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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脫自在園十年▪P4

  ..續本文上一頁效。

  

  只需幾位好友,就足夠找到一生的快樂

  我在解脫自在園的第叁年,開始有位朋友加入,在整個結夏安居期間和我共修。關于這位比丘,我想寫一些他的事迹作爲留念。他的俗名是邁,姓屯薩伸,法名是沙薩那巴軸多,是從泰國東北部的猜耶贲府來的,爲了到解脫自在園,他從家鄉一路走過來,和我共住了好幾年以後,他因病重而回到故鄉圓寂。他很強壯,極有耐力,而且坦誠,是一個最完美的行者典型。他不曾擁有巴利文文憑,也沒有完成高級佛學教育,但我因爲尊敬他,而破例接受他,後來這裏的每個人也都敬重他,這才使我完全了解到:古代精通叁藏教典的比丘爲什麼會那麼尊重對佛經一無所知的比丘。這一類比丘不會被情緒所困擾,他們在各方面都表現出沈穩、老實及誠摯。由于他們所受的教育不多,反而能努力學習和發問,而且能忍受訓誡,一段時日之後,對想知道的事理就有了相當的了解。他們謙卑、沈默寡言,無法布教,卻最喜歡聞法。相處得愈久,他們的行爲就愈發顯得值得信賴,我們深深覺得這種德行足以贏得諸天的禮敬。

  我個人覺得解脫自在園即使只有一個這樣的人,就足以稱爲禅修中心。我認爲自己非常幸運,有這麼令人滿意的人作我的第一位朋友。後來我發覺我們所訂定接受僧侶的條件──巴利文文憑及通過高級佛學教育──可能無法達到預期的成果,但我們別無他法。因此我們的修正案是除了法施社常用的職權外,我有權依自己的判斷來接受特殊的人。

  以這件事來看,有意成立禅修中心的人,也許樂意參考我們的作法來設定某些規則。因爲我們不能抛棄規則,也不能設錯規則。

  我想引用一句名言作爲評斷──「要確定同伴的好壞,必須長時相處」,這句話果然不虛。正因爲如此,要訂立統一的標准來接受或拒絕特例並不容易。所以,可能的話,最好是有選擇性地接受我們一向熟悉的人,或在自己道場長大的信徒,或見和同解的道友們的信徒,把他們招收來做長期的訓練。由于這種心靈訓練可能需要許多年,甚至是一輩子,因此不一定要時常接受新成員,當處所住滿後,最好不要再招收新人。如果你不要求大功德,我建議你只需要幾位好友,就足夠找到一生的快樂,並不需要再接受其他任何人。

  

  來自四面八方的行者

  此後幾年,不斷有比丘及沙彌來和我們共住,每次核准就增加一至二人。曾有幾次結夏安居期間,總人數達到十人。有些新來的人對自己的成果非常滿意,成爲我們的好朋友,但也有些正好相反,他們公然地散播汙穢的言語來批評我們。前者的重要特征是:他們在自己心中所建立的修行標准,幾乎和我們的相同。

  舉例來說,當爲了定義「知足」或「簡樸的生活」而意見分歧時,前者對我們所規定的某種層次的生活標准會表示認同,後者卻認爲這麼嚴苛的要求幾近于苦行。

  另一個例子是關于「常住比丘和沙彌該做那些事、不該做那些事」這個問題。有些人說他們不該每天課誦,也不該看報紙,並且指責一直這樣做的人不如法。另有一派人則逐字逐句依循佛經嚴謹地奉行,比如即使飲用的水已經很幹淨了,他們還是先將水濾過再飲用,有時濾布不幹淨,這個動作反而汙染了飲水,只因爲傳統是這麼做的,他們也就照著做,這是由于相信薄薄的濾布可以把水中看不見的微生物濾掉的緣故。一旦有任何同修不照著做,遵行的人便會排斥他,而從相反方面來說,反對者則認爲遵行者食古不化。另外,還有一種人,也是大部分的行者,則只留心觀照自己,他們覺得作法要松要緊是個人的抉擇,他們不排斥任何人,是任何人的朋友,因此可以算是真正的行者。

  在上述的例子中,有一點值得注意,就是在自诩爲行者的人之中,有些人是心智不健全的,他們常使事情嚴重化而變得難以解決。

  一個接受來自四面八方參訪者的禅修中心,和有限製性的地方組織或道場是大不相同的。前者幾乎任何一種參訪者都有,即使他們只是短暫的逗留或來看一看,而不一定想留下來,這很可能就製造出問題。一個人最大的障礙是堅持自己的觀念,以爲別人的作爲與自己的不同,就是荒謬、可笑的。我發現有些奇特的作法,實在是無法避免的。例如有一次,一位客僧在用早齋前,把他的缽放在高臺上,蹲下合掌,口中念念有詞後,才把缽端到他用齋的地方。正當他口中念念有詞時,許多沒看過這種儀式的比丘,就忍不住偷笑或彼此擠眉弄眼,因爲在那些比丘眼中,這真的很好笑。其實,這種儀式是在供佛,感謝佛陀的功德,使弟子們食無匮乏。仔細思考後,這種儀式還是相當不錯,而且合理,但即使經過解釋,大部分的比丘仍然搖頭,不相信這種作法。我想這種儀式一定只在某些地區被認同吧!忠于這種作法的人堅決主張不遵行它是對佛陀忘恩負義,不遵行的人則回應說他們有比這更好的方式來感謝佛陀,在他們眼中,這種作法就像是把食物供養鬼神或佛的靈體。在一個有各種過客的禅修中心,這一類的例子層出不窮。

  自稱爲行者或沙門【譯注一】的比丘及沙彌,在名義上似乎都一樣,實質上卻有許多類別,甚至比在市區道場就學的比丘種類還多【譯注二】。由于有些是從未讀過佛經重實修的比丘,因此出現了各式各樣的小禅修中心,每個中心就根據主辦者自己的喜好、自己的觀點或師長代代相傳的教導,而有它自己的作法。由于不以義解做爲修行的准繩和指引,有些行者的觀點偏差得很厲害,甚至有人根本不相信義解是修行的基礎;尤其還有一些把義解當成修行大敵的人,更是遠離正道的漂泊者,他們很自然地就認爲別的行者是不對的、是荒謬的,那些很少有機會一起解決爭論的「森林比丘」和「城市比丘」,更會有這種錯誤的觀點。【譯注叁】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如果能夠妥善管理,禅修中心本身可以成爲不同派別間彼此協調、增進了解的場所。據我的觀察,除了動機不良的人以外,大部分行者有純正的意向並且期望獲得功德。雖然每個人來自觀點不同的派別,但如果能了解這其實是些微不足道的事,而且因人而異,就能彼此協調、破除成見。縱使某人持有一項他人所不同意的特殊觀點,只要他絕大部分的觀點正確,別人應該不會排擠他。

  若成見太深,可能會舍本逐末,以致于執持那一項項微不足道的派別觀點,而漠視了法與律。例如他會忽略「和合是團體基石」的重要性,而因此失郄同修道友所給予的法益。如果連佛弟子間都不免有紛爭,就很難想象他們能與其他宗教的人士溝通了。佛弟子本來應該是很博學廣見的,卻可能因爲這項疏忽而導致短視及無知。

  【譯注一】「沙門」是出家者的總稱。意譯爲勤息或勤行,指勤修善品、止息諸惡,或勤修善法、行趣涅槃的出家修道者。(參閱《大正藏》第54冊,258-259頁)。

  【譯注二】泰國的市區寺院常設有學校,教育比丘及沙彌,由于學習階段的不同,而有不同種類的就學僧伽。

  【譯注叁】「森林比丘」常是長期獨居的,幾乎不曾與人共同討論事情,而不少「城市比丘」雖在人群中生活,卻因生活忙碌而無暇彼此交換意見。這樣的比丘縱使懷有不同的看法,因爲不曾正面討論,所以始終固執己見,無法縮短彼此的差距。

  

  我看禅修中心

  從各地來的訪客言談當中,大致可以做出下面的結論:大部分禅修中心都有它的特色,就如同標幟、商標一樣,刻劃著個別的特征,許多中心因此常會介紹一些與衆不同的事物,使自己看起來比別處更好、更神聖。

  禅修中心越多,自我標榜、自我擡舉的情況也越多,導致各個中心彼此競爭、敵對而難以協調。若競爭的派別有好的觀點並能依其專長與經驗做有益的事,則競爭本身是非常好的;但如果他們只是想讓自己微不足道的特色顯得比別人好,整個宗教就會遭殃。我想這就是大部分禅修中心的修行水准停滯不前的原因,而無可避免的,它將會使這一類志業的形象或尊嚴受到損害。

  禅修中心應該洗刷這種汙垢,同時以正行爲榜樣來宣揚佛陀偉大的教法。若中心作這種努力,最後終將得到報償,也一定會比投資興建另一座道場更令人欣慰。

  對個人來說,在禅修中心的人,應該要求自己勤奮地思惟、修學;在團體中,敞開心胸包容異己;教導別人時,以誠摯的心盡力而爲,而且不期盼任何回報。

  這麼一來,不用浪費信徒或國庫太多的贊助,修持就能進步,而宗教也會興盛。最後,禅修中心將是一個個開支很低、生活清苦的小地方,而生活在其中所獲得的法喜,將數倍于反其道而行的大道場──雖然心情其實是無法比較的。

  目前我的期望爲什麼這麼難以實現?我猜想是因爲這種工作對一般大衆而言太難以了解,以致于無法合作推動。甚至僧團的長老群也未盡全力協助推展或踏實地處理這種事,只把它當作是個人的事情,讓有志于此的人自動發心。

  更糟的是,有些長老們誤會這種活動專屬于自私的、離棄社會的人,或是想借著證涅槃來占他人便宜的人,這也是這活動應該受到一般社會關注,但是大部分的人郄不關心的原因之一。可見我們的宗教在某些方面做得太過,某些部分則顯得不足,這一點證明了佛教的甘露尚未完全普降全體國民。

  由于長老們尚未設法鼓勵或表揚這種特殊的工作,它就變成那些碰巧熱愛這種工作的人的個人責任,而有學問的人偏偏很少能夠默默的承擔起這種工作。另外,這種工作也無法吸引剛畢業的年輕人,他們大多傾向于從事管理和行政方面的工作(這類工作顯然會使他們名利雙收),既不期望得到涅槃,也不想先嘗試嚴格而深入地實修,以便日後能以真正高超、寬廣的心利世。

  基于以上的原因,導致沒有多少人熱愛修行,好修行的人既然很少,想提升自我的當然更稀有,甚至可能沒有。因此,任何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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