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未一、妄語分叁:一、何爲妄語 二、引公案說明妄語及其果報 叁、剖析現代社會造妄語業之現象
申一、何爲妄語
妄語。事者,謂見聞覺知 四,及此相違四。能解之境,謂他領義。
妄語之事有八種,就是見、聞、覺、知,未見、未聞、未覺、未知。能解之境,是指他人領會語言的意義。
意樂分叁,想者謂于所見變想不見,及于未見變想見等。煩惱者謂叁毒。等起者,謂覆藏想樂說之欲。
意樂之中,想是見想變爲未見想,未見想變爲見想等。“等”字包括聞、覺、知這叁種情況,即未聞卻說已聞,未覺受變想爲覺受,未分別了知變想爲分別了知。所謂“變想”,只是在他人面前變而已,對自己來說,未見只是未見之想,不會是見想。煩惱指貪嗔癡。等起,是覆藏想、樂于言說的欲,覆藏想是指變想。
加行者,謂或言說,或默忍受,或現身相,此複所求或爲自利,或爲利他,隨爲何故說悉同犯,此中說于妄語離間及粗惡語,雖教他說其叁亦成。《俱舍本釋》于語四業,皆說教他亦成業道,《毗奈耶》中,說起此等究竟犯時,要須自說。
妄語的加行有很多種方式,從表達方式上講,有言說、書面陳述,有以默然忍可所說的意義,有以手式等肢體語言作表示。從動機上講,不論是爲自利,或爲他利,不論是由怖畏,還是爲獲取財物,都屬于犯妄語罪。從能加行來講,《瑜伽師地論》中說,對妄語、離間語、粗惡語,不僅是自說,即使教他說,也成爲業道。《俱舍論自釋》也對四種語業,都說教他作也成就業道。《毗奈耶經》中則對四種語業究竟違犯的界限,界定爲須要自己說。
究竟者,謂他領解,《俱舍釋》說若他未解,僅成绮語,離間粗語,亦皆同此。
妄語究竟,是對方已經領會語意。《俱舍論自釋》說:如果他人沒有理解,僅僅成爲绮語。離間語和粗語也是這樣判定。
申二、引公案說明妄語及其果報
宋代名相司馬光曾經講他幼年的一件事,他說:“小時候我剝核桃吃,姐姐來幫我剝皮,沒剝下來就走了。一個丫頭用開水燙,皮便撕下。姐姐轉回來問,是誰剝下核桃皮的,我說是自己剝的,父親恰好路過聽見,呵斥我說:“小子!怎麼可以撒謊,況且是在骨肉之間,能這樣做嗎!”我從此終生都不敢說不合實際的謊話。”
這則公案當中,未剝核桃皮變想爲剝核桃皮,是妄語之想。貪求名聲是妄語的煩惱。覆藏未剝皮想而樂于顯示自己剝皮的欲,是妄語的等起。爲了自利——以顯示有能力求得贊歎而言說,是妄語的加行。聽者也領會語意,是妄語的究竟。司馬光知慚有愧,認識妄語不好之後,勇猛改過,從此一生也不敢說謊,這是具有防護相續的不妄語。
這是以貪名而造妄語業,生活當中,爲了謀取名聲、地位、財富、恭敬,人會隱藏真實一面,說虛假的語言,這樣心口不一,都是妄語,只會染汙自相續成爲修法的障礙。人要臉面,往往不肯承認自己的過錯缺陷,在交談當中不自覺地就會說妄語掩飾,或者爲了顯示自我,容易誇大自己的功德,這些地方都要仔細反省,才能修好口業。
《感應篇彙篇》中說:
唐朝有位姜撫,他穿戴道士的衣冠進入京城,無人認識他,他就說自己有幾百歲,有長生不死救度世人的方術。在他侍奉唐玄宗時,得到皇上的恩寵而名聞一時。後來,有一位太學生荊岩去見他,問他說:“先生是哪個朝代的人?”他說是梁朝人。荊岩又問他:“當時你作官了沒有?”他說:“曾經作了西涼州節度使。”荊岩呵斥說:“豈能這樣诳妄,上欺于天子,下诳惑世人,梁朝是在江南,哪裏去找西涼州,只有四平四安四征四鎮將軍,哪裏來的節度使。”姜撫無以應答,慚愧得無地自容,幾天之後就死去。
這則公案當中,姜撫造了嚴重的妄語罪。妄語的事,是姜撫的生平等事。能解的境很大,上至于天子,下至于聽到他事迹的無數人民。妄語的想,是非幾百歲變想爲幾百歲,非梁朝人變想爲梁朝人,非西涼州節度使變想爲西涼州節度使等等;煩惱是對名利的貪心;等起是覆藏真實情況而樂意如是言說的欲。妄語的加行是爲了自利而言說;究竟是聽者領會話語的意義。我們欺騙一個人,就會愧對一個人。我們欺騙一百人,就會愧對一百人。姜撫是欺騙了全天下,所以當謊言揭穿時,他無地自容,無法面對天子、百姓,妄語對他的內心造成了巨大壓力,使得他在惶恐憂愁之中幾天便死去,是妄語黑業把他摧毀的。
有一位姓張的占蔔士,善長星象學,但他一般都是揣測人的意向,推算多不如法,或者往往受別人暗中囑托,顛倒而說,誤人大事。後來他嚼舌而死。張某既然以舌根造作妄語,蒙騙世人,現世須要以嚼舌慘死來受報,除了現報之外,還有後世更深重的苦報。
《楞嚴經》說:“炫惑無識,疑誤衆生,死後當墮入無間地獄。”
《禅秘要經》雲:“若有四衆,于佛法中爲利養故,貪求無厭,爲好名聞而假僞作惡,實不坐禅,身口放逸,行放逸行,貪利養故,自言坐禅,如此比丘犯偷蘭遮,過時不說,自不改悔,經須臾間即犯十叁僧殘。若經一日至于二日,當知此比丘是天人中賊、羅刹魁脍,必墮惡道,犯大重罪。若比丘、比丘尼實不見白骨,自言見白骨乃至阿那般那,是比丘、比丘尼诳惑諸天龍鬼神等,此惡人輩是波旬種,爲妄語故自說言我得不淨觀乃至頂法。此妄語人命終之後,疾于電雨,必定當墮阿鼻地獄,壽命一劫。從地獄出,墮餓鬼中,八千歲時,啖熱鐵丸。從餓鬼出,墮畜生中,生常負重,死複剝皮。經五百身,還生人中,聾盲喑啞,癃殘百病,以爲衣服。如是經苦不可具說。”(《禅秘要經》上說,四衆弟子,在佛法之中爲了求得利養,貪求無厭,或者爲了名聲,身口放逸,卻自己說坐禅精進,這樣不改悔的話,必將墮入惡道。如果比丘、比丘尼修法沒有成就,卻自己說我見白骨,我數息觀成就,這是欺騙天龍鬼神等,其人是魔王波旬的種姓,命終之後,比閃電驟雨還快,必定會墮入阿鼻地獄,受苦一劫。從地獄出來,還要墮在餓鬼界,八千年吞食熱鐵丸。從餓鬼界脫出,又墮畜生道,生時常常駝負重物,死後還要被剝皮,經過五百身再轉生在人道,也是聾盲喑啞、癃殘百病,其中所經曆的痛苦,難以用語言描述。)
往昔,罽賓國有一位離越阿羅漢,在山中坐禅的時候,有人丟失了一頭牛,他循牛腳印找到了離越的住房。當時離越正在煮草染衣服,奇怪的是,法衣自然變爲牛皮,染汁自然變成牛血,所煮的染草自然變成牛肉,所持的缽盂自然變成牛頭。見到這副情景,失主就把離越阿羅漢反綁起來,交給國王,國王把他關進監獄。
一晃十二年過去了,在這期間,離越阿羅漢常常做爲獄監養馬、除糞這一類的活。離越有五百位證了阿羅漢果的弟子,他們尋找師父,一直不知師父下落。在業緣將盡的時候,一位弟子終于觀察到師父是囚禁在罽賓國的監獄裏面,他就告訴國王說:“我的師父在監獄裏面,希望國王能裁決處理。”國王派人到監獄裏去核實,使者進入監獄,只見到有一個人相貌很憔悴,須發很長,正在爲獄監養馬除糞。使者回來禀報國王,沒有看見有沙門離越。
離越的弟子很有智慧,當時就對國王講:“希望國王下一道命令:凡是比丘都允許出獄。”國王照他這樣宣布,離越阿羅漢聽到這話,頓時須發自落,袈裟披在身上,騰向虛空顯示種種神變。國王見到這般情景,連忙五體投地,對離越說:“尊者,請您接受我的忏悔。”而且詢問尊者是因爲何種業緣而感召十二年的牢獄之苦。
離越說:“往昔某一世我也曾經丟失過牛,我一直跟蹤尋找,當時曾誣陷一位辟支佛偷牛,經過一晝夜。我因此墮落叁惡道,受了無量痛苦。以余業未盡的緣故,今天證得到阿羅漢果,仍要受報,受別人誣謗。”
這則公案突出顯示兩點,第一是妄語業的增長廣大,第二是妄語業的領受等流果。離越阿羅漢前世在一晝夜中,誣謗過辟支佛偷牛,結果這個業力,不是一次就能報盡,而是會一連串地成熟果報,就象一顆種子成熟起來,以那股勢力,會不斷地往上生長一樣。一天的誣謗,使他在叁惡趣中感受無量痛苦,轉爲人身證了阿羅漢果,還要被人誣謗入獄,以十二年喂馬除糞才得以消盡。所以我們決不能輕視語業。
第二顯示領受等流果的相,前世謗人偷牛,今世領受的也是被人誣謗偷牛。當業力成熟時,法衣、染汁、染草、缽盂自然變爲牛皮、牛血、牛肉、牛頭的形相,是誰在製造這一幕鬧劇而讓離越受謗呢?不是梵天、帝釋,不是非因、無因,唯一是以自己對他人所造的黑業,反過來戲弄自己。按這樣來思惟,越想越會覺得業力甚深不可思議,果隨業轉,就象谷響回應聲音一樣,傳出去什麼,就會回應什麼,絲毫不會錯。我們如何待人處事,反過來會得到同類的回報,這叫領受等流。認識這個道理之後,就會知道對待宇宙萬物的方式與人生成敗關系密切。面對每個人、每個生物、每件事,我們都要曉得發出去什麼,就會回收什麼,所以哪怕是對待一個地位低下的人、一只螞蟻或者一朵花,如果是一種不善的方式,反過來就是障礙自己,而給人一個友善的態度和語言,並不浪費什麼,反而會積集福德。只要在語言方式上轉變一下,效果就會不同。能抉擇業和果的關系,就可以決定,做人的道就是一個“善”字,只有這個善的方式是合理的,此外再沒有其他方式。如果對宇宙萬物都是一種善的方式,得到的就全是善的回報。這就是領受等流給我們的啓發。
佛世時候,一位能喜比丘以神通力來到大海邊,見到一位裸體餓鬼,披頭散發,頭發蓋住了全身,餓鬼雙目失明,鼻孔和口中不斷地有許多小蟲爬出來,咬食他的身肉。他的身體如焦木一樣,渾身散發著臭氣,遠到一由旬之外都能聞到。餓鬼被花斑狗追咬,渾身痛苦不堪,它在痛苦的逼迫之下狂奔亂叫。
能喜比丘返回舍衛城,把這次見聞禀告佛陀。佛陀談起他的前世因緣:“往昔迦葉佛的時…
《《菩提道次第廣論講記》第叁冊》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