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法存在,所以說一切萬物都是唯法起,唯法滅。除因緣離合外,一切都不存在。
中乘用十二因緣來解釋人生的過程(無明--一念無明,不是無始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這十二因緣包括叁世(過去、現在、未來)循環的過程。
無明即一念無明,因爲不覺起念,生出各種活動叫做行,這一支是前世所做的因;識由行動而造成業識牽引去投胎。名色是在胎裏起初色身尚未成就時,受想行識四蘊只有名字而沒有形質。六入是六塵所入之處即是六根已經完成。觸是胎兒出生後六根接觸六塵。受是領受一切環境。這五支是今世所受的果;愛是對境生起愛欲。取是由愛而占有。有意思是業,就是今世造業後世受報。這叁支是今世所造的因;生是隨今世所做的業種子而後世受生。老死是已生後必然要老死。這兩支是後世要受的果。(這是照古法解釋十二因緣)
佛法絕對中的辯證
佛的世界觀是成、住、壞、空。因爲萬物在生成和消滅的過程中,都在流轉變化不停,是原始簡單的辯證法。
古時希臘人的辯證法,由于對世界的現象和各別事物之間的全部關系,尚未得到辨明,因此現在用佛法中的十二因緣來說明,比較會有更完整的體系。
佛的辯證法是要提醒婆羅門和其它各宗派的立場和觀念(就是指宗教的傳統和神話),以便他們自己重新檢討。
希臘哲學家赫拉克裏特(Heraclitus 西元前535-475)說:“雖然正在安定,其實正在變化”這句話好象唯識學。他又說:“神是白天也是晚上,是冬季也是夏季,是戰爭也是和平,是飽也是饑,是一切對立。”他說的神即是一念無明而已。
柏拉圖雖然以爲理念是本質的存在,也是物體和關系的現實原形世界。只有理念才是最高,最真實的,但他又說:“理念只可能從思維的概念中得到,絕不可能從感覺經驗的概括中把握到真正的認識。”
科學則不能只從感覺得到,必須從源頭的思維辯證法才能得到,而柏拉圖卻認爲離開感覺,全靠思維就可能得到絕對。
其實,感覺固然不能達到絕對,思維也不能達到絕對。
哲學家亞裏士多德(Aristotle)關于現象變動的理論,在他的對立物學說中很清楚地反映出來,他的對立物統一的思想(好象不二),是這位希臘哲學家的偉大貢獻。
亞裏士多德對于“有”和“非有”的思想,看成是一種統一的性質,他執拗鬥爭,但卻不能進一步加以解決,他雖然要研究矛盾的性質,但沒有跟著盡力去實行。
西方哲學關于二元論和妥協性的論調,之所以會落入矛盾中,皆是由于未能真正達到絕對而産生出如此的結果。
禅宗的祖師們都是實行家而不是理論家,他們最反對幻想或夢想,禅宗把一切心和物都變爲絕對者、無限者,而且完全證實它們。
斯賓諾莎實際的本體論,在本質上已經有形而上學的性質,它超越時間而存在,不運動,不變化,否定一切運動,只有實體變形的狀態而已,實體本身卻有不動的抽象性質,實體離開有限物的變化世界而存在,並且已經先行于此世界了。
其實這個實體只是空想,所以才有這樣的矛盾,因爲這個本體是由思維生出,不是清淨現成已有的絕對本體,所以不能達到絕對的自由。
有人認爲“理智越多,則離開事實越遠;越合邏輯,就越違反自然。”這種認定合于相對的原則,因此有認主張用直覺,以爲這樣就可以接近真實。
其實,直覺和理智同在一念無明的範圍,直覺雖然比較接近原始的一念無明,但仍然不能進入絕對,因爲在直覺和絕對之間還有一片茫茫的沙漠隔住,直覺無法通過。
法國哲學家伯格森(Henri Bergson 1859生于巴黎)正是主張以直覺達到真實的人,他希求在東方玄學的方法裏找出一條路線,但是他不懂佛教進入絕對的方法,同時又可能是因爲誤會了婆羅門的禅法,才有這種主張,他無疑的也失敗了。
人們常把看到的外面東西,自以爲就是自然,其實自然這個名詞,只是由那位有學識的名人製造而成爲個人的自然而已。
自然是什麼?恐怕只有釋迦佛才真正明白,只有佛才看清自然的本來面目,它藏身在相對宇宙的背後,它在人們的思想感覺界限範圍之外,那才是絕對的本體。
釋迦佛稱這個本體是佛性,是真如,是如來。說真如即是真實如本體,說本體即是本來如此。
當一切事物從人們的感覺中解放出來,並恢複其本來面目(自性),那才是真正的自然。
如果我們要見這真正的自然,唯一的辦法是破毀相對的根源(無始無明),就會進入絕對自然的國土。
法人蒲魯東(Joseph Proudhon 1809-1865)說:“財産即是髒物。”我卻要這樣說:“思想即是髒物。”因爲它使自性汙染,它是清淨自性的髒物。
可憐的人們!爲什麼要拿你們的髒物來自豪呢?那些屬于汙穢又臭氣熏天的贓物,可憐的蒼蠅!你們爲何永遠不離開它?甚至失去生命也不肯離開?
一念無明
你要認識一念無明嗎?
當你快樂的時候,它便叫做“快樂”。
當你痛苦的時候,它便叫做“痛苦”。
當你悲哀的時候,它便叫做“悲哀”。
當你憤怒的時候,它便叫做“憤怒”。
當你“愛”的時候,它便叫做“愛”。
當你“恨”的時候,它便叫做“恨”。
當你“貪”的時候,它便叫做“貪”。
當你“癡”的時候,它便叫做“癡”。
當你“嗔”的時候,它便叫做“嗔”。
當你“仁”的時候,它便叫做“仁”。
當你“智”的時候,它便叫做“智”。
當你感到“幸福”的時候,它便叫做“幸福”。
當你感到“罪過”的時候,它便叫做“罪過”。
當你......
總之,一切都是一念無明的化身,一念無明變幻無常,是相對的,所以那些化身也是相對的。
人們受一念無明的支配而全然不知,一天到晚喜怒哀樂變幻莫測,所以說“人們日用而不自知”。
一念無明是由一念而起首,並發展成爲複雜的、相對的宇宙。它包括生命、思想、感覺、欲望、意志、道德、仁義......無所不在,無所不包,一直到返回無始無明爲止,到此就只需要打破無始無明以進入絕對即可。
論四相
釋迦佛把由于一念無明所感知的宇宙人生現象(相對宇宙)稱之爲“相”。相是相對的、變幻的、有漏的(注二十六)、有限的、不實的,因此使衆生迷妄,這些都是要否定的對象。整個相對的宇宙和人生,以及認識方法論皆是相對的,也應該加以否定。
相反的,釋迦佛稱最後的絕對本體爲“性”。性就是佛性,又名“自性”“真如”,這些名詞和西方哲學家的名詞如:理性、性情、性質等的意義不同。
這本體絕對的“性”,就是最後唯一的存在和真實,是第一原因,是不變的、無漏的、無限的、真實的,本來如此,故又名“如來”,是絕對肯定的,稱爲“絕對宇宙”。
欲達到此絕對宇宙,必先將相對宇宙否定;欲否定相對宇宙,必須先找到無始無明的相對種子,相對根源,再將此最後的種子否定,于是無可再否定,便進入絕對。
在印度大乘佛法發展的過程中,有一派主張由本體發揮的稱“性宗”,另一派主張由現象導入本體的稱“相宗”。
其實,佛法最後的歸屬(即達到絕對宇宙之後)是本體和現象合一,性相不二,所以這本體絕對的“性”,釋迦佛也叫它爲“實相”,是指進入絕對時,“相”也變爲絕對真實的了。但未入絕對時,相是相對的,不實的,是否定的對象。如果要進入絕對本體,必須把“相”否定,以達到“空”、“無相”、“無作”,才算獲得初步的解脫。
釋迦佛把一切相大約分爲四種: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總稱爲“四相”。四相在佛宣教時占著重要的位置,它代表相對宇宙和人生的一切現象,可用來解釋人的內心和外境對宇宙萬有所生的錯誤。例如:圓覺經所說的四相(注二十七)是專門用來說明和指出在修行時所誤認的四種內心境界;金剛經所說的四相則同時涉及對度衆生方面由四相引起的錯誤;楞伽經的四相則是用來批評外道所建立的執著。
釋迦佛這種做法非常高明而有系統,那是因爲他親自證入絕對後,把宇宙和人生,內心和外物完全看透,知道一切衆生之所以走入歧途,沈淪苦海,皆因衆生的執相,才用此法來擊破它。
人類自從會用腦筋和思想來觀察一切,是經過一個曆程的,起初是向外觀察自然界的變遷,人事的變遷......其次是反過來觀察人的腦筋感覺的本身的變化,就是觀察他所用以觀察工具的本身,這工具普通叫它做“心”。
未見性時腦筋是假,世界萬物由腦筋觀察到的也是假。假+假=假 如果依照這樣修行,結果還是假,故勞而無功。
已見性時腦筋是真,世界萬物是真。真+真=真 故不必修,所謂無修無證(注二十八),轉識成智,相對世界變爲絕對世界。
我們想要得到佛學價值的正確估計,萬不可著眼于體系枝節而須達其核心。佛的體系雖然分門別類錯綜複雜,而整個體系的中心思想,便是“佛性”(即絕對論),其余一切都是因此推演出來的,所謂四聖谛、十二因緣、六波羅蜜、叁界之身......都是從這中心理論出發。
柏拉圖所以成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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