,我們也不問:怎麼修四念處?乃至八正道分呢?不提出這個問題,也不提這個問題。
明白一點說,念阿彌陀佛這個法門是容易,就說是我若想要得一心不亂,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但是還是比較容易,你真是誠懇地念阿彌陀佛,得一心不亂,不是太難,就恐怕你念佛的時候,心裏面還想東、想西,這不行!你若誠心地置心一處,念阿彌陀佛,得一心不亂還是有可能的。但是真實得一念不亂的人,我感覺還不是很多。雖然是容易,我們還是很難做得到,這就是一個問題,這問題不說。
我們修這個念佛法門,最後會怎麼樣呢?就是臨命終的時候,心不顛倒,可以往生阿彌陀佛國去,念阿彌陀佛名號這個法門,就是這樣子。當然你臨命終時要心不顛倒,心若顛倒就不行了。今天也有法師提出問題,臨終助念,助念也是有幫助。那麼往生阿彌陀佛國去以後,又怎麼樣呢?往生阿彌陀佛國以後,還是要學習《摩诃般若波羅蜜經》,要修四念處,修四念處得無生法忍。你若根性利,就快一點;你若根性鈍,就慢一點。若是我們在這個世界,在娑婆世界,我們現在若修四念處,修四念處、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正道分,學這個叁十七道品,現在,我們現在修會怎麼呢?如果你真能萬緣放下,你的眼耳鼻舌身意完全正常的話,有可能現在…
《摩诃般若波羅蜜經講記 經耳聞持品 4》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