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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臺灣人間佛教佛陀觀及其宗教實踐(釋德檍)▪P3

  ..續本文上一頁]

  意即當代臺灣人間佛教思想的立場,其實仍是以實現人間淨土爲目標,阿彌陀佛土的行願莊嚴即是發心學菩薩行願,在修行法門上,應著重在淨土之正因,[29] 成佛是在因果必然的條件下成就的。人間成佛是難行道,其實也是“易行道”。但是,如果自覺“心性怯弱,業深障重”,[30] 與彌陀淨土契應者,想專修西方淨土者,也可兼修方便善巧的安樂道──易行道:時時念佛,多多忏悔,也就是說往生淨土的修行,其實包含了所謂的正常道與方便道。善巧方便的安樂道,應多集善根,多修淨業,因爲欲往生淨土者,是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欲生不退轉者,並非只有稱名憶念禮拜而已。[31]

  有關人間佛教的人菩薩行,印順導師在《學佛叁要》中明確的說:菩薩道的曆程,大體上可分二道──般若道與方便道。[32] 人間佛教人菩薩道正是合此二道的開展,是難行道的修行。在“成熟有情,莊嚴國土”利他的目標下,依龍樹菩薩所言:念佛、忏悔、勸請等,應該都是增長福德,調柔自心的方便之道。所以,人間佛教的念佛,主要是策發信願的,是發菩提心的。人菩薩行是依佛陀所開示的緣起法而修行,以般若契入緣起空性的,見佛功德法身。

  立本于根本佛教的純樸,修行應見佛功德法身;宏闡中期佛教之行解,應該在人間行菩薩道,應該是般若道與方便道的修行曆程;對大乘佛教中的方便法門,念佛、忏悔、回向等等,念佛的修行是策發信願,應視爲難行道的方便,作爲培植福慧的資糧,如此方能確立當代臺灣人間佛教的佛陀觀。

  (四)“即人成佛”的人菩薩行

  人間佛教從“人 菩薩 佛”的理論核心出發,由人發心學菩薩行,由學菩薩行而成佛。在此土成佛,淨化世間,成佛到底是佛法的究竟理想。人間佛教“以人爲本”說明有情是世間的主體,人類具有叁大特勝,所以是成佛的實踐主體。人間佛教如何看待修行的目的──成佛呢?人間要如何修行才能成佛呢?何時才能成佛呢?這些問題涉及人間佛教的佛陀觀思想。

  印順導師以爲:“釋尊之本教爲淳樸、深簡、平實。然適應時代之聲聞行,無以應世求,應學釋尊本行之菩薩道。”[33] 從這段文意中,可以清楚知道他所推崇的是釋尊本行的菩薩道,也就是中期佛教以“緣起性空”思想體系的菩薩道。菩薩的真精神是來自龍樹所說的,如《印度之佛教》自序中所言:

  1.叁乘同入無余涅槃而發菩提心,其精神爲“忘己爲人”。2.抑他力爲卑怯,“自力不由他”,其精神爲“盡其在我”。3、叁阿僧祇劫有限有量,其精神爲“任重致遠”。菩薩之真精神可學,略可于此見之。[34]

  “忘己爲人”、“盡其在我”、“任重致遠”就是菩薩的真精神。人間佛教思想就利他而言,以“成熟有情,嚴淨國土”爲理想。對于何時可成佛,在經論中有各種不同說法,或說叁大阿僧祇劫,或說無量阿僧祇,甚至有說叁生取辦,一生圓證、當生成就、即身成佛等。對于成佛的時間,並非人間佛教所重視的問題,所重視的是菩薩的“任重致遠”精神。“即人成佛”之“即”具有“就”之含意,“就”具有現生此時之意。就此人身而成佛,不但肯定人身成佛的可能性,更具有“自力”修行成就佛道的原則性,菩薩的誓願發心與實踐精神便是成佛的重要條件,因此人間佛教的佛陀觀就是人菩薩行形象。行踐從平實處做起,只問耕耘,成佛是“因果必然”的結果,至于何時成佛,則待時節因緣成就的。因此人菩薩行者,悲願深而得無生忍,體悟甚深之涅槃,則不說久成、速成的時間問題。[35] 這樣的認知,就是世間正見的佛陀觀。

  “即人成佛”的人菩薩行與太虛大師的“菩薩行”有相同的意趣,大師說:“我“非佛書研究之學者”,“不爲專承一宗之徒裔”,“無求即時成佛之貪心”,“爲學菩薩發心修行者”。”[36] 在此文中,即時成佛非大師所貪,人生佛教是學菩薩發心修行的,由此可看出兩人都著眼于“人”的基礎,並不貪求即時成佛問題,都是主張行菩薩道的。但是我們可以清楚的知道:太虛大師是站在中國佛教思想現況基礎上提出菩薩行,他所主張的菩薩行就是人乘行果。[37]

  太虛大師爲適應今日時代所需,以人乘行果就是菩薩行。必須依人乘進趣大乘(成佛)的境地,是即須“直入大乘”,[38] 進趣到“法界圓覺”的境地。印順法師也爲解決現實問題,就印度佛教思想發展來說明菩薩道,“宏闡初期大乘之行解”就是人菩薩道,立足于“緣起性空”的思想體系中的說明,以平凡的人身不急于“直入大乘”,而在生死中發大心,積集悲智資糧的菩薩道。兩人同樣是在對時代的關懷前提下,面對現實呈現的問題表象,從解脫的主體──“人”作出發點,但是思想本質上卻有極大的差異,只能說是思想抉擇的不同。

  人間佛教“即人成佛”的人菩薩行爲何?是依叁心──菩提願,大悲與般若(無所得爲方便)而修六度、四攝。[39] 爲了適應衆生根性,必需修行叁心,六度、四攝就是成佛的具體實踐方法;也是成佛的因行;都是來自釋尊前生事迹,透過“本生”、“譬喻”、“因緣”而傳出的,這樣的菩薩行通于樸素原始的佛陀觀。人間佛教“以人爲本”、“佛在人間”是確立世間正見的佛陀觀。“即人成佛”的人菩薩行則是出世正見的佛陀觀,也就是說遠離俗見,正知就此人身來成佛,這是入世正見的佛陀觀;探索佛陀的佛格,以菩薩道的發心與實踐,作爲見佛功德法身的體驗,如此才能把握出世(不是天上)正見的佛陀觀。兩者融然無礙,是人間佛教佛陀觀的真相。[40]

  叁、人間佛教佛陀觀的宗教實踐

  印順導師在臺灣創建四個道場,分別爲新竹“福嚴精舍”、臺北“慧日講堂”、嘉義“妙雲蘭若”、臺中“華雨精舍”。印順導師以其等身著述貢獻社會,[41] 因此,近年在臺灣佛教各地,受其思想的導引是多方面的,已有人致力發展其人間佛教思想。近年教界人士多以舉辦學術研討會與出版專書方式爲其祝壽,表達崇敬之意。[42] 由此可見印順導師的思想對當代臺灣佛教界,已具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學界已有人對其思想的影響作過研究與略評。[43] 本文也依此脈絡,以受其人間佛教佛陀觀思想影響爲座標,試著诠釋其宗教實踐。

  (一)“人間佛教”的量化建築

  印順導師所創建的“福嚴”與“慧日”佛寺,目前的建築都已經重建,“妙雲蘭若”也增建新的大殿建築。依此四個道場的原始建築來看,樸實無華,並無金碧輝煌的殿宇,在外觀建物上,具有明顯表達與傳統神教色彩佛寺不同的意義。

  1. 內修外弘的講堂與精舍

  (1) 新竹“福嚴精舍”

  新竹“福嚴精舍”是印順導師于1953年9月創建的,于次年冬又有所增建。福嚴精舍原擬在香港籌建,後來卻移建于臺灣,因此,“福嚴精舍”可說是讓印順導師留住臺灣的重要因緣。1969年增建大講堂與

  學生宿舍,開辦了女衆的“福嚴佛學院”,曆時叁年,女衆畢業後,甫于1971年恢複爲男衆道場。

  在1987年,真華法師(1922~)擔任“福嚴精舍”住持任內,鑒于原有建築部分老舊,故研擬重建,在重建時,設計理念則著重在考量“學校建築”與“寺院建築”結合,又因爲原有部分舊建築物存在,所以,在把握印順導師思想風格前題下,將空間機能作量化調節考量,不完全從中國傳統對稱性造型著手,而設計爲現在的建築。[44]

  (2) 臺北“慧日講堂”  

  印順導師在1960年爲了外弘與護持“福嚴精舍”,興建了“慧日講堂”。[45] 講堂位于臺北都市地點,山門上並有*輪圖樣,象征著“慧日講堂”對外弘揚佛法的深意。1991年重建時,在佛寺的造型設計爲現代中國風味的現代大樓,在立面造型上設計顯見的“慧日”字樣。

  (3) 嘉義“妙雲蘭若”

  印順導師于1964年冬建妙雲蘭若,便于此處掩關一年,恢複個人內修的生活。1969年重回蘭若,開始編集其著作,並以“妙雲蘭若”之名義,將其全部論著編集爲《妙雲集》。如今的“妙雲蘭若”增建了新的大殿建物。印順導師掩關時的“妙雲蘭若”依舊存在,環境清幽,樸實甯靜,可看出是個自修的好道場。  

  (4) 臺中“華雨精舍”

  印順導師在“慧日講堂”、“福嚴精舍”住持任滿後,曾隱居臺中南屯路,于1978年7月移住“華雨精舍”,這裏是印順導師長期居住靜修的道場。以靜修爲主的“華雨精舍”,樓高二層,整體建築外觀爲非常樸素,若非琉璃瓦屋頂的寺院造型,與一般居民樓房相仿。

  以上的佛寺建築,並不拘泥于傳統宮殿式佛寺建築,較偏向于依使用需求的功能,作爲佛寺建築的規劃原則。當然,現代佛寺的建築,絕大部分因素也是爲了因應各道場內修、外弘而作量化建築。人間佛教佛陀觀思想是“在人間成佛”,依著現實人間的需求爲建築佛寺的原則。人間佛教著重“人菩薩行”,爲了成就“嚴土熟生”的菩薩志業,是依量化建築結構來建立佛寺。因此人間佛教佛陀觀在建築上的表現就是“量化建築”的佛寺。

  2.人間與傳統的“妙心寺”

  就人間佛教思想影響而言,臺南“妙心寺”是當代教界所知,致力弘揚人間佛教思想的道場,在其宗教實踐上可看到臺灣傳統佛寺過渡到人間佛教的蹤迹;近十幾年來成立的“佛教弘誓學院”(以下簡稱“弘誓學院”),在各方面的宗教實踐上,可說幾乎沒有傳統佛教的包袱,因此在佛寺建築與活動上,都可看出人間佛教佛陀觀思想的具體實踐。

  妙心寺是傳統臺灣佛寺建築,以大雄寶殿與東西序禅房爲主體建築。在新建的文教大樓中可見傳道法師爲弘揚人間佛教理念的部分設計。例如妙心文教大樓建築與原有大殿建築風格迥異,是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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