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與般若經中所說的叁智相同。所言道慧,是一種能觀叁乘無差別空性的觀慧,這可通于地前加行位的慧。故此四智是可通于叁乘賢聖的。至于由八識轉成的四智,則全是大乘聖位的;但妙觀察智,也有一分可通于二乘聖位。
五智:其名稱出在中國日本相傳的真言宗裏,是于大圓鏡智等四智外,加一法界體性智。佛地經中說五法,就是清淨法界與四智。但清淨法界是所證的,大圓等四智是能證的;清淨法界是性,大圓等四智是相。綜合這能所性相,真言宗就改名清淨法界爲法界體性智了。這是就性相不可分離的意義上說。以清淨法界性是四智相上現的,所以性的清淨法界,不能離開相的四智;而相的四智是緣于性的清淨法界的,因此、四智的相,也就不能離于清淨法界性了。真言宗說這五智,配于五方五佛:謂法界體性智是中央毗盧遮那佛,余四智則配于余四方佛。
也有經論說自體智、補特伽羅智、清淨智、果智、入出定相智的五智。這五智又是通于叁乘聖果的。自體智,是見諸法自體相的智;補特伽羅智,是觀自他差別相的智;清淨智,是遣除一切雜染法所顯現的智;果智,是證到聖果所得的智;入出定相智,是于禅定了知入定出定等差別相的智。這五種智雖說是通于叁乘聖果皆有,但也要到大乘聖智果位,才能圓滿。
前來五六兩段所說的,是通于叁乘的觀智;七八兩段,雖也有部分通于二乘的,但都是大乘本位的觀智了。由上述的諸智,對現事實性,就可如實覺知。(演培記)
九 自覺聖智
自覺聖智這個名詞,出在楞伽經,現在且引經文,作爲對于自覺聖智這個名詞的根據。楞伽有叁個譯本,在宋譯上說:
說通者,謂隨衆生心之所應,爲說種種衆具契經,是名說通。自宗通者,謂修行者超度一切心意意識,自覺聖境,離因成見相說,是名自宗通法。在魏譯本上,文字雖甚差異而意義是相同的:
一者、建立說法相,二者、建立如實法相。大慧!何者建立說法相?謂種種功德修多羅、優波提舍,隨衆生信心而爲說法。大慧!是名建立說法相。大慧!何者建立如實法相?依何等法而修正行,遠離自心虛妄分別諸法相故,不墮一異俱不俱朋黨衆中;離心意意識內證聖智所成境界,離諸因緣相應見相,離一切外道邪見,離諸一切聲聞、辟支佛見,離于有無二朋黨見。大慧!是名建立如實法相。
說通者,即說法相,自宗通者、名如實法相。隨順衆生而說的即爲說法相;不墮一異、俱不俱,離開心意意識的所緣境界及一切外道、二乘見而證得的聖智,即爲如實法相。
尚有唐譯較魏譯簡明,較宋譯的文字多一點,謂“叁世如來有兩種法,即言說法與如實法”。言說者,謂隨衆生的種種心而施設種種方便的叁藏、十二部教典。如實法者,謂修行人對于心所現的境界,離去種種的分別,不墮一異等,超越一切心意意識的所行境界,離諸因緣相應見相及一切小乘外道墮二邊見者等所不能知的,即名爲如實法。如雲:
“複次、大慧!愚癡凡夫無始虛僞惡邪分別之所幻惑,不了如實及言說法,計心外相,著方便說,不能修習清淨真實離四句法”。大慧白言:“如是如是!誠如世尊教!願爲我說如實之法及言說法,令我及諸菩薩摩诃薩于此二法而得善巧,非外道、二乘之所能入”。佛言:“谛聽!當爲汝說。大慧!叁世如來有二種法,謂言說法及如實法。言說法者,謂隨衆生心爲說種種諸方便教。如實法者,謂修行者于心所現離諸分別,不墮一異、俱不俱品,超度一切心意意識;于自覺聖智所行境界,離諸因緣相應見相,一切外道、聲聞、緣覺墮二邊者所不能知,是名如實法”。
由此、可知自覺聖智這個名詞,出在唐譯,在魏譯上名內證聖智所行境界,宋譯上又叫做自覺聖境。
相傳達磨西來,以心傳心、心心相印的禅宗法門,曾舉宋譯楞伽爲印證。向來說禅宗即經所謂宗通的法門,謂修行者超度一切心意意識的自覺聖智所行境界。但是,依于經文以解釋自覺聖智,應有六種的意義:第一、是非言說的如實法:言說即是佛說的教法,依此教法去理解去觀行的都是。非言說的即所謂如實法。自覺聖智,正是通達如實法的。因爲不依言說,所以就成了教外別傳;即不落于言說的教法之中。
第二、是于心所現離分別:在魏譯本、遠離一切外道邪見及諸聲聞、緣覺乃至有無的朋黨二見,是名如實法相。此意謂一切法相皆心心所所現,故說唯識所現。如實了知一切法相都由心現起,不生起種種分別,沒有取舍;這樣,才成爲自覺聖智。第叁、是不墮一異四句:四句可以通一切,如說有、無、亦有亦無、非有非無,說常、斷、亦常亦斷、非常非斷等。任何一法,都可以用此四句的簡別。今不墮一異四句者,即了知一切唯心所現,不落一、異、亦一亦異、非一非異共相的種種差別。共相是依于自相的。如有了某一種法的自相,于是在此某法自相上再生起分別,觀待此法與另一法是同一的,或是異的。所以上一句說了于心所現離分別,已沒有了自相;這裏便沒有了四句差別的共相。
第四、是超心意意識:這裏說的超心意意識,重在意識。有了第六意識,然後再講到第六所依的意根,由依意根再說到阿賴耶識心。而此心意意識的差別安立,純由意識安立。于一切法有一一法的自相、共相的名言假立等差別,才成心意意識。但此名言假立諸法,乃依衆生無始名言虛妄習氣所熏成的名言種子而現。此自覺聖智的境界,沒有一切的心意意識分別可得。或可叫做如來藏,叫做自性清淨心,這不能以平常所說的心意意識去通達的,故說自覺聖智是超心意意識的。
第五、離因緣相應見相:叁個譯本雖是有別,這裏是隨宋譯上的。離因緣相應見相者,有二種解釋:一種是以比量來明的,是以因喻來成立所成立的宗的意思。但此自覺聖智非是比量智境故。複次、自覺聖智了達一切唯心所現,展轉的種種因緣都是唯心所現而無實自體,尚有何固定的因緣見相呢?以唯心現,故言離因緣相應見相也。
第六、外道二乘等所不知:外道執實,小乘執空。分別的說:外道中也有執實執空的,小乘中亦有偏空偏有的。再進一步說:大乘也還是有墮二邊的。這些、都是不能了知自覺聖智如實法的。
現性實覺的即是自覺聖智。此是二乘外道所不能得,是大乘特有的,故與前面所說過的叁智等就不相同了。但大乘聖智,要登初地的菩薩才有,這樣、就與常人的心距離甚遠了。常人既不能有此自覺聖智,于是于現事實性也便不能覺知。然依達磨西來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宗通法門,卻指出了人人現前的自覺聖智境界。禅宗的教外別傳,純是出離言說的自覺聖智境界,直明人心中本來有離言說的真覺。確有而且恒常遍有,乃至睡夢裏亦有,二六時中無一刻不有。所謂“朝朝還共起,夜夜抱佛眠”是。要之、勿須向別處尋求,即吾人平常見聞覺知中,念念現成;不過向來被無明映蔽,不能相應罷了。故雲:“悟則即是佛性,不悟便弄精魂”。此心即自性清淨心,平常一切言思動作,也都是從這離言說的本有真覺中緣起的。古德雲:“要識佛性義,即此語聲是”。從此緣起根源上的本有真心覺性,只要當下一念相應,就是本來自性天真佛。這本來的清淨覺性,在其余的教理上,未嘗不以方便言說來顯示這離言妙心,如前說到的清淨現量等。其實只有二量,現量和比量;聖教量是可攝在二量中的。現量,在一般平常人也有。在言說上,只得比量的假說,真正的現量是離于言說的。若依諸識的分別假說,謂前六識與第八識皆有現量,而且不必要得到禅定的才有,從人類以至蚊虻螞蟻都有,這猶是從意識比量上說。若出離名言比量的現量心則遍虛空無有差別。而有差別的,即由基本的第七識非量及第六識的比、非量而起。第七識純爲非量,只是心病;所以雲:平等性智心無病。
無病可以說第七識是本來無的。因爲凡夫的心上有病,故即說此微細的非量名第七識,由此而第六識的現、比量也往往離不了非量。因有此非量的原故,于是就有種種虛妄分別不能成爲真比量,而本有的清淨現量心也難顯現了。若離此非量,的確,平常人也無不有現量心的。根本識和前六識的現量心,即是無差別的本有現量。此本有的現量心,在見聞覺知未落到第二刹那的獨頭意識分別上去的時候,若一刹那相應。即是離言說的現量真覺。所以禅宗法門,就是要與這本有離言說的覺心頓得相應法。頓得相應法,在乎不落言诠義解。如神光谒見達磨,立雪斷臂曰:“我心不安,乞師爲我安心”!達磨雲:“將心來與汝安”?終不爲他說些什麼安心的道理,但使自覓自悟不可得不落言诠的法。
禅宗參究的方法,從達磨以來乃至曆代的祖師,都是用此。唐、宋以下,如沩山激發香嚴參究“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話頭等。頓得相應法,大概可有叁種:(一)即是從最根本的妄執非量裏面去死心參究:如探究父母未生以前是什麼?死了被火燒了以後是什麼?走路的是誰?乃至舉止動靜的是誰?念佛是誰?假使說是心,心又是什麼?不斷向己躬下追究,務要真知灼見,不能以言說的解釋爲滿足;要生起很深刻很堅強的疑情。這不同念佛或誦咒久而久之所成的禅定,雖然參究到深切的疑情起來,其余雜念都沒有了,純歸到疑情裏去,也似入定;但因此疑情是要爆發的。有推動力量的,所以不同平常的念佛、持咒一樣。有了疑的推動力,所有一切身心世界都歸到一念,成爲一個大黑漆桶,此時,行住坐臥一切都不知道了。但疑情是不能安立而必要破裂的,所以終必澈底的打破開來。把一切歸之于疑情的疑團打破了,即時打破黑漆桶,頓入大光明界。(二)即後來宗下祖師,一棒一喝,以人的見聞覺知剛發動的時候,即爲之切斷,不使落到獨頭意識的心境去,使一刹那頃頓與現量心相應。所謂“見色聞聲,只可一度”。睹桃花、聞擊竹而觸悟,都是這種的頓得相應法。(叁)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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