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一體、多體如石女兒一樣,在二谛中都不存在,但在不觀察時,可以假立一體、多體的名言,譬如對頭、手等支分的積聚假立爲一體。因此,“一”是觀待“多”而假立的,“多”也是由“一”而形成。
不管觀察也好,不觀察也好,這一切萬法都本來沒有一體、多體的。不是我們觀察以後才創造的一個法,只是通過觀察去發現宇宙的真相。那麼,在聖者的智慧,他就是相信了這個真相。個別自證面前,他已經看到,本來遠離一體和多體的本相了。見到這個一真法界的時候,一體和多體本來就像石女的兒子一樣,根本不存在。不僅在勝義當中不存在,名言谛當中都不存在。在不觀察的時候,當然我們也可以說它存在。其實,這一切世界,虛空大地,這一切的萬法,都不觀待于我們觀不觀察。而是觀待于我們證不證悟。實際上它的真相永遠都是虛空般的、不存在的一種、無有實有的一種狀態。但是在不觀察的時候,我們忽爾依靠自己的心識,顯現了這種二取的境界。這個時候,我們在二取的顯現的過程當中,可以以假名來安立它,安立一體和多體的名言。就比如我們對于有頭有腳的你身邊的一個人,或者你自己,你看你自己有頭有腳。看看你自己的身體,說,喔,我這兒有一個身體。然後再看別人也有一個身體。這就是把很多個支分,集聚成一個一體。實際上你說有沒有你這一個身體呢?你一個身體的“一”是找不到的。另外那一個人的“一”也是找不到的,誰的“一”都找不到,萬法的“一”都是找不到的。但是在名言當中不觀察,不用勝義理論去觀察的時候,大概這樣子約定俗成。約定俗成的時候,就是去看,很多的法支分就是很多。這很多的支分我們把它堆到一起的時候,我們把它說成一個法。所以我們在這個世界上面可以有一個人,一個團體,一個地球,一個銀河系。這些很多個“一”,都是可以找到它的支分,都是由很多個支分所組成的假立的“一”。然後很多人,很多星球,很多星系,也都是由這種觀待的“一”組成。除此之外,沒有一個經得起觀察的實有的“一”和“多”。
認識勝義中,一多平等的大空性,才好理解聖者不可思議的境界。
我們只能通過勝義理論觀察,才能知道聖者不可思議的智慧境界,就像前面所說的,“終日吃飯,未曾咬得一粒米,終日穿衣,未曾挂得一縷紗。終日行走,未曾踏著一片地。”這些是聖者不可思議的境界。我們通過離一多因去分析以後,知道大空性是真相的話,那也就能夠從道理上理解了。
聖者無障無礙的境界,如果以觀現世量來衡量,往往會覺得矛盾。(爲什麼呢?)比如“一塵中有塵數刹”,以常識來看,微塵極小,佛刹極大;一極少,佛刹極微塵數極多;小不容大,一不含多,但是在佛的境界當中,凡夫認爲對的,往往錯誤;認爲有矛盾的,實際不矛盾;執爲正量的,實際是非量。
所以全錯了,我們一說話就全錯了。我們說話都是按照我們的常識來說的。而我們的常識都是和真相不相符的。我們覺得一個微塵的“一”是小,是很小的數量。然後,塵數是很巨大的數量。這是“一”和“多”。然後微塵是小,佛刹是大,這是“小”和“大”。一、多、大、小,我們覺得是相違的。“一”裏面沒有“多,“多”也不能說它能溶到“一”裏面。然後,小不能含大。大不能夠放到小裏面去。但是在佛的境界當中,凡夫人想的都錯了。所以佛陀會現“一塵中有塵數刹”,對我們來說是神通。但實際上我們在學《普賢行願品》的時候已經講過,這種不可思議的解脫境界,是我們心本來具有的功能。佛陀最主要是因爲已經回歸了一個正常的狀態,而我們衆生現在不正常。我們不正黨就好像是自己把這個世界變了一個樣子一樣。所以我們是把這個世界捏造了,把它給變形了,變態了。所以我們的境界就是一種變態的境界。佛的境界是不變態的,他才是正常的。他的正常境界就是“一塵中有塵數刹”,一多相融,大小無礙的這種境界。所以我們是不能夠做爲標准的,我們的常識都是有問題的。
凡夫執著諸法實有自性,自然一不是多,小不是大,長不是短,彼此矛盾,諸佛安住無分別智中,萬法平等一味,現前事事無礙的法界,一多無礙、延促平等、大小圓融。
我們由于凡夫人執著,小不是大,大不是小。長不是短,短不是長。一不是多,多不是一。覺得這些都是不可互換。也就說說,小不能夠變成大,大不能夠換成小,這兩個只要能夠看定了,他就能夠確定了。確定之後就無法能夠相融。而佛陀沒有我們這種執著了,實際上大、小、長、短、方、圓、一、多,只是我們內心當中的一個分別。只要分別一確定,它就會受到滯礙。而佛陀他無有分別,所以他無有障礙。法法平等,事事無礙,這樣子的法界現前的時候,就會一多無礙。“延”是“延長”的意思。“促”就是“短促”。也就是說,長短平等,大和小是圓融無礙的。
以大成就者不可思議的顯現也可以證明這一點,比如,阿底峽尊者把身體融入擦擦的模子中,米拉日巴曾經融入牛角,牛角沒有變大,尊者的身體也沒有縮小。
你看阿底峽尊者一生示現的時候,都是很如實的一個表達,他表達的無常和皈依,都很感人。而他最能表達如實的這個境界,實際上就是他這個境界。他曾經把他的身體融入做擦擦像的這個模子,泥佛像不是很大,是很小的,用一些銅鐵所造的模子,裏面是內空的,把泥團壓入,就能做出一個個的佛像。所以這個擦擦的模子,實際上是很小的。阿底峽尊者把他的身體融入到這個模子裏去的時候,身體沒有縮小,而模子沒有變大。然後他的身體卻在裏面。他當時就唱金剛道歌說,現在我的行爲,在很多的分別尋思者來看是很相違的。但實際上我現在的行爲才是最正常的。然後米拉日巴也曾經把身體融入牛角裏面,牛角很小的。我們說鑽牛角尖,就是因爲他太小的,你還在那裏鑽,是鑽不出去的。牛角是很小很小的,但是它沒有變大,尊者的身體是很大的,他也沒有縮小,卻能夠將身體融到牛角裏面去。
這些都是證悟空性的表現。
也就是說,把一、多打破,把大、小打破。這一切一、多、大、小全部溶化了。在不執著一、多、大、小後就會現前這種情況的。
須知實相中本來沒有一、多、大、小的自性,在一法不成的大空性中可以無礙地顯現一切。《中觀莊嚴論釋》中雲:“萬法若有一成實,諸所知成永不見。萬法無一成實故,無邊所知了分明。”
證悟空性之後,由于在實相當中沒有一、多、大、小這些情況,所以的話,一法不成,什麼法都不是的當中,又能夠顯現一切。什麼都不是當中又能夠什麼都能顯現,又能夠顯現一切的萬法。所以《中觀莊嚴論》當中說,正是因爲它不實有的,才能夠顯現。
如果是實有的,就不能夠顯現了。只要萬法當中有一個法是實有的,那麼它的體相就必須是一個確定的。誰都必須是同樣緣著它。它也應該是誰都見得到,不應該有見得到和見不到的區別。有見得到它的,就有一個側面,有見不到它的,也應該有一個側面。兩個側面就是可分,可分就不是實有。然後,在這個世界的東方,就不在西方那個世界,那麼就會有區別了。或者有朝左邊看,有朝右邊看,有朝左右看,左邊站一個人,右邊站一個人,這樣子的話就有觀待。假如它存在,世間的任何一個法都不能存在。因爲,觀待于世間的一個法,有朝向他的一個方位和不朝向它的方位。這樣子的話,那就可分。所以萬法當中,有一個法是實有的話,其他法都不能夠存在。因爲如果還有其他的法存在的話,就會有觀待,或者說,是可分的。可分的,就不是實有的。所以這樣就會讓世界上所有的法都不能出現。
假如萬法當中沒有實有的法的話,世界才會正常。我們分析萬法的時候,就在當處分析它的不存在。所以萬法的所知法,就能夠依靠無實法而自在的顯現,這一切因緣的顯現,它無自性才能夠安立。真有自性的話,是無法顯現的。我們很多道友都學過《中觀莊嚴論》的注釋,全知麥彭仁波切的《文殊上師歡喜教言》,這裏面講得很精彩。我們時間不多,也就不具體分析。但是這裏面就是含攝了“離一多因”。假如可分就不是實有,假如是一個實有的法的話,就應當不可分。
因此,一年以十二個月分,一個月以叁十天分,一天以二十四小時分,一小時以六十分鍾分,這樣分析下去,最終會到達不可再分的最短刹那,稱之爲無分刹那,這是時間的邊際,構成時間的基礎。
也就是說,它是最後的分際線了,再不能夠分了。再分的話就會變成無了。這是最終的一個邊際。達到這個邊際的時候,這個界線也就達到了。那麼我們看到,它是最小的了。由它來組成時間的基礎。
因此,一年以十二個月分,一個月以叁十天分,一天以二十四小時分,一小時以六十分鍾分,這樣分析下去,最終會到達不可再分的最短刹那,稱之爲無分刹那,這是時間的邊際,構成時間的基礎。
也就是說,不能分它,一分它,就成虛空。因爲它是最的小緣故。如果有支分的話,還有更小,所以,它就是一個不可分的。只能成一個最小的基本單位。
因此,凡是承認時間方面的安立,到無分刹那爲止,就不能繼續再分,一經分析,就像盜賊步入米拉日巴的山洞一樣,除了失望之外,不會有絲毫獲得。
米拉日巴尊者窮得沒有什麼東西,盜賊到他的山洞裏面,最後什麼也找不到。比盜賊還窮。盜賊還能找一些東西,有一些財物。而米拉日巴尊者,他是一個舍世者,在他的山洞裏,沒有任何財務。所以盜賊在他的山洞裏,是空無所得,兩手空空。我們也是一樣,在這個世界上追求了很多東西,但實際上也是兩手空空。你努力地去尋求這樣和那樣的東西,但實際上也是一法不存在。這樣子去探求萬法的時候,實際上也是一法也找不到。
如果想進一步探求,這無分刹那一分析,就到了自性本來空寂之中,這時便觸到了諸法本源的究竟處。
諸法本源的究竟處,就是空寂,無自性,也就是諸法本不存在的這種空相。這種空相,就是我們分析無分刹那,到最後的話再一分析,就變成虛空。這樣子我們就會看到,最終我們也沒有找到一個實實在在的法,只是找到空。所以用離一多因,到最後也只是找到空,沒有找到有。
所以,經中“萬法如芭蕉”,是針對“逐步推究最終成爲空性”而宣說的。
這樣在勝義理論的觀察下,無分微塵和無分刹那都不成立,然而需知,中觀宗在名言中也承認有這兩者,不能認爲:中觀宗觀察了聲聞宗所承許的無分刹那和微塵是否成立,所以名言中也根本沒有無分微塵和刹那。(這個我們在前面分析過了)依此類推,對自證分也要這樣來認識。
同樣,中觀宗也破了自證分。所以,我們站在名言當中看,有沒有這個自證自明的心識呢?必須要承認的。也就是說,勝義觀察的時候沒有,但名言當中應該承認。名言觀察的時候就是不用勝義觀察。
此處還需要通過觀察來了知這一點:在一些教典中說:一彈指、一位青年脈搏的一次跳動,以及用針穿過上下層疊的六十片薄蘑菇瓣,這叁者經曆的時間相等;而且把後者穿過一瓣的時間,安立爲一刹那的量。
也就是說,有些教典當中說,我這樣一彈指,實際上就是能穿破六十片蘑菇瓣。或者一個青年的脈搏正常跳動一次,就像一彈指。這樣子的話,是和穿破六十片蘑菇瓣的時間是一樣的,把這個時間一看,喔,穿破一瓣蘑菇的時間就是六十分之一彈指。我一彈指就等于是60刹那了。所以,假如把穿破一瓣蘑菇的時間安立爲一刹那的話,我一彈指,就有六十刹那。
其實,這只是針對某些所化宣說的,因爲:對一片蘑菇瓣,還可以從縱向分成許多微塵,針穿過一瓣時經過多少微塵,就可以把一刹那再分解成那麼多份。
所以的話,其實一彈指是六十刹那,這只是我們針對一部分根基來安立的,實際上還可以繼續地細分。因爲穿破一瓣蘑菇的時間爲一刹那,我們看一個蘑菇瓣,它有很多縱向的微塵,你把它切破以後,它還有縱深。這每一個的微塵就排列了這些個縱深。那麼這個深度穿刺的過程當中,就會有一個一個的微塵穿過。那穿過一個微塵的時間一定比穿過很多微塵的時間短很多。實際上,一個彈指是六十刹那,這是觀待一部分所化而宣說的刹那。
全知麥彭仁波切和上師如意寶的著作中也有類似的觀點。比如日影一刹那間,經過了一萬個微塵,經過一個微塵的時間,應等于一刹那的萬分之一;射出的飛箭一刹那越過一億個微塵,經過一個微塵的時間,應等于一刹那的億分之一。這樣速度越快,時間分得越細。
也就是,太陽的影子,它移動很快,一刹那之間可以經過一萬個微塵。但是射出的飛箭,速度比它還快。它在一刹那的時間,可以經過一億個微塵。所以的話,看超過一個微塵經過的時間,那麼根據太陽的影子,是很短的。但比大陽穿過一個微塵的時間更短的,是飛箭。飛箭穿過一個微塵的時間就更短。所以,速度越快,它的這個時間就可以分得很細。但這都是說明,我們的這個刹那,其實都是根據名言而安立的。在名言當中,觀待能理解的根基而安立的一種假立的名言。實際上,這一種名言是暫時依靠衆生的根基而建立的。假如不觀待根基的話,就像這個世界上沒有衆生,就不會去安立這種名言的。所以它是隨俗之說。是世俗谛的安立。它不是一種真實的安立。這就是離一多因。今天就學到這裏。下一節課,我們學習大緣起因。
《中觀總義 第十二課 離一多因》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