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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洪州禅的影響與發展(釋慧昭)▪P2

  ..續本文上一頁就是來自于《金剛經》人間佛教的核心思想---生清淨心,也就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于馬祖禅師的影響是非常深廣的,除了“平常心是道”,另外,像馬祖禅師的另一重要思想“觸類是道8”“立處即真”也是受到《金剛經》非常大的影響。

  馬祖道一主張一切之起心動念、揚眉瞬目等日常生活皆是佛性之顯現。而這種“觸類是道”“立處即真”的人間生活禅思想理念,就是來自于《金剛經》的“一切法皆是佛法。”(大正8

  751中)如馬祖禅師所說:“只如今行住坐臥,應機接物盡是道。”“立處即真,盡是自家體,若不然者,更是何人?一切法皆是佛法,諸法即解脫,解脫者即真如,諸法不出于真如。9”

  一切法皆是佛法,不但啓發了馬祖禅師“觸類是道”“立處即真”的思想,且更進一步影響到後來的臨濟宗。臨濟宗主要思想即“立處皆真”與“無位真人”。有關臨濟禅師的禅法思想,將留待下一章“洪州宗人間生活禅思想的發展”再做詳細介紹。

  (二)《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馬祖弟子們的影響

  上面提到:“平常心是道”,是馬祖道一禅師的主要思想,也是洪州宗人間生活禅的核心思想。因爲除了馬祖道一爲人說“平常心是道”外。另外,像馬祖道一的弟子南泉普願禅師,也爲趙州禅師說“平常心是道”(大正51

  276下);南泉禅師的弟子長沙招賢,也爲人說平常心,如僧問:“如何是平常心?”師雲:“要眠即眠,要坐即坐”(大正51

  275上);馬祖道一的弟子大珠慧海禅師也說:“心真者語默總真,會道者行住坐臥是道”(大正51

  443中)。

  例如有源律師問大珠慧海說:“和尚修道還用功否?”師曰:“用功!”有源:“如何用功?”師曰:“饑來吃飯,困來即眠。”有源:“一切人總如是,同師用功否?”師曰:“不同!”有源:“何故不同?”師曰:“他吃飯時,不肯吃飯,百種須索;睡時不肯睡,千般計校,所以不同也!”10大珠慧海所言行、住、坐、臥、吃飯、睡覺皆是用功,盡是道,是因爲禅師念念都能無所住,心無系縛,所以合于道,這也就是“平常心是道”!

  洪州宗可說人才輩出,而其人間生活禅的思想理念皆深受《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的影響。除上面所提到馬祖的幾位弟子外,另外像馬祖道一的高徒百丈禅師(720~814)所提出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即爲人間生活禅的最佳寫照。

  據《敕修百丈清規》卷二所載:“佛教入中國四百年而達磨至,又八傳而至百丈,唯以道相授受。或岩居穴處,或寄律寺,未有住持之名。百丈以禅宗寖盛,上而君相王公,下而儒老百氏,皆向風問道。有徒實蕃,非崇其位則師法不嚴,始奉其師爲住持,而尊之曰長老。如天竺之稱舍利弗、須菩提,以齒德俱尊也。作廣堂以居其衆,設兩序以分其職,而製度粲然矣。至于作務,猶與衆均其勞。常曰: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大正48

  1119上)

  之前已提到:禅宗從惠能大師開始,提倡人間生活禅,生活即是禅的一部份,所謂“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大正48

  351下)這正是新的中國禅風格。後來馬祖創叢林,百丈立清規,僧團聚衆而居,體製自此更爲完備。尤其百丈禅師把禅堂的形式與功能又作了調整,如《百丈清規》中僧堂製:“又令不論高下,盡入僧堂,堂中設長連床,施椸架,挂搭道具,臥必斜枕床唇,謂之帶刀睡。爲其坐禅既久,略偃亞而已。朝參夕聚飲食隨宜,示節儉也。”(大正50

  770下)

  從上段引文可知:百丈禅師所新設的僧堂內已具有坐禅、飲食、睡眠叁種功能,且僧堂內的坐禅表現爲集體的行爲。這正是新興禅寺的僧堂與以往的禅堂,在形式上及意義上最顯著的差異。以往禅堂中對于坐禅、飲食、睡眠的叁種功能是盡量避免混淆的。如《十誦律》卷二十叁自恣法中言:“掃灑食堂,掃除竟,入室坐禅。”(大正23

  165上)

  在印度佛教時代,坐禅有專門的禅堂。而在中國的天臺宗寺院也曾專設止觀堂以行禅修。然自唐開元中,百丈禅師作清規,設長連床于僧堂,率衆盡入居之。由此可見,百丈禅師後所設的僧堂已不是原有意義上的禅堂,而是一種經過修正的,其不局限于坐禅並超越之。他把禅的修行與寺院全體生活相結合,也就是在達到開悟的過程中,僧堂的職能屬于全體的一部分而非全部,禅堂也不是修行的一個完全獨立的階段。這可說就是人間生活禅修行的具體呈現,因爲佛法並沒有離開生活,禅並沒有離開大衆。

  百丈禅師的人間生活禅,可說就是來自于馬祖禅師、惠能大師及《金剛經》的人間佛教思想理念。《金剛經》:“一切法皆是佛法。”(大正8

  751中)一切法皆是佛法有兩種涵意:第一是一切法都是緣起法,所謂“見緣起即見法,見法即見佛”11;第二是一切法都是能夠讓我們覺悟的法。爲什麼說一切法都是能夠讓我們覺悟的法?因爲佛就是“覺”,所以一切法都是能夠讓我們覺悟的法。因此掃地會開悟,典座也會開悟,行住坐臥,出坡作務等日常生活中的一切法,都可能是我們悟道的因緣,因此禅並不一定只局限在坐。這就如朝廷內侍薛簡問惠能大師:“京城禅德皆雲:欲得會道,必須坐禅習定,若不因禅定而得解脫者,未之有也,未審師所說法如何?師曰:道由心悟,豈由坐也。”(大正48

  359下)惠能大師還特地引《金剛經》的經文:“若言如來若坐若臥,是行邪道。”(大正48

  359下)來加以說明。

  《金剛經》序分一開頭即說明著:佛陀在日常生活裏,處處展現著般若,處處展現著佛法,因爲離開了生活就沒有般若,離開了生活就沒有佛法,離開了生活就沒有禅,佛陀就是在日常生活中配合了六度而去實踐佛法的。這也就是馬祖道一所說的:“非凡夫行,非賢聖行,是菩薩行。只如今行住坐臥,應機接物,盡是道。”

  由以上的說明可知:百丈禅師可說把《金剛經》人間佛教的精神、惠能大師的人間生活禅,及馬祖道一所提出的“平常心是道”更加具體的落實在日常生活中,讓禅與生活更加地結合在一起。

  (叁)《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黃檗禅師的影響

  《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于洪州禅的影響是非常深遠的,除以上所談到馬祖禅師及其幾位大弟子外,另外,百丈禅師的高足黃檗禅師也是深受《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的影響。據《百丈懷海禅師語錄》所載:馬祖禅師的八十四位高足之中,以百丈禅師得大機,黃檗禅師得大用12。

  黃檗禅師(?~850)的禅法特點即融實相與心性爲一體,在空萬法的同時突出了衆生清淨的本心,並在強調“心即佛”的基礎上發揮了念念無心、無得無著即是解脫的思想13。

  黃檗禅師的禅法特點就在于“無心道人”,“無心道人”就是馬祖道一所說的“平常心”,也就是惠能大師所說的“無念”,就是《金剛經》所說的“無住生心”或“生清淨心”。如黃檗禅師所說:“當體便是,動念即乖”(大正48

  379下),此思想即來自于惠能大師,惠能大師:“無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無俱不執,長禦白牛車。”(大正48

  355下)動念即乖,就是惠能大師所說的“有念念成邪”,無念即于念而離念,也就是《金剛經》所說的“無住生心”。黃檗禅師稱之爲“無心”,所以說“但能無心,便是究竟。”(大正48

  380中)

  黃檗禅師的禅法,很多都是來自于《金剛經》的思想,在《傳心法要》與《宛陵錄》中就引了很多《金剛經》的經文,如《宛陵錄》中有人問黃檗:“佛度衆生否?”黃檗:“實無衆生如來度者。”又問:“現有叁十二相及度衆生,何得言無?”黃檗:“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14”另外,黃檗禅師于《傳心法要》中說到:“故如來雲:我于阿耨菩提實無所得,若有所得,然燈佛則不與我授記。又雲: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名菩提,即此本源清淨心。”(大正48

  380中)“故曰:無法可說,是名說法。”(大正48

  382上)“實無有定法如來可說。”(大正48

  383下)“故經雲:實無少法可得,名爲阿耨菩提。”(大正48

  383上)

  以上黃檗禅師所引的經文,可說都是來自于《金剛經》的思想,由此可知《金剛經》對于黃檗禅師的影響是如何地深遠!尤其他的人間生活禅思想理念,更是受到《金剛經》很深的影響。如其在《傳心法要》中提出:“終日不離一切事,不被諸境惑,方名自在人。”(大正48

  384上)黃檗禅師的這段話可說是人間生活禅的最佳诠釋。每天不離開一切事,也不被各種境界所迷惑,才名爲自在人。這與有些人認爲參禅修行一定要離群索居、閉關修行,或最好是每天事情愈少愈好的人來說,可說思想上有很大的差別。黃檗禅師認爲佛法在世間,禅就在日常生活中,只要能夠不被諸境惑,念念不見一切相,那每天不離開一切事,也能夠自在解脫。因此他說:“終日吃飯,未曾咬著一粒米,終日行,未曾踏著一片地。與摩時,無人無我等相。”(大正48

  384上)而其對于禅的诠釋是“當體便是,動念即乖”(大正四八

  叁七九下)黃檗禅師更希望學人“莫逃境以安心14”,因爲“心”如果不安,到那裏都不會安的。佛法當體即是,動念即乖。這就是馬祖禅師所說的“觸類是道”、“立處即真”,也是金剛經所說的“一切法皆是佛法”。

  黃檗禅師的禅法思想可說就是來自于《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的理念,也是惠能大師佛法世間覺的具體實踐,更是洪州人間生活禅的整個禅法特色。

  《金剛經》人間佛教思想對黃檗禅師的禅學思想影響非常大,而這也直接影響到後來臨濟禅師的禅學思想。例如黃檗禅師在接引學人時常以掌打、棒喝爲方便,並以常人難解的語言或動作來表達自己的心地或啓發人自悟。如臨濟義玄初參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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