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彈指圓成八萬門。
彈指之間,頓證實相,則八萬四千總持門,皆圓滿具足。
〈燈錄〉神會大師示衆雲:「其頓也,屈伸臂頃,便登妙覺。」
剎那滅卻叁祇劫。
無始無明叻的打破,剎那間,叁阿僧祇劫,生死皆歸消滅。
一切數句非數句。
明心見性之後,叁藏十二部經典,一千七百則公案,不過一笑,語默動靜,皆不相幹。
與吾靈覺何交涉。
靈覺指大覺佛性,一切經典語默,與佛性皆沒交涉。
不可毀,不可贊。
《維摩诘經》〈佛道品〉雲:「如是道無量,所行無有涯,智慧無邊際,度脫無數衆,假令一切佛,于無量億劫,贊歎其功德,猶尚不能盡。」
佛性湛寂圓融,毀贊皆不相幹。
體若虛空勿涯岸。
體即法身,遍滿十方,超于空間,無有涯岸。
《壇經》,六祖曰:「善知識,世界虛空,能含萬物色像,日月星宿,山河大地,泉源溪澗,草木叢林,惡人善人,惡法善法,天堂地獄,一切大海,須彌諸山,總在空中,世人性空,亦複如是。」
不離當處常湛然。
佛性無所不在,起心動念,當處即是。昔魏府老洞華嚴雲:「佛法在日用處,行住坐臥處,吃茶吃飯處,語言口相問虛,所作所爲處。」龐居士雲:「日用事無別,唯吾自偶諧,頭頭非取舍,虛處勿張乖,朱紫誰爲號,丘山絕點埃,神通並妙用,運水及搬柴。」〈顯宗記〉:「湛然常寂,應用無方。」
覓即知君不可見。
佛性不可思量測度見到,當下便見,擬思即差。趙州從谂禅師曰:「今時修行人,一似獵狗,專欲得物吃,佛法在甚麼處,千人萬人,盡是覓佛漢子,于中覓一個道人無。」人問禅師雲:「如何是佛性」,曰:「大似騎驢覓驢。」
六祖〈無相頌〉曰:「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
志公〈大乘贊〉:「若欲存情覓佛,將網山上羅魚,徒費功夫無益,幾許枉用功夫。」
取不得,舍不得。
佛性圓滿現成,無取無舍。
不可得中只麼得。
傅大士偈雲:「夜夜抱佛眠,朝朝還共起,起坐鎮相隨,語默同居止。纖毫不相離,如身影相似,欲識佛去處,祇這語聲是。」
〈荷澤語錄〉:「相應義者,謂見無念,見無念者,謂了自性,了自性者,謂無所得,以其無所得,即如來禅。」
默時說,說時默。
此乃祖師接引後人法門也,謂之祖師禅。默時說者,于無诤叁昧中,舉一物以表示佛性,如舉拂拈槌,擎拳舉手,吹毛擊竹是也,說時默者,問東說西,垢罵噓喝,皆入無诤叁昧之中是也。世尊拈花示衆,亦是默時說法也。
《維摩诘經》雲:「于是文殊師利問維摩诘,我等……是真入不二法門。」
大施門開無壅塞。
自有祖師稱,而大施門開矣。
昔東京淨因繼成禅師,同圓悟法真慈受,並十六法師,禅講千僧,赴太尉陳公良粥府齋,時徽宗私幸觀之,有善華嚴者,賢首宗之義虎也,對衆問曰:「吾佛設教,自小乘至于圓頓,掃除空有,獨證真常,然後萬德莊嚴,方名爲佛,常聞禅宗一喝,能轉凡成聖,與諸經論,似相違背,今一喝若能入吾宗五教,是爲正說,若不能入,是爲邪說。」諸禅視師,師曰:「如法師所問,不足叁大禅師之酬,淨因小長老,可以使法師無惑也。」師召善,善應諾,師曰:「法師所謂愚法,小乘教者,乃有義也,大乘始教者,乃空義也,大乘終教者,乃不有不空義也,大乘頓教者,乃即有即空義也,一乘圓教者,乃不有而有、不空而空義也,如我一喝,非惟能入五教,至于工巧伎藝,諸子百家,悉皆能入。」師震聲喝一喝,問善曰:「聞麼?」曰:「聞。」。師曰:「汝既聞此一喝是有,能入小乘教。」須臾又問善曰:「聞麼?」曰:「不聞。」師曰:「汝既不聞,適來一喝是無,能入始教。」遂顧善曰:「我初一喝,汝既道有,喝久聲消,汝複道無,道無則原初實有,道有則而今實無,不有不無,能入終教,我有一喝之時,有非是有,因無故有,無一喝之時,無非是無,因有故無,即有即無,能入頓教,須知我此一喝,不作一喝用,有無不及,情解俱忘,道有之時,纖塵不立,通無之時,橫遍虛空,即此一喝入百千萬億喝,百千萬億喝入此一喝,是故能入圓教。」善乃起再拜,師複謂曰:「非唯一喝爲然,乃至一語一默,一動一靜,從古至今,十方虛空,萬象森羅,六趣四生,叁世諸佛,一切聖賢,八萬四千法門,百千叁昧,無量妙義,契理契機,與天地萬物一體,謂之法身,叁界惟心,萬法惟識,四時八節,陰陽一致,謂之法性,是故《華嚴經》雲:『法性偏在一切處。』有相無相,一聲一色,全在一塵中,含四義,事理無邊,周遍無余,參而不雜,混而不一,于此一喝中,皆悉具足,猶是建化門庭,隨機方便,謂之小歇場,未至寶所,殊不知吾祖師門下,以心傳心,以法印法,不立文字,見性成佛,有千聖不傳底向上一路在。」善又問曰:「如何是向上一路?」師曰:「汝且向下會取。」善曰:「如何是寶所?」師曰:「非汝境界。」善曰:「望禅師慈悲。」師曰:「任從滄海變,終不爲君通。」善膠口而出,聞者靡不歎仰。
有人問我解何宗?報道摩诃般若力。
〈顯宗記〉雲:「妙有即摩诃般若,真空即清淨涅槃。」
摩诃譯爲大多勝,般若譯爲智慧,有叁種,一實相般若,即佛性本體,二觀照般若,即見聞覺知,叁方便般若,即六根,修大乘法,乃由觀照般若,利用方便般若破無始無明,證實相般若。
《壇經》六祖曰:「心量廣大,遍周法界,用即了了分明,應用便知一切,一切即一,一即一切,去來自由,心體無滯,即是般若。」
〈荷澤語錄〉雲:「遠法師問曰:禅師修何法?行何行?神會和尚答言:修般若波羅蜜法,行般若波羅蜜行,遠法師問曰:何故不修余法?不行余行?唯獨修般若波羅蜜法,行般若波羅蜜行,和尚曰:修行般若波羅蜜者,能攝一切法,行般若波羅蜜行,即是一切行之根木,是故金剛般若波羅蜜,最尊最勝最第一,無生無滅無去來,一切諸佛從中出。」
或是或非人不識。
馬祖雲:「即心即佛,非心非佛,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又雲:「有時放汝揚眉瞬目,有時教汝不揚眉瞬目,有時揚眉瞬目是,有時揚眉瞬目不是。」
說是,汝爲甚麼說不是?
逆行順行天莫測。
《維摩诘經》:「若菩薩行于非道,是爲通達佛道。」
如南泉斬貓,歸宗斬蛇,丹霞燒木佛,德山喝佛罵祖,汾陽昭毀诋諸方。
又信州鵝湖大義禅師,唐憲宗诏入麟德殿論義,有法師問:「如何是四谛?」師曰:「聖上一帝,叁帝何在?」法師無語,又問:「欲界無禅,禅居色界,此土憑何而立禅?」師曰:「法師祇如欲界無禅,不知禅界無欲。」曰:「如何是禅?」師以手點空,法師又無對,帝曰:「法師講無窮經論,祇這一點尚不奈何。」
吾早曾經多劫修。
《金剛經》雲:「不于一佛二佛叁四五佛而種善根,已于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
高峰禅師雲:「修行人如一人與萬人敵,又如逆山行舟。」沩山雲:「生生若能不退,佛(土+皆)決定可期。」
《維摩诘經》雲:「爾時毗耶離大城中,有長者名維摩诘,已曾供養無量諸佛,深植善本,得無生忍。」
不是等閑相诳惑。
《金剛經》雲:「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诳語者,不異語者。」
又吉州志誠禅師問六祖:「未審和尚以何法誨人?」祖曰:「吾若言有法與人,即爲诳汝。」
《維摩诘經》雲:「谛是道場,不诳世間故。」
建法幢。
六祖以前,佛法多屬文字有爲之法,以心傳心之旨,未大彰于世,學者多拘執文字,爲法所縛,六祖出世,大揚宗風,蕩滌舊汙,別開生面,一花五葉,一燈千燈,法幢高建,照耀前古。
立宗旨。
中土頓宗,至六祖而完全建立,荷澤禅師複定南頓北漸之稱。
〈顯宗記〉雲:「內傳心印,印契本心,外傳袈裟,將表宗旨。」
〈南宗定是非論〉曰:「和尚語法師:神會今設無遮大會,兼莊嚴道場,不爲功德,爲天下學道者定宗旨,爲天下學道者辨是非。」
明明佛敕曹溪是。
自達磨西來,傳法以衣爲信,至六祖,衣止不傳,單傳心印,得法者益衆,故曹溪乃佛教上劃時代之人物。
第一迦葉首傳燈。
世尊于靈山會上,拈花示衆,唯迦葉一人,破顔含笑,世尊雲:「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付囑于汝,以爲教外別傳之旨」,從此祖祖相承,心心相印,如一燈傳百千燈。
二十八代西天記。
自迦葉二十八傳至達磨,爲天竺禅宗系統,達磨入中土,爲中土第一祖。
〈顯宗記〉:「自世尊滅後,西天二十八祖共傳無住之心,同說如來知見,至于達磨,屆此爲初。」
法東流,入此土。
達磨來中國,爲禅宗入中國之始。
菩提達磨爲初祖。
達磨祖師,自南天竺泛海東來,于梁普通八年九月廿一日抵廣州,武帝诏至金陵,因緣不契,移止嵩山,面壁默坐,人莫測之,後九年得慧可大師傳法,是爲禅宗第二代祖師。
六代傳衣天下聞。
慧可傳僧璨爲第叁祖,僧璨傳道信爲四祖,道信傳弘忍爲五祖,弘忍傳惠能爲六祖,事迹詳載〈傳燈錄〉,六祖有《壇經》,流傳最廣。
《壇經》五祖謂惠能曰:「昔達磨大師初來此土,人未之信,故傳此衣以爲信體,代代相承,法則以心傳心,皆令自悟自解,自古佛佛惟傳本體,師師密付本心,衣爲爭端,止汝勿傳。」
後人得道何窮數。
六祖傳法不傳衣,得道者極衆,一時行婆走卒,皆有見性成佛者,名字載傳〈燈錄〉者千余人,故余不知名者,無有窮數,可謂盛矣。
《壇經》五祖謂六祖曰:「以後佛法由汝大行。」
真不立。
佛性本來是真如,不須再求真。
妄本空。
妄本無體性,如人作夢,夢時非無,醒來了不可得。
有無俱遣不空空。
見性之後,真妄有無,皆是佛性。空著,真空,即真如佛性,遍滿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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