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些只是因緣所生法,如果地球不存在了,那些學問、知識都歸向哪裏去呢?
正見的可貴處,在于擁有正見的人肯堅持正見,這樣面對一切現象時,才不會生疑,也才能保證自己想念、行爲的正確。
四、正思惟與邪思惟
先說什麼是邪思惟?很多人一天到晚不自覺地進行著邪思妄想。
有些人希求長生不死,幾乎是人人都很怕死。就世法而言,有生就有死,凡是因生而有的都會死,如果不是因生而有的,當然無可滅。佛法重視無生法忍,這是可以證得到的。當人證實自己並非因生而有時,當下就是永恒。在了解自己的同時,當下便了解了一切;因爲突破一點,可以擴展到全面,一處如此,處處皆然。
任何一種思惟如果跟我們的生死苦樂無關,跟個人的生活、理想毫無關連,那就是邪思惟。思惟如果偏離了中道,不契合人生的主題,或漫無目的的空想,統名邪思惟。邪思惟不僅浪費時間、生命,而且增加心垢,加重業力,沈入想陰。
我們研究有用的學術,追求有用的知識,或破解一個公案,都是光明的思惟,正思惟會使我們健康。所有哲學家、大思想家、大科學家,其所以都是健康長壽,都歸功于他們善用正思惟與宇宙的生命力結合,撷取了生命的源頭活水。
真正的正思惟是自動自發的,不但是一種快樂的事,而且還會上瘾,如果摻雜了功利主義的思惟,那便會讓人感到壓迫與無奈,而形成一種煎熬和懲罰,生命力也會因之而萎縮。
人,生從何處來?死往何處去?人爲什麼會苦?苦的因、苦的根在哪裏?如何找到苦的因,拔掉它的根,如何保持心境的平衡,使大家都安祥、快樂,這才是正思惟。
達摩祖師說學禅有理入,有行入兩條路,當你思惟到一切理、一切事的根源時,就是到達生命的源頭,就會桶底脫落,當下理、事二障除,我、法二執斷。有不少人認爲學佛法應該是無思、無爲的,這是偏見;因爲思惟和不思惟是一回事,當你臻于體用不二時,思惟就是不思惟,這可不是“白馬非馬”的戲論,因爲你思惟的是實相,與法界的光明相應,你的心力會增長;如果是邪思妄想,就會沈入想陰,就會因生命力的浪費、萎縮而面不華色。如果想什麼問題都不求結論,久之,當你想一個問題時,十個、八個問題會一齊出現,而形成精神分裂,這是可以通得過實驗的。
比如當教師的,你若是用愛的教育去教學生、改作業,晚上雖然睡得晚,早上起床精神依然很好;如果是帶著莫可奈何的厭煩心情去教學生、改作業,隨便敷衍,不得不做而做,工作對你便是一種煎熬和懲罰,不但影響健康,照照鏡子看,臉色一定會一天比一天難看。
同樣的道理,你若是給禅刊寫文章,晚上只睡了兩叁個小時,第二天精神仍然會很好;如果是爲了被迫寫其他的文字而熬夜,第二天便會頭昏腦脹。不信?試試看!
在修行的曆程上,有些問題如果不思,它就不通。佛祖坐在菩提樹下,並非在閉目養神,而是就宇宙、人生的核心問題在集中心力進行思惟,只有把難題解開、突破,才能豁然大悟。可知正思惟不僅不會妨礙修行,反之,要斷惑證真,只有用思惟做工具,向自心求答案,才能一勞永逸,以思惟到達無思、無爲的境地。
五、正語與邪語
什麼是正語?正語就是誠實語、正直語、安慰語、去惑語、調和語,所言都是有利他人,真實不虛的。正語就是正直語:公平正直,絕無虛假。正語是柔和語:聽起來很溫柔,能化解沖突、矛盾,而不傷人,不破壞人際的調和。如法而說,如實而說,是正語的最高境界;所說的話不違實相,不違背正見,用正確的見解來指導說話的內容。
正語的反面是邪語,什麼是邪語?凡非正語,都是邪語。一般易犯的邪語是:
兩舌──挑撥是非,製造不和;一件事情,兩種說法,乃至兩面討好,都屬兩舌。
惡口──粗魯罵人、講話難聽、言中帶刺、信口批評,都屬惡口。
绮語──說黃色的話,煽動別人本能;引起他人不該有的罪惡動機,使其造業、造罪;乃至花言巧語、奉承、谄媚……都屬绮語。
妄語──就是說謊、騙人,至于未見說見、未得說得、未證說證,更是大妄語。
在八正道裏,正業、正語、正念,是針對我們的身、口、意叁業提出的。在這叁業中,佛法很重視口業,因爲古聖說“一言興邦,一言喪邦。”言語影響之大由此可見。所以說話不可不慎,尤其不可把錯誤的思想和見解向別人傳播,那樣就等于散播毒素。思想是無聲的語言,語言是思想的聲音,它對人們的禍福、損益會産生直接的影響。我們說話要說正語,不可說邪語;要說有建設性的話,說有助大衆和諧的話,不要說破壞性的話;要說鼓勵、安慰的話,不要說諷刺、傷害人的話。
六、正業與邪業
什麼是正業?正業包括身、口、意叁業的清淨。八正道中既分列出正語和正念,正業的重點應該在身體的行爲上。
所謂“業”,就是想念、行爲的總和。例如一個公司一年的運作,大家共同努力的總和,叫做業績;同樣,人從生到死,除了叁歲以前的“無記”,在這一生中所思、所行的種種,綜合起來就是業。當然,說一句話、做一件事,都是業,也都會産生影響──形成業力。由此可知,業就是生活過程中的紀錄。
業,既然有正邪、善惡之分,我們自當只造善業、正業,不造邪業、惡業。
正業就是正當的想念和行爲。舉例來說:如果你是商人,在和別人交易時,要同時考慮到不僅要對彼此有利,也不能損及國家和第叁者的利益,這種作爲就是正業。反之,如果用不正當的手段欺騙、蒙蔽對方,使其理智不清、判斷錯誤,造成于我有利,于他有害的損人利己結果,這不是正業,而是邪業。爲了利己利人而使第叁者受害,也是偏離中道的邪業。
依此類推,所謂正業,應該是自他兼利,彼此無損,不違中道的行爲。中道不是指牆頭草隨風倒;也不是主張無是無非,誰也不得罪;更不是面對大是、大非時,模棱兩可,保持中立。而是要恰如其分,恰到好處,不偏不倚,就跟射箭要恰好命中中心點一樣,不偏不倚。正業的尺度就是止于至善的中道。我們唯有活在責任義務中,自他兼利,絕不製造負值,絕不危害國家,才能活在理得心安的正業之中。
七、正命與邪命
什麼是正命?正命就是活得光明磊落,正正當當,仰俯無愧,頂天立地的生活品質與人格素養。
假如我們活得不光明、不磊落,爲了自己活,讓別人活不下去,把自己的生活利益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就是邪命。就現代國民的基本認知來說,要生存就不能逃避自衛戰鬥;要生活就不能脫離各類型的生産。任何只想獲得而不付出,有需求而無貢獻的生命存在,都只會製造人群的負值,也都是邪命。
我常說:人要活在責任、義務裏,如果逃避責任、義務而苟且存活,這種人活著是多余,他只會增加別人的負擔和傷害,這也是邪命。
做爲一個朝向生命圓滿邁進的修行人,一定要活在正命裏。百丈懷海禅師便是一個足堪效法的典型。他首先倡導“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年逾八十歲,他還每天下田耕地。徒弟們憐憫他年老,勸他不必下田工作,他不答應,徒弟把他的工具藏了起來,老和尚因爲這一天沒有工作,便在室中打坐,拒絕到齋堂吃飯。他那“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嘉言卓行,就是禅者的典範。
我常說“愛你的工作,要和你的工作談戀愛。”因爲只有工作才會使你活得理直氣壯,也許你可以不工作也有飯吃,但那會使你活得窩囊、猥瑣。只有活在正命裏,才會活得理得心安,也才有安祥的基礎。
八、正精進與邪精進
有正精進就有邪精進。
在佛陀的弟子群中,有一位名叫阿那律的,因爲常常貪睡被佛呵斥,他便涕泣自責,不再睡眠,結果七天之後雙目失明。睡眠是眼睛的食糧,未到大悟澈了的境界,豈可不眠?佛祖憐憫他,教導他修天眼通,從此他不須依賴肉眼看了。
還有一位名叫輸屢那的佛弟子,也是因爲過于精進,以至欲速不達,思悔欲退。佛知道後問他:你過去在家裏最喜歡做什麼事?他答:愛彈琴。佛問:弦松時如何?沒聲音了。弦扭得太緊時怎樣?會斷!不松不緊時如何?可以彈了。佛說:這就對啦!修行就像調琴弦,不能太松,太松就是懈怠;也不可太緊,太緊了就會斷掉,即使不斷,也會發出難聽的噪音,要松緊適度啊!這位弟子聽了佛的教誨,就改變了修行的態度。
佛陀說“製心一處,事無不辦。”我曾把佛這句話引申爲“把全生命的情感、理智、精力投注到你所從事的研究發展上,讓它集中形成一個焦點,然後在那個焦點上,就會綻放出智能的花朵。”我對佛陀這句話的體會就是這樣。
所有成功的人,都善于集中他的生命力。大發明家愛迪生的故事,人人都知曉,他只受了兩年的小學教育,沒有任何學校的學曆證件和畢業文憑,但他發明了一千叁百多種東西,憑什麼呢?憑著他對研究、發明的濃厚熱愛,以工作爲享受,自動、自發,只有快樂,絕無壓迫感。他的成功就在于製心一處,精一不雜。如果不能製心一處,精力分散,將會一事無成;善于集中心力,才有創造力,也才能突破難關,開拓境域。
正精進在實踐上就是摒除雜念,集中心力。我們要進行思惟,先要確定主題,然後集中心力去思惟,沒有結論絕不思惟另外的問題。…
《無漏行──到達生命圓滿的‘八正道’》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