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治惡,而此二治之功能,即在乎律儀。何則?當身、口七支受律儀之時,即熏發一種無表戒體,此戒體在唯識論中,即爲思心所之種子。由此種子力勝之際,即發出有表色之律儀,且因是而對治惡法使漸漸至于滅除者,皆由律儀之效用能止惡行善故耳。蓋律儀猶堤防也,能使內水不出,外物不入。劣情盡治,勝德全顯,由此故衆生可舍異熟劣報而進于妙覺圓果也。
又治染非暫伏之謂,必須永斷,乃能成就自性妙善之勝德。其與自性善相應者爲相應善,是善等流所起爲等起善,有爲善成而無爲清淨不生不滅之勝義善德始得開明顯現。由是觀之,雖謂由凡成聖,惟仗律儀也可。而禅那能使律儀堅固,般若能使律儀決擇,謂之定共、道共二戒,是則定慧亦可攝于一律儀中。律儀以治滅、成就二方面觀之,可分積極、消極二種。雖目的在積極成就勝德,但必經過消極治滅始可。今西洋化鄙薄消極,惟務積極,謂將吾人原性發展,即可達其高尚之目的,雖有種種科學方法,而無一對治劣情、擇滅雜染之舉,遂致一切無完善之結果,不亦宜乎!而東洋則注重道德精神之修養,對于下劣情欲,務克治之,儒、道、耶、回等教皆是。而真個親切見到、確實行到者,則唯佛教爲能。如所行舍悭、持戒、忍辱等消極主義,即是欲究竟治滅劣情而圓滿成就勝德也。
二、調小己而和大群:凡由自己成就無上菩提以後,能以大悲願力普爲利益一切衆生者,此即自覺已圓諸佛應世也。又有欲上求佛道而下化衆生者,此即自利利他菩薩發心也。故菩薩非僅自成其勝德而已,尤與衆生有密切關系。不可離群索居,必須調和群衆,小之一微塵、大之無量界,皆以調和爲共通性;相攝相入,如華嚴法界緣起,密宗曼荼羅等。見法界一事一物無不與全法界有相互之因緣,故菩薩之本願乃爲自他不二。換言之,即菩薩無我以群衆爲我,上同十方諸佛之慈力,下同一切衆生之悲仰,與佛及衆生成一大調和。而在人群凡境之中,難免乖角分離之虞,于是製治防護之法而有律儀之必要。吾人既置小己于群衆之中,當以群衆之調和爲前提,群衆調和則小己亦安甯矣。但調群之願力有小大之不同,若能以等虛空界一切衆生之量爲量,斯即菩薩發心大慈悲爲首也。若圖國邑之安甯或保身家之調和,此爲世間之法律,其範圍猶有限耳。今西洋之法學,以小己爲單位,擴張個人之權利,故易起爭端;佛法則不然,見彼此之互爲緣起也,乃注重各調伏其小己,則大群自易和合,此亦爲東方文化之通義,不過佛法最爲究竟。即以僧寶之六和條件論,若能見之實行,必能統理大衆,一切無礙也。
由上二種效用,則自利無不究竟,利他無不圓滿矣。
五 習止觀──調五事
修止觀者,質言之、即調五事也。(注一六)
一、調食 食之時義大矣!昔有一人遇佛,問曰:“世皆稱佛一切智人,佛嘗說法明何義耶”?佛時適行乞食,乃曰:“吾明一切衆生,鹹依食住”。其人笑曰:“衆生依食,疇不知者!明此便爲一切智耶”?佛曰:“汝雲疇不知者,汝知食有幾種”?其人不能酬答。佛遂爲說食有四種:所謂段食、觸食、思食、識食是也。酒肴茶飯等類皆爲段食;衣具、男女等類亦爲觸食。要之、食者以能滋養精血、資益神識爲義。或妄貪其味,或徒適其興而不顧將有大患之踵其後,以頹喪其身意、昏擾其心知也,故必當有以調融之。
一、調食物:苑舍器服,今皆不論,而專就段食以言之:一、宜勿食激刺奮興之物,若淫藥、毒藥、嗎啡、鴉片、各種煙酒,乃至茶醋等類之可以成嗜瘾者。二、宜勿食辛腐穢濁之物,若植物中之蔥、韭、蒜諸物,及各種臭腐物,與諸動物之血肉等,食之能令身口臭穢心氣昏濁。叁、宜勿食堅硬粗澀之物,即食之積滯而不易消化諸物。此上叁種食物,唯遇不能得適宜食物時,或病時暫取爲醫藥,或有特殊方便作略,斯用之耳。四、宜選食軟淨和厚之物,俾實收滋養精血、資益神識之效。
二、調食量:食若過飽,則氣急身滿,血脈不通,令心胸閉塞,行坐不安;食若過少,則身羸心懸,令意慮不固。故當食如其量,使身心不饑虛、不脹悶也。叁、調食時:最宜者惟日中一食,于早間稍食粥,廢止暮食。如未能者,以廢晚食爲宜,或廢早食亦可。又未能者,中食叁次,須定時刻以爲常准。除此叁時之外,稍飲清水止渴,無論何物,略不入口,斯爲至要!
二、調睡 睡非善法,乃身心昏昧沈略之形況。然在未獲禅定力者,人之身心限于消息之生氣,禀于遺傳之習慣,若不安眠熟睡晏息數時,身肢疲困、頭目低垂而性靈亦忽忽若亡,故當有以調之。
一、調睡時:每夜當以能安睡四小時爲限。如四小時不能睡足,則由常人習慣睡七八小時者漸求損減,由六小時以至五小時、四小時可也,睡當以中夜間,黎明前一二小時間,當起身就床上靜坐爲宜。
二、調睡法:將睡之先,當就床上收斂放心,寬身舒氣,靜坐片時;然後右脅吉祥而臥,令心明靜,神氣清白。
經雲:“初夜後亦勿有廢,無以睡眠因緣令過一生空無所得”!此之謂也。
叁、調身 飲、食、衣、藥、行、住、坐、臥,皆調身也,今且就行、住、坐言之,使動止皆合律儀而不亂。
一、調身行:行有二種:一者、行走,于行路時,須端直其頭項肩背腰尻諸部,令全身正相支拄而不傾不斜不俯不仰,兩肩下垂,隨勢微掉,兩目從鼻下注,兩足安徐行之。二者、行動:即運動身之全部或部分,作爲一切事時是也。要使不失行住坐時姿勢,隨作何事,使全身調製得宜耳。
二、調身住:立時須前後左右無所偏倚是。
叁、調身坐:坐有二種:一者、常坐,即于尋常椅兒等座上隨時之坐法,要令百體四肢各安其相當之部位,不失威儀爲是。二者、禅坐,後另詳之。
經雲:“進止有次第,粗細不相違,辟如善調馬,欲住而欲行”,此之謂也。
四、調息 息不相續,便成隔生,故息者命之依。調息得宜,卻病增健,體舒心廣,美意延年。佛法有修“安那般那觀”者,且能了脫生死煩惱,悟道證真,超凡入聖。安那般那,即調息是。
一、調鼻息:息之呼吸出入,當令由鼻而不由口,可使空氣中粗濁物不吸入肺,一也;可使氣息徐徐由鼻而頸而胸而腹,二也。故除發聲受食之時,常應緘閉其口,舌舐牙根上腭,務令氣息出入盡皆由鼻。
二、調氣息:息有粗細之相,可分爲四:最粗者爲風相,即于鼻中出入覺有聲者是也;次粗者爲喘相,即息出入時覺結滯不通利者是也;次粗者爲氣相,無聲無滯而猶覺粗重者是也;最細者乃真爲息相,不聲不滯不粗,出入綿綿,若存若亡,乃能胸虛腹實,情悅神怡。如覺有前叁粗相時,當開口用想吐濁氣令盡,再閉口徐徐吸清氣,用心想送至丹田,再送至足跟,充滿全身;然後再開口用想吐盡之。如叁遍或至七遍,即可調粗入細。此法于晨間日初出時,可向東方常行之。
叁、調體息:日常于行住坐臥時,常調細息,徐徐出入,綿綿存亡,用心下注丹田、足踵,充遍周身,內徹骨髓,外達皮毛,久之能使身輕力健。
五、調心 孟子曰;“爲學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老子曰:“偾驕而不可系者,其惟人心乎”!佛曰:“當善調心,如調劣馬”。又曰:“製心一處,無事不辦”。故當調製其心,毋令放逸。
一、調昏沈浮躁心:人心常有二種之不調相,未用功修習者,殆皆莫免:不輕躁浮散,即昏昧沈悶是也。此當用觀念安心靈于胸間,遇昏躁時,力提正念安心正處。
如未能即見成效者,當用對治之法:浮躁、則用觀念安心丹田、足踵,昏沈、則用觀念安心鼻端、發際;浮沈患止,即複安心胸間。如是久久修習,則心靈常惺惺寂寂,收在腔子中矣。
二、調曆緣對境心:所曆之緣,謂行、住、坐、臥、動作、言談之六種緣是。所對之境,謂眼、耳、鼻、舌、身、意所對之色、聲、香、味、觸、法之六種境是。于此六緣、六境曆對之時,應常細心觀察,我今何爲行、住、坐、臥、動作、言談?我今何爲見色、聞聲、嗅香、嘗味、覺觸、知法?如由癡惑、貪嫉、嗔恨而起之不善無明事,即應止息舍離;若非癡惑、貪嫉、嗔恨而起之善利有益事,然後勤勇進行。所謂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是也。
叁、調閑居靜慮心:下另詳之。
依此常時調善食、睡、身、息、心之五事,雖亦可令漸增純熟,然以塵緣勞娆,身心耗散,則道力不勝俗習而每易失陷;故當于每日睡起黎明之前二小時,每年春冬之交一星期或至四星期,閑居靜慮以事調身、息、心叁事。然後真積力久、而剛健中正粹美,全體安泰,萬事和順,能定能應,其成德操;天見其光,地見其明,通天地人而爲成人。孔子叁月不知肉味,顔子叁月不違仁體,此何人境?當深思之!閑居靜慮時,身、息、心叁事當同時調融之。凡有入出住之叁時:先當安鋪坐處,前坐稍低,軟和平正,務令安穩久坐無妨。次當盤屈右足在左[月+坒]下,左足加置在右[月+坒]上,使左足指與右[月+坒]齊,右足指亦與左[月+坒]齊。次當寬解衣帶周正,不令坐時脫落。次當以右手置左腿上,以左手置右掌上,層累相疊,攝令手足近身。次當挺動全身骨節者七八反,如按摩法,勿令手足差異。次端直脊骨,令勿曲勿聳;次正頭項,令鼻與臍相對,不偏不斜,不低不昂,平面正住。次當口吐濁氣,不可粗急,以之綿綿恣氣而出,想身中百脈不通處積息隨放而出;口閉、鼻納清氣,如是叁次,唇齒相拄,舌舐上腭。次當閉目令斷外光,端身正坐,猶如奠石,身首肢體無得搖動;安心丹田,寬放身體,想息周遍毛孔出入,通同無障。漸伏亂想遊思令不流逸,以臻安靜而得靈明不昧,是謂初調入時。如在坐中,于身、息、心叁事,覺有浮沈寬急之相,應善覺察而調治之;務令息緣無喘,適中合宜,惺寂寂惺,一性綿綿,是謂中調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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