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注:據趙翼《除余叢考》卷34《觀音像》引。)張孝純有孫五歲不能行,或告之曰:“頃淮甸間一農夫,病腿足甚久,但日持觀世音名號不綴,遂感觀音示現,因留四句偈曰:“大智發于心,于心無所尋。成就一切義,無古亦無今。”農夫誦偈滿百日,故病頓愈。”(注:《夷堅甲志》卷1《觀音偈》。)湖州有村媪,患臂久不愈,夜夢白衣女子來谒曰:“我亦苦此,爾能送我臂,我亦醫爾臂。”媪曰:“娘子居何地?”曰:“我寄崇甯寺西廊。”媪既寤,即入城,至崇甯寺,以所夢白西舍僧忠道者。道者思之曰:“必觀音也。吾室有白衣像,因茸舍誤傷其臂。”引至室中瞻禮,果一臂損。媪遂命修之。佛臂既全,媪病隨愈。”(注:《夷堅甲志》卷10《觀音醫臂》。)京師人翟楫居湖州四安縣,年五十無子。繪觀世音像,懇禱甚至,其妻方娠。夢白衣人以盤擎一兒,甚韶秀,妻大喜……抱得之,妻遂生子爲成人。”(注:《夷堅乙志》卷17。)
彌勒佛與觀音菩薩一樣,同是民間普遍信仰的佛教神。時人還將其與布袋和尚聯系起來,如莊綽《雞肋編》卷中載道:“昔四明有異僧,身矮而皤腹,負一布囊,中置百物,于稠中時傾寫于地,曰:“看,看。”人皆目爲布袋和尚,然莫能測。臨終作谒曰:“彌勒真彌勒,分身百千億,時時識世人,時人總不識。”于是隱囊而化。今世遂塑畫其像爲彌勒菩薩以事之。”
地藏菩薩也是民間崇拜信仰的神靈之一。如《江湖雜記》就記載了當時民間盛傳的一則異聞:秦桧害死嶽飛後,“向靈隱祈禱,有一行者亂言譏桧。桧問其居止,僧賦詩有“相公問我歸何處?家在東南第一山”之句。桧令何立物色,立至一宮殿,見僧坐決事。立問傳者,答曰:“地藏王決秦桧殺嶽飛事。”須臾,數卒引桧至,身荷鐵枷,見立呼告曰:“傳語夫人,東窗事發矣””。(注:引自《宋人轶事彙編》卷15。)
此外,佛教神中的閻羅王、四大天王等也在民間廣有影響。如閻羅王,洪邁《夷堅丁志》中就有“閻羅城”條,對陰曹地府及閻羅決斷冥事的情景作了詳細而生動的描述。時人還將死後的範仲淹、寇准、包拯、林衡、周莊仲等正直之官員推爲冥官或閻羅王。(注:龔明之《中吳紀聞》卷5《範文正爲閻羅王》;沈濤《銅熨鬥齋隨筆》引《翰苑名談》;《宋史》卷叁一六《包拯傳》;洪邁《夷堅丙志》卷7。)而佛教中的四大天王,俗稱爲“四大金剛”,在民間也深有影響。如魯應龍《括異志》載:“秀州子城有天王城,建炎間,金人犯順,蘇、秀大擾,將屠之,有天王現于城上,若數間屋大,兵率望之,怖懼,遂引去,一州之境獲免。及亂平,建樓西北隅,見今事之。”當時民間還將其與唐初名將李靖聯系起來,于是便形成了“托塔李天王”的信仰。金剛神則常見于宋代寺院門之兩側。例陸遊《入蜀記》載:“二聖謂青葉髻如來,婁至德如來也,皆示鬼神力士之形,高二丈余,陰威凜然可畏。”又,範成大《吳船錄》載:“二聖之名,江湖間竟尚之,即在處佛寺門兩金剛也。”羅漢在民間的崇信也頗爲盛行,如洪邁《夷堅甲志》卷一四《董氏持羅漢》載:“鄉人董彥明,叁十余歲未有子,與其妻自鄱陽偕廬山圓通寺,以茶供羅漢,且許施羅帽五百頂以求嗣。”又,《夷堅丙志》卷叁《常羅漢》載:“嘉州僧常羅漢者,異人也,好勸人設羅漢齋會,故此得名。”
9.轉藏
即轉輪藏。魯應龍《閑窗括異志》載:“臨江軍惠曆寺,初造輪藏成,僧限千錢則轉一匝。有營妓喪夫,家極貧,念欲轉藏以資冥福,累月辛苦,求舍隨緣,終不滿一千。迫于貧乏,無以自存,且嫁有日矣,此心眷眷不能已,乃攜所聚之錢,號泣藏前,擲錢拜地,輪藏自轉,阖寺駭異,自是不複限數矣。”(注:此事又見于《梁溪漫志》卷10《惠曆寺輪藏》。)
10.齋施與布施
布施是指施與他人以財物、體力和智慧等,爲他人造福成智而求得積累功德以至解脫的一種修行方法。《善誘文•修爲果報》曰:“儒家言施報,佛家言布施,其實一也。佛言欲得谷食,當勤耕種;欲得智慧,當勤學問;欲得長壽,當勤戒殺;欲得寶貴,當勤布施。布施有四:一曰財施;二曰法施;叁曰無畏施;四曰心施。財施者,以財惠人;法施者,以善道教人;無畏施者,謂人及衆生,當恐懼時,吾安慰之使無畏,或教以脫離恐懼使無畏;心施者,深雖不能濟物,常存濟物之心。佛以孝養父母亦爲布施,是凡施于外者,皆爲布施。和爲下而忠難事上,爲長而仁慈安衆,爲師而謹于教導,爲友而誠于琢磨。一言一語間,必期有益;一動一止之際,必欲無傷。種種方便利物,勿使有所損害。皆布施也。所爲如此,存心又如此,後世豈得不獲富貴之報。古語雲:“人人知道有來年,家家盡種來年谷;人人知道有來生,何不修取來生福。”是今生所受之福,乃前世所修者……”在這種佛教觀念影響下,布施之俗遂在民間廣爲盛行,如《夷堅支志癸》卷叁《寶俶塔影》載:“忠訓郎王良佐,居臨安觀橋下。……夫婦好奉釋氏,齋施無虛日。”王安石將所居禅屋捐爲佛寺,借以“祝延聖壽”,爲“父母及 營辦功德”。範仲淹在其義莊田産中,將一份祭田歸僧寺:“天平功德寺,乃文正公奏請追福祖先之地。”(注:範仲淹《義莊規矩》。)又,《夷堅辛志》卷七載:鄱陽鹽商閻大翁,“家赀巨萬,夫婦皆好布施,諸寺觀無不沾其惠”。《湖海新聞夷堅續志》前集卷二《報應門》也記載了這方面的許多故事:“龍泉縣有四郎,敬信神佛,好爲善事,幹緣再建濟州橋,于橋之北門繪一天王像。”“峽州富人程夷伯,……發心自門前起,百裏之內橋梁、路道,一一修整。”“九江富人徐彥寶,近年五十,苦于無子,常禮羅漢祈嗣。……全家好善,用錢買所釣之魚放焉。”又“宋鹹淳丙寅,臨川錄參政暖昧道,蜀士也,嘗言其鄉有兩石峤平出一江,四時皆湍急,下則深淵,惟此處可以立渡,常年溺死者甚衆,蓋船小觸石即碎。有徐宗仁發心造一巨舟,兩頭裹以鐵葉,自雇篙手,專一撐過客人,且建善緣以薦亡者。”(注:《湖海新聞夷堅續志》前集卷2《雷撤卦肆》、《修路延年》、《舍橋獲子》、《修船增壽》。)
除以上幾個方面之外,宋代的節日民俗,如元宵節大型彩燈中騎著獅子、大象的文珠、普賢菩薩像,四月初八月圍繞“浴佛”所展開的一系列民俗活動,七夕節中的“磨喝樂”,七月十五的“盂蘭盆”,十二月初八的“臘八粥”等等也都頗受佛教影響。(注:參見範熒《宋代民俗信仰中的佛教因素》,《宋史研究論文集》,河北大學出版社,1996年,第323-337頁。)此外,婚姻、喪葬等,特別是火葬的盛行,更是深受佛教之影響。
《宋代民間的佛教信仰活動(呂鳳棠)》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