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論奢摩他 03》
講授: 雪歌仁波切 2007-03-16
上次談到安止勝觀的本質,已講解完畢。講解止觀本質,不僅是引據經文做根據,且引用論點說明。所引的是《現觀莊嚴論》《菩薩地》《般若教授》及《修次中編》四部論典來做解釋;引用的佛經有《解深密經》和《寶雲經》二部。
一般而言,止觀在教法的傳承裏,主要是廣大行傳承和甚深見傳承;關于止的部份,主要是廣大行的傳承,所以根據的典籍選用怙主慈氏彌勒《莊嚴經論》所解釋的內容。慈氏怙主《莊嚴經論》雲:「應知諸法名,總集爲止道,應知妙觀道,思擇諸法義。」前二句「應知諸法名,總集爲止道」解釋安止,後二句「應知妙觀道,思擇諸法義」說明勝觀。
一般談到止觀時,止是指內心收攝的情況;觀是指內心開啓的情況,這是針對對境來談,當內心放在對境時,是完全專注收攝,凝聚焦點這種情況稱爲止。當把心放在對境上,心思打開來去分析對境本身的本質是什麼性質?差別特性有什麼?它的暫時、究竟性質等等,這些性質一項一項區分清楚,這種活動稱爲觀。
所以止觀主要是指整個凝聚收攝、聚集焦點,或者進行思擇,把它一項一項區分清楚,因此這裏說「總集爲止道」。總集就是凝聚焦點之意,收攝聚集在上面,或者說思擇諸法義,把它一項一項個別個別性質區分清楚,這是止和觀的性質。
當我們專一、安住在對境上面時,若把對境放射、散放開很多的話,對于心要專一安住在上面,會是一種障礙。修觀時,若是凝聚、專住,譬如把一切萬法收攝爲五蘊,這樣對勝觀的分析是一種障礙,觀的時候不是用這種方式,是把色法散開。它要分成哪些類型的色法?色法性質是什麼?想蘊又是如何?把它的項目一項一項開啓開來,廣大作一個分析。除此之外,不應當把它專注凝聚收攝起來。不過將來逐漸學習,當止觀産生雙運時,就沒有差別了,就算安住在對境,就是在專注的時候,也可以把對境想得很廣大,就算是勝觀去分析檢查,也可以把對境收攝起來。不過一開始學習的時候,這二種情況要把它區分清楚,好好的學習。最初先得到安止,之後才得到勝觀。剛開始學習還沒得到勝觀前,先要成就安止再得到勝觀。
因爲一開始先成就止再成就觀,所以止和觀的對境,當然有所區別。就佛心中的證悟,當然也有止也有觀,收攝的部份能了知,廣大的部份也能了知。現在所談的以對境作區別,是初學習的時候。初學時,止的對境是什麼樣子?觀的對境是什麼樣子,是有所區別的,到了將來證悟之後就沒區別,但剛開始學習是有區別的,因此要先區分清楚。
就安止而言,對境是指名的部份;就義而言,是指觀的對境。就義而言,是要把義分析得非常深邃、非常遠大,這種分析的活動就是觀;止的意思指,在名言(名稱)上安住即可,不必進行分析,所以心要安住收攝在對境名言上,不要散亂到別的地方去,這就是安止。
觀是指對境的意義是什麼?詳細作分析。當凝聚焦點收攝時,在止的時候收攝在名稱、名言上專一安住,不必對對境做分析。但進一步把意義做更深邃、更遠大的分析,就變成觀了。所以說「應知諸法名」,在名言上、名稱上安住收攝。「應知諸法名,總集爲止道」解釋安止,「應知妙觀道,思擇諸法義」說明勝觀。名是止的對境,義是觀的對境。
再過來還是談《莊嚴經論》裏面的句子:「正住爲所依,心安住于心,及善思擇法,應知是止觀。」前面“正住爲所依,心安住于心”是說名止,“及善思擇法”是說名觀,第四句“應知是止觀”,是配合上面應該要了解什麼是止,什麼是觀,前面看就知道,應該知道「正住爲所依,心安住于心」,這個是止;「善思諸法」指的是觀。
正等持、正住爲所依,心安住在純正的等持上面是安止。其次,善思擇諸法是觀,安止時當然是要安住在精華上面,所以說心安住于心,這個是安止。不僅安住在對境上,對于對境還要分析一下,是這個嗎?不是那個嗎?做一個分析,所以叫做思擇諸法,這是觀。以上是至尊仁波切把經文的意義做一個說明。
其次談到依定住心說名爲止。善擇法慧說名爲觀(p339L5)。這是至尊仁波切爲它做的解釋。而且還說:「前經密意作是解已,令更不能別解經義」,這是《莊嚴經論》所談到的。至尊慈氏怙主在《解深密經》的內容主張如此解釋,就像前面所引用的頌文,提到安止是等持的一種類型,勝觀是勝慧的一種類型,針對後代弟子做解釋的時候,應當就只有一個這樣的解釋。所以 “令更不能別解經義”,是表示不能再做其他的解釋了,那是不可以的。所以按照慈氏怙主所做的解釋,在《解深密經》裏所談到的安止是等持的一種,勝觀是勝慧的一種,不要另外做其他的解釋。
前面第338頁解釋止觀的本質部分,引用《解深密經》的內容,其中最爲重要的是勝觀的本質,也引用這部經的解釋。至于談到“前經密意作是解已”,前經是《解深密經》的內容,密意就是主張、思想。前面解釋《解深密經》的主張和思想,“作是解已”,應當按照這樣子做解釋,即應當按照《莊嚴經論》所談到「應知是止觀」這句話來解釋。“令更不能別解經義”,不應該再用別的解釋去說明的。這是指我們前面引用《解深密經》的內容,特別是在勝觀的部分,提到支那和尚,“傳說支那堪布見已謗雲”,不應該像他那樣子解釋,不可以這樣子來解釋《解深密經》。
不僅如此,有人解釋《解深密經》時,當然承認它是佛經的內容,但不把它解釋成勝慧,解釋成別的內容,那個也不對的,所以不可以用另外的方式來做解釋。這裏,慈氏怙主的《莊嚴經論》所解釋的《解深密經》內容,所用的詞句就是用“應知是止觀”這句子來解釋的,所以應當知道它是止觀,就知道它是一個肯定句,到這裏結束了。已經這樣子解釋了,不能再做其他的解釋,所以這裏才談到“令更不能別解經義”,就是只能這樣子來做解釋。
後面是《菩薩地》亦雲,要加一個“亦”字。一開始引用《解深密經》時不會有“亦”,因爲他首先引用《解深密經》,所以《解深密經》是最重要啦!之後,再引用到《寶雲經》時說,「《寶雲經》說義同」,表示同于前面,再過來,慈氏怙主《莊嚴經論》亦雲,然後是《菩薩地》,(或聖者無著《菩薩地》),這表示前面所談到的止與觀的內容。《解深密經》所談到的,及後面很多的注解,都一樣談到這些內容。首先是《解深密經》,之後《寶雲經》又怎麼講,慈氏彌勒的《莊嚴經論》又怎麼講,無著菩薩的《菩薩地》又怎麼講,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一開始的《解深密經》不必“又”,因爲它第一個引用的。
(廣論339頁第6行)《菩薩地》亦雲:「于離言說,唯事唯義所緣境中系心令住,離諸戲論,離心擾亂想作意故,于諸所緣而作勝解,于諸定相令心內住安住等住,廣說乃至一趣等持,是名奢摩他。雲何毗缽舍那?由奢摩他熏修作意,即于如先所思惟,法思惟其相,如理簡擇,最極簡擇,極簡擇法。廣說乃至覺明慧行,是名毗缽舍那。」 此與前說極相隨順。
《菩薩地》所講的內容與前面佛經所引用的內容都相同,因爲無著是由慈氏怙主傳承而來。慈氏怙主又是根據《解深密經》及《寶雲經》,所以意義都一樣。《菩薩地》亦雲:「于離言說,唯事唯義所緣境中系心令住」。這個唯事,在古代的翻譯指的是實有法,一切萬法都是實有法。不過,民國初年,都把一切萬法是實有法,翻譯爲「事」。「事」指的是實有法,實有法就指一切萬法。「離言說唯事」就是「不可說實有法」。沒有辦法去解說的實有法。
實有法是有爲諸行之萬法、是依他起的法、是無常的法。唯識宗的宗義,將諸行的法及無常法稱之爲實有法;稱之爲依他起的法。意思是,不是我自己獨立自主形成的,是需要依賴很多其他因緣才可能成立的,因此稱依他起。所以「于離言說唯事」是說,不能用言語說明的實有法。
當現識(現前)趣入對境時,實有法是現識(現前)的直接對境,但不是妄念的直接對境,「義總」才是妄念的直接對境。現識(現前)的根門等直接趣入的對境是實有法;但妄念卻不能直接趣入。妄念與能诠聲所趣入對境的方式是不一樣的,妄念與能诠聲所趣入的方式,是以排除而趣入的方式,所以稱「除入」(排入)。排除而趣入是指當妄念跟聲音趣入對境時,要將對境作一個決斷:是這個樣子!不是那個樣子,個別個別的把它排除分開,區分清楚,這樣才能夠去認識對境,這方式,稱爲「除入」(排入)。
當現識(現前)趣入對境時,就不需這樣了,因爲根門等有境趣入對境時,不必作任何決斷,只要對境是什麼樣子,就可以如何去趣入它,所以稱爲「成入」(立入)。成的意思是,對境如何形成,有境就如何趣入,不必把對境個別區分是什麼?或不是什麼?排除了這個,去了解另外一個,這些都不需要。只要根門等趣入對境時,對境所形成的是什麼樣子,就可直接趣入了。趣入對境的方式不一樣,一種是「除入」(排入);另一種是「成入」(立入)。
就對境來說,妄念的直接對境應當是「恒常」和「義總」,但是,現識(現前)直接對境是實有的法。就實有法而言,能不能當作妄念的直接對境呢?不可以的,根門等現識(現前),它的直接對境是依他起的法,分別妄念不能直接去接觸它,依他起的實有法不是妄念的直接對境,依他起的實有法,也不是能诠聲的直接對境,所以這裏談到「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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