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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悟與實現 第叁章 禅的本質與內涵▪P2

  ..續本文上一頁,如果我們能在“平靜”的情況下去運作,那就沒有什麼好動容動心的。反之,如果因爲“著境”而有所“作爲”,例如想要實現一個自己能力辨不到的欲望,或爲追求別人的贊美勉強去做不當做的事情時。平靜的心就會被境牽著轉,本性就被“作爲”的波浪所蒙蔽。我們起了“作爲之心”,才有所生(生出操縱的心機),才有所滅(想逃避某些現實)。故雲:

  “著境生滅起,

  如水有流浪,

  即名爲此岸。”

  反之,如果我們以清淨心去生活,外于欲而行,不受利與名所奴役,那麼無論你做什麼事,自己總是主人,于是智慧之體也就能常現了。經雲:“若無塵勞,智慧常現”,人的創造性只有在放下造作之後才産生。故雲:

  “離境無生滅,

  如水常流通,

  即名爲彼岸。”

  從以上的說明,我們很容易了解,禅的旨意就是一個人的徹底感覺,使一個的內在本真與潛能流露在生活之中,這也就是見性的本義。壇經上說:“但于自性常起正見,煩惱塵勞常不能無染,即是見性。”這樣就能內外不住,去來自由,心靈上才有“如水常流通”的活潑和“通用無滯”的活力。  

  見性的訓練

  禅的見性訓練,自古以來有南北兩大派別。北禅以神秀爲代表,偏重“叁學”中的戒與定的訓練;南禅是慧能所傳,偏重“定慧等持”的訓練。我認爲戒是很重要的一環,定與慧更是見性功夫的著力處。因此就戒、定與慧叁學加以討論。

  一、生活格律(戒)

  雖然自性般若本自具足,但是這本來就有的自性法身,卻因爲被煩惱與塵勞所蒙蔽,被種種外在境界所牽引,而不能顯露其功能,以致喪失了光明面。塵勞與煩惱都是我們追求占有和不合理的欲望所引起的。因此,如果沒有生活的格律,就很難防止煩惱與塵勞的侵襲。

  從心理學的觀點來看,每個人在生活上必須有個格律,如果沒有格律,往往會失去自製,因此格律是一個人走向成長與實現的條件。

  對于一個學佛的人而言,戒律極爲重要,因爲沒有戒律就沒有行持,就沒有修行,所有的道行也京沒有根基。釋迦牟尼佛在《遺教經》中特別強調格律的重要,因爲有了它我們的行爲才有所准繩。他說:

  “戒是正順解脫之本,故名波羅提本叉。

  因依止戒,得生諸禅定及滅苦智慧。”

  戒律能使自己免于放逸,能防範種種欲望和虛妄的侵襲,所以有助于自性般若的彰顯。一個人在還沒有學禅之前,心中充滿著不合理的抱負和欲望,因而引起心理上的煩惱和焦慮。在思考上往往受先入爲主的成見所□束,而起種種分辨與執著。這時不但失去生活的創造力(智慧),同時也容易被妄想所欺瞞而誤入歧途。一個不能自我控製的人,就像蠻牛一樣,可能到處撞禍。自以爲是的恣情縱欲,看來像是自由,但事實上卻嚴重地違背生活之道。因此,明朝普明禅師所作的《牧牛圖頌》內所闡明的修行步驟就是從戒開始。他在第一圖“未牧”時所題的詩是:

  “生獰頭角恣咆哮,

  犇走溪山路轉遙,

  一片黑雲橫谷口,

  誰知步步犯佳苗。”

  人的野性與智慧是並存的,就如同神會和尚所說:“佛性與煩惱俱,辟如金之與礦俱時而生。得遇金師,爐冶亨煉。金之與礦,當時各自。金則百煉百精,礦則再煉成灰土。《湼盤經》雲:金者喻于佛性,礦者喻于煩惱。諸大乘經論具明煩惱爲客塵,所以不得稱之爲本。煩惱暗,如何得明。《湼盤經》雲:只言以明破暗,不言以暗破明。”而明破暗的方法,必先以生活格律來調伏與智慧並存的煩惱。普明禅師認爲第一步就是要用格律來“初調”,他的題詩是:

  “我有芒繩蓦鼻穿,

  一回奔競痛加鞭,

  從來劣性難調製,

  猶得山童盡力牽。”

  這裏所謂的芒繩就是生活格律,沒有格律就不可能製服內在並存的煩惱,而顯露本性光明的智慧。沒有生活格律,在價值紛歧的社會裏,必然要迷失自己。

  

  二、定慧等持

  當我們的心靈不被“境”牽著走的時候,我們便是處于定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我們回到當主人的地位上,由是所生的心便是慧。換言之,金剛經所謂“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便是定慧並俱的結果。定與慧是一體之兩面,清淨法身就是它的老家。它所流露出來的就是前面所說的平直心,它的作用就是一般所謂的直觀。直觀所帶給我們的訊息既不是分析的、系統的、邏輯的,也不是語言文字或知性的。它給予我們的是綜合的、統覺的、直接體驗的。因此,它把一個人帶入意義豐富的生活。這種這慧俱足的平直觀照就是“平常心”,使一個人能在平常生活中,落實地體會出喜悅恬淡的樂趣;即使是一件很尋常的事,對他來說也變得妙悅動人。所以那時候的內在心理生活是意義豐富的,也正因爲他是豐足喜悅,所以無需作爲,《六祖壇經》上說:

  “定慧一體不是二,

  定是慧體,慧是定用。

  即慧之時定在慧,

  即定之時慧在定。”

  現在如果我們再把定慧分別說明,那麼定就是禅那,慧即是盤若。慧能的教訓是:禅那與般若爲一,何處有禅那,何處就有盤若,何處有盤若,何處就有禅那,它們是分不開的。在慧能之前,這兩者是被分開的。至少,它們的同一體沒有被清楚肯定,結果竟至犧牲般若(慧)而強調禅那(定)。佛陀最珍貴的開悟體驗被人們當做靜態來解釋,以致把空的意義看成了一個死東西。慧能使開悟的體驗重新受到重視。

  什麼叫做禅那呢?禅那是一種平靜的訓練,目的在使心理有平靜的機會,把煩惱加以調伏。“它把虛幻而卑俗的心意導向真切與誠實,它使我們對于超越感官的事態感到興趣,它在我們心中尋見一種精神力的存在,可以溝通有限與無限之間的鴻溝,最後它救我們脫離無明的枷鎖與痛若,安全的將我們導致湼盤的彼岸。”根據鈴木大拙的看法,禅那對人類心靈的益處可歸納爲下列幾點:

  1.它可以使自己平靜,控製情感,節製欲望,免得墮入情與欲的漩渦或激流之中。

  2.它有助于知性的明徹,把心集中在當前的事物上。

  3.它有益于儲存精神力量,免于虛耗自己的精神。一般耽于浪費精神力量的人,遇到強烈的沖動或刺激,稍做掙紮,精神即告癱瘓。

  4.它有助于我們接觸到永恒的價值,能有效地排除生活上瑣碎事物的糾纏與幹擾。

  坐禅在壇經裏的解釋就是:“外于一切善惡境界,心念不起名爲坐。內見自性不動名爲禅。”又說:“外離相爲禅,內不亂爲定。”很明顯地,當一個人能不隨境轉,不于境下生心,而由真如自性起念,便是真坐禅,也就是定慧等一的意思。唐朝神會和尚在回答哲法師時說:

  “念不起,空無所有,名正定。

  能見念不起,空無所有,名爲正慧。

  既定之時是慧體,即慧之時是定用。

  即定之時不異慧,即慧之時不異定。

  即定之時即是慧,即慧之時既是定。”

  因此,定與慧必須雙修,兩者是明心見性之體用。是超越現代精神生活困境的法門。

  悟的意義

  悟是禅學上很重要的一部分。當一個人做到定慧等持的時候,精神生活就有了一種直觀的能力。如前所述,直覺並非思考,而是直接當下的把握。它經常給我們一些靈感和啓示,使我們在當下悟入生活之理,而即契投合。

  直觀是非理性的。但是直觀所提供的靈機,卻是理性思維上創造或發明的基礎。許多科學上的發明或數理上的發現,就是源自直觀,經由直觀的發現,再透過理則與邏輯證驗,而證實其爲真。因此,創造力顯然與直觀有密切關系。

  一個人透過慧等持的功夫,其內在本性漸漸地清醒活潑起來,于是它能破除染著,直接體會到事態的如如實相,並發現其中存在的意義。于是在精神生活上,有了直滲心頭的喜悅與新奇,那就是發現,就是悟。

  禅是活潑的精神狀態,是在活生生的待人接物中表現出來,而悟也就是在日常生活的事事物物中不斷悟出意義。一個人若不能從生活中悟出意義來,就會一頭栽進困惑的泥淖,導致性靈的窒息。因此悟是精神生活的呼吸,是一切活動的本源。失掉它就永墮不起。禅所指引的精神生活是實在的、現成的、非禁欲的。它是活潑的,這就像六祖慧能的學生智常所說:

  “情存一念悟,

  甯越昔時迷。”

  精神生活的成敗在于自己能否從生活中悟出,從而獲得意義。因此,悟是不能說破的,同樣一件事情,你所悟的當在與別人不一樣,因爲你是你,我是我。你說的是你的,不是屬于我的。即使你把你的頓悟告訴我,我所聽到的也只不過是對于你所悟到的加以知性化而已,稱不上是我悟出來的。也正因爲開悟的不是我,我沒有悟的喜悅,沒有悟後的滿足,沒有開悟時的解脫。

  由于悟是一種過程和實現,它只屬于悟的人,就好像好飯一樣,飽是屬于吃的人,飽了之後的感受也只有吃的人在享有,所以叫做“說食不飽”。但是如果自己能夠從中體悟,那麼開悟的秘密也就在你自己的心中。悟雖然可以啓發,但不能言傳,所以叫“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這種必須自己去體會、直觀的開悟,就好像你學數學一樣,如果每天只對著練習抄答案,那些抄來的答案畢竟不是你想出來的,所以無論學多久,你還不是會。精神生活的智慧也是一樣,更不能拿別人的答案當自己的答案,那是永遠處于不開悟的景況。因此,學禅不是不說破,而是說破了也沒有用。

  生活就好像一連串精神生活的習題,你要每一個都能開悟作答,而不能囫囵吞棗,這樣就是見性。見性時“一切是一,一是一切”,是一種心靈與人格的統整與合一。它使我們在被壓抑及無量□的“情結”中解脫出來,是清醒的,是覺悟的,是真知卓見的。

  有一次有一位僧人去拜訪齊安禅師,齊安問:

  “你這位座主修什麼?”

  對曰:

  “講華嚴經。”

  齊安:

  “經中有幾種法界。”

  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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