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是濕生,人當中也有濕生,如阿那律的腳上所生的七個孩子都是濕生。初劫的時候人和天人都是化生,非天與地獄的衆生也是化生,初劫外也有些化生的人,例如蓮花生大士,也有說聖天論師是化生。
有色指欲界和色界的衆生。按照《俱舍》所說,欲界和色界衆生都有色相,依靠五種欲妙有實質的身體,執著較大的是欲界衆生,色界衆生沒有欲界衆生粗大的執著,但還是有色界較細的執著。色界衆生不同于欲界衆生有實質性的身體,但是有光身。無色界的衆生,雖沒有接觸性的色相,但有一個意識的色相,這種意識的色相非常微細的緣故稱爲無色界。
四禅天中的廣果天稱爲有想天,此處衆生沒有欲界和色界那樣粗大的分別念,但仍有色與分別念,因此叫有想天。無想天指廣果天旁邊的一部分天人,《俱舍》中形容廣果天象城市,無想天就象城市旁邊的寺院。無想天的天人最初的時候有一種分別念,最後死亡的時候也有一個分別念,除此以外中間幾大劫的時間不生任何分別念。“若非有想非無想”是四無色界中最高的天界,也稱非非想天、有頂天,雖然這裏沒有欲界和色界粗大分別念,但它還屬于叁界輪回,還有非常細微的一種意識形態的分別念。按《俱舍》所說,非非想天並非沒有真實的分別念,他們會有極微細貪執禅定的分別念。以上九種不同的衆生,可以包括所有類型的衆生。
大乘菩薩應該願以上所述的所有衆生都獲得無余勝妙寂滅之果,身體和分別念全部融入正等覺的涅槃境界。
雖然已經滅度如是叁界四生所攝的一切有情,但在究竟勝義谛中,卻猶如虛空,即所滅度者和能滅度者都不存在。《現觀莊嚴論》中雲:“發心爲利他,欲得正覺位。”“智不住叁有,悲不入涅槃”,即世俗菩提心,以大悲心不離世間,勝義菩提心,以般若智慧不住世間。勝義菩提心什麼時候在自相續生起,什麼時候才可以算作真正的菩薩,如《入中論》雲:“從此由得彼心故,唯以菩薩名稱說。”按世俗谛,須菩提的問題可以如是回答:發世俗菩提心爲住,度化天邊無際的一切衆生爲修持,依靠發菩提心隨時隨地來調伏自心。按勝義谛回答:在勝義當中沒有衆生可度化爲住;修的時候,安住這樣的境界;最後分別念融入法界,真正現前勝義菩提心的本來面目乃是調伏自心。世俗中可以度化無邊的衆生,勝義中一切衆生無有可滅度的。
“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佛自問自答:“爲什麼?如果大菩薩有任何衆生方面的執著,不論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他就不是真正的菩薩。”
世俗中必須要度化無邊無際的衆生,勝義中則不應有衆生相。想度化有情,度某某衆生,在勝義角度而言也是很大的錯誤,認爲有情實有並非菩薩發心,而是一般凡夫人的執著,是凡夫不究竟的分別念。凡夫有粗重的執著,菩薩的執著很少,佛無有任何執著。爲什麼菩薩不能存有情想?真正勝義中有情的相無法尋找亦找不到,《寶鬘論》中抉擇人無我時解釋的很清楚,所謂的士夫不是地水火風,地水火風以外也沒有士夫,六境以外的衆生始終不可得。《入行論》中雲:“非身非異身,非合亦非離,彼無少實故,有情性涅槃。”補特伽羅我既不是身,也不是身外的法,不是與身混合,也非離身而有,無有少許實在的原故,有情的自性就是涅槃,因此不應作有情相,不應有壽命相。
此處玄奘譯爲“不應說言有情想轉,如是命者想,士夫想;……受者想轉,當知亦爾”。鸠摩羅什譯爲“相”,相與分別念(想)有關系,想是五蘊當中的相,想和相並沒有大的差別。所謂我、人、衆生、壽者相都是分別念的想所生。這裏鸠摩羅什的翻譯很清晰,更符合藏文譯本,藏文中無“我相”,其余叁相都很清楚。把五蘊的假合執著爲我是我相;依同一相續生存的補特伽羅,依有漏的身蘊住于有漏世間是人相;以業和煩惱轉生叁界輪回是衆生相;同一時間中,異熟果相同,可以保持相續的壽命爲壽者相。希求長壽或怕死也是一種粗大的執著,實相中壽命相是不存在之故,亦不應有壽者相。實有執著是解脫中最大的障礙,如果有四相實執則不可能獲得真實的佛果,因此宗喀巴大師也在中觀論著當中著重強調斷除實執。
真正趣入大乘的行者以勝義谛觀察時,發心的菩薩不存在,所發的心也如陽焰一般不存在,能度化的衆生也是無實有的。大圓滿最高境界也是如此,無垢光尊者的《心性休息》前八品講人生難得至發菩提心,九品後從共同乘引導進入密乘,密乘中的一些甚深境界,也是顯而無執如幻如夢。菩薩離一切執著相,才能真正稱作菩薩。
“複次,須菩提!菩薩于法,應無所住,行于布施。所謂不住色布施,不住聲、香、味、觸、法布施。”
佛又說:須菩提,菩薩于一切法都應該無執,然後修布施度。即不應執著形色布施,亦不應執著聲音、嗅覺、舌味、觸覺、法相而行布施。
作爲菩薩,無論他的見修行果,皆不應有所住,不應有任何執著,內心不能系于任何一個實有法上。以六般若波羅蜜的布施爲例,菩薩修持布施波羅蜜,安住法界本性修實相布施時,對外境五欲六塵不起任何執著,于所施物的顔色、形狀、大小皆不分別。凡夫人對物質有深重的實執,但在修布施度時,以理智觀察抉擇時,所謂的形色不過是因緣聚合的假立顯現法,安住諸法本來大空性中無任何色相存在。對于眼看到的色法不起執著;對耳朵所聽到的聲響也不應執爲實有,例如先聽到乞丐求乞之聲,心中作意:他要錢,我給不給他一點兒……如是種種由根識所生種種分別,以理觀察也不存在。鼻識所取外境不論好壞皆稱爲香,對于妙香或臭味的分別皆不應有;同樣舌頭所嘗到的味道,好不好亦不分別;對于身體接觸所生的種種凹與凸、輕與重、光滑與粗糙等分別亦不存在;布施有無功德、功德大小、回報等法執,實相中也無有存在。總而言之,凡是所布施之物,不應有色、聲、香、味、觸、法六境方面的任何執著,若有實執則非實相布施。藏地安居時常念誦的《彌勒菩薩願文》中雲:“不住一切法,無吝而行施。”《入中論》亦雲:“施者受者施物空,施名出世波羅蜜。”施者是空,受者也是空,所布施的財物也是無生大空性,安住于此即是叁輪體空的布施,真正稱爲出世間的波羅蜜多。依須菩提所問如何住、如何修、如何調伏而答:應安住叁輪體空之中依六度萬行而修,最後自己的心應如是調伏。此僅從布施一度而言,實際上持戒、忍辱、精進、禅定、智慧各度皆應如是行持。
“須菩提!菩薩應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薩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
世尊告訴須菩提:“菩薩應該不執于相布施,爲什麼?如果菩薩不執著相狀修行布施度,其布施所得到的福德不可思量。
一個大菩薩所能作的最究竟布施爲何?應該是不住于任何相的叁輪體空布施。傳承上師的許多教言亦如是說,菩薩不作任何執著而修持布施,其福德不可思議。雖然凡夫人難以做到叁輪體空,但可以觀想安住憶念。假設有乞丐來乞食,自己要行布施,而無法觀想、安住叁輪體空的境界時,應該憶念:以前的高僧大德傳承上師們以叁輪體空方式布施,我現在也用這樣的方式布施。如是布施亦可獲得同等的功德。不住任何一相,其意義何在?若菩薩作無相布施功德不可思量,依靠叁輪體空方式布施積累資糧獲得一切智智果位也並非難事,《菩薩地藏經》中雲:“若能行布施,菩提得不難。”一般世間人布施乞丐尚求報,況學佛求解脫的人呢?
“須菩提,于意雲何?東方虛空可思量不?”
“不也,世尊!”
“須菩提!南、西、北方,四維、上、下虛空,可思量不?”
“不也,世尊!”
“須菩提!菩薩無住相布施,福德亦複如是,不可思量,須菩提!菩薩但應如所教住。”
“須菩提,你認爲如何?東方的虛空能否以分別心思維其邊際嗎?”“無法思量,世尊。”“那麼,須菩提,東、南、西、北方;東南、西南、東北、西北的虛空以及上下虛空,如是十方虛空,可以思量嗎?”須菩提回答:“無法思量。”佛對須菩提說:“菩薩不住一切相布施,所得福德也象虛空一樣無法思維想象,須菩提,菩薩應以叁輪體空方式,如上所說而行持。”
菩薩無有實執叁輪體空的布施即無相布施。如是布施功德猶如虛空無有邊際,不可分辯思量。若真實了知一切法的本來面目,無論布施,持戒皆是如虛空。布施者、所施物與受施者皆是本空離戲的大空性,中觀應成派的旨趣就在于此,如夢中顯現,在顯現中如幻的修六度萬行。這裏以比喻說明布施無有實體並功德無量的理由,我們若詳細觀虛空的體性,則一無可得,同時也了知其本性無法衡量,同樣,若能行持無緣布施,則其自性無得,並于世俗中的功德也不可思量。
《寶鬘論》的觀點,布施是福德資糧,觀空性是智慧資糧,佛的智慧身分色身與法身,通過修積福德資糧生起如來的二種色身——報身與化身,以智慧資糧生起如來的法身。布施的福德將得到具有叁十二相,八十隨好的莊嚴法相。在勝義中,由布施所生起的相好色身是否存在,佛提出此問。
“須菩提!于意雲何?可以身相見如來不?”
“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何以故?如來所說身相,即非身相。”
佛告須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佛問:“須菩提,依你的想法,能否以見到具足相好佛身而見到真正的如來?”須菩提回答:“不可以,世尊,不能以見相好身相而認爲見到了如來正等覺的本來面目,爲什麼?如來叁十二相好的身體,並非是真實存在的身相。”佛告訴須菩提:“凡所有相,都是虛妄分別所生,若能現見諸相非實,則能現見如來之面目。”
…
《金剛經釋(索達吉堪布 著疏)》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