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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诃般若波羅蜜經講記 舍利品 4

  爾時,舍利弗問釋提桓因:憍屍迦!是般若波羅蜜不可取,無色、無形、無對,一相,所謂無相,汝雲何欲取?何以故?是般若波羅蜜,不爲取故出,不爲舍故出,不爲增減、聚散、損益、垢淨故出。是般若波羅蜜,不與諸佛法,不舍凡人法;不與辟支佛法、阿羅漢法、學法,不舍凡人法;不與無爲性,不舍有爲性,不與內空、乃至無法有法空,不與四念處、乃至一切種智,不舍凡人法。

  

  「舍利弗問釋提桓因:憍屍迦!是般若波羅蜜不可取,無色、無形、無對,一相,所謂無相,汝雲何欲取?」這一段文,昨天是講過了,但是我的心情還想要重講一遍。舍利弗尊者又問釋提桓因說,這個般若波羅蜜是不可以取著的。不可以取著這句話,不可以執著,什麼叫做執著呢?我們不要說不信佛的人,不信佛的人我們不說,我們說是相信了佛法,也肯學習佛法,但是我們在見聞覺知的境界裏邊,還是有取著這件事,不過我們自己不知道,我們不感覺到什麼叫做取著?我們沒有這個感覺。但是在佛菩薩這一切的聖人,在佛法裏面有成就的聖者,他們對我們的日常生活,這個見聞覺知認爲我們是有執著的,我們可能不承認這件事,但是我們是有執著的,是有這件事。

  

  怎麼知道我們有執著呢?我說個譬喻,看看能不能夠表示出來執著這句話的意義。譬如說是做夢,做夢的時候有人請我們吃飯,或者是吃面條,或者吃合子,吃的非常可口,歡喜吃,吃的飽飽的,吃得很歡喜,等到醒了夢的時候呢,我的肚子還是空空的,不飽,並不飽。那麼從這件事,我們若加以反省的話,這個執著的意思就顯現出來了,我們的肚子是空空的嘛,沒有吃什麼東西,但是在做夢的時候吃東西以後,吃的飽飽,這個飽飽是真的嗎?完全是沒有這回事,但是在夢中真實不虛,我沒有說謊話,是飽飽的,這個飽飽的只是我們內心的感覺,沒有真實義,這就叫做執著。我們現在見聞覺知的事情完全都是這樣子,我們感覺看見這個人很美,這就是內心的執著;我看見這人非常的醜陋,也是執著,實在不是那麼回事,所以叫做執著。

  

  我們昨天曾經引這個《楞伽經》,是達摩禅師教授慧可禅師學習《楞伽經》就是禅,我曾經說這句話,《楞伽經》上有一句話,就是「前聖所知,轉相傳授,妄想無性」,我對于這個「妄想無性」這句話很有歡喜心,這個「前聖所知,轉相傳授」,就是過去在佛法裏邊有成就的聖者,或者是佛,或者是大菩薩,他們都覺悟了這個「妄想無性」這個道理,一切都是妄想,沒有那件事,你看見的境界不像你看見的那樣子。你看見那個境界不是像你看見那樣子,只是你的妄想,它本身是沒有體性的─「妄想無性」。這件事以前的聖人都知道,然後傳授給我們,開示給我們,叫我們也要這樣的學習,也要這樣的覺悟。這《楞伽經》上有這句話「妄想無性」,你可以常常的念這句話,思惟這句話的意思。說這個人現在在罵我,「妄想無性」!說這個人現在贊歎我─你講經講得很好,「妄想無性」!這道理就是這樣子。

  

  但是我們學習這個《瑜伽師地論》,我好像常常提《瑜伽師地論》,《瑜伽師地論》的翻譯者不是說「妄想無性」,不是用這四個字,他說叫「唯識無義」。我的理解呢「唯識無義」和「妄想無性」是一句話,就是只是你內心的分別,他是沒有那件事的,那個「義」當做境界講,是沒有那個境界的,「唯識無義」。

  

  「是般若波羅蜜不可取」,我看見有一部《摩诃般若波羅蜜經》在那裏,實在是沒有,沒有那件事──是「妄想無性」、是「唯識無義」。「汝雲何欲取」,你怎麼可以去把它拿過來呢?就是這個意思。但是這中間還有幾句話,「無色、無形、無對」,前面是不可取,是把這個道理立出來。下面解釋解釋這個「不可取」,什麼叫做「不可取」?「無色、無形、無對,一相,所謂無相」,所以不可取,這是說出個理由來。

  

  我昨天講過,這個「色」,就是青黃赤白,這是「色」;「形」,就是長短方圓,就是「形」。長短方圓當然也有青黃赤白實在是一回事,那就是我們眼睛所對的,所面對的就是色;我們眼睛不能面對聲音,我們耳可以去對這個聲音,下面說這個「對」字是有意思的。我昨天講的我說是質礙的意思、有障礙的意思;「無對」是無障礙的意思,我現在的意思不要那麼講,這個「對」有一個特別的意思,眼所對的是色不是聲音,眼睛不能和聲音相對,我們的耳根和聲音是能相對的,不能和色相對,「對」還有這麼個意思。色聲香味觸法和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相對;但是實際上,一定還要有一個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才能相對,這樣講這個「對」就是認識的意思,那就是「有對」。就是六根、六境、六識他們是相對的,簡單的說就是我們這一念明了的心和一切法相對,有能對有所對。

  

  現在說是「般若波羅蜜不可取」,就是一切法都不與心相對,就是一切法都是無所有的。我們剛才說那個譬喻,說是這個夢的譬喻,吃飯肚子吃的很飽,實在是自己的分別心這樣分別而已,實在沒有那回事,所以就是沒有一切法相對的。「無色、無形、無對」。我這麼講呢,當然《摩诃般若波羅蜜經》也有這種義。我們讀《金剛經》的時候,「如夢幻泡影」,這個如夢也有這個義。但是若是讀《大智度論》裏面,除了如夢幻泡影之外,還有一個義,就是下邊有這個十八空的這個空的意思,一切法因緣生是無自性,所以叫做「無對」。那樣講呢,那是中觀的義。我剛才講說如夢實在是唯識義,一切法都是內心的分別,所分別都是無所有的,這樣講就是用這兩個理由來解釋「無色、無形、無對」,就是我們若是「有對」的時候呢,就是種種差別的境界,很多很多的事情,現在說「無對」就是沒有這麼多的差別就是「一相」;差別是衆多的相,現在沒有那麼多只是一個相,一個相是什麼相?就是「無相」,就是一切相本身是無所有的,所謂「無相」。

  

  我今天早晨,心裏面分別,我們讀這個《金剛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與這幾句話是一個意思,但是還是有點差別,還是有點差別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我剛才說,我們在佛法裏邊學習,但是我們還沒有成就的時候,我們心裏面還是做夢,不是說睡覺的時候做夢,睜開眼睛也是夢,也是和做夢一樣,看見什麼都是真的,那就叫做夢。我們看見什麼都是真的和做夢時候一樣,所以都是夢。「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可是有一點差別,有點什麼差別呢?就是有兩種情形:一種情形是有名言相的;一種情形是沒有名言相的。當然我說這話,又是唯識義了。這個怎麼叫做有名言相呢?就是我們心裏面有分別,有分別的時候,就出現各式各樣的境界,那麼就是「凡所有相」,可以這麼說。但是有的時候無名言相,無名言相就是心裏沒有分別,所以「凡所有相」,我們就可以簡單的說就是兩種相:一個有名言相、一個無名言相。

  

  通常的意思,我們前五識,我們的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觸對這一切法的時候是沒有名言相的。前五識是不會說話的,但是它若是受這個第六識的影響的時候,好像是會說話,我們看見那個人的眼神他笑了,那也有說話的意思。但是那是第六識的影響,不是它本身會說話,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前五識如果不受第六識的影響,它沒有名言相。它見一切法的時候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這是一種相,這是一種相。一個是受第六識影響的時候那就是會說話了,那叫做有名言相。有名言相的時候也是虛妄;無名言相也是虛妄,可是有點差別的。但是這個《金剛經》這句話就是「凡所有相」,不管你是有名言、無名言,這一切都是虛妄的,都是不真實的。

  

  我希望七天能講完,我若是說多了就可能是講不完,但是我現在這話已經到嘴邊了,就要講。唯識的經論上說出一句話來,就是「依他起不可以說是自相空」!這件事,這「依他起」這是一個專有的名詞,這是要解釋一下。當然中觀學者的話來說,依他起就是因緣所生法,怎麼不可以說自相空呢?所以受到唯識學者的譏嫌,譏嫌這件事!《瑜伽師地論》是彌勒菩薩說的,《攝大乘論》是無著菩薩說的,無著菩薩他寫的。彌勒菩薩,我的想法不是人間的學者,是天上的聖人、聖者,是天上的彌勒菩薩,不是人間的;無著菩薩是人間的學者,但是是已經得聖道的人,不是凡夫,他一定是讀了《中觀論》、《大智度論》,他也一定知道中觀學者會譏嫌這句話,不可以說自相空,這個中觀學者完全是不同意的,不同意這句話。但是他還要這麼說,那是有何道理呢?就是有道理啊,有什麼道理呢?

  

  剛才說遍計所執,叁自性:遍計所執自性、依他起自性、圓成實自性,他就是把這一切法分成叁類。這個諸法的遍計所執性,是自相空,他有這個字,和《中觀論》和《大智度論》用同一個字,同一個名字是「自相空」。現在說到依他起的因緣所生法呢,不可以說自相空,是有道理的。他這個用法不是像《中觀論》和《智度論》那個用法。他是對遍計所執說的,遍計所執自相空,那就是這個依他起就不是自相空了,這句話的緣起是這樣意思。那麼這地方有什麼問題呢?有什麼差別呢?是有差別!這遍計所執這個空「無色、無形、無對,一相,所謂無相」這地方有差別,這個遍計所執的一切法是空的,沒有體性,是沒有體性的。我們剛才這個做夢,我做夢的時候吃飯吃的肚子很飽,醒了夢的時候沒有這回事,肚子空空的呀。那這地方表示什麼意思啊?我做夢的時候我不知道是夢,我吃的很飽,那只是內心的妄想,它本身完全沒有體性,那個飽是沒有體性的,是沒有體性的,這叫遍計所執,是空無所有的,這是沒有體性的。

  

  但是依他起因緣所生法是有體性的,所以若說遍計所執是自相空,就不能再說依他起是自相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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