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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唯識宗的創立 第叁節 奘門弟子及其貢獻▪P3

  ..續本文上一頁舉七人入宮論辯,神泰和慧立在列。從上述事實中可知,神泰任西明寺寺主很大可能是在這次辯論之後,且很有可能因辯論中的突出表現而得以脫穎而出,引起皇帝的格外注意。

  神泰任西明寺寺主之後,玄奘譯場也轉移到了此寺。然玄奘在西明寺住了一年零叁個月,就去了玉華寺。從文獻記載看,神泰也隨玄奘去了玉華寺譯場。直至玄奘在玉華寺圓寂,神泰一直追隨大師。他是玄奘譯場爲數不多的由頭至尾都參與了玄奘佛典翻譯的少數僧人之一,跟隨玄奘長達十八年。

  神泰著述不少,但僅存《俱舍論疏》一部分。見之以各種目錄中的有:《藥師本願經疏》一卷、《佛地經論疏》四卷、《攝大乘論疏》十卷、《戒地品義記疏》十卷、《掌珍論疏》一卷或二卷、《觀所緣緣論疏》一卷、《因明入正理論述記》一卷、《俱舍論疏》二十卷、《道品章》一卷、《大乘四善根章》一卷、《十二緣起章》一卷、、《劫彼羅義章》一卷。

  在玄奘弟子中,神泰是以能言善辯著稱的。現有文獻中記載了他參與的叁次大辯論。一次是反擊呂才對佛教因明的歪曲,一次是在宮廷內與道士辯論,一次是與靈潤就佛性問題進行辯論。神泰所學,旨在維護玄奘所傳,但其對于《俱舍論》的專長,注定不會成爲唯識宗正宗的代表。

  4.行友

  從蒲州普救寺征召至玄奘譯場的行友可能比神泰和道卓的年資更高些,道宣在《續高僧傳》中盡管沒有爲其列本傳,但在幾處都提及行友並且摘錄了其幾段文字。

  關于行友在玄奘譯場的活動,目前可知者不多。他是貞觀十九年征召的辍文僧。現有文獻中署名者有:“又複旁翻《顯揚聖教論》二十卷,智證等更疊錄文,沙門行友詳理文句,奘公于論重加陶練。”[⑨]《瑜伽師地論》“叁摩呬多地非叁摩呬多地、有心無心地、聞所成地、思所成地、修所成地,凡十卷,蒲州普救寺沙門行友,受旨證文。”[⑩]永徽二年(651年)翻譯《十輪經》時任“證文”。此後,是否繼續參與翻譯不詳。

  道宣《續高僧傳》卷十叁《海順傳》記載了行友與海順的交往。其文說:“有沙門行友者,志行嚴正,才慧英悟,與順、素交,因疾參候。順曰:“先民有言曰古之學者爲己,今之學者爲人。叁覆斯言,一何可信。世人強求知解,而不欲修行。每思此言,良用淒咽。吾謂夷煩殄惑,豈直專在說經?以法度人,何必要登高座?授非其器,則虛失其功。學不當機。則坐生自惱。”友遂製《息心論》以對之,文甚宏冠。順曰:“觀弟此作,理如未盡。”友曰:“息心之論,應有數篇,謂顯觀述宗,釋疑成義。但以理玄詞密,非當世之所聞故。容與于靈津,戢鱗而未進,慨時哉之不遇,始絕弦于此耳。順乃重說遺教,悲歎無已。”此文中所說的“素”即神泰、海順之師。此文透露出,行友曾撰有《息心論》。對于《海順傳》的資料來源,道宣說:“沙門行友著《己知沙門傳》,致序其事。友今被召弘福,充翻譯之選,建名時俗雲。”道宣撰寫《海順傳》中有海順對行友《息心論》的批評,而海順又圓寂于武德元年(618年)。推測言之,行友或者將此批評寫入了《已知沙門傳》,或者口頭敘述給道宣。由此可見行友的虛懷若谷。

  《續高僧傳》卷十八《智通傳》也涉及到行友。智通“興見有佛,色形甚大,並二菩薩,久而自隱。斯並近事,故傳實錄。沙門行友,蒲晉名僧,爲之本傳。”行友由此撰寫論文,其文說:

  夫法本不生,今則無滅。如身實相,觀佛亦然。因斯以談,則叁界與一識冥歸,生死共涅槃同體。又何容淨穢彼此于其間哉?然則凡夫學人,妄情未盡,不能齊彼我,均苦樂,遺欣厭,亡是非,故須回向,願求標心所詣,然後往生耳。其實則不然。譬猶明鏡現形,空谷應聲,影響之來,豈雲遠乎?而惑者以暗識生疑,謂“淨土越度叁有,超過九定,絕域寥廓,經途敻遠,自非叁乘極位及十地聖人,積行累功,安能生彼?何其謬欤?”觀斯上人,雖禀性溫柔,爲人清潔,其所修習,則福德偏長,定慧之功蓋不足紀。直以一生之散善,臨命之虛心,遂能目覩光明,親見幢相,動搖坤像,夢感旁人,是知九品之業有征,十念之功無爽。凡我同志,可不勖哉!若夫尋近大乘,修行正觀,察微塵之本際,信一念之初源,便可荊蕀,播無常之音,枭鏡說甚深之法,十方淨國,未必過此。如其眷戀妻孥,盤桓弊執營生,未厭逐物已疲,推有齡于倉卒之間,畢一世于遑忙之際,內無所措,外無所恃,則長劫冥沒,亦奚能自返。悲夫!

  從道宣所引片斷看,此文宗旨在于弘揚淨土信仰,批駁對淨土往生的懷疑。

  《廣弘明集》卷二十九收錄有《奏平心露布》,標爲“唐蒲州普救寺沙門行友”,全文仿官方文書格式寫成,情趣盎然。由于注意者不多,茲錄全文于後並:

  平心露布文

  擬唯識道行軍府,謹奏平心露布事。

  擬使持節儀同叁司領十二住大將軍唯識道行軍元帥、上柱國晉國公臣般若等言:

  臣聞:四魔放命,曆代以之爲鲠。五住遊魂,含識因其致患。是以叁明聖智,十力雄尊,莫不屢動偏師,頻行薄伐。

  伏惟,陛下:乘大慈而啓運,應冥感而赴期,奄宅神區,光臨法海。述前王之令典,演衆妙于圓音,考列聖之玄謀,會群生于淨國。叁千剎土,共禀威靈,百億類洲,同遵聲教。唯有僞心主阿黎耶識,擅假名器,叨竊生民,跨有幹城,綿曆年祀,逐窮迷于夢境,長夜不歸;縱極亂于空花,終年如醉,推攀緣爲蕃屏之任,引戲論爲帷幄之臣,陷溺黎元,幹擾鋒镝。

  陛下應真理物,調俗禦民,念此鯨鲵,愍斯塗炭,遂诏臣揚旌色野,問罪心庭。臣敢効庸,虛禀承奇,略去四月十六日,軍次心境。即以其夜初更,與賊相見。臣于是潛機密會,玄契冥馳,集戈船于六度之津,命戎車于一乘之轍。屯營叁月,揚清梵以申威;列陣九旬,擊鳴锺而作氣。阿黎耶識,固重昏而莫曉,執窮計而不移,譬螳螂之拒輪,等蜂[蠢-春+萬]之含毒。乃遣僞恒行大將軍阿陀那識,率無明之子弟,恃無賴之胸衿,據守幹城,與臣抗敵。又遣僞自性大都督迦毗羅仙,僞執此大將軍迦旃延子,招引烏合,聚結蟻徒,搖蕩邊陲,激揚聲勢。臣遂分布諸將,指麾籌策,遣擬使持節拔塵大將軍領四念處,諸軍事率道品縣開國公臣求知,擬使持節甯境大將軍領八正道諸軍事通真縣開國公臣如實知,部勒骁雄,星流電轉,從方便諸道,靜緣邊之界。臣求知等尋名討義,蹑影追蹤,乍橫行于密宮之間,或轉戰于鄰虛之隙,事窮理絕,域盡途殚,冥宗所以氷消,數論于斯瓦解。迦毗羅等知大乘之有在,識玄統之所歸,各將羸卒數千,鹹來請命。臣哀其晚悟,許以自新。即令慈悲觀道士畢無緣,隨便贍養。僞谏議大夫郅谛,懷逸群之思,負出世之奇,將全國以効忠,返危身之被系臣,以此月十五日夜,挾中軍之勇氣,乘外敵之離心,手抗幹戈,躬先士卒,爰命擬使持節兜率大將軍娑婆道招慰大使、上柱國翅頭末開國公臣阿逸多,擬使持節閻浮大將軍天竺大都督天竺諸軍事上柱國富婁沙,開國公臣婆薮盤豆,並以道邁叁空,神遊四辯,使其招揚勝負,曉喻是非。又遣擬使持節平等大將軍兼行軍長史上柱國清涼縣開國公臣正念,擬使持節遍滿大將軍兼行軍司馬上柱國常樂縣開國公真如,與臣表裏玄同,更相應接。于斯時也,邊秋氣爽,塞月光寒,旌旗共雲漢齊高,鋒锷與霜天比淨,披弘誓駕圓通,超兩觀而爭前,排千門而並入。雖生死無際,一念覩其濱涯。塵勞有俦,須臾見其崩潰。僞丞相陳顯,僞仆射慮思無計,求生阖門自缢。僞司空師子铠,僞司隸達磨多羅,各擁余師,自嬰深壘,狐疑競起,猜詐萌生,忍顛危而不見扶,遂淪亡而莫能濟。

  阿陀那與其僞主,外無強援,內寡深謀,師旅困窮,城池陷露,君臣失色,進退無依。銜璧叩頭,輿[打-丁+親]待罪。臣即枭陀那之首,釋郅谛之囚,廢彼昏王,立其賢嗣,方使宗禋不絕,永爲茅土之君;世德相承,恒修職貢之禮。于是氛祲開蕩,若和氣之泮春氷。醜穢殲夷,似涼風之卷秋箨。六根超絕,不開亭障之虞。叁界寂寥,無複風塵之警。斯乃威光遠被,士衆齊心,豈臣微劣所能致此?不勝慶快之至。謹遣厚德府別將臣隰重知奉露布,馳驿以聞。

  從上文的用詞看,此文是行友未至玄奘譯場前所寫。由此文可見,行友無論從唯識學修養,還是文學角度都是非同尋常的。

  叁、辯機、宗哲

  在當代,辯機是位被曆史迷霧遮蔽的僧人。原因在于今人輕信《新唐書》、《資治通鑒》關于他與高陽公主通奸而被殺的記載,而無論從文獻考據還是事理上推斷,此事都絕非真實。近代堅稱此事爲真的最有力之文是陳垣撰《〈大唐西域記〉撰人辯機》,而考之以其論證,證據薄弱,難于成立。而反駁其說最爲有力的文章則是幻生法師《〈大唐西域記撰人辯機》讀後述感》[11],然此文的結論卻是“《新唐書》的高陽公主傳記,記載辯機被殺的事,雖然在曆史文獻中屬于一個孤獨的資料。但是,我們沒有發現強有力的足以推翻此一資料的文獻之前,當然不容許我們排除它所代表的真實性。”此文僅僅主張此事的發生是太宗用以警告高陽公主的手段,而辯機確實是冤枉的。

  《新唐書》八十叁卷《高陽公主傳》記載:“合浦公主,始對高陽。下嫁房玄齡子遺愛。主,帝所愛,故禮異它婿。主負所愛而驕。房遺直以嫡當拜銀青光祿大夫,讓弟遺愛,帝不許。玄齡卒,主導遺愛異赀,既而反替之,遺直自言,帝痛讓主,乃免。自是稍疏外,主怏怏。會禦史劾盜,得浮屠辯機金寶神枕,自言主所賜。初,浮屠廬主之封地,會主與遺愛獵,見而悅之,具帳其廬,與之亂。更以二女子從遺愛,私饷億計。至是,浮屠殊死,殺奴婢十余。主益望,帝崩無哀容。又浮屠智助迎占禍福,惠弘能視鬼,道士李晃高醫,皆私侍主。主使掖廷令陳玄運伺宮省社祥,步星次。永徽中,與遺愛謀反,賜死。顯慶時追贈。”《資治通鑒》卷一九九“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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