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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識學的特質(常進法師)▪P2

  ..續本文上一頁解脫之學。

  (二)萬法因緣生,唯識所現。王恩洋認爲,唯識宗主要說叁界唯心和建立阿賴耶識。唯識依據華嚴“一切從心轉”和般若“緣起性空、性空緣起”兩大原則,建立起有爲緣起論。同時,依據“八識二無我”,和“心意識所緣,皆非離自性,故我說一切,唯有識無余”的聖言,確定出心法八識。《大日疏抄》:“如說蘊阿賴耶覺自心本不生,即攝諸經八識”,講出阿賴耶是緣起的根本。八識中依阿賴耶識積集諸法的種子,生起種種現行,故阿賴耶識也名爲種子態識。有了根本所依的心識,自會依所藏的識種生起前七現行態識。第七末那識,恒審思量第八識爲我,而稱之爲“意”。以意爲根及染汙依,于是生起能夠了別外境的“識”。依于十八界,産生眼耳鼻舌身意六識。因此心意識叁者,就成爲具體的八識。

  識是我人的存在方式,有兩種狀態:一是種子態識,二是現行態識,兩者之間的關系集中體現在“熏習”上。現行態識具有“生滅、勝用、增減、與的熏共和合”性,而能爲能熏;種子態識具有“可熏、無記、堅住、與能熏共和合”性,而爲所熏。有了能熏與所熏體,自然會熏習成種子。種子本身具有 “刹那滅、果俱有、恒隨轉、性決定、待衆緣、引自果”六大功能,因而種子成爲生起宇宙萬法的內在因果形態。種子具有親生自果的功能潛力。從能生角度立“種子”名,從所生角度立“現行”名,種子是因,現行是果。因與果、種子與現行是相對而言的,種子生現行,現行生種子,前滅後生,有如瀑流,亘古不息者。正如希臘哲學家赫拉克裏特士所說的那樣,“人不能兩次立足於同一河流之中,因爲水是流轉變動的”。在這前滅後生的隨轉中,具有“叁法”和“二重因果”。古德曾說:“種子生現行、現行薰種子,叁法(種子、現行、薰習)輾轉,因果同時”。《阿毗達磨經》曰:“諸法於藏識,識於法亦爾,更互爲果性,亦常爲因性”。可見,唯識“種子”說的建立,保證了內在因果律的必然性,有效地把“已作不失,未作不得”的必然因果原則刻畫出來。

  唯識是遮心外實我實法,並不否認諸法的存在。諸法雖多,究竟不出心王、心所、色法、不相應行法、無爲法。《成唯識論》雲:“識言,總顯一切有情各有八識,六位心所,所變相見,分位差別,及彼空理所顯真如。識自相故,識相應故,二所變故,叁分位故,四識性故,如是諸法皆不離識,總立識名。唯言,但遮愚夫所執定離諸識實有色等。若如是知唯識教意,便能無倒善備資糧,速入法空,證無上覺,救拔含識生死輪回,非全撥無惡取空者,違背教理,能成是事。故定應信一切唯識。”也就是說,心王是識的自體,心所是識的相應,色法是識的所變,不相應是識的分位,無爲是識的實性。《成唯識論》設十大方便,來說明一切緣起事相唯是心識所現,離於能現的心識,便沒有所現的諸法。現僅從五處略而言說。

  1、從聖教上證成識變

  《解深密經·分別瑜伽品》說:“此中無有少法能取少法,然即此心如是生時,即有如是影像顯現”。《唯識學探源》對其作解釋說:“經說凡是我們所認識到的一切,並沒有一種所謂客觀獨立存在的本質,當我們心識現前時,心上必然的現起一種境界相。因了錯誤的認識與執著,覺得他是離心存在的外境。實際上,那所認識的境相只是知心現起的影子”。《厚嚴經》說:“一切唯有覺,所覺義皆無,能覺所覺分,和自然而轉”。此明由識的自體分,而有見相二分的自然轉起。“如愚所分別,外境實皆無;習氣擾濁心,故似彼而轉”。無知的凡夫,由于無始來的煩惱習氣擾濁了心的緣故,不知所認識的外境,是由內識的變現,誤認他爲外在的實我實法。“爲對遺愚夫,所執實我法,故于識所變,假說我法名”。聖者爲欲打破衆生的妄執,特在諸識變現的見相二分上,隨順世間的妄情,假施設我法的名字,實際一切我法相的外境,都是依識體所變現的,離開了識的自體,根本就沒有如凡夫所妄執的外在的實我實法可得。

  不特是大乘經中孕育著這個思想,就是初期的《阿含經》中也有其思想線索,如《長阿含·堅固經》:“何由無四大?地水火風滅?何由無粗細及長短、好醜?何由無名色,永滅無有余?應盡識無形、無量自有光、此滅大亦滅,粗細、好醜滅,于此名色滅,識滅余亦滅”。一切物質都是隨精神所轉的,精神存在,物質就存在;精神散滅,物質也散滅,絕沒有獨立的物質存在著。

  其他如《十地經》說“叁界唯心”,《維摩诘經》說“有情隨心垢淨”,《雜阿含經》說“心種種故色種種”,無一不是發揮識變的真義。

  2、從理論上建立識變。現象界的萬事萬物,常人總以爲它是真實有的,並認爲是固定不變的,其實從理論方面,發現它原來根本並非如此。如青黃赤白的顔色,在表面上看似乎各有其特性,但深一層看,不特和集的粗色,沒有其固定性,就是極微也沒有其實性。假使說有特定的不變性,那就不應隨人心的轉變而轉變,可是事實不然。如人在適意時所見到的一切,一切無是微妙美滿的,充滿生機的;但到心境不愉快時,那所見的景物,就覺全是灰色的,對此生起淒涼之感!由此證知一切境相,都是隨人的心識轉移的,其本身沒有絲毫的獨立不變性。

  3、從實踐中體驗識變。修靜慮而得心自在的菩薩,從定慧的實踐中,産生殊勝的意解力,得隨心自在智而轉,就可隨心所欲的轉變一切;如變大地爲黃金,化長河爲爲酥酪,要將什麼外境變成什麼東西,無不得心應手。《成唯識論》卷七說:“已證得心自在者,隨欲轉變地等皆成”。外境如果是實有自性,就不應隨定慧實踐者的心智巧轉變而轉變,既隨他的轉變而轉變,就證明沒有離心獨立的客觀存在體。

  4、從業力上說明識變。《二十頌》言,江河中的流水,在具福業的天人看來,是廣大無垠的碧琉璃;在造罪業的餓鬼看來,就成爲一團猛烈的火球,或是一堆穢濁的膿血;而在傍生界的魚蝦見了,則是一座美麗的水晶宮,爲安身立命的所在;然在我們人類看來,這不過是一大江河的清冷流水而已。又如人類所見的糞穢,不論什麼時候,總覺得它是龌龊不淨,避棄唯恐不遠;但在傍生界如狗類等,卻把它當作淨妙飲食、無上佳肴。所以業力的不同,所見就必然差別,也必然是各自識變,無實外境。《攝大乘論·增上慧分》說:“鬼、傍生、人、天,各隨其所應等事,心異故,許義非真實”。外境的非實有性,在此不是更得以證明了嗎?

  5、從譬喻中顯示識變。佛陀說法常常以夢喻,來顯示覺時在一切時、一切處,所見、所聞、所覺、所知的種種境界,也如夢境一樣非實有,是心識變現的幻相存在。如熟睡時,夢見伊戰克與美英聯軍相戰時,似覺到隆隆的砲聲、飛機導彈的轟炸聲曆曆在耳;甚至嗅到*的氣味,深感窒悶;戰況明明在前,觸到飛下來的彈片,還在微微的隱隱作痛。所以夢時,無不認這情景是逼真的,是實在的;但一夢醒來,方覺曉這所有的一切,都無所有的,都是吾人心識所變現的。

  (叁)、唯識學開演二元性認識關系,主張主客同步作用。

  西方的康德哲學,從研究主體入手,提出先天的概念,認爲我們的主體有其先天的認識形式,而這種認識形式對于知識而言,起著決定的、仲裁的作用。通常所謂的知識,是盡可能地符合于客觀對象,以客觀對象作爲決定的依據,康德顛倒此知識與對象的關系,突出主體在認識中的地位,不是知識必須符合對象,而是對象必須符合主體的認識形式。而唯識學認爲,自心生起時,客觀世界也同時生起;當心滅時,客觀世界也隨之而滅;兩者是相互依存的網絡,缺一不可。因此這種主客的同步作用,對于康德的知識來說,則是一種沖激,兩者也由此而有天壤之別。事實上,當心識去分別客觀世界,其實就是分別主觀上的客觀世界。《解深密經》雲:“若彼所行影像,即與此心無有異者,雲何此心還見此心?善男子!此中無有少法能見少法,然即此心如是生時,即有如是影像顯現”。可見,客觀世界是從內心所生的,當你心去分別境時,實在就是分別自已的心識。西方哲學說:“世界是意識的表象”,“我思故我在”,同樣反映出客觀世界是心識所造。若知一切皆是心識所現,如夢如幻,便是最極正確的認識,其宇宙是出世間,其人即是佛。《維摩诘經》雲:“能善分別諸法相,于第一義而不動。”若不達人生宇宙是心識所現的影像,如夢如幻,便是無明,其宇宙即是有漏世間,其人即是凡夫。《華嚴經》雲:“叁界心心所,皆虛妄分別”。《壇經》所說:“一念迷即佛是衆生,一念悟時,即衆生是佛”。這說明人們的主觀認識決定一切:認識正確,行爲正確,得果正確;認識不正確,行爲不正確,得果不正確;認識高尚,行爲高尚,得果高尚;認識低級,行爲低級,得果低級。

  以上叁種道理相互融攝,成爲唯識教理的特質,也是真俗相圓融,能通于世出世間的真谛。

  叁、唯識行之特質

  諸修行者依照唯識的教理,運用漏無漏現比量智慧,進行福慧雙修、真俗圓融的大士行,是爲唯識行。唯識的行,是完滿地證得大菩提大涅槃二轉依果的方便法門,廣泛地攝被五種姓,普及叁乘,在聞熏、觀行、修習、對治、證次五個方面,都顯現出其相應的特質。

  (一)聞熏,就是正聞熏習。衆生由于虛妄分別,顛倒錯亂,起惑造業,感受長夜生死之苦,從而希求出世寂靜之樂,生起出離心,隨緣而適應。此後再認識到世間安樂的害處,生發厭離心。由此本著與生俱來的慧力,親近善知識,聽聞正法,接受聖教正理之熏習,內在的心體漸得安住于善所緣,自然生發通達無我真實的智慧,以此慧來斷世間系縛的根本,于是獲得解脫。《成佛之道·偈頌》雲:“由聞知諸法,由聞遮諸惡,由聞斷非義,由聞得涅槃。”

  (二)觀行,就是如理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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