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還是不打。他說:“我沒有病啊!不用打針。”不過每天都還到郊外走走,從不間斷,慣常是勝陽開汽車,載著老師到東郊的廓子坑、大坑、頭汴坑,西郊的大度山,霧峰的北溝、以及其他的郊區田野走走,直到四月十一日——星期五那天,還到北溝去走了一趟。星期六較虛弱未出門,星期天清晨就往生了。
如今回想起來,老師早在一年前已經開始表示,去年叁月間召集聯體機關各負責人講話時,曾宣布:“你們好好幹,我給你們一年時間。”而在今年春節以後,就更加緊叮咛。新春開始講經時,他說:“少說一句話,多念一聲佛,打得念頭死,許汝法身活。”還有“天下那有不散的筵席”。“一切不著相,能所不分”、“祇樹給孤獨園金磚鋪地,而今在那裏?”這些話,也一再地重覆。並拿釋迦譜佛滅度那一段給勝陽看。
前年十二月七日到豐原布教所,去年四月十八日到東勢布教所,八月四日到淨業精舍,十月十九日到太平布教所,十一月十二日到鹿港布教所,幾個布教所在一年間全巡行一周。這是往年所沒有的事。今年元旦慎齋堂師父請他講演時又說:“明年換人講。”老師每到一個地方開示,就諄諄勸大家“一心念佛”。現在回想起來,老師說的都是向蓮友辭行的話了。
今年叁月十九日是雪公老師最後一次在華嚴道場講經。結束前告訴蓮友們:“我到這裏爲止,大家只要淨念相繼就對了。”自叁月中旬起,老師法體就更加虛弱,每天只吃幾口米汁潤潤喉嚨,間或吃一點鮮牛乳。這是最後二十多天中之情形。至于蓮友方面,由叁月二十叁日起,在蓮社每日分上午、下午、晚上叁班念佛,求老師住世,然而四月六日那天,老師卻說:“你們要不要地藏菩薩?我要走了。”勝陽即禀告老師:“大衆在蓮社一天叁場念佛,祈求老師住世”老師說:“念佛不改心,一天念十枝香也沒有用!”
這時勝陽心中十分難過,老師要走,看來是留不住了。于是七日晚間,向蓮社社長報告,請他注意。四月八日下午六點,蓮社社長王炯如師兄,率領蓮社各聯體機構負責人,先在蓮社佛前發願忏悔。再到老師住所,跪于老師面前忏悔,衆等淚流滿面,長跪不起,乞請恩師慈悲接受忏悔。老人家當時神清氣朗面露微笑說:“真心就好!”複請老師安心調養,老師說:“我沒病,只要大家安心,我就安心。”——以後,便不再多言。
四月十一日——就是星期五那天,上午勝陽再開車載老人家到霧峰北溝,本淨寺阿彌陀佛像前拜佛。晚間老師又對勝陽說:“我要走了。”勝陽就說:“老師不要講笑話,老師已接受大家忏悔,答應再住世幾年,怎麼又說此話?”老師說:“告訴他們,我真的要走了。”
四月十二日,老師食量漸減,但神智十分清楚,家中念佛錄音帶二十四小時不停播放,偶有蓮友前來探望,老師均右臥吉祥,手持念珠。勝陽不時也大聲念佛,並有同學一起念佛,十叁日淩晨一時左右,勝陽請老師開示,老師很清楚地說:“一心不亂。”
到十叁日清晨叁時,在念佛聲中,老師把手中的念珠高舉在頭上,大家以爲老師要往生了,忙跪下來大聲念佛,同時有人把阿彌陀佛接引像請至老師床側,意思是使老人家看得到。這時老師忽然表示要起身禮佛,隨侍弟子猜想一定是這樣做不如法,就把佛像請回佛堂。老師翻了個身,作吉祥臥,嘴唇微動,手持念珠,隨大家念佛。
到五時二十分,天微亮,老師脈搏微弱,勝陽請人通知蓮社社長和總務速來,五點叁十五分社長王炯如師兄到達,即跪在床前一齋念佛。老師露出慈祥的眼光看看他。炯如師兄說:“老師也要一心念佛,弟子是王炯如。”當時老師一颔首,眼睛一閉,使勁吐兩口氣就安詳往生了。
房間內弟子們跪著繼續念佛,蓮社總務等人,就著手安排助念事宜。蓮友們漸漸都知道了,由四面八方向正氣街集中,大家依著念佛班的先後,男衆在內室助念,女衆在客廳,不到十坪大的陋室,坐了約六十人,未輪到的站在門外念佛。漸漸的,正氣街一條街上站滿了念佛的人,佛聲綿綿,日以繼夜,整整兩天。——老師豈是需要助念的人——弟子們只是以老師所教臨終助念方法,來略盡孝思啊!
鄭勝陽口述,于淩波筆錄
炳公老師與我
—兼述臺中早期建社弘法的經過
朱斐
一、初識因緣
遠在民國卅八年農曆二月十九日,臺中寶覺寺爲首次莅中的慈航老法師舉行的歡迎大會上,我與炳公老師第一次見面于此。那時我在省立臺中圖書館任職總務部主任,他老聽我說曾皈依靈岩印祖,特別親切地握著我手竟稱我師兄。原來他也是印祖座下的皈依弟子,他的法號是“德明”,我是“宗善”。德字輩在先,宗字輩在後,我應該稱他師兄才對。由于叨在同門的因緣,我倆的關系,雖爲初識,便往前進了一步。
慈航法師是我卅七年來臺後,于農曆十二月初八日在中坜圓光寺皈依的第叁位師父。因爲他的臺中之行,而促成我與佛教文化事業結下了不解之緣。事情是這樣的,當時寶覺寺有一位上海來的大同法師,帶來一份“覺群”月刊在臺複刊,但不久大同法師離臺赴港舍戒還俗去了,覺群就此停刊。由于慈老的來中,與寶覺寺住持林錦東(宗心)居士談起,深感覺刊仍有繼續出版的必要,就商于我,希望我在公余擔負起覺群的編務,雖然我對編輯工作一無所知,可以說完全是外行,但在慈老的鼓勵下,就勉強答應下來了。爲了編刊需要多方開拓稿源,除了慈老已面允不斷供稿外,我不得不到處拜訪佛教大德,尋覓稿源,自然這位初識的炳老師兄也是對象之一。終于他老也答應每期爲覺群辟一“佛學問答”專欄,爲讀者釋佛學上的疑難。有這兩位一缁一素的大德撐腰,我也就無所畏懼的幹起來了。我因此將覺群的旨趣宣布爲“宏揚淨土法門,建設人間佛教。”蓋前者因我曾皈依印祖,後者則我亦崇拜太虛大師。不意,因此遭到大醒等法師的異議,他們認爲“覺群”是太虛大師手創的刊物,不應擅自變更宗旨。同時,覺群的出版執照並不在臺,于是我就決定重新申請登記,將原本是覺悟群生的“群”字,改爲“生”字,于是“覺生”在民國叁十八年六月試刊一期,七月卅一日創刊。並正式聘請炳公爲社長,又要求他寫了一篇創刊辭,他老人家在創刊辭中說:
“記者這支禿筆的業識,是離開了以前的“覺群”軀殼,而投入了這次的“覺生”的軀殼。因緣牽聯,呱呱墜地;孤法不生,材必有用,不問環境如何,是要勇往直前來幹一番,但這業識流轉,當然帶來前生的種子,前生是弘揚淨土法門,建設人間佛教;前生如是種因,今生或者如是結果,在願力效率上講,是有可能性。”
“不過這業識經一次頭出頭沒,就會增加上一層習氣。所以我們又標出了“化導人心,除妄崇真,輔翊政府,興國保民。”等口號,其實這仍是建設人間佛教的步驟,更爲即世間求菩提故,與淨土法門同時提倡,以使始有所由,終有所歸。....”
二、法華寺初講“心經”
炳公老師是卅八年二月來臺的,他在臺灣的弘法生涯——第一次講演佛法是在農曆四月初一,地點是臺中居仁路法華寺。四月初八浴佛節又作第二次講演,同年五月初二法華寺就改爲淨土道場,並開講“般若心經”每周叁次,至六月廿二日圓滿,當時周宣德居士亦爲聽衆之一。同時他老又在法華寺內設施診處,因爲他是一位持有執照的國醫師,親自爲病者解除身苦,免費診病。據法華寺劉智雄住持的記錄,他老于一年間處方一千四百多張,貧病者兼施藥物,本省籍的中醫師賴棟梁居士作爲他的助手。
卅八年農曆六月初九日,師又在臺中忠孝路靈山寺成立淨土道場,最初講“普門品”,繼講“阿彌陀經”及“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至卅九年複講“無量壽經”及“觀無量壽經”,直至四十年八月十六日圓滿,又演“往生論”,至此淨土叁經一論並一章,俱已演畢。
卅九年農曆二月,炳公老師爲靈山寺首次佛七中每天開示念佛法要,精辟扼要,督促行人,精進念佛,趨向一心不亂。
叁、一部彌陀經接引了鸾堂主人
記得在卅八年間,有一天傍晚,炳公老師忽然來到我服務的圖書館宿舍,要我隨他去聽經,他把我帶到南臺中的有明巷,一所平房的兩間小屋裏,原來這裏是供奉恩主公——以神道設教的贊化鸾堂。他老應堂主林夢丁之邀來此開講阿彌陀經。除了我以外,尚有朱炎煌、廖一辛、簡國垣、許炎墩、周慧德、池慧霖、鄧明香等,大多是法華寺的聽衆,但也有是該堂的鸾生,如我內人鄧明香就是鸾生之一。那時我們還未相識,每晚聽經回家,我大多與老師及簡國垣等同行,那時老師好像就住在自由路新生報後面,一銀簡經理也住在自由路,都在圖書館附近,講經圓滿的那一次,鄧明香一路上跟著,請教老師許多問題,其中有“什麼是一心不亂?”從此老師就特別注意這女孩,想不到後來她來圖書館就讀于國語文補習班,才認識了我,她就是現在我的內人。起初我對李老師到這樣的神壇去講經,頗感費解,但當他一部經講圓滿時,堂主即辭去鸾堂的職位,參加淨土道場,皈依了叁寶,我內人當然也是其中之一。至此,我才明白老師到此講經的用意,後來創辦臺中蓮社的重要人員中,就有很多是從外道轉變皈依佛教的。正如當年佛陀的弟子中,不是也有很多是外道嗎?
老師在法華寺除設施診處外,還設有圖書組,創印“歧路指歸”、“光明畫集”、“無量壽經”、“學佛淺說”、“勸人專修念佛法門”、“龍舒淨土文”、編印“當生成就之佛法”,還著阿彌陀經的“義蘊”和“摘注附表解”等。
後來又成立了放生組,每月放生兩次,無論財、法、無畏布施,可謂具足矣。
在卅九年前老師講經說法的地方,只限于法華與靈山兩寺,在卅九年六月起,他老就開始至豐原慈濟宮、臺中寶善寺,豐原龍意堂、二份埔慈善堂、彰化昙華堂、鹿港龍山寺等各處講經說法。到處廣結法緣,蓮風大扇。
四、臺灣佛教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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