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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年柏林禅寺冬季禅七開示▪P7

  ..續本文上一頁在香港和臺灣,爭得很厲害。有的人說可以帶業往生。有的人說不可以帶業往生。甚至有的人還說到了極樂世界,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一點惡業都沒有了,我想,不是那麼回事。極樂世界是他方的一個淨土,到那兒去,不等于你當下就成了佛。既然不是當下就成了佛,你肯定是還有業沒有了。這是決定無疑的。

  這個問題,我們從到極樂世界去的目的是什麼來思考,就很容易得出正確的答案。因爲我們就是怕在娑婆世界修行不穩當,所以才要到極樂世界去修行。從這個角度我們可以明白:哦!到極樂世界去還有任務,不是說一到那裏就萬事大吉了。這是其一。其二,極樂世界既然是他方淨土,肯定那裏還有衆生,所謂“諸上善人”。即使是上善之人,他們也還是衆生。他雖不會去造惡,但是他們原有的惡業還在,需要慢慢地去消,通過忏悔、修行,來了結它們。

  問:開悟的人和沒有開悟的人有什麼不同?

  答:開悟就是從迷惑中、從無明裏跳了出來;沒有開悟就說明還處在無明這個黑漆桶裏面,見不到一點光明。開悟是一種境界,你我都從來沒有經曆過,對我們來說,那是個陌生的境界。這個陌生的境界,需要我們自己去慢慢地熟悉它,這叫做“生處轉熟”,別人說是沒有用的。

  在沒有開悟以前,你的所作所爲,都是被習氣拖著走。開悟以後,你就可以自己作主了,並逐漸地淡化原先的那些習氣毛病和煩惱無明,疏遠它們,這就叫“熟處轉生”。原來很熟悉的東西(指習氣毛病),要慢慢要忘記它們,疏離它們,使它們變成陌生的東西。原來完全陌生的東西,要使它們變成非常熟悉的東西。這就是悟的境界和工夫上的事情。

  作爲我們初入門的人來說,最要緊的就是認真地、一點一滴地去對治自己原來的那些無明煩惱習氣。這些無明習氣根深蒂固,要斷除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理可以頓悟,但在事上要漸修。所謂漸修,就是要不斷地克服習氣,保任覺照,使習氣毛病逐步淡化,最後,從一個迷惑的人變成一個完全不受迷惑的人。當然,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這是“終身大事”。古人就是盡一生的力量來做這件事情的。我們今天的人容易心存僥幸。這是不對的。有了僥幸的心理,修行就不會成功。

  現在有不少年輕人,剛入佛門不久,坐了天禅,念了幾卷經,就渴望能夠象佛一樣,什麼業障也沒有了,會麼煩惱也沒有了,總能找到一種捷徑,或者希望有那麼一種靈丹妙藥能代替艱苦漫長的修行。由于有了這種不正確的想法,所以社會上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丹啊丸啊,說什麼你吃了一顆,十萬大劫的惡業罪障都給你消盡了!再也不會墮地獄了!——諸如此類的事情,真是一言難盡!這都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來投我們這些凡夫的所好搞的一些鬼名堂。

  真有這麼簡單嗎?釋迦牟尼佛住世八十年,弘法四十九年,他也沒有能夠把當時所有的印度人都領到開悟、成佛這條道路上來,只有一部分人開悟了,有一部分人證得了阿羅漢果,有一部分人成了菩薩。十方諸佛都說:衆生度不盡!因爲衆生只能是自性自度。佛不度衆生,佛只是告訴我們得度的方法,告訴我們一條道路,告訴我們怎樣到達目的地,關鍵的是要我們自己去艱苦地努力,不懈怠地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說說雍正皇帝對佛教的態度(2000年1月2日)

  佛學院有位同學在條子中要求我談談雍正皇帝對佛教的態度和悟境。

  清朝有兩個皇帝,對佛教頗有感悟:一個是順治,一個是雍正。順治皇帝很年輕就死掉了,雍正皇帝活的年紀也不大。古人有句話,叫做:“山中無衲子,朝中無宰相”,意思是說,如果山裏面沒有修行的和尚,朝庭裏就不會有賢宰相出現,因爲朝中的賢宰相很可能都是山中的衲子轉世而來。象順治、雍正這些人,過去世肯定是個修行人。若不是修行人,他哪有機會南面稱尊?

  雍正皇帝是一個文武雙全、絕頂聰明的人。他在禅宗方面確實下了功夫,而且也很有體會。他自稱圓明居士,並且還有自己的語錄——《圓明居士語錄》。圓明就是佛,只有佛才能稱圓明,他自稱“圓明”,可見是很自負的。他的有關禅宗叁關的講法,很多修行人不以爲然,因爲他不過是用教下的語言來硬套而己。

  去年禅七開示,我也講過這個問題。他是自己先設立一個標准,然後用這個標准去評判曆代的禅師,合乎這個標准的,他就把他的語錄收進來,不合乎的,他就棄之一邊,他的《禦選語錄》就是這麼來的。其實,曆代禅師的悟境應該說是千差萬別的,悟的機緣也是千差萬別的,表現悟境的語錄也是千差萬別的;不見得某位禅師的悟境不符合雍正皇帝的標准,他就沒有功夫。禅境是活的,它沒有一個死套套可用。黃龍禅師的叁關是活的,它不是一個概念,它不可能通過概念來理解。雍正的叁關則是死的,我們可以通過概念來理解它。理論的東西,總有局限性,只有那生動活潑的禅機才是沒有局限的。比如說,“什麼是祖師西來意”?答“庭前柏樹子”也可以,答“麻叁斤”也可以,一萬個人有一萬個回答、一萬個理解、一萬種境界,你不可能用一個標准來衡量。雍正皇帝正是用他自己預設的框架作爲標准,以此來衡量他以前的那些禅師。他的看法未必就是絕對正確,只能代表他自己的一家之言。我們可以參考他的看法,但不要迷信他對古來的一些禅師的評價。雍正所肯定的未必就是百分之百的對,雍正所否定的未必就是百分之百的錯。

  雍正皇帝對當時的禅宗要作這種評判,有他的政治思想背景在裏面。當時,密雲圓悟和山峰漢月法藏(山峰法藏)這兩位師徒之間,爲禅宗的一些問題爭論得很激烈。最後,雍正皇帝以政治手段平息了這場爭論,他把山峰法藏從密雲圓悟這一法系中逐了出來,不承認山峰法藏這一派,並且說山峰法藏是魔頭。爲什麼要這樣呢?因爲山峰法藏是一塊硬骨頭,他是明朝的遺民,對清朝的政權並不是很欣賞,在他的說法裏面,有些傷害到清朝政府的言論。所以雍正皇帝就借禅門裏面本來是很正常的爭論,乘機把法藏這一派壓下去。雍正皇帝寫了一本書,叫做《揀魔辨異錄》,就在這本書裏,他把山峰法藏說成是魔頭。實際上,這是用皇權幹涉佛教內部事務的做法,其目的是爲了加強他的政權統治,並不純粹是佛教的正常爭論。

  雍正皇帝,他隨隨便便地褒貶曆代的大禅師,也把很多和尚罵得不成樣子。在他的著作裏,他以帝王之身,來評判一切,政治傾向很明顯。比如乾隆版大藏經,是從雍正皇帝開始修的,一直到乾隆年間才修完。該大藏經的出版就帶有很強的政治色彩。曆代祖師的語錄,特別是明末清初的那些祖師的語錄,只要不合胃口,就不允許入藏,即使入了藏,也把它們抽出去。所以乾隆大藏經所保存的明末清初中國僧人的著作很有限。有不少著作現在都失傳了。比如,大家都知道,《祖堂集》是禅宗最早的一部非常重要的史書,可是它沒有入藏,後來慢慢流傳到朝鮮去了(當時叫高麗),只是到了近代才從朝鮮流回來。

  幸虧中國有一個私版大藏經,叫做嘉興藏。現在保存宋元以來祖師的語錄最豐富的,要算嘉興藏。該藏經的入選純以佛法爲標准,不受政治標准幹擾,不需要皇帝審批,所以有很多明末清初禅師的語錄沒有入龍藏的,卻被嘉興藏收進來了。

  客觀地講,雍正皇帝對佛教有功,但也有過。過在什麼地方?經由他對禅門作這樣一番評判和修理,致使禅門中的很多禅師的語錄從此湮滅了。有很多語錄的刻版被毀掉了。他重刊大藏經,並且從藏經裏面抽了很多東西,還毀了版。所以,乾隆版大藏經的出現,絕不是一件偶然的佛教事情,它的開刻有其政治因素在裏面。凡是和清朝政府的利益不相符合的東西,都從大藏經裏被抽出來了毀版。所以雍、乾兩代對于佛教的功與過,過去有人評論,現在還有人在評論。比如,前北京師範大學的校長陳垣先生,對于清朝的這種做法,包括雍乾兩代對佛教典籍的處理,以及重修《四庫全書》,他就有很多的看法。清政府在重修《四庫全書》的時候,凡是他們看得上眼的,就留在裏面,看不上眼的,就被抽出來毀掉。這種做法既是一種文化建設,同時又是一種文化摧殘。

  在家居士要注意修福(2000年1月2日)

  出家衆和在家衆,從禅宗的角度來看,在修行開悟這一點上是平等的。只要你肯下功夫,出家人可以開悟,在家人也同樣可以開悟。在禅宗的燈錄裏邊,《五燈會元》也好,《景德傳燈錄》也好,曾提到了不少在家大居士,他們也是大徹大悟的人,見地和工夫都很深。比如,馬祖底下的龐居士,就是一位很有名的代表,真可謂是古今獨步。所以,在家衆一樣可以開悟。對此,你們不要有什麼懷疑。六祖大師在繼承祖位的時候,他還沒有受戒,還是個行者。從六祖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出,在禅宗這一法上,僧俗是平等的。不過出家衆由于有嚴格的戒律作保證,所以修行起來要容易一些。說到小乘的修行,出家衆和在家衆的區別就比較大。因爲在家衆有家屬,所以他只能證到叁果,不能證得四果阿羅漢。禅宗裏面卻不這樣認爲,這是由禅宗獨特的修行方法決定的。

  但是,由于出家衆和在家衆所處的環境不一樣,所承擔的責任和義務不一樣,所以,在具體的修法是有所不同的。在家衆先要更注重修福。所謂“佛事門中,供養第一;人天路上,作福爲先”。對在家居士來說,供養叁寶,廣修布施,這是修行的第一件事情。因爲佛法要靠僧團來住持,在家衆要依靠僧團來聽聞和修習正法。所以,佛在千經萬論中,總是強調在家居士要修六度(六度中布施是第一條),要修四攝(四攝中布施亦是第一條)。布施有四種:財施、法施、無畏施和同喜施。這四種布施,不論是出家衆還是在家衆,都應該修,不過側重點有所不同。對于在家衆而言,財施是第一位的。出家人因爲兩袖清風,無錢財可施,所以要側重于修法施、無畏施和同喜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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