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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攝論學派及《大乘起信論》的傳播 第四節 隋代唐初《攝論》的傳播與學派興盛▪P11

  ..續本文上一頁曆,但算起來跟從淨願法師的時間更長些。

  釋道洪(574—652年),姓尹氏,河東(今山西省)人。其父爲隋王朝的江陵令,道洪爲其第叁子。開皇六年(586年),年十叁時,道洪出家,“事京邑大德昙延法師,博通內外,馳譽門序。雖廣流衆部,偏以《涅槃》爲業教之極也。故敷演之,所以師資傳道,聲績逾遠近。亦于法衆,親喻覆述。”[31]昙延爲北周至隋初的佛教領袖,以宣講《涅槃經》名世,昙延于開皇八年圓寂,少年沙彌道洪跟隨昙延兩年,道宣說其“亦于法衆,親喻覆述”,也就是說,道洪于其門下曾經有覆講《涅槃經》的機會。“後于願法師所,學窮《地論》,傍通經數,德器崇振。”此文字雖短,但對于一個義學僧人的成長來說,包含了許多內容。如果在昙延圓寂之後,道洪就跟隨淨願法師學習的話,他在淨願處呆的時間就很長久,所學也相當廣泛。

  關于道洪在長安的住寺,《續高僧傳·道洪傳》記載:“及隋祖升遐,禅定構立,乃召處之。”此句必有一處錯誤。隋文帝駕崩之後,隋炀帝爲文帝追福所建的寺院是大禅定寺。而禅定寺則是文帝爲皇後追福所建。前者修建的時間是大業叁年(607年),後者修建的時間爲仁壽叁年(603年)。從文義句型推測,道洪住大禅定寺的可能要大些。如道宣的傳文所說:道洪“自爾專事弘經,周輪無辍”,也就是宣告出師,自己直接講說經論了。

  唐代“貞觀伊始,弘護道張。凡寺綱維,無非令達,乃勅爲律藏寺上座,緝諧理事,允副朝委,立性清悫,無競榮辱,故使厚供殊禮,鱗接邀延,致令二宮樹福,妙資搜舉,物議所及,莫不推先。尋又下勅任大總持,本居寺主,春宮異供,隨時薦及,以追受戒之禮也。”貞觀初年,在道洪五十多歲的時候,朝廷規範寺院叁綱,道洪由此作爲高僧名僧被官方任命爲寺院的“綱維”。先是律藏寺上座,後是大總持寺寺主。後者的前身就是上文提及的大禅定寺。

  從個人義學傾向來說,道洪的弘揚重點無疑是《大涅槃經》。這與他的歸依師昙延的方向一致,而他後來的師父淨願所弘駁雜,但《涅槃經》也在其治學範圍之內。道宣記敘說:“貞觀十四年,寶昌寺衆請講《涅槃》,時感白雞隨人聽法,集散馴狎,終于講會。相從傳授,迄于暮齒。凡講《涅槃》八十七遍,依承宗旨,罕墜彛倫。”道洪講經一直持續到年老講不動爲止。

  玄奘歸國,在弘福寺設立譯場翻譯經典。道洪“選充證義。慈恩創起,又勅征臨。”經查,《大唐大慈恩寺叁藏法師傳》卷六所記載的第一批征召名單中沒有道洪的法號。而在《瑜伽師地論》卷一所附許敬宗撰《後序》中有道洪的法號。其文說:“至二十一年五月十五日,肇譯《瑜伽師地論》。……大總持寺沙門道洪、實際寺沙門明琰、寶昌寺沙門法祥、羅漢寺沙門惠貴、弘福寺沙門文備、蒲州棲岩寺沙門神泰、廓州法講寺沙門道深,詳證大義。”由此可見,至遲于貞觀二十一年五月起,道洪參加了玄奘譯場,“詳證大義”。此後,他又參加了《因明入正理論》的翻譯,時間爲貞觀二十一年(648年)秋八月六日。現今可查考的文獻表明,至唐高宗永徽二年(651年),道洪仍然在協助玄奘翻譯佛典。如《大乘大集地藏十輪經》卷一所附翻譯名錄:“永徽二年正月廿叁日于長安大慈恩寺翻經院,法師玄奘奉诏譯。大慈恩寺沙門大乘光筆受,……實際寺沙門道明證義,大總持寺沙門道洪證義。”由此可知,《續高僧傳》所記的道洪“以貞觀末年微覺輕貶,才經一旬,奄爾長逝,春秋七十有九”是錯誤的。

  關于道洪的生卒年,《續高僧傳·道洪傳》提供了一個線索,也就是道洪出家爲沙彌時年十叁歲,時爲開皇六年(586年)。如果相信道宣所說的道洪七十九歲圓寂的話,則卒年應該爲永徽叁年(652年)。

  淨願的義解特色是駁雜而精通唯識之學,道洪的特色則是以《涅槃經》爲核心精通《地論》等唯識經典。

  六、傳承不明的攝論師舉例

  在上述攝論師法系之外,還有以道奘爲可追溯之源頭的法系活躍于隋唐之際。在此特單列法系給予敘述。

  1.道奘及其弟子道宗

  關于道奘的行曆,目前所知非常有限。道宣在《續高僧傳》卷十一《道宗傳》中說:道宗“少從青州道藏寺道奘法師,學通經論。奘明達識慧,標舉河海,名播南北。立四種黎耶、聞熏、解性、佛果等義,廣如《別傳》。”奇怪的是,道宣說“廣如《別傳》”,顯然資料豐富,但在自己寫的僧傳中又不爲其列本傳。通過此引文我們僅僅知道,道奘的住寺是青州(今山東省青州市)道藏寺。道藏寺曾經名爲南陽寺、龍興寺。關于南陽寺(龍興寺)之沿革,主要是元代益都人于欽《齊乘》卷四“龍興寺”記載:“碑陰金人刻曰:宋元嘉二年,但呼佛堂。北齊武平四年,賜額南陽寺。隋開皇元年,改曰長樂,又曰道藏。則天天授二年,改名大雲。”可知,這與有關道奘的記載基本一致。

  此外,如本著前文所記載,靈潤于仁壽二年(602年)曾經至青州道藏寺跟從道奘學習了幾個月《攝論》。

  現今的佛教學者很重視道奘,是因爲唐代若幹文獻中有一些標明“奘法師”的引文被當作早期攝論師的思想。如唐遁倫《瑜伽倫記》卷十九的這一段文字就備受重視:“叁性之義,來大德種種解釋,乃有多途。且如奘法師出《叁性義章》,最明爲好。……”著者仔細閱讀這些引文發現,遁倫《瑜伽倫記》標明“奘法師”的幾十處,唯有這一處有一些“疑點”顯示似乎不應該是玄奘法師的觀點。但這是很奇怪的,作爲一部著作,一個法號指兩個人而不特別標明。再參照其它論據,筆者斷定,此處所說的“奘法師”並非道奘,而是玄奘。

  釋道宗(563—623年),俗姓孫氏,萊州即墨(即山東省即墨市)人。年少時就跟從青州道藏寺道奘法師學習《攝論》。此外,他還廣泛地學習了《大智度論》、《十地》、《地持》、《成實》、《毗昙》等等。

  根據《續高僧傳·道宗傳》記載:“晚住州中遊德寺,寺即宗之所造。房堂園圃,悉是經論,聲名雄遠,玄素攸仰。及講《大論》,天雨衆花。旋遶講堂,飛流戶內,既不委地,久之還去。合衆驚嗟,希有瑞也。宗雖目對,初不怪之。行講如初,後不重述。”後來,隋大業年間,住于洛陽慧日道場,“常講《成實》,弘匠後學。僞鄭欽敬,禮問優繁。”唐初平定王世充(即“僞鄭”)後,受秦王推薦,“召入西京,住勝光寺。複延入弘義宮,通霄法集,群後百辟,鹹從伏聽,披闡新異,振發時心。自爾周輪,隨講無替。”

  武德六年(623年),道宗圓寂于所住勝光寺,春秋六十一,收葬于終南山至相寺之南岩。

  2.慧海

  釋慧海(550—606年),姓張氏,河東虞鄉(今屬山西省永濟市)人。根據《續高僧傳·慧海傳》記載:他至十四歲即北齊天保叁年(564年)時出家,爲當時北齊沙門大昭玄統昙延法師的弟子。十八歲,便登臺宣講《涅槃經》。受具足戒之後,屏迹山林,專門修習禅定,居于弘農之伏讀山。當時周武帝于北齊推行毀佛政策,慧海從齊地入陳,“又采聽《攝論》,研窮至趣。”隋王朝成立,他才北上到達長安。——從這一曆程講,他早先屬于涅槃師,後來到陳地才學習了《攝論》。

  開皇七年(587年),“帝姊城安長公主,有知人之鑒,欽其德望,爲立伽藍,遂受以居之,今之靜法寺是也。”慧海早先“課業四部,叁學兼弘,門徒濟濟,于今傳美。”晚年則專修禅定,不喜好講說。仁壽元年(601年),慧海奉命去定州恒嶽寺造塔安奉舍利,仁壽叁年又送舍利于熊州(即河南省宜陽縣)十善寺。

  大業二年(606年)五月二十七日,慧海圓寂于靜法寺,春秋五十七。慧海叁十余年住于靜法寺,經過慧海辛勤經營,靜法寺一舉成爲京師大寺。慧海“情務護持,勤攝僧倫,延迎賓客,凶年拯及,振名京邑”,對于唯識學的傳播業也做出了貢獻。

  3.法常

  釋法常(567—645年),俗姓張氏,南陽白水(今湖北省棗陽市吳店鎮)人。高祖張隆仕魏,舉家移于河北郡。根據《續高僧傳·法常傳》記載:他年少出家爲沙彌,“年十九,投昙延法師,登蒙剃落,既預聽限,大闡宏猷。學不逾歲,即講《涅槃》,道俗聽者,鹹奇理趣。自爾專親侍奉,曉夕谘謀。每擊幽致,延欣其情理深當,乃摩頂曰:“觀子所涉,必住持正法矣。”于即研精覃思,無釋寸陰。”

  在他年二十二,即開皇九年(589年),“《攝論》初興,隨聞新法,仰其弘義。”當時長安有好幾個大家都在宣講《攝論》,法常“博聽衆鋒,校其铦銳。秦齊趙魏,靡不周行。時積五年,鑽核名理。”他還出長安到當今河北、山東等地聽講經論,虛心學習,長達五年。除學習《攝論》之外,他還學習了《成實》、《毗昙》、《華嚴》、《地論》等等,“博考同異,皆爲軌轍。末旋踵上京,慨茲異敘,隨講出疏,示顯群迷。”開皇十四年,法常回到長安,開始在京城宣講經論,包括《攝論》。隋齊王楊暕,“召結時望,盛演釋經,登預法座,敷陳至理,詞義弘遠,罕得其門,佥共美之嘉歎。”法常“四時講解,以爲恒任。”大業叁年(607年),他入住大禅定寺,“相尋講肆,成濟極多。唐運初興,遐迩清晏,四遠投造,增倍于前,每席傳燈,播揚非一。貞觀之譯,證義所資,下勅征召,恒知翻任。”此處所說的“貞觀譯經”是指貞觀叁年(628年)叁月朝廷爲波羅頗迦羅蜜多羅在大興善寺組織的譯場。貞觀五年,“造普光,宏壯華敞,又召居之。衣服供給,四時隨改。又下勅令爲皇儲受菩薩戒,禮敬之極,衆所傾心。貞觀九年,又奉勅召入,爲皇後戒師。因即勅補兼知空觀寺上座,撫接客舊,妙識物心。弘導法化,長鎮不絕,前後預聽者數千。”新羅王子金慈藏,棄俗出家,貞觀十二年,與門人僧實等十余輩到達長安,跟從他受菩薩戒,以師禮事之。貞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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