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 此叁宗之差別何在
法性非安立故,一切名相不可施設故,唯用遮詞遣破,破無可破,畢竟無一名可得,故唯引發法空般若以通達,龍樹系大乘學屬之。法相是安立故,施設諸法名相故,多用表詞成立,破亦爲立,顯了無一法之不建,故當善巧唯識現義以貫持,無著系大乘學屬之。法界非安立非不安立,遮表破立,同時一致,施設不施設,皆不可思議,故是如來大圓覺海之所印證。
太虛大師有兩句名言:“行在瑜伽菩薩戒本,志在整理僧伽製度。”在他計劃推行的佛教改革方案中,有下列3項重點。他在《我的佛教改進運動略史》一文中提示:
一、革除:革除曆代君相利用神道設教的迷信;革除家族化剃度法派的私傳産製。
二、革改:革改遁隱爲精進修行,化導社會;革改度死奉事鬼神爲資生服務人群。
叁、建設:建設由人而菩薩的人生佛教;以人生佛教,建設中國僧寺製;更收新化舊建設中國大乘人生的信衆製。以人生佛教,造成十善風化的國俗及人世。
以上叁點,是大師畢生從事佛教改革運動的總旨趣。遺憾的是,他30年努力以赴,目標並未實現。他晚年在《我的革命失敗史》一文中說:
我的失敗,固然也由于反對面障礙力的深廣,而本身的弱點,大抵因爲我理論有余而實行不足,啓導雖巧而統率無能,故遇到實行便統率不住了。然我終自信,我的理論和啓導確有特長。如得實行和統率力充足的人,必可建立適應現代中國之佛教的學理和學製。
事實上,沒有安定的社會環境——30年間戰爭不斷;沒有政府的支持——政府只在“寺産興學”上動腦筋;佛教僧侶本身自覺者太少,獅身蟲太多,都是指佛吃飯、賴佛穿衣者流。大師雖苦口婆心,聲嘶力竭,其奈獨力難撐大廈何
1947年3月12日,大師中風舊疾複發,京滬杭甬等地的缁素弟子聞訊來集,多方醫護。大師以化緣已盡,于17日下午一時一刻,在玉佛寺直指軒安詳舍報。出家弟子大醒、亦幻、塵空、燈霞、月耀、松月、演培,在家弟子李子寬、謝健、沈仲均、衛立民、楊樹梅、過聖嚴、胡聖輪,侍者楊承多,玉佛寺住持葦一等人均隨侍在側。
3月19日行封龛禮,各界參加典禮者3千余人,備極哀榮。4月8日行荼毗禮于海潮寺,得舍利叁百余粒,而心髒不壞,亦滿綴舍利。14日,衆弟子送大師舍利靈骨至奉化雪窦寺。6月6日,國民政府明令褒揚。
大師一生著作等身,後由弟子印順、續明、楊星森等編輯爲《太虛大師全書》,都700萬言。
附錄:武昌佛學院創辦始末
民國初年,佛教界出現了兩位佛學思想巨擘,一位是佛教領袖太虛大師,一位是唯識宗師歐陽竟無居士。他們二人同出于石埭楊仁山居士門下,各辦了一所佛學院——歐陽竟無在南京創辦“支那內學院”;太虛大師在武昌創辦“武昌佛學院”。甯漢兩大佛教學府遙遙相對,人才彙集,各領風騷。唯以對佛法見解不同,兩院間屢有義理之爭。以筆墨爲武器,以雜志作戰場,雲海波瀾,至爲壯觀。
這兩所佛學院,帶動當時佛學研究的風氣,也對中國佛教振興和現代化發生絕大的影響。本書在《宜黃大師歐陽漸》一文中,曾敘述支那內學院創立的始末,于此再介紹武昌佛學院創辦的經過及其沿革。
一
辛亥革命後,民國肇建,太虛大師在當時維新風氣的影響下,到南京組織“佛教協進會”,並與釋仁山合作,希望改鎮江金山寺爲佛教學堂。1912年3月,仁山“大鬧金山寺”,功敗垂成,連帶著太虛大師的“佛教協進會”也無疾而終。以後,他在普陀山閉關叁年,閱藏讀書,撰寫《整理僧伽製度論》。出關後,赴臺灣講學,到日本考察,對于日本的佛教組織和管理,與他撰寫的《整理僧伽製度論》,印證之下,“堪相印合”,增加他對中國佛教改革的信心。
1921年,太虛大師主持杭州淨慈寺,原希望“先從此處整理成一模範僧寺”,作爲整理僧伽製度的實驗。他“並籌辦永明精舍,以作研究佛學,栽培人才的地方。”但由于思想保守的諸山住持杯葛,數月之後,他退出淨慈寺,到北京講經。
1921年9月,太虛師在北京廣濟寺講《法華經》,北京佛教界名流居士如莊思緘、夏仲膺、蔣維喬、胡子笏等鹹逐日聽講,甚至連大師舊友,遠在武漢的李隱塵、陳元白亦趕到北京聽講,法會極一時之盛。講經圓滿,李隱塵、陳元白二人請大師到武漢弘化,大師乃于1922年元月有武漢之行。
李隱塵是湖北黃岡人,原任湖北堤工督辦,後來他的黃岡同鄉蕭耀南出任湖北督軍,隱塵于1922又兼任陝鄂禁煙督辦,是湖北官場的紅人,而陳元白是武漢富商,他們二人信佛十分虔誠。1922年元月,大師應漢陽歸元寺之請,在寺內講《圓覺經》。隱塵鑒于大師住持淨慈寺之種種障礙,建議大師“純憑理想,于武漢新創一養成佛教基本人才的學校。”此事于《太虛大師自傳》中有如下之敘述:
辛酉年底(指夏曆言,即1922年元月),我由杭至鄂時,武漢佛教會(會長李時谙)前棟已經造成……我即住于會客室後面的寮房。時谙主會務,侍奉昕夕,隱塵等時過聚談。鑒于我接管淨慈寺的壘生故障,主張純憑理想,于武漢新創立一養成佛教基本人才的學校,我乃提出佛學院的辦法及學科綱領……隱塵、元白與武漢信徒楊顯卿、王森甫等,集議數次,雖院址未能覓得,已決定照我的佛學計劃,積極籌備開辦。
佛法講因緣,武昌佛學院的創立,上有李隱 塵的提倡號召,下有陳元白的奔走聯絡,鄂督蕭耀南也間接維護,這樣就得到了許多佛門善信的支持。後來,在漢陽歸元寺開籌備會,由李隱塵、王森甫、湯鑄新、皮劍農、陳元白、蕭止因、熊雲程、蕭覺天、趙子中、王韻香、孫自平、周可均等30余人自認爲發起創辦人,籌備佛學院的工作就緊鑼密鼓的進行,同時也成立了籌備會。
這時,最重要的事情是探尋適當的院址,籌備會曾在漢陽、武昌尋覓,亦曾到武漢大學所在的東湖,擬置地建屋,唯以秋季就要開學,時間上趕不及,最後在武昌通湘門內,找到了一所十分合用的空宅。
通湘門內這所空置的大宅院,主人原是黎元洪(曾任北洋政府大總統)族叔,曾任川漢鐵路總辦的黎大鈞所有,後來由其後人黎邵平繼承。黎邵平在漢口租界內另有房舍,此宅遂空置未用。李隱塵出面與之接洽,黎邵平亦贊成佛學院的宗旨,所以就以極低廉的代價——1萬5千銀元售與佛學院。太虛大師謂:“此宅四圍空曠,門前甚堂皇壯麗,宅中兼有林沼花圃,加以添造修理後,足可適用。”這真是多方因緣和合所致的結果。
籌備處由李隱塵任處長,皮劍農任會計,趙南山任庶務,王又農(後來出家,法名大剛)任文牍。爲了趕得上秋季開學,大師又函召俗名董慕舒,曾在四川任縣長,甫隨大師剃度出家的大覺,由甯波到武昌協助,負責佛學院的改造工程及各種設備的購置。大覺頗有幹才,且又勤勉盡力,任勞任怨。3個多月的時間,把黎氏住宅改造爲佛學院——改造講堂、行持處、齋堂、寮房,增建廚房、浴室、廁所等。購置各種器物,完成開學的准備。
二
另一方面,列名發起人的胡子笏、皮劍農等,根據太虛大師的《佛學院大綱》,草擬《佛學院章程》。並由太虛大師撰《佛學院緣起》,王又農寫呈文,連同緣起、章程,呈請湖北省長公署及省教育廳立案,並轉教育部備案。太虛大師在《佛學院緣起》中,首論“人不可不修佛學”,次論何者爲佛,再論何者爲佛學,四論佛學系派,五論救世必以佛學,以說偈語爲結論,言簡意赅,是大師佛學思想的具體說明。
《佛學院章程》全文15章,內容概要爲:
第一章總綱:訂定佛學院的名稱爲“武昌佛學院”,院址設于“武昌通湘門內千家街”,宗旨爲:“招集有志學佛之人,不分缁素,授以佛學,俾使行解相應,能宏法利世爲宗旨。”
佛學院的組織方式,是“由創辦人組織之,成立時別立院董會,凡創辦人皆爲本院院董。本院創辦人每年需擔任佛學400元以上之經費(或自捐或募化)。佛學院院務,“由院董會禮請大德沙門一人爲院長總持之,于院董中公推一人爲院護協持之。”並且明定:“本院于大德沙門得禮請爲座主,于各刹長老得禮請爲首座,于諸方法師得禮請爲護講。”院中“教務事務各職員,由院長協同院護延請之。”
佛學院的學製,是:“先辦修學、講習二科,3年後改設專宗大學及研究部、中學部。修學科暫定爲1班,俟逐漸擴充,每班限額60名,3年畢業;講習科不限額數,以半年爲修業期。”
第二章入院:規定學員入院的資格和錄取的方法爲:“一、年齡在16歲以上者。二、身體健全、品性端正者。叁、曾受比丘戒或沙彌戒或叁皈依者。四、曾習教典及文理清通者。五、發心求法救世,誓不退願者。”修學科學員報名時,須經過院方的叁種考試:“一、口頭問答。二、作文。叁、入院共住一星期,察驗品性行持。”
第叁章課程:訂出修學科3年6學期課程的內容。第一學期:《大乘起信論》、《大佛頂首楞嚴經》、小乘佛學概論、佛教各宗派源流、《因明入正理論疏》。第二學期:《中論》、《百論》、《十二門論》、《心經》、《金剛經》、《文殊般若經》、印度佛教史、印度外道概論。第叁學期:《成唯識論》、《攝大乘論天親釋》、《解深密經》、《楞伽經》、《彌勒上生經》、中華佛教史、西洋倫理學及心理學概略。第四學期:教觀綱宗、《十不二門指要鈔》、《大乘止觀》、《維摩經》、《法華經》、各國佛教史、西洋心理學及生物學概略。第五學期:《華嚴一乘教義章》(五蘊觀、妄盡還原觀、叁聖圓融觀、法界觀)、《華嚴經十地品》、中華孔老諸子、兩晉玄學、宋明理學、西洋哲學概論。第六學期:七佛與叁十二祖偈、信心銘、《六祖壇經》、《永嘉大師證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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