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漏法之心,亦即一切有爲無爲、有漏無漏法之中心。何以故?遍一切法皆須有般若波羅密多之究竟智慧才能照了,離此般若波羅密多即不能普遍通達故,所以一切法皆爲般若波羅密多所攝,般若波羅密多即一切法的中心,故雲般若波羅密多即心。又前法說中廣義的真實心,即實相般若、正體般若、一切智、根本智及一切種智的究竟般若,此即常住真心。般若波羅密多即是心故,故雲般若波羅密多心。
3.般若波羅密多心經
最後來將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四個名詞的全題合解,亦分兩重說明:一、般若波羅密多心之經,經即指當時觀自在菩薩在佛前所說之言說,及佛後結集成爲此數百字的文字言句之經,此經是能诠之文,初說時以音聲爲體,以名句言說爲用;既集成文字以後,即以色法爲體,屈曲點畫形象爲用,如此以能诠表義理者名經,而所诠表之義即是般若波羅密多心。依所诠義名能诠經,故名般若波羅密多心之經。二、般若波羅密多心即經,經字的廣義通能诠所诠。所诠的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等法,乃至此一切法之唯識義,皆空義,名爲理經,則攝境從心,經即以心法爲體;若攝相歸性,經即以真如法性爲體;如此則般若波羅密多心即是經,此經亦即以般若波羅密多心爲體,故雲般若波羅密多心即經。又所诠之行,或以人天善行,或以聲聞、緣覺解脫行,或以大乘菩提行爲經,叁乘的行法皆以般若波羅密多爲中心,故般若波羅密多心即經。又所诠之果,諸聖果功德乃至如來轉依法身,皆以般若波羅密多爲中心,故般若波羅密多心即經。
叁 明譯傳
甲、本經諸譯
今考之正續藏,此經傳譯,在中國古時已有六種譯本,近有人因此經出玄奘法師聽梵僧口授,遂疑恐無梵本根據,由奘師自編者,因略說其翻譯曆史以斷疑誤。此經最早的譯本,即南北朝之初,姚秦叁藏法師鸠摩羅什初譯來中國,經題名般若波羅密多大明咒經。題中無心字,而大明咒即是心的意思:明即咒義,咒的梵音是陀羅尼,此雲總持,即總攝持一切心要之中心也,故大明咒經即等于心經。其次爲唐叁藏玄奘法師所譯,名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即今所用本。第叁、爲唐時摩竭提國沙門法月所譯,名普遍智藏般若波羅密多心經;普遍智藏四字,或爲適應當時的思想所加之尊稱。第四、爲唐時大興善寺智慧輪法師所譯,亦名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與奘師所譯經題同。第五、爲唐末時罽賓國叁藏般若、利言等同譯,此乃團體合譯,因當時有數十人或數百人組織成之譯場,多人合譯一經,見貞元聖教錄載所譯之部數頗多,此不過是其中之一;經題亦同奘譯,名般若波羅密多心經。第六、爲宋初西天叁藏施護所譯,名佛說佛母般若波羅密多經,佛說二字本是諸經通用,此中所特加者爲佛母二字。考施護所譯者多爲關于密部之經咒,因此時已在印度密教盛行之後,大乘顯教附之而行──見前教史略判,因此、心經亦成爲密宗附從之經。密宗有佛部母部,以般若爲佛母部,故此譯加佛母二字,亦當時思想環境之必然性也。相傳還有法成,不空,慈賢,叁種譯本,今考之正續藏均未見,近代又有人將西藏文的心經譯成漢文,內容與施護所譯大致相同,亦可見此經傳到西藏必在唐末宋初之時,與施護所據之梵本時代相同。
乙、諸譯異同
關于各種譯本的內容,其正宗分大約與玄奘法師所譯大同小異,文句雖有小異,而意義實不相差,諸譯中以奘師譯文最略,其余都有緣起分及流通分,前面有如是我聞;一時;佛、或世尊、或薄誐梵;在王舍大城靈鹫山中、或鹫峰山中,或耆阇山中;與大比丘及大菩薩若幹人俱;佛入甚深光明宣說叁摩地或入叁摩地名廣大甚深等;觀自在菩薩說完以後,佛從叁昧而起,印可觀自在所說。後面有天龍八部等皆大歡喜,信受奉行。至于文句的不同,如玄奘等譯的照見五蘊皆空,而法月等譯爲照見五蘊自性皆空,施護則譯爲當觀五蘊自性皆空。亦奘等所譯的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施護則譯爲無所生、無所滅、無垢染、無清淨、無增長、無損減,不過詳略之異耳。
丙、正明今譯
諸譯中以奘師所譯最爲簡要,可稱爲心要中之心要,故後世流通唯在此本,譯題中稱唐叁藏法師玄奘譯,叁藏法師如常釋,或加稱奉诏譯者,是奉當時的皇帝诏命而譯,以尊重其事也。這一位法師在唐朝的曆史上最爲偉大,就是婦孺皆知的唐僧,他的學問道德功業,不但使中國人仰慕無極,即世界學者亦皆共知共仰。近來英國有一位威爾斯著了一部世界史綱,把中國的玄奘法師講得比孔子還詳備。至于奘師所譯的心經,簡要沒有頭尾,恰等楞伽諸譯中性賢所譯的四卷楞伽的譯本,蓋專注重在其中的心要以便誦持也。
丁、今譯弘傳
在中國經典中流傳最普遍的莫過于此般若心經,如咒中則以大悲咒,往生咒,或六字大明咒爲最普遍,佛號則以阿彌陀佛爲最普遍,經則獨推此經,顯、密、禅、淨各宗無不頂戴奉持。而且深入民間,一般稍知佛法者皆尊重此經或讀誦此經。古今注解此經亦最多,除佚失者外,現在尚存者仍有數百種之多。此經不但令人持誦講解以依之修行,而且因之而得感應者亦複最多,所以凡是祈禱、慶祝、追薦者多誦此經。即玄奘法師的一生亦得益于此經,他到西域求法的時候,途中每遇災難,誦此經即能化險爲夷,他以親證實驗此經之功德而翻譯弘傳,故能使中國一般人讀誦信受奉持,經一千五百年之流傳而不衰,誠不可思議也。
諸位今天能夠聽聞讀誦此經,亦福德善根所感,應當生殷重心,作希有難得想,虔誠奉持,自能獲大受用。
【釋 經】
甲一 直示聖證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此一科文,直捷顯示聖智所證的境界,即前所說的內證離言法。聖者謂叁乘有學、已破無明證真如,異于凡夫,故稱聖者。如佛之所以名佛者,以得無上菩提故;聖者之所以名聖者,以行深般若、已破無明、斷煩惱證真如故。在無量聖者之中,今依久已證得真如的觀自在菩薩來直示聖智所證境界。稱菩薩者,顯是大乘聖者,大乘聖者是趨向于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的,故稱菩薩。菩薩即梵語菩提薩埵之簡稱,菩提是覺義,即上求佛果以自覺;薩埵是有情義,即下化衆生以覺他;以菩提佛果爲上求,薩埵有情爲下化,合名之爲菩薩。或加摩诃薩者,即大菩薩,此最低限度亦須入初歡喜地者方爲真實菩薩,未入地前則假名耳。菩薩是通稱,觀自在是別名,在翻譯上有譯爲觀世音或光世音者,或譯爲觀世音、觀自在者,都是此一位菩薩的名號。自在是無礙義,以觀照無有障礙故,觀即自在,如人能隨自己意志而行,不爲其他所轉移而能轉移其他無所礙,成就如是功德即名自在,觀能自在,故能照見五蘊皆空。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菩薩有時行根本無分別智而無自他上下能所分別之可得,有時行後得智而修上求下化之行,能所分明,而七地以前菩薩亦有時妄想計度現行,此簡別非行後得智及妄想分別時,乃行甚深般若波羅密多根本無分別智之時。此經他譯在緣起分中,敘佛在大衆前入甚深叁昧,般若的最深者即根本智、一切智的實相般若,故雲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在此聖智現行之時,故能照見五蘊皆空。照見者,明明了了,親證親見,不同推測想像而知,若由比度推測而知者,或可名智而不能名見。五蘊者,即下面所說的色受想行識,諸有爲法總爲五聚,有情身心乃至山河大地,皆不出此五蘊。亦可是照見五蘊諸法皆空,故其他譯本有譯爲照見五蘊等皆空者。或譯爲照見五蘊自性皆空者,五蘊等皆緣起假有之法,無實自性,一切法之所以名某某法者,以其各有自性故,今以聖智照了悉皆自性本空,既無自性,即無實法可得名爲某某,故雲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苦者、所謂叁苦、八苦,廣如瑜伽師地論明百一十苦;厄者、如叁途、八難等諸厄難;乃至色無色界禅定中未到涅槃,及菩薩未到成佛以前,均有微細的行苦存在。然此苦厄,皆由業報所感的身心世界而有,而業報之構成不越五蘊等法,既能照見五蘊皆空,則自然能度脫一切苦厄。故五蘊等畢竟皆空,則身心世界一切苦厄皆不可得;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然須如觀自在菩薩修甚深般若照見皆空,方能度脫也。
甲二 巧施至教
乙一 顯說明義
丙一 曆諸法明照見皆空
丁一 就五蘊明即空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舍利子,在佛的聲聞弟子中智慧第一,故觀自在菩薩特爲說甚深般若。舍利是鹙鳥的梵語,目甚明銳,尊者母目似之,故依之立名;尊者從母名舍利子。有譯作舍利弗者,弗字即子字梵音,今華梵並舉故雲舍利弗。或有誤解爲佛荼毗後所化出之舍利子者,或謂指各人身中有一顆舍利子者,于是全盤誤會,以爲此經是專講舍利子的經,謂舍利子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等,此皆不懂梵音之義所致。觀自在菩薩以舍利子爲聞此經當機之主,故先呼其名而爲說。初四句有兩層義: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者,既雲不異,仍表明色與空是兩法,不過性質相同耳。再進一層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則直爲一法而無二矣。此色字包括四大、五根、五塵,乃至一切法處色,皆名爲色,比世間對精神而稱的物質更廣,而般若所照見之空,是遍一切色蘊法的,並非與色相對之空,或如茶壺有茶空不名空壺,茶盡以後方名壺空,而色法在處即空之在處,無一微塵許不是空,一切色法當體即空,故雲色即是空。反之、空之在處亦即色之在處,故雲空即是色。古時有一禅師問學人雲:“你能將虛空捉住否”?答雲:“學人不會捉,請和尚捉看”。禅師即將學人鼻子用力捉住,學人呼痛,禅師雲:“虛空如是捉”。蓋色即空,則捉色身即是捉虛空也。然佛法不說斷滅相,不是先將一切色法認以爲有,然後再去斷除消滅方名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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