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到前面叁排都是比丘、比丘尼,說:我們都是臺大的!這樣不好。我認爲出家是在你們畢業以後,冷靜思維你的生命,確定,才做這樣決定的。
那麼,我們今天來講,禅就是:改變別人,不如改變自己,就是二六時中降伏自我。那麼,要怎麼樣子做初步的調伏呢?初步的調伏就是說:因爲這個生滅無常的世間,到哪裏都有爭執,有人的地方,它就一定有是非。所以,我們要了解,禅就是沒有意見,有意見就會知見立知;說:我對生滅無常的世間,徹底沒有意見。你這樣才有辦法進入禅的境界跟功夫。有一個人來問我說:慧律法師啊!您是哪一黨的啊?我說:佛是無相的,哪來什麼黨呢?勉強講就是釋迦黨了,釋迦牟尼佛這一黨了!所以,你要進入禅的境界,不能像政治人物這樣子,嚴重的對立。因此,修禅的人,應該是:我對生滅無常的世間,徹底沒有意見,然後,降伏自我。爲什麼徹底沒有意見呢?有意見就知見立知。有的人講說:徹底沒有意見,不是死人嗎?我說:那你錯了!徹底沒有意見是解脫,因爲所有的意見不是善就是惡;不是是就是非;不是對就是錯;不是好就是壞,它是永遠落入二分法,二分法是切開來的。對不對?佛法是邁向生命的圓滿的,它是圓滿的清淨智慧的般若心,它不是對立的東西。因此,搞對立就會變成孤立了。
所以,知見立知,是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磐,我們一定要了解,涅磐的心是怎麼來的?知見立知就是:我們的清淨心本來就能作用,知見,我們的清淨心,本來就存在有觀照的能力;立知就是強加一個觀念,用現在的名詞叫做觀念,強加一個觀念,不是藍就是綠了;不是對就是錯了;不是好就是壞了,因此,是非、攻擊、傷害就不斷,生命也很苦!所以,知見立知,是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磐,知見無見就是:我的清淨心起作用,對立的心放下來。所以,六祖講:不思善,不思惡,就這麼時,就是明上座本來的面目。我們的本來面目,本來就是沒有挂礙的;本來就是清淨心的,沒有任何的對立的東西。是因爲你看了假相以後,立一個觀念,你不知道說:五千年以後,藍跟綠沒有意義;一萬年以後,臺灣是不是變成怎麼樣?不知道;一百萬年以後,這個世間又變成怎麼樣?現在全球暖化得很嚴重了!是不是?所以,未來不可知;過去心也不可得。因此,我們要了解,活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正知、正覺、正觀,是很重要的,因爲這樣才不會迷失。
禅的心就是大般若智慧的心,我們對生命不了解,生命對我們來講,是一種懲罰。爲什麼是一種懲罰?因爲沒有一天過得快樂,沒有快樂的心,就是自己懲罰自己。我們對生命不了解,生命對我們來講,是一種懲罰,我們每天都在懲罰自己;我們每天都在痛苦自己,煩惱得不得了、執著得不得了!這問題來了,說:師父!我們現在讀書,你叫我們不要執著、不要煩惱,那怎麼可能呢
我說:你盡力就好!有一個人更絕,有一個女衆,生了叁個兒子,跑到講堂來,說:師父,師父!我聽你佛學講座聽了好幾年,您常常講,勸人家放下,放下。她說:我現在放下,跟著您出家,那我叁個孩子怎麼辦呢?我說:那個不叫放下,那個叫做放棄呢!放下是很有責任的呢,是面對這個現實的社會,你該有的責任、該有的義務,你要去完成它呢,朝著你一定的理想、目標去完成它,每一個動點上,都是盡己之力,竭己之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是放棄呢!因此,我們要了解,什麼叫做放下?就是對這個緣起緣滅、一定會敗壞之相,不要太執著;但是,你的責任跟義務都一直存在,不可逃避。譬如說:愛跟恨會毀掉一個人,我現在舉個例子,你要很注意的聽,看看你能不能在這一句《阿含經》裏面去體悟到?體悟到。《阿含經》有一句話,叫做不相在,譬如說:你現在恨一個人,或者是愛一個人,好吧!就算用恨一個人的角度來講,你現在很恨一個人,或者是很執著你的男朋友、女朋友,這是假設說;而佛陀說:這個叫做妄想,我們用恨的角度來說,說你恨一個人,世尊叫你,你要好好的冷靜一下,有沒有這個人?這個人,你把他頭發剃掉,把他皮膚撥下來,看到筋脈,看到你的內髒,把心髒移開來,在《阿含經》講:散觀,就是把這個色身分開來觀。刀子劃下去,你會看到心髒、肺髒、肝髒、胰髒、胃、腸、大腸、小腸、直腸;你會看到膀胱;再深進去,你會看到骨頭、肌肉,死的時候,會爛、會長蟲,很惡臭,而這個就是我們自己啊,我們每天執著的一個“我”,就是這副德性!吃東西下去,消化吸收,排泄出來,惡臭,你不敢面對它,你一定迷惑它。
所以,我今天來,不是來這裏傳教的,是來這裏叫你認識自己的,禅就是叫你認識自己,認識我們這一顆心,錯綜複雜的煩惱心,你敢面對這個色身,去觀照,而且很清楚!所以,佛陀說:當你恨一個人的時候,你錯了!因爲那個人並不存在,《阿含經》講:不相在,不相在就是:你恨的對象,他本來就不存在,父母親沒有生他的時候,這個人根本沒有來到這個世間;這個人,父母親生他以後,來到這個世間,每一分、每一秒,身體的細胞都在變化,而到最後,都會死亡,化作一堆白骨。當我媽媽往生,去火葬場,火化以後拉出來,那個骨、骨頭,讓我這個修行人感觸很大!我媽媽很了不起,也很拼,因爲以前窮,吃了很多苦,拼死拼活,最後拼出一堆骨頭,這個就是真相。你不敢面對生命的真相,那麼,你就是注定一輩子都要痛苦;你不敢面對這個色身,你就永遠不可能解脫,你不敢面對自己,這個色身是誰?我是誰呢?冷靜一下,我們每天執著的這個不清淨的色身,誤認爲自己,它到底是誰?既然是“我”,爲什麼它會病、會老、會死?會變成一堆骨頭?後來這一堆骨頭,只有價值二塊八!我們把骨頭化成灰燼,變成營養分,去種樹,拿去種樹,碳酸、磷、鈣等等這些元素,價值只有二塊八毛錢!二塊八!那還是胖子才有這個價錢,像我們瘦子哪有?二塊八!你想想看!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命的終點,都是一堆白骨,沒有任何的例外。
佛陀不是拿死亡來威脅你,佛陀講的就是實在的話,那是每一個人都存在的問題,是看誰能夠提早覺悟。我在沒有學佛的時候,偶爾,同學嘛,唱唱歌,跳舞我是不會,看看電影,好,我們要冷靜一下,唱歌、跳舞是爲什麼?是爲了快樂,那你要唱到什麼時候,那個快樂跟幸福才唱得出來呢?要唱到什麼時候呢?你現在一直跳舞,是要跳多久?那到底要跳多久呢?是要跳到骨頭扭到,那個快樂才跳得出來嗎?我不是說否定唱歌;也不是說否定跳舞,唱歌、跳舞,的確會給我們帶來一些快樂;可是,那個是刹那、是生滅、是變化的東西。
所以,在高中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思維:生命是什麼?生命的真相是什麼?後來學佛了,知道幸福、快樂來自一顆智慧的心;幸福、快樂來自一顆知足的心;幸福、快樂來自一顆安詳的心;幸福、快樂來自一顆解脫的心;幸福、快樂來自一顆擁有真理的心。
諸位!佛法不同于一般的宗教,一般的宗教,設定一個教主、一個神讓你去膜拜,要神來救我們,我們對其他的宗教給予尊重,給予祝福,我們沒有任何的意見。佛法不是這樣子,佛法不是立一個教主釋迦牟尼佛、立一個阿彌陀佛,叫你每天拜,不是這樣子的!你每天拜佛、每天念佛,你也不能得救!說:師父!那爲什麼那麼多人念佛?那麼多人拜佛呢?念佛、拜佛,是佛弟子最基本上的尊重叁寶,這是最基本上的禮貌而已,對自己教主一種尊重。重點在什麼?重點在依教奉行,這個是重點,也就是你要實際,如實的依照釋迦牟尼佛所講的真理去實踐,落實到你的生命究竟圓滿,這個才是佛的思想。佛陀不是設一個高高的佛陀,離你好遙遠,錯了!佛陀離我們最近,因爲他就在我們的心中,你只要每一念都平等心,你就見佛;你只要每一念放下那一份執著,放下,再放下,徹底放下,你就見佛,而且是真槍實彈的放下,不是口頭說一說而已。爲什麼?不相在。《金剛經》講: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也就是說:如果你見到了衆相,本體就是空,本來就是空,萬法但有言說,都無實義,《楞嚴經》就是這個意思。萬法但有言說,都無實義,萬法只是說一說而已,因爲它生滅無常、緣起緣滅,自性本來就是空,不可得,《阿含經》講:叫做不相在;《金剛經》講的叫做非相,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譬如說:這是毛巾,(師拿起一毛巾),這是毛巾的相,抽絲撥繭,你把它分析開來,這是絲;再把它切割,一粒一粒的顆粒微塵,後來分析:哦!原來色就是空,原來所有的色法,都是衆緣所和合的。我們這個色身也是啊,我們這個色身,在《楞嚴經》裏面講:我們攬取、撷取了宇宙間少許的元素,叫做地、水、火、風,地就是骨頭、指甲;水就是尿液、血液、唾液;火就是溫度;風就是呼吸。我們撷取了宇宙當中的四大,少許的四大,誤認爲這個就是“我”。所以,生命是一種錯覺,因此,不管你書讀得再多,如果沒有碰到佛法,你醒不過來!
你讀到日文讀了很多,有辦法跟日本人講話,對煩惱、解決煩惱沒有幫助,那是謀生的工具,“求生之道易,求死之道難;學生之道易,學死之道難”。你英文學得很強,很好!師父很贊歎,那是一種工具,讓你生存下來的工具,跟我們的無明煩惱,它是不相幹的。報章雜志登的,清華大學那個女孩子,兩個女孩子爲了爭一個男孩子,一下子氣不過,把她殺死了!書讀這麼多呢!爲什麼我們臺大的同學,稍微有一點人際關系做得不怎麼樣、不好,一個同學自殺!爲什麼會這樣子想不開?我們因爲執著一個“我”,把所有整個宇宙壓縮到變成一點點的空間,講一個“我”,他這個界限就卡死了!所以,放下,“我”就愈大;再放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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