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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圓滿前行廣釋 第九十五節課▪P2

  ..續本文上一頁你們也可以此來對照自己,看自己遇到衆生時,會不會這樣?原來我寫《悲慘世界》時,就了解到很多道友的過去。有些人從小對衆生有特別強烈的悲心,有些人看到衆生卻恨之入骨,馬上要殺掉、吃掉。所以,你們也可以看看自己。)

  到了最後,牦牛身體疲憊不堪,內心有說不出的痛苦,每個毛孔裏一滴滴流著汗水,伸出馱罩[2]般的長長舌頭,在那裏氣喘籲籲,發出“呼呼”的聲音,實在是走不動了。

  這時騎在牛背上的僧人,反而認爲這頭老牛不肯好好走,于是生起嗔恨心,用鞭柄棍棒猛擊它的屁股。因爲嗔心大發、用力過猛,結果把棍棒折成了兩段。只見他將折斷的棍棒插入腰間,(這個僧人吝啬心比較強,斷掉的棍棒也舍不得扔。不過也可能因爲石渠那邊的木材特別少,以前我去的時候,見到那裏的房梁、柱子特別細,像鋼爐的煙囪,看著就不敢住人。)又俯身撿起一塊尖石,從牛鞍上轉過身來,繼續捶打那頭牦牛的脊背……這些都是因相續中未生起少許大悲心所致。

  一個出家人騎著牦牛,用石頭來打,用鞭子來抽,用繩子使勁拉,根本沒把牛當成一個衆生,如此沒有大悲心的舉動,實在值得譴責。《大丈夫論》也說過:“雖有智慧多聞,若無悲心,亦爲人之所譏呵。”縱然你智慧淵博、廣聞博學,可如果沒有悲心的話,不管居士還是出家人,都應該遭到呵斥。

  

  不僅藏地有這樣的僧人,漢地有些寺院裏也有。在唐朝,印度大成就者無畏叁藏法師,奉上師龍智菩薩之命,到中土弘揚佛法。他來到中國邊境,見到一座大寺廟。正當中午,寺內扣起飯鍾。大師便緩步入寺,但卻慢了一步,齋飯已經分完了。無可奈何之際,大師顯現神通,伸出一只長長的手,從廚房取來一大桶已酸臭的剩飯,張大海口,一吞無余。大家看得非常驚訝,主廚的人忙奔告住持。

  住持暗暗注意無畏法師的行止,覺得他心地非常清淨,只是行止太過奇特,與衆人的習慣格格不入,便說:“入夜後,把他擯擋在門外,以示警戒。”無畏叁藏法師也無所謂,到了晚上,就在門外禅坐,安若泰山。

  一天晚上,住持剛要打坐,忽覺身上奇癢,脫下衣服翻檢,發現一只肥大的虱子。他馬上把窗戶打開,扔了出去,猛聽門外安坐的無畏法師大聲說:“跌傷佛子。”

  住持非常訝異,忙令侍者秉燭到外面尋找。無畏法師又說:“右邊第叁只腳跌折了。”這侍者年輕,眼力比較不錯,見虱子在石階邊果然折斷了腳,急忙用指甲挑起,入內向住持複命。

  住持見了怖懼不安,急下樓向無畏法師禮拜忏悔,並問:“此時一片漆黑,沒有明月,您如何得知跌傷了佛子,而且是右邊第叁腳?”

  法師回答:“佛言:“一切衆生,皆未來佛,等具佛性。”凡夫人愚昧,任意殺害衆生,卻不知此衆生遭逢苦難時,哀號、求救的聲音遍達十方,十方諸佛皆悉聞知。那聲音的宏大,無異于雷鳴一般。此虱佛子,墜地折足,呼痛呼救的聲音,不但我這個近在門外的人聽到了,即使十方無量恒沙諸佛,也無一不清楚聞知。”

  所以,現在有些佛教徒,爲了自己享樂,沒把衆生當作生命,以無所謂的態度來虐待。這種人口中再怎麼念誦咒語,行爲再怎麼如法參禅,也不是真正的修行人。

  

  言歸正傳,剛才講了藏地個別僧人對牦牛無有悲心的行爲,此時我們專心意念那頭牦牛就是自己,觀想自己背上承受著難以支撐的沈重,鼻子由繩子穿著,身上捆著鞍子,臀部被鞭子抽著,肋骨被腳蹬緊緊頂著,前後左右全是疼痛的感覺,沒有片刻的休息時間。還要爬上高坡,沖下陡壁,渡過大河,越過平川,連吃一口草的空閑都沒有。從早晨天明到傍晚日落,一直在不情願中來來去去,感受極大的艱辛勞累、疼痛饑渴。假如這些痛苦落到自己頭上,想必不管是誰,一定會生起難忍的強烈悲心。

  儒教常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3]”《入行論》中亦雲:“避苦求樂同,護他如護己。”這些道理雖然好,但往往只停留在我們口頭上,很難落實到實際行動中。只有把衆生的痛苦,真正觀到自己的身上,進行換位思考,才能對此有深刻體會。這樣的話,即使你剛開始悲心不強、性情粗暴,但慢慢在大乘佛教的熏陶下,在大乘甘露的滋潤下,菩提心的苗芽也會茁壯成長。

  當然,每次看到可憐衆生,除了要設身處地、換位觀修,也可以思維衆生當過自己的父母。記得唐朝有一個人叫李信,某年冬天要遠赴外地,天氣酷寒,風雪交加,他騎著馬,帶著一匹小馬駒。行了十幾裏路後,馬便疲憊不堪,走不動了。因時間緊迫,李信用鞭子狠狠抽馬幾十下。此時,馬以人語對他說:“我是你母親,生前因瞞你父親,送你妹一石多米,故受此馬報。此馬駒是你妹妹。我等賣力還債,你何必苦苦相逼!”

  李信聞言大驚,不禁流淚,急忙向馬忏悔,並將馬鞍拿下,說:“若真爲我母親,應認得回家的路。”馬便在前面走,李信背著馬鞍跟在後面,果然到了家。

  李信兄弟等人,得知此事後,極爲悲哀。一家人另建一間馬房,安頓飼養,如承侍母親,還常對僧衆供齋,爲母修福,全家人都精進修行……

  過去在隋朝、唐朝、明朝,經常有一些精彩的公案,很多皇帝對佛教也非常崇信,文人們寫了不少優美的詩歌,被後人代代傳誦。而如今這個時代,金錢泛濫,精神空虛,人們天天除了錢錢錢,根本沒有精神上的享受,內心的甯靜、快樂越來越少,文學方面的傳世之作也基本看不到了。這是爲什麼呢?可能就是科學太發達了。

  

  下面,華智仁波切又針對個別上師、僧人的行爲,進行了嚴厲批評。你們在家人聽後,不要認爲:“出家人很壞,我們在家人很好。”其實,上師和僧人都那麼差的話,你們在家人煩惱必然更重,劣迹說起來更多,只是這裏沒有提到罷了。

  ◎ 應以何種態度對待鬼魔作祟

  本來,所謂的上師、僧人,是無偏救護一切衆生的依處與怙主。可如今有些上師,認爲對自己熱情款待、大作供養的施主是自方,口中也說“我保護你們、救護你們”,並賜予灌頂加持。而將那些由惡業牽引轉爲低劣身體、興風作浪的鬼魔看作敵方,對它們生起嗔恨,口中喊著“殺殺、打打”,身體做出打擊的姿勢,認定這些害人的鬼魔該打該殺,並用惡咒進行降伏。這樣的話,說明他相續完全落入了貪嗔的控製中,沒有生起平等的悲心。《正法念處經》雲:“若悲心莊嚴,則爲人中天。若人無悲心,是則常貧窮。”一個人如果沒有悲心,就算外表再怎麼風光,實際上也很貧窮。

  其實若好好觀察,我們就會發現,那些作害的鬼魔比施主還可憐。爲什麼呢?因爲它們以惡業感召,轉生爲低劣之身,感受著無量的痛苦、恐懼,常常是饑渴交迫,始終處于憂慮之中,相續充斥著嗔恨、野蠻與粗暴,大多數死後會立即墮入地獄,再沒有比它們更可憐的了。

  而對于施主來說,雖然暫時遭受一些病痛或苦惱,表面上看來很可憐,但實際上依此只會消惡業,不會積惡業。可那些鬼魔,懷著惡心危害衆生,必然會被這一惡業引入惡趣深淵。所以,釋迦牟尼佛才以大慈大悲、善巧方便,宣說了強行驅逐、降伏鬼魔的法門,這也是在悲憫它們,就像母親打罵不聽話的小孩一樣。這種降伏事業,只對那些有能力斷絕衆生造惡、並將其神識引到淨土的人才有開許。否則,認爲施主爲自方而貪執、鬼魔爲他方而嗔恨,這種以貪心護持自方、以嗔心打擊他方的方便法門,佛陀又怎麼可能宣說呢?

  我們一定要知道,在佛教的教義中,絕對沒有以嗔恨心來饒益衆生的。《十住毗婆沙論》也說:“若以貪欲心,嗔恚怖畏心,舍一可度者,是斷佛道根。”如果你要行持降伏事業,必須有斬斷衆生造惡業的能力,還要能把這些衆生接引到清淨刹土,不然的話,佛陀也不開許行持。

  降伏法門,不但密宗中有,顯宗中也提到過。比如,《涅槃經》裏講過一個圹野餓鬼,每天都吃人。後來佛陀發現度化它的因緣已成熟,就幻化成一個大力鬼,震動它的宮殿,令其不得安甯。圹野餓鬼帶著眷屬出來,見了大力鬼特別害怕,昏厥倒地。佛陀把它救醒,恢複了如來身相,給它宣講佛法,令其受不殺生戒。受戒以後,圹野餓鬼問:“我及眷屬向來以食用血肉爲生,如今受戒不殺生,豈不要餓死?”佛陀承諾:“從今以後,我會讓聲聞弟子無論在何處修行佛法,都爲你們布施飲食。”這部經中佛陀的示現,也是一種間接的降伏。

  

  其實,假如你以貪心、嗔心降伏鬼魔,不但它們不會言聽計從,反而會令自己深受其害。不僅心懷貪嗔不能驅逐鬼魔,甚至執其爲實有,也同樣製服不了它們。

  從前,米拉日巴尊者住在窮隆穹縣時,有一次出門去拾柴,回來遇到一陣猛烈的狂風,把破爛的衣衫吹得四處飄掀。他用手拉住衣衫,手中的柴差點被風卷去;用手緊緊抱住柴,狂風又把他的衣衫吹得四散飛揚。兩難之際,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一種我執,于是放下一切不管,靜坐在地上。狂風過後,他再撿起一點點柴薪,帶回山洞。

  剛進山洞,他發現五個醜角鬼,瞪著碗大的眼睛,在他的洞中。一個醜角鬼坐在他床上講法,另兩個坐在下面聽法,一個在旁邊伺候,還有一個則在隨意翻閱他的經書。

  米拉日巴尊者一見,最初覺得很驚奇,以爲是本地的護法山神來捉弄他,就唱了一首道歌,說這裏的山怎麼吉祥,水怎麼吉祥,我們之間和諧共處,唱完這個歌後,希望你們還是高高興興回去。結果五個鬼聽後,不但沒有離開,反而一個個瞪著大眼睛,獠牙畢露,想要吃他一樣。

  這時,米拉日巴才發覺它們是魔的化身,馬上祈禱上師、觀想忿怒本尊,持誦猛咒,但起不到作用;然後又觀大悲心,講因果法門,仍不能趕走它們。

  尊者暗想:“上師瑪爾巴曾傳授我:輪涅諸法的一切顯現,全部是心的幻化,而心的本體也是空性光明。若將魔障執爲實有,肯定起不到什麼作用。”于是他安住在鬼神爲自心顯現的定解中,唱了一首大手印道歌,然後徑直走入山洞。

  這個時候,五個醜角鬼非常害怕,眼睛骨碌碌地東張西望,找尋逃處。慌亂中四個妖魔消融于一個主魔身中,這個主魔變成一股旋風,當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米拉日巴這才明白:“原來是魔王哦那雅嘎來尋隙擾亂。方才我在洞外撿柴時的那陣狂風,也一定是它作的怪。蒙上師加持,此番它毫未得逞!”

  

文殊師利勇猛智 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 隨彼一切常修學

  

叁世諸佛所稱歎 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 爲得普賢殊勝行

  


  [1] 指華智仁波切那個年代。

  

  

  [2] 馱罩:藏地帳篷裏,用來覆蓋很多東西的毛織毯子。在古代,藏人特別講究馱罩的顔色、形狀等。馱罩在康區比較常見,據說以前拉薩格魯寺院的有些格西講《大圓滿前行》時,不知道馱罩是什麼東西。現在《藏漢詞典》中有這個詞,但當時不一定有。

  

  

  [3] 不過,這種悲心的範圍,只局限于人類。

  

《大圓滿前行廣釋 第九十五節課》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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