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以;依他起是有體的,是虛妄,但是有體性。我們在吃飯的時候我們不是做夢,吃飽了要經過一個時期,才能夠消化了,不然的話你知道飽、不知道飽,肚子裏都是有飯的,它是有體性的,和這遍計所執不同,所以無著菩薩說不可以說依他起是自相空,這句話有道理,有道理的;不是《中觀論》說的那個自相空,它們有點差別的。
我們把《金剛經》這句話說完,「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你說是有名言相的、無名言相的通通都是空無所有的,不管是有體無體,都是虛妄的。現在這裏說也是「無色、無形、無對,一相,所謂無相」,不管你是有名言的時候我們心裏面執著;無名言的時候你內心不能活動,你心裏沒有名言的時候不會活動的,要有名言的時候心才能活動。很明白的一件事,我認識這個人但是忘記他的名字了,這是我的經驗,忘記就說不上來,你想說說不上來,因爲是沒有那個名字,不能說話。若是所有的名字,你心裏頭沒有的時候,你不會說話,你不能說話。我們第六識裏面有很多的名字,所以它會說話;前五識沒有名字就不會說話,不會說話的。不管你是會說話、是不會說話,你有名言、是無名言都是虛妄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都是不真實的。我肚子感覺很飽嘛,虛妄的不真實,這叫做虛妄。用這個做夢這個意思表示虛妄,那麼我們從這裏看出來,我們現在大概的這麼說:不學習佛法的人,完全是在虛妄裏面生活,是這樣的境界。現在若是學習佛法的時候,就是要解決這個虛妄的問題,解決這個虛妄的問題,經論上告訴我們了,「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只是你知道這件事而已,事實上我們還是執著的,還是執著的,還感覺肚子是飽的,還是執著的,這個執著還是不能去的。要怎麼樣才能去掉呢?要修止觀才可以,要長時的修止觀,才能破除這個執著,破除這個執著就是聖人了,才能解決這個問題。我們說你若不修止觀,你的佛法就是白學了,沒有用!這句話也不對的,也是不對。你若不學習佛法你不會修止觀的,所以你想要修止觀還是得要學習,還要告訴你,如夢這件事,「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還是要學習這句話,還要加上止觀的「修」,然後,「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就是聖人了,是這樣的意思。我這句話就算是說完了。
「是般若波羅蜜不可取,無色、無形、無對」,就是我剛才解釋過,我們這一念心去分別一切法,叫做「對」。現在「無對」,就是遠離這個所對、能對這些一切的虛妄分別。這個時候「一相」的無相現前了,就是第一義谛現前了,這是聖者的境界。「汝雲何欲取」,你怎麼要說這裏有一部《摩诃般若波羅蜜經》要把它請過來,你怎麼可以這樣講呢?這是舍利弗尊者這樣子,開示釋提桓因,也就是難問他,難問他這句話。下邊又再解釋,又再解釋這個「所謂無相」這個道理。
「何以故?是般若波羅蜜,不爲取故出,不爲舍故出,不爲增減、聚散、損益、垢淨故出」,這個我昨天解釋了,我現在這個不再重解釋。「是般若波羅蜜,不與諸佛法,不舍凡人法;不與辟支佛法、阿羅漢法、學法,不舍凡人法;不與無爲性,不舍有爲性」,這我昨天都解釋了,現在不重解釋了。「不與內空、乃至無法有法空」,這是十八空,在《大智度論》的前邊是二十一卷?是那裏?有解釋,我想我現在也不解釋了。
「不與四念處、乃至一切種智,不舍凡人法」,四念處就是叁十七道品,叁十七道品應該說這是聲聞乘的聖道,學習這個法門可以得初果、二果、叁果、四果阿羅漢;學六波羅蜜是菩薩道,六波羅蜜裏邊我們若能夠學習了般若波羅蜜,通達六波羅蜜也一樣可以得聖道、也可以得無生法忍,這是菩薩道。我們以往就是這麼說,四念處、叁十七道品,我們若發無上菩提心,也學習叁十七道品那就是菩薩道;我們沒有發無上菩提心,我們發出離心的時候學六波羅蜜,六波羅蜜也就是聲聞道,所以呀以內心的動機來決定這個是小乘佛法、這是大乘佛法的。
一切種智是佛的境界,就是發了無上菩提心修四念處、叁十七道品、修六波羅蜜最後得無上菩提,無上菩提就是一切種智,就是佛的智慧。「不舍凡人法」這昨天都講過了,就講到這裏。「不舍凡人法」昨天是講到這裏。
釋提桓因語舍利弗:如是如是,舍利弗!若有人知是般若波羅蜜,不與諸佛法,不舍凡人法;乃至不與一切種智,不舍凡人法,是菩薩摩诃薩能行般若波羅蜜,能修般若波羅蜜。何以故?般若波羅蜜不行二法相故。不二法相是般若波羅蜜,不二法相是禅波羅蜜、乃至檀波羅蜜。
「釋提桓因語舍利弗:如是如是」,前面是舍利弗尊者難問釋提桓因,舍利弗尊者是人間的人,是大阿羅漢。釋提桓因是天上的人,在其他的經上說他是得須陀洹果了,若是按大乘佛法來說,就是得無生法忍了,也是個聖人,是這麼一個人。那麼舍利弗尊者難問他,這件事也很不簡單,昨天我們也說過,他是爲了希望,釋提桓因進一步能發明深義,所以提出這個問題。現在這下邊是釋提桓因回答這個問題。「釋提桓因語舍利弗:如是如是」,你說的對,是「般若波羅蜜是不可取」的,是「無色、無形、無對,一相,所謂無相」,是不應該取著的,是的!這在第一義谛來說,在「無相」的法門來說,是對的,是不可取的。
「舍利弗!若有人知是般若波羅蜜,不與諸佛法,不舍凡人法;乃至不與一切種智,不舍凡人法,是菩薩摩诃薩能行般若波羅蜜,能修般若波羅蜜」,這下面釋提桓因是得無生法忍的人,就是聖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對舍利弗尊者說的道理是同意的,所以「如是如是」,你說的對,是這麼回事情。然後釋提桓因又招呼舍利弗,「若有人知是般若波羅蜜,不與諸佛法」,若是這位佛教徒他經過長時期在佛法裏面學習的話,他通達了,這個「知」是通達,通達這個般若波羅蜜的道理,諸法是無相的,是「無色、無形、無對,一相,所謂無相」的,是不與諸佛法,也不舍凡人法,就是我們佛教徒修學聖道得了聖道以後,就會覺悟這個「不與諸佛法,不舍凡人法」這個道理,在你心裏面是與這個法是相應的。
「乃至不與一切種智,不舍凡人法」,是這樣子的!這裏邊有一點什麼事情呢?若是我們用功修行的時候,我們沒能通達般若波羅蜜的道理,他修止、修觀,修奢摩他的止的時候,他能夠由欲界定到了未到地定,就了不起了,在欲界定的時候已經感覺有一點了不起,但是欲界定隨時你有一點境界隨時就會失掉的,那麼他的高慢心起來了又滅了;但是若成就未到地定的時候不是那麼容易失掉,他若不懈怠的話,他只要一攝心,這個未到地定就現前,一現前的時候,心裏面就能寂靜住,明靜而住有輕安樂的現前。因此,他會有高慢心,會有高慢心的。有高慢心的時候,就是因爲不明白般若波羅蜜的道理。如果明白般若波羅蜜的道理,就知道「不與諸佛法,不舍凡人法;乃至不與一切種智,不舍凡人法」,通達這個道理,我和一切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說「我了不起了」,沒有這個分別,有了般若波羅蜜的時候,不會有高慢心這件事。現在這裏是說,這個人若有很大的修行的時候,他有般若波羅蜜的智慧,沒有高慢心,所以這上說「不與一切種智,不舍凡人法」,他沒有高慢心,這件事我們也應該注意,我們應該注意這件事。
學習了般若波羅蜜也就是等于是學無我觀了,人與人之間容易和,容易和;同學之間也容易和;師長、師生之間也容易和;朋友之間也容易和。就是有什麼利害上若有一點沖突也不計較,就是因爲有般若波羅蜜的關系。若沒有般若波羅蜜,雖然這個人是信佛的學習佛法,照樣和一般的凡夫差不太多,還有這個問題。所以這一個團體,裏面的情況怎麼樣,完全的在這上面表示出來,完全的會表示出來的。
「是菩薩摩诃薩能行般若波羅蜜」,這個人通達般若波羅蜜的話,通達了「不與諸佛法,不舍凡人法」,他是能修行般若法門的,他能修行。這句話我們可以做兩個解釋,就是怎麼叫做「能行般若波羅蜜」呢?就是他自己用功的時候,他能與般若法門相應,這是「能行般若波羅蜜」。第二個,他不入定的時候,沒有修止觀的時候,他的眼耳鼻舌身意,在色聲香味觸法上活動的時候,遇見這些冷暖的境界的時候,「能行般若波羅蜜」,這叫做「能行般若波羅蜜」。當然這也表示這個功夫的問題,他自己在這禅堂裏靜坐的時候,「能行般若波羅蜜」,等到離開禅堂就不能行般若波羅蜜了,所以那不叫做「能行般若波羅蜜」。就是有人贊歎你的時候、有人罵你時候「能行般若波羅蜜」,說是遇見這個境界的時候,這貪心來了、瞋心來了,不能行般若波羅蜜,這裏有這個意思。
「能修般若波羅蜜」,這個「能行般若波羅蜜」和「能修般若波羅蜜」,這個「行」和「修」也可以做這個解釋,就是不在禅堂不是修止觀的時候,他也「能行般若波羅蜜」,在禅堂修止觀他也「能修般若波羅蜜」,這個「修」和「行」可以這樣分別。「何以故?般若波羅蜜不行二法相故。不二法相是般若波羅蜜,不二法相是禅波羅蜜、乃至檀波羅蜜」:「何以故」,什麼理由說這個人能行、能修般若波羅蜜呢?這下面加以解釋,「般若波羅蜜不行二法相」,他不行在差別的境界上,有你、有我那就是有差別。譬如說是剛才我們看那個無對,「無色、無形、無對」,這個「對」,就是有二,有個能對、有個所對,就是有差別,現在說「不二法相」,是「無對」的,于面見一切境界的時候,不感覺到有能所的差別,那叫做「不二法相」。「般若波羅蜜不行二法相故。不二法相是般若波羅蜜,不二法相是禅波羅蜜」。你坐禅的時候,禅裏面有般若波羅蜜,所以也是「不二法相」;若是我們禅裏面沒有般若波羅蜜,那就是「二法相」,就是由這一念心在這個明靜的境界上住,有一個所緣境,有一個能緣所緣境的心,那就是有「二法相」,這個人呢,我現在得了未到地定了,我現在成就初禅、二禅、叁禅、四禅了,就是有所得,那叫做「二法相」。若般若波羅蜜的時候,「不二法相是禅波羅蜜,乃至檀波羅蜜也是不二法相」,觀察這一切境界都是無所得的,都是無所得的境界。
《摩诃般若波羅蜜經講記 舍利品 4》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