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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藥 第八章 究竟菩提心的修學次第

  第八章 究竟菩提心的修學次第

  

  究竟菩提心是這個教法第二主要部分的主題。菩提心有相對菩提心和究竟菩提心兩個面向。在根本上,這兩個面向不是分別獨立的本體,而是理解和了悟的兩個面向,彼此相輔相成,如同鳥之雙翼讓飛行成爲可能。

  

  一切有情衆生都想要離于痛苦,獲得安樂。然而,一切衆生卻對如何達成他們的目標感到迷惑。諷刺的是,他們的行爲常常與他們的想望相互抵觸,在摧毀獲得快樂的所有機會之同時,不斷地延續痛苦。一旦我們了悟這種人間的狀況,自然而甚深的悲心就會在心中生起。

  

  然而,僅僅擁有這種悲心的感受是不夠的。我們實際上需要“采取行動”來利益他人。去除痛苦真正原因——無明,這乃是利益他人的最上方式。爲了做到這一點,我們必須朝著證悟的方向前進。而爲了朝證悟的方向前進,我們需要對勝義谛(究竟真理)有甚深的了解。

  

  

  究竟菩提心

  一旦你熟悉這個,

  便生起究竟菩提心。

  

  有叁種知識最終能幫助我們了解究竟菩提心:聽聞或學習的知識;深刻思量所學所聞而産生的知識;由禅修或以覺受來熟悉所聞所思而獲得的知識。藉由——進展這叁種知識,我們將透過直接的覺受體驗而洞察菩提心的究竟面向。我們將更加熟悉心這個內在現象的自性,以及顯象這個外在現象的自性。

  我們傾向把事物視爲討喜的、討厭的或中性的,而無明則是這種強烈習氣的根源。我們對美醜的判斷,使我們直接用這些特征來區分外境。我們開始有所分別,接受我們喜歡的事物,排拒我們不喜歡的事物。

  

  所有可辨識的顯象,包括內在和外在的現象,

  皆如夢如幻——

  過去它們不存在,

  未來它們也不會存在,

  在此之間,它們透過一連串緣起而顯現。

  

  溺水或被火焰吞噬的夢境,可能非常栩栩如生而嚇人。當我們夢到這種景象時,我們無法明白夢境並非真實。只有當我們醒來,我們才會了解,它只不過是自心的顯現。我們一般把現象視爲討喜或討厭的方式,與做夢非常類似。

  

  顯象如同夢境,缺乏任何本具的存在。不論顯象維持多久的時間,它們從無中生起,也不留痕迹。如果顯象缺乏本具的存在,那麼它們如何能顯現?事實上,它們能夠以無限種方式顯現,如同一場夢境或一道彩虹,唯有透過衆多因素的短暫結合才能夠顯現。這些因素之所以能夠精准地聚合在一起,乃是因爲它們不是自發地存在,不具有一個永恒的實體。沒有現象可以獨立存在,沒有現象擁有堅實的存在。當我們習慣把現象視爲如夢似幻時,顯象將變得較爲清澈透明,也較不那麼堅實。

  

  現象雖然顯現,

  但從最初始以來,就缺乏真實的存在;

  現象原本就缺乏本質,

  現象也不存留。

  現象是叁身與智慧的展現,

  其究竟自性從未改變:

  過去沒有改變,未來也不會改變。

  

  現象世界正如一場夢。現象看似堅實,但是它們也如同它們所顯現的方式一樣從不存在。在現象看似如此的方式背後,並無堅實的實體;從一開始,它們就缺乏本具的存在。在現象世界之中,除了如動態流水般不斷改變、相互依存的關系之外,別無一物。

  我們可以用兩種方式來觀看現象。第一個方法是“不淨”觀。不淨觀是一種迷妄的觀看方式,即把一切視爲堅實且具有本來的特質。第二種方式是認清所有現象不變之空性。

  

  現象是“叁身與智慧”的一個展現。叁身(kayas)是成佛的不同面向,即化現的、細微的和究竟的面向。當心不迷妄的時候,智慧是心的自然狀態。不論現象顯現與否,究竟自性從未改變。究竟自性不是空無現象,而是現象的真正自性。

  

  由于不明白這一點,

  幼稚的有情衆生視現象爲堅實;

  因此開始一連串的愛與憎,

  以及輪回的巨苦——這場不存在的化妝舞會!

  

  如果我們認清現象不變而究竟的自性,我們也將認清現象是無實質的。事物顯現,然而它們卻是空虛的;事物是空虛的,然而它們顯現。“空性”(emptiness)不是沒有現象,現象不是沒有“空性”。相反的,這其中有“顯”與“空”之雙運。只要稍微了解,事物不如它們所顯現的模樣,就已經朝“看清事物之真正自性”跨出了一大步。

  

  在我們了解這一點之前,我們如同天真的小孩,容易受到顯象的愚弄。在我們的迷妄之中,我們視現象世界爲堅固而真實。我們沒有看清,現象只不過是智慧與空性的展現。我們把現象具體化,因而開啓了一連串永無止境的愛與憎,進而製造了渴求和欲望。把現象具體化的這個錯誤,製造了永無止境的輪回。事實上,輪回的一切痛苦只不過是“一場不存在的化妝舞會”。

  

  無明和“視衆生與現象爲實有”

  是強大的根;

  當這些成爲習慣,

  輪回就生起。

  

   我們有這種習慣:無知地誤解現象世界是堅實的。這種習慣使我們執著于實有,此即輪回的真正根源。我們愈執著,現象似乎愈堅實。這種老習慣難以去除。我們對實有的執著,如同一張卷繞了長時間的老羊皮紙。當我們試圖把這張羊皮紙攤平時,它立刻卷繞起來。經過一段時間之後,這張羊皮紙才可被攤平。相同的,我們需要時間讓自己跳脫“強烈執著于實有”的糾纏。

  我們需要一再省思和探究自我與現象的自性。漸漸地,我們將獲得這種了解。

  

  遵循佛經和上師的口訣教導,

  具順緣而立志解脫的衆生,

  首先必須讓自己熟悉

  衆生與現象不存在之理。

  

  爲了驅除我們尋常的迷妄,我們應該遵循正統的佛經,依止具格上師的口訣教導,並且努力把它們付諸實修。結合佛經與口訣教導這兩個面向是重要的。佛經是以佛陀及其追隨者的甚深理解爲基礎之正統論證與知識。上師甚深的口訣教導是以覺受爲基礎。上師的協助可以幫助我們對佛經所實際陳述的教法有直接的覺受。

  

  

  辨識執著的對境

  

  執著“自我真實存在”的這個想法,

  是把“我”念當做一個真實的本體。

  這是因爲誤解了

  那易腐壞消亡的五蘊。

  

  “我”是五蘊的短暫聚合。這不同的五蘊構成我們的身心系統。我們錯誤地把身與心的聚合——即色、受、想、行、識等五蘊的集合——視爲自我。在本質上,五蘊是多元而短暫的。然而,我們創造了“自我”這個觀念,並且認爲“自我”是一元且永恒的。我執是我們添加在五蘊之上的一個區分“我”之概念。

  

  如果人們適當地檢視

  這五蘊的集合,

  它們如同閃電、瀑布或油燈般

  合成而無常,

  就好像錯把繩索當做蛇,

  人們看清自我只不過是一個錯誤的見解:

  自我不存在,並且缺乏本具的實體。

  

   我們需要解構這個“自我”的想法。當我們說“我”或“自我”時,我們想到一個永久而一元的本體。但事實上,“我”只是五蘊的集合,而這五蘊如瀑布或油燈之火般短暫,而且每個刹那都在改變。瀑布看起來連續不斷,但事實上,瀑布是由不斷改變、流動的水滴所構成。同樣的,油燈之火只不過是連續閃爍的刹那,而沒有永恒的火焰。

   檢視和分析我們的覺知是重要的。在黑暗中,我們可能輕易地把一圈盤繞的繩索誤以爲是一條蛇,而感到驚恐。但經過檢視之後,我們發現那裏從來就沒有蛇。我們感受到的所有恐懼和憂慮,源自我們把繩索當做蛇的錯誤覺知。一旦我們認識到自身的錯誤,了解到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我們的恐懼便消失了。我們害怕蛇,但是體驗那種恐懼並不會把繩索變成蛇。同樣的,如果我們適當地檢視“自我”,我們將會發現,“自我”並非真實存在。我們沒有去除任何事物;“自我”原本就不存在!“自我”什麼也不是,只不過是一個錯誤的覺知。

   當我們說:“某某人推我”,這表示我們把自己和身體連結在一起。當我們說:“我難過”,我們是在把“我”和心連結在一起。這是兩個不同的位置(locations,定點)。因此,“我”在哪裏?身體裏面有一個特定的“我”嗎?既然我們無法找到“我”,所以通常會把“我”和某種心理或身體的覺受結合在一起。

   那種覺受究竟是什麼?過去的念頭已經逝去,未來的念頭尚未生起。心識之流只不過是當下刹那的相續。因此,怎麼會有任何事物是永恒的?當這些刹那消失時,怎麼會有任何事物是存在的?

   只要我們不相信“我”所指稱的是一個永久的本體,“我”的感受就是自然的。心識的相續之流是一個不斷變動的過程,而把這相續之流貼上“我”的標簽是正當的。這個不斷變動的過程有其特征和自己的曆史。這過程和把它與另一個身體相連的過程是不同的。我們可以稱它爲“我”,只要我們明白“我”只是一個名稱,一個標簽。這如同人們根據河流的特征,而使用一個名稱來稱呼一條河流。但是如我們在稍早偈頌所提及的,我們了解河流是一個不斷變化的現象。沒有人會認爲,如果我們叫喚“亞馬遜”,一個小頭會從亞馬遜河冒出來說:“那是我,我是亞馬遜。”因此同樣的,沒有“我”在心識之流中遊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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