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解心——心要法門講記 十、只有那麼一件事情

  十 、只有那麼一件事情

  放曠任其去住,靜鑒見其源流;語默不失玄微。動靜豈離法界。言止則雙忘智寂,論觀則雙照寂知;語證不可示人,說理非證不了。

  這篇文章非常的簡練,它在邏輯上非常嚴謹,主要敘述的重點只有一個——怎樣化二元化的對立轉成圓融統一。世間法可以說都是意識狀態,意識狀態最明顯的狀況就是二元對立,二元對立有一種特色,譬如我們講“能所”,即能證之智,所證之境。假如你所談的是人我、人法,人與我對立,人與境界對立,都是世間法。

  佛法的真理所講的,不在于對立的這一部分,而是在講它“本來存在的面目”。本來存在的這個部分是沒有對立的,以我們現在的話來講,它是絕對的,它和一般所謂的相對論絕對不一樣。一般講相對論大致上是這樣說的,例如光速是最快的,每秒鍾二十九萬九千八百公裏,這個爲絕對速度,所有的速度都不能超過它。我們假設當有速度逐漸接近二十九萬九千八百公裏的時候,整個運動會産生變化,時間會停止,形象會産生位移變化,所以它是相對于二十九萬九千八百公裏的速度來做比較的,這叫做相對論。

  在相對論中必定有一個絕對的存在,沒有絕對的存在,它不能成相對。佛法講的絕對不是要給你相對的,它所謂的絕對就是清淨,並不是說對于清淨來講一切都是汙染的。所以我們說出世間法在哪裏?出世間法就在世間法裏面。換句話說,出世法能包含世間法,你不會做的話你就統統在世間法中;你若是會做的話,就統統在出世間法裏。

  例如煮飯、掃地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是你會發現我們在處理煮飯、掃地的事都是世間法,因爲“我”在“煮飯”、“掃地”,我與法相對立。煮飯、掃地是法,這就是世間法。你能不能夠只有煮飯而沒有我?也就是完全融人、投入煮飯中,這當中沒有我也沒有煮飯,只有那麼一件事情。

  若是融入以後,那個煮飯、掃地就是不一樣,融入以後就是出世間法了。“我在誦經”、“我在念佛”是不是人法對立?你能不能夠融入,只有佛號而沒有我,沒有念佛的這個人,就個人來講只有念佛這件事,若要在這當中找我則找不到,這叫做“念佛叁昧”,這就是出世間法。這時候你才算有成就了,這叫做一心不亂。誦經也一樣如此,找不到誰在誦經,這時才叫融人、投入。現在我們都是如法叁拜,開經偈,如是我聞……,然後開始打妄想,如此一來人法就對立了。由于你的對立已經造成你的慣性,而在慣性當中一直無法突破,于是你愈認真做功課,功課卻也造成你的負擔愈來愈重。

  “放曠任其去住”。剛才講要能和它融入,我們做功課不能融人的原因就是因爲緊張,常講做功課必須要像遊戲一樣很自在的,在遊戲當中你會發現和得失心太重的人玩,實在很不好玩,因爲他輸不起啊!他不在遊戲,倒像在賭博一般,非贏不可!那是不行的。生活、工作統統要像遊戲一般,在遊戲當中只有輕松自在,贏了一笑,輸了也一笑,這才叫放曠。

  我們的心若是能夠放曠,就能夠任其去住,任它去或來,人生當中沒有一定的路線,這才叫自在。可是我們現在的生活統統被釘死了,每一個人要確定自己的人生目標,到最後不是死在人生目標上,就是死在達到目標的過程當中。好多人死不瞑目,就是因爲還沒達到目標。

  或許有人說死而無憾,那就是他已經達到目標了,也就是他的生命是沿著一個軌迹走上去,他並沒有很自在。有福報可以達到目標,這是值得恭喜的事,但這僅只是福報而已,可惜大部分的人是沒有福報的。我們要確定一個人生的目標可以用意志去確定,可是實際的人生,去住是很自在的,但因爲你不能放曠,所以痛苦就起來了。

  鄭板橋說:“人生難得糊塗!”最好是學著真糊塗,要真糊塗還真不容易。能幹的人裝不了糊塗,憨厚的人也裝不了精明。要怎樣訓練自己糊塗一點,敏感度不要那麼高,那是你最大的福報、生命品質的改變。意思也就是睜一眼、閉一眼,能過得去就讓它過去,別人在作主時你就不要看不慣,這是一個基本的原則。只要有人說:“要怎樣,怎樣……”你就不要說:“不過……,我想這樣子比較好……”其實這都是你的業,爲什麼人家做完決定以後你還要去更改?除非那東西真的是有缺點,譬如輪子,除非人家做成方的,否則你就不要出意見。因爲若只是花色不同而已,你認爲的美與他認爲的美並不一樣。

  “靜鑒見其源流”。靜是安靜、甯靜,是甯靜的感覺,在靜態當中你可以見到它的源流、它的根源。放曠有動態的感覺,在動態當中,你任其自然,在靜態當中,你可以見到它的根本。因爲源流就是本來的面目,它根本的所在,你可以看得到,而我們一般都做不到這一點,因爲一靜下來就是非競起。

  常講“閑談莫論人過”。各位有道論道,無道觀照,不要有道亂道,無道論是非,這就不對了。因爲在這種狀況之下,你沒有辦法觀照到自己的本來面目;沒事時能夠觀照,才能真正的産生靜鑒。鑒是鏡子,也就是鏡子沒有紛紛擾擾的現象,在這種狀況之下,它就能把境界照得很清楚。什麼境界呢?一個是塵境(外面的境界),一個是本來面目,本來面目會浮現出來。鏡子不能照它自己,但是我們的心能夠浮現出我們的本來面目,這就是我們常說的,用語言文字很難形容那個本來面目的原因。現在用鏡子來譬喻,鏡子可以照塵境,就像我們的心甯靜有了定功以後,用來照塵境很清楚。鏡子不能照自己,我們的心可以照到自己,但是意識照不到自已。

  我們講第六意識神通廣大,它能攀緣一切法,但有兩個不能攀緣:一是“當下”它攀緣不上去,意識只能靠著過去投射未來而已。方才講要能融入一切法中,如煮飯,掃地、誦經、念佛……,只要能融入,極樂世界就現前了,若不能融入,則永遠在娑婆世界,娑婆世界是對立的,極樂世界是圓融的。由此看來,一顆心能夠自己轉變,一面鏡子它自己不能轉變,它只能照外境而不能照自性,意識只能緣過去來投射未來,對于當下的部分它沒有辦法融入。

  其次意識無法攀緣真如,真如就是本來面目。假如意識能攀緣真如,那麼意識豈不是能成就了?我們用意識頂多是把意識當媒介,透過意識轉過來成爲妙觀察智,而沒有辦法從意識直接成就真如,各位若是能體會到這一點,你就知道靜鑒的鑒能夠發揮什麼作用:確確實實它能夠發揮出那一種觀照自己,也就是它能夠內觀,能把自己的性德、本來面目顯現出來。

  性德、本來面目都是佛教術語,以現代的話來講,內觀叫反省,你有沒有反省的能力?反省不是指反省今天做錯了什麼事,話該怎麼講生意就能成功,而是要你反省人生當中這個生命、生活存在的價值、意義及目的。一個人在這世間忙忙碌碌地混過去,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好多人參加修行的行列,你問他修什麼?他也是講不出來,這樣子的話不能夠叫做修行。固然他也現個修行相,值得贊歎,沒錯!但是他不能掌握到修行的要領,不知道自己是在修什麼?連這一點都不能知道的話,也就沒有意義了。

  “靜鑒”的意思就是自己能夠內觀,然後去探討我們生命存在的本質、生命存在的意義和價值,能夠這樣探討是對自己的一種反觀,那就是讓你激發出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心的一個根源。常講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心就是無上正等正覺,而無上正等正覺的心是什麼心,你要能夠講出來啊!

  所以說內觀的目的,就是要你內觀到讓我們的生命能夠怎樣達到止于至善,讓我們的生命品質怎麼樣去達到最高的標准——真、善、美再加上智慧、聖潔、圓滿,那才能叫做止于至善。

  若是展現出來的生命品質僅只是美麗的外殼而已,這對我們的傷害實在太大了。外殼美不美這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你內在實際所存在的生命品質要能夠把它展現出來,你要怎麼樣去探討它?如何展現、提升我們的生命品質?如何充實我們的生命內涵?各位有沒有這樣反省過?而不是其它文章所寫的那些大家摸不著邊的術語,都是沒有用的。

  你先從最踏實的地方開始,那麼你就會超越,否則都只是空中樓閣而已。各位可看到許多學佛的同修,動不動就講種種感應,那就是不踏實,沒有意義!也就是沒有紮實的功夫。所以靜鑒要注意的是內心裏自己所呈顯的,一定可以照見你的本來面目,根源、源流就是你的本來面目。

  “語默不失玄微,動靜豈離法界”。語是講出來的,默是靜靜的不講,講與不講都能夠表現出那種玄奧的境界。這裏分兩方面講:一個是《維摩诘經》裏講維摩诘生病了,我們對他美其名爲示相(示現生病)。世尊知道後就派弟子去探訪他,大家都不敢去,因爲以前都被他修理過,于是就派文殊師利菩薩帶著大家去。文殊菩薩和維摩诘居士談到“不二法門”這事,文殊師利菩薩講出了不二法門就是……,然後反問維摩诘居士不二法門是什麼?但維摩诘沒講,佛教界對于維摩诘沒講這事叫“聖默然”。文殊菩薩有講稱“語”,維摩诘居士沒講稱“默”,這兩個不管講或不講,都能把最高的境界表達出來,就叫語默不失玄微,這是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是佛法裏的“請法”,善財童子或其它大德在向世尊請法的時候,《法華經》裏彌勒菩薩在懷疑世尊放光是什麼樣的境界,這都是用“念請”在請法。另一個是“言請”,善財童子在頂禮以後,他內心在請的是念請,頂禮起來以後他白聖者言……,那就叫言請。心念請的是念請叫“默”,開口講的是言請叫“語”,“念請”或“言請”都有它的殊勝處。同樣地,佛在作答時也有兩種狀況:一是“言答”是語;一是“示相答”不講話。譬如放光,通常念請是用示相答,只靜靜的,旁觀者大概都看不懂,因爲念請與示相答都沒有講話,若是兩者境界不相當的話,那會出很多笑話。

  禅宗裏這類公案很多,所以學僧常常在問的時候,禅師在作答,學僧沒有開悟,旁邊聽的人卻開晤了。這時候旁聽的人雖然沒有問,…

《解心——心要法門講記 十、只有那麼一件事情》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