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這種純正心、仁慈、仁愛、仁義之心都失掉了,最後論到愚癡暗昧,不分內外,強取豪奪,和畜生一樣,因爲心橫行,所以墮落畜生道。馬鳴菩薩告訴我們:一切分別即是分別自心,所以但不分別,不分別爲智,就是佛的智慧,就如器器皆金也。我們著眼點要落在金上,不要落在器皿相上。無始劫來生生世世,我們就分別它,直到今天此生此世也沒分別出個頭緒,事事無頭緒嘛。佛說煩惱無盡,這個煩惱沒等消除,那個煩惱又接踵而至。我們從無始劫來就在煩惱之中,就是因爲我們總在虛妄相上論,隨相分別,妄立知見,過咎就在這,所以佛在《金剛經》說:離一切相,即名諸佛。就是但不隨相分別,但不妄立知見,但不妄生執取,更沒有其他。對于這個道理,我們心裏要心開意解,心裏忍可,深信不疑,愛樂隨順,這樣才能和我們的清淨實相相應。
若解其中意,山河及大地,皆見法王身。我們若能開解這個比喻裏面的道理,我們所見的山河大地,不但是山河大地,我們所見這一切,皆露法王身。法王就是佛,于一切法得自在。這裏的身就指我們清淨法身,法身就是以實相理法爲身。我們都具有清淨法身,我們也要得見我們的清淨法身,怎樣見?就這樣見,就是面對這一切,但不隨相分別,但不妄立知見,但不妄生執取,就可以親見法王身,見到我們的本來之佛。本來之佛是如意寶,能隨意出生一切衆寶,所以我們本來富貴具足,沒有生死的貧窮困乏,用不著再去著相分別。分別它也沒有用,反而走向反面,醞釀成六道叁途。我們明白這個道理了,就能識自本心,見自本性,所見、所聞、所知都是我們的清淨法身,更不外認,身心安甯,心裏無事,就是這樣,更沒有其他。
禅德曰:“直須心心不觸物,步步無處所。常無間斷,始得相應,直須努力,莫閑過日”。
這是禅宗大德參禅開悟以後,發起真實修行,即離相之真修,無漏之妙修,從實踐中總結出來的理論,所以說:“直須心心不觸物,步步無處所。常無間斷,始得相應,直須努力,莫閑過日”。悟了自心,清淨實相,本來是佛,本自圓成,那麼怎麼發起修行呢?這就是大德告訴我們修行的路子和辦法。對于我們末法衆生來說,應當這樣實行,即得相應。
直須心心不觸物,直須就是說直截了當,不用其他,不用周折,不用麻煩。物就指這一切外境說的,一切法說的,一切事物說的。這裏的觸物,不是用手觸,心攀緣了這種事物,而取相分別,就叫觸。心心不觸物,就是但不隨境分別,但不妄立知見,但不妄生執取就行了,不用其他安排、籌措、設計。分別就是妄立知見,唆發憎愛取舍,起惑作業。直須心心不觸物,是最直截了當的圓頓修法,也是最初、最簡捷、最巧妙的下手工夫,雖然和我們說的但不隨境分別,說法不一樣,但是道路和辦法是一個,不管是佛說、祖師說,還是大德說,理無二致。
我們修行,有了義修和不了義修,圓頓修法和隨相修法。每天誦經、念佛、誦咒,修六度萬行,這都是常規修法,當然這也是必須的,這樣修習也是殊勝的,也是隨順佛法去修習。因爲不悟一心,所以雖然修行的時候能隨文入觀,暫得降伏其心,但是誦完經,念完咒,修學結束了,還是隨境分別,還是觸物,起諸妄想,那還是不行。如果我們明白這個道理了,在一切時處,隨所見聞,就常恒以智照了,正念觀察,了達這一切都是我們的本心,不管是善、惡、染、淨、苦、樂、成功、失敗,都是我們的自心、清淨實相,無有分別之境,所以就不隨境分別了。若能觀心是名上定,隨處得解脫,隨時隨地就能給我們自己排難解紛,免去逼迫。所以禅宗大德說,直須心心不觸物,不需要別的,我們常這樣觀,以智照了,不隨境分別。即使生死現前了,了達生死虛妄,本無生死,就不爲生死所逼迫。
“心心不觸物”和“步步無處所”這兩句話,雖然語言文字不一樣,但是說的都是一個意思。就是我們在日常修行當中,我們心但不隨分別,無所住著,這就是步步無處所。哪一法也不住,是爲真住,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心若無所住著,妄心不生,清淨心生,清淨心就是我們的清淨實相、一心之法。但不著物即是真修,沒別的,沒有什麼糾纏。說我們心裏還有一個目標要追求,這就是步步有處所了。有處所,心就有所住著,就是無明之本,所以應當心心不著物,步步無處所。我們這樣做,不是落入空亡,因爲我們深徹法源底,就是知道我們本來之佛本自圓成,所以我們心裏就毫無負擔地、無憂無慮地心心不觸物,步步無處所,離了妄心妄境生死妄緣,我們的廣闊天地,自心之淨土,本具的常寂光淨土就會顯現。
我們在一切時處,二六時中,都這樣正念觀察,以智照了,但不隨境分別,心裏這樣熏習,常無間斷,所說隨所在處恒安樂,我們就常在解脫、安樂之中,不會有粗重的系縛、逼迫、障礙之苦,我們的業就大大地減輕了,苦的程度也就大大減輕了。業和苦減輕了,生死也就自然隨之消亡了。不是此時這樣,彼時不那樣,盡此一生,直至成佛而後已,都要這樣。常無間斷,始得相應,就和我們清淨心、清淨實相相應。直須努力,莫閑過日。直須就是別再東瞅西望,左盼右顧,就是義無反顧,照這個方向努力,就這樣實行努力,就是但不隨境分別。從今以後,不管什麼境界現前,我們都不隨境分別,連續地不分別,無所用心,就叫努力。莫閑過日,意思就是說,人生無常,趁精力充沛,身心健康,隨順清淨實相修行,不虛度時光。就像儒教說的: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如果不及早修行,被這些閑事、瑣事、生死事,纏繞不清,時間過去了,可是我們的正事,大事因緣還沒成辦,時間不留人,時間就是工夫,時間過去了,再想挽回來,那都不可能了,所以大德說:直須努力,莫閑過日。
禅德曰:“學者恒沙無一悟,過在尋他舌頭路。欲得忘形泯蹤迹,努力殷勤空裏步。出家人心不附物,是真修行,勞生惜死,哀悲何益”?
這段話也是禅宗大德開悟以後說的話,自己開悟了,把自己修行的道路告訴給後學,以勵未來。
學者恒沙無一悟,就是發心學佛的人,多如恒河沙數,數量很多,但是能悟明大事,真正開悟,明心見性的,識自本心,見自本性的,對于本具之佛性整個因緣義理都心開意解、心明眼亮的,稀有罕見。五祖弘忍大師說:“不悟自心,學法無益”,就是我們還迷于本心,還沒明心見性,還不知道佛在何處,佛是指什麼說的,就是大事未明,我們想要成佛沒有辦法、道路,無有是處,只能是盲修瞎練,修有漏善。所以不管是出家僧人,還是在家居士,想要真正解決生死大事、成佛大事,這一大事首先得心裏明白。我們的本師乘願來到世間設教,說法四十九年,八相成道,就是爲了這一大事因緣,就是開示我們本具之實相,令我們悟明、修行、證得。
過去宗下是言下大悟,也是頓悟本心,先明大事,明了以後,再依之修行。我們說這部《大乘起信論》是教下,這一部《大乘起信論》是教法,是馬鳴菩薩對我們衆生的教化、教導和教誨。通過學教,我們開始逐漸地悟明一心、清淨實相。但是就我們現實來說,真正能夠大開圓解的不多,稀有罕見,所以禅宗大德說,學者恒沙無一悟。大德說這個話也不是隨意說,是根據我們的實際因緣說的。就我們在座的,有這麼好的殊勝因緣來聽聞這一大事因緣,但是不一定所有的人都能明了。更何況我們在座的才四五百人,千千萬萬沒來聽法的,也沒有辦法開解,自己能開解的,除非是利根,還得有人點化,所以禅宗大德說,學者恒沙無一悟,這是對我們現實來說的,我們現狀就是這樣。爲什麼無一悟呢?其過咎就在于尋他舌頭路。就是別人這樣說,我們也這樣說,人雲亦雲,停留在口頭上,光說不實行,沒有深入地深入經藏,開解義理。佛在經裏說:以緣心聽法,其法亦緣,不得法性。我們以緣心聽聞佛法,心又攀緣在佛法上了,所以不能悟明諸法之性,就是我們的清淨實相、妙真如性。我們讀誦大乘經典,學《大乘起信論》,重在悟明我們本具之佛性、清淨實相的整個因緣義理,這是我們的宗旨、願望、目的,要真實心中作,耳聽心想,集中全部心力都能開解,因爲心力不可思議,有心者皆成佛。
欲得忘形泯蹤迹,忘就是遺忘,忘者亡也;形就是有形有相的,內之身心,外之世界這一切事物;泯就是泯滅,蹤迹就是行蹤迹相。就是如果我們想要內舍身心,外舍世界,從我們心上把它消亡掉,就是離一切妄心妄境之相,即離生死妄緣,那麼怎麼辦呢?努力殷勤空裏步。就是我們所說的,但不隨境分別,但莫于心上著一物,這就叫努力殷勤空裏步,按照這個路子發起我們的正修行。所謂無住無所依,無累心寂然,本性如虛空,是名無上道。
出家人心不附物,心不附物就是心不著物,也就是但莫隨境分別,這才叫真修行,離相之真修,無漏之妙修。因爲循塵故流轉,發明即解脫,現在我們悟明了我們自性本自具足如來的智慧德相,自性功德不可思議,用不著再在心外著一物,再附一物。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勞生惜死,活著的時候勞費神思,疲勞筋骨,煩躁不安,罪業、痛苦、生死增長,到四大壞散,死的時候,貪生怕死,總成生死障礙,所以哀悲何益?到這個時候哀歎悲傷,悔之晚矣,又有什麼利益呢?所以我們應當隨順清淨實相,發起我們的真實修行,不隨境分別,不著一物。
唐無業國師告弟子惠愔等曰:“汝等見聞覺知之性,與太虛同壽,不生不滅。一切境界,本自空寂,無一法可得。迷者不了,即爲境惑。一爲境惑,流轉不窮。汝等當知:心性本自有之,非因造作,猶如金剛不可破壞。一切諸法,如影如響,無有實者。經雲:“唯此一事實,余二則非真,常了一切空,無一物當情”。是諸佛用心處,汝等勤而行之”。言訖,跏趺而逝。
這段是唐朝無業國師臨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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