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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塵回憶錄 下冊▪P19

  ..續本文上一頁情耽誤下去,所以沒敢前往。」

  

  

葉居士說:「青島是一個水陸交通的大商埠,那裏的人性很淳樸,外國教會很多。但中國地方並沒有中國佛廟,只有一處天後宮道廟,這不但在觀瞻上有煞風景;在世道人心上,也是一個極大缺陷!同人等預備在青島建立一處佛廟,請法師去幫忙,助成其事,將來那裏的佛法,有很大的發展!」

  

  

我說:「修廟是好事,我也很贊同;可是現在我已竟答應朱將軍在西安辦學,招了二十名學生,經費沒著落,我還得去想辦法。目前,因去甯波觀宗寺給谛老發龛未趕上,還要去掃塔;東北還有好些事情,不能脫身。」

  

  

「你可以先到那裏看一看。」葉居士說:「青島已竟募到兩萬伍千元現款,實收一萬多,到那裏收清,款不夠以後可以再募!如果法師不能去,薦一個人去也可。」在這種勝情難卻之下,我乃答應了。

  

  

當時澍培法師到上海,我想別沒適當人可薦舉,可以讓他到青島去。經與陳飛青商量,說澍培爲人很老成,作事有經驗,讓他到青島去我放心!又與葉居士商議,因他做事心很細,不同一般人馬虎,說:「讓他來見見面吧!」第二天,陳飛青偕同澍培去見葉居士相談,他很同意。可是澍培到上海,是找我給他化緣的,以前他的廟被燒我讓他在彌勒院幫忙許下的願!當時預備讓他到青島去,必先把他化緣的事解決。我找陳飛青想法,他沒多大力量,又找葉居士,因葉居士平常爲一點瑣碎事情,輕易不願麻煩人,乃自己捐五百塊錢。我又把趙子如給捎來的那一百塊錢,加在西安來時剩的叁十塊錢交澍培一並彙至錦州。他暫時在上海等我,我和趙子如到觀宗寺給谛老掃塔後,回上海,在上海由陳飛青居士給買船票,同澍培一塊坐招商局輪船到青島。

  

  

臨從上海走時,葉居士給寫了幾封介紹信帶來,給膠濟鐵路委員長葛光廷,市長沈鴻烈,(胡市長已辭職)及其秘書胡家鳳,紳董袁道沖;還有交通銀行經理等有八九封信。初到青島,住東方煤礦公司,是陳飛青的朋友。以後又把介紹信交上去,分別和一般發心修廟的人見面。首先去見沈市長,過去在奉天時,由翟省長介紹,我和他曾經見過一次面,他也曾到奉天般若寺,聽我講過經。這次又在青島見面,故舊相逢,對我很熱心,很歡迎!請我在民衆教育館講金剛經,聽經的人很多,市政府各科室人員皆去聽經,兩禮拜,一部金剛經講完。我預備到北京去,一方面爲找朱將軍籌款辦長安僧學;一方面爲到北京,看看那些古廟,畫個樣子,作爲在青島蓋廟的圖型。臨走時、沈市長送一百元川資,說皈依時,人又供養我六十元,把這些錢悉數交澍培法師,在肥城路給他租一所房子,每月四十元,先交兩月房租,又四十元作押金,吃飯由丁蓮峰居士找姓劉的包素飯,月底算帳。把一切事情安置妥當後,經濟南、去北京。

  

  

(乙)王金钰居士

  

  

青島湛山寺的大殿,和市裏的湛山精舍,都是王金钰(湘汀)居士一人的力量修起來的,現在說說我和他之間的一段因緣。

  

  

王湘汀是山東武城人,在外做官多年。後鑒于軍政場合,變幻無常;且當政人物,宣赫一時,莫不冷落下場,無好結果;因對宦海浮沈,非常冷寞。晚年潛心學佛,對楞嚴經、大乘起信論、致力頗多;但有好些地方研究不過去。也曾到南方、到日本、訪明人參學過,結果還是有弄不通的地方,以後回青島賦閑。

  

  

我和王居士認識,是由于他聽經。最初我到青島時,首先住在肥城路,以後又搬甘肅路去住,每天到民衆教育館講楞嚴經,有于之昌居士作筆記,他的文學造詣很好,對佛經也研究過,記出來的東西,能雅俗共賞。那時我一方面講經,一方面策劃修廟的事。有一天,兩個居士忽然和我說:

  

  

「法師!我們修廟,現在來一好機會!」

  

  

「什麼好機會!」我問。

  

  

「你不知道嗎?現在靳總理、(雲鵬)王軍長、(金钰)兩個人來青島避暑,他們都很有力量,法師有工夫可以拜訪一次,來點緣法,好修廟!」

  

  

我說:「平常我和人並不認識,怎好去拜訪。修廟是大家的事,修起來是大家的力量,修不起來是大家的力量沒盡到。我們出家人只負說法度衆生的責任,平素好好修行,有感自有應,到了『因緣時節』成熟,佛菩薩加被,緣法自然來,用不著去往外攀緣法。」我說這話,他們有的不樂意,生氣走了。

  

  

據王居士的朋友,事後述說當時的情形說:我在民衆教育館講經時,王居士老早就聽說了,不過最初他沒去聽經,也沒設想和我去會面。原因是他過去在外面做官時,曾訪問過南北的不少位出家人;可是說話總不投機,有的一身煙火習氣,專門注重世法應酬,因此他敗興不願再多給出家人接近了。本來在家人對出家人所尊重、所仰望的,是道德、修行,如果當法師的無論和任何人見面,不談佛法專談世法,什麼政治、經濟、軍事、文化、時事長短如何……一大套,專門迎合人的心理,以爲自己的學識豐富,這未免有失出家人的本份了。其實、談這些事,出家人和在家人比,相差太遠了。因爲在家人從小到老以此爲職業,對各部門都是專門的,如果出家人跟他談這些事,那簡直是班門弄斧。在家人至至誠誠,跑很遠的路,去拜訪一位法師,爲的久在名利場中掙紮,想去找一位法師談談佛法,恬靜自己的心理,解脫自己的煩惱。如果當法師不能觀機逗教開示一頓,未免使人大失所望,仍然沒離開那個煩惱圈子;也引不起人的信心來。像王居士他過去所遇到的情形就是這樣,所以當時我在民衆教育館講經時,他並不欣然去聽;也沒心思找法師去會面。可是他的親戚朋友,有好多是天天去聽經,聽完之後覺得有意思;便回家去勸他。最初他總是執拗不肯;以爲不過如此這般。日子久了,聽經的人回去常贊歎,也常慫恿他,于是他聽經的心也打動了。

  

  

有一天他從朋友家吃飯回來,沒坐車,悄悄跑到民衆教育館,混迹在大衆人叢裏,從老遠望一望,法師威儀不錯,一見有緣。又慢慢走近大座坐下來聽經,很投機,心有所觸動。自是每天到民衆教育館去聽經,原先研究不通的地方;現在也研究通了,原先不知佛法宗旨歸宗在何處,現在也知道佛法的歸處了。回家之後直贊歎!同時還慫恿別人去聽經。

  

  

有一天,我講經回來,在甘肅路那所房子裏休息,見外面來一人,遠瞅之挺文明,像一個老念書的人,很灑脫的走到門口,往裏看了一眼。看樣像要進屋的樣子。我說:

  

  

「請屋裏坐吧先生!」

  

  

他點點頭說:「不客氣!」說著很沈靜的進屋來了。

  

  

「臺甫?」我問他的時候,他並沒言語,隨手在兜裏掏出來一個名片,我接過來看是「王金钰」叁個字。我平素對他也很聞名,在我心裏以爲他既然是個當將官的,應當長的胖大魁偉,像一個武官樣子;現在不是那樣,卻是一個文人氣派。我疑惑,或是其秘書拿名片來有事,所以我看完名片之後,又問了一句「您就是王先生嗎?」意思是如果他說是的話,就知道這是他本人,如說不是的話,那就是另一個人了,他點點頭說:「是!」

  

  

我們見面之後,因時間短促,並沒正式多談佛法。先談了談來青島講經及修廟的事,兩下很投機,他向我說:

  

  

「法師學佛有什麼心得?」我說:「倓虛苦惱,學佛這麼多年,可以說一點心得都沒有。不過以我的笨理想,從佛法中體驗出來有六個字的一句話,就是「看破!放下!自在!」他聽了破顔微笑,直點頭!末了臨走他說:

  

  

「請法師明天賞個臉,到萬佛臨吃頓素飯!」

  

  

未成佛道,先結人緣,我答應了。當時于之昌居士在座,我給介紹,王居士讓他明天也一同到萬佛臨去。

  

  

第二天,我和于居士到萬佛臨,在座的有膠濟鐵路葛委員長(光廷)還有其他幾位有名的人。席間于居士談起修廟的事,說葉部長有給葛委員長的信,因不知王軍長在青島,可是王湘汀居士對修廟的事,很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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