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者,戒其心也,心既空矣,則能所兩忘,善惡都淨,無可戒者,斯名得戒,又名戒具足,他宗亦同此義也。
問:淨宗念佛之義雲何?
答:念佛直接生西,非念佛之義也,以念佛法攝心歸一,自淨其土,方可入彌陀願海,而與諸上善人相合,以衆生生者,皆必阿裨拔致也,此名不動地,非明心者,不能如是。故念佛者,改念貪念瞋念癡之習,而習于念佛念法念僧也,常念于佛者,時時不忘覺性,不離本來也,此名真念佛。古人念佛,不似今人之口唱,古人時刻不放松,時刻念佛,二六時中,不雜用心者,即處處不忘本來,非故作如是,亦熟極功深,打成一片,流露于不覺耳。又古人念佛,只在當下一句,若已生若今生若當生,非若今人之求于死時,以頂暖即爲上生,是重于臨時,而不求于平日,欺人自欺,可勝歎哉。
問:帶業往生之義雲何?
答:帶業者,其習氣未淨也,彼以願力足,行持堅,心已攝一,故可往生,至于叁業尚未清淨無余,不能成佛,況菩薩亦尚有習氣耶。
問:密宗即生成佛之義雲何?
答:此言明心後,顯法身見實相,爲成佛也,非習氣亦淨也,惟證法身後,除習氣方有辦法,方入正修,非于此生,並習氣亦淨盡也。
問:嘗見許多用功人,多年苦行卓絕,然終不易得究竟,到終了仍無把鼻者,是何原因?
答:此有數因,其咎半亦在師,師無方便力,識其根器,一也。不予以合機之法,二也。自己未先徹悟,不得不襲老法以示人,不知變通,叁也。未能預杜學者病根,四也。爲學人解義未清,入于盲修,五也。故立門戶,六也。強分勝劣而求名聞,七也。
至學人之自誤者,一曰求佛不求己,二曰考師不考己,叁曰多依賴性而貪省事,四曰心不痛切而少恒,五曰性急多疑,六曰不肯于人事上練心,七曰器量太小而福薄,八曰貢高我慢,不虛心而疾入,九曰善惡之見太深,十曰不明本來。此皆誤人而自誤者也。
問:何謂解義未清?
答:如初爲人說法,必爲徹解法義,方不致中迷疑誤,如定字空字佛字無字等,皆不可依表面字義而簡釋者也。定者,非如木石不動之定,雖于動中,心不被境奪而惑亂,此爲定也。空者,非有無之謂,乃一切正有時,其體無自性,本來空寂,不住不執取之爲空也。佛者,非單指佛言,凡覺,凡寂,以及本來實相,皆名爲佛也。無者,非有無之無,乃毋執取之謂也。諸如此類,非反複闡明,學人必至誤解,引人盲修,可不懼哉。
問:修持之法,究有次第否?
答:本無次第,但亦可假定如後:一曰先明根本,以明心見性爲主,二曰除習氣,叁曰除余習。初步功夫,非仗法不可,然自力爲主要。二步功夫,全在人事上練心,第叁步,在意境松活念念不忘,而勿執取于法,恐反不活潑也。又初見道,次爲修道,次爲明道,次爲證道,次爲運道,運用之也,次爲空道,即空法也,再次爲忘道,此空空也,如是刻刻不離于道而無道見,斯得大自在矣。
問:究如何而合學佛之本旨?
答:在“不惑”二字,衆生無不由惑造業,因業受苦,苦複爲惑,今以慧破惑而解空,因空而得定,定則慧生,以此叁輪,破彼叁輪也。
問:學佛之大機大用究安在?
答:在定慧體叁力。定力強,心自不能惑,不淫不屈不移是也,慧力足,則識見遠大,因果明了,自然不入惡也,由此二者,自然身體力強,方足以任大事。凡一國家之興替,賴乎民族精神,此真正民力,用之于世,方爲國利民福,得佛法之大機大用矣。故佛法非消極自了,正是積極用世,殺身成仁者,非具大布施之精神不能。故佛法必以明心爲第一義,惜世人了解者少,僅以死後往生西方,自了消極目之,其咎在人,非法之誤,豈不冤哉。
問:理解無補于事修,則事修有成,理終無所用之,是可廢棄之矣?
答:理解者,所以正事修者也,如地圖是理解,行路是事修,兩無礙也。若一味讀地圖而不走路,固屬不可,但不看地圖,一味瞎走,亦不可也。且理者,事之蘊于心者也,心中事也,事者,理之表于境者也,境上理也,理事不二,兩無傷也。惟世人有偏執之病,強分勝劣,失之遠矣。
問:佛與菩薩,菩薩與金剛何別?
答:世人偏執好分別,每以佛爲最,菩薩次之,金剛又次之,不知一切衆生都是佛,何況菩薩乎。惟菩薩者,功行未圓者也,其實明心菩薩,即是佛位。佛是寂滅之性體,菩薩金剛乃慈悲之妙用。在叁昧定中是佛,由叁昧起,廣度群品,是菩薩。于諸行中,了無法見,動靜一如者爲佛,能所未忘,法見尚在者爲菩薩。又溫和順度者爲菩薩,忿怒逆度者爲金剛,同一菩薩慈悲也。又弘法者爲菩薩,護法者爲金剛,然而護亦弘也,皆方便也,知方便則魔亦化爲佛矣。
問:何以魔力如是之大?
答:初學人不辨魔佛之義,遂若驚弓之鳥矣,當知魔亦佛也。只此一念,顛倒惑亂者爲魔,故從麻從鬼,鬼多如麻,其亂可知。妄心分別顛倒,亦由是耳,若此一念清淨無染,了無執住,內魔既息,外魔亦亡。息者歸入自心也,以魔佛同一爲我之本體,故其力相同而相對。識得根本,魔軍自破,頓開佛慧,文殊亦難與辯義,此言心轉般若,其妙如是。學人當從佛上用功,勿從魔上生怖畏,自己不肯用功,見他人過處,才是魔耳。
問:開悟之人將如何考測之耶?
答:開悟者,悟于心也,此學人自己事,他人何可測度。惟過來人知過來事,不開悟者,不能測他人功行之淺深與所證入之如何程度也。今之妄評某焉開悟,某焉成魔者,必其人先已成佛而可,或其人做過魔子。何也?如考場中之主考,其學識必過人而可,否則妄評顛倒,即成大妄。爲一時之快論,其罪小,若由是而阻他人進步,則罪大矣,此口業中之绮語是也。
問:初發明道人,往往流露驕慢之習,何也?
答:驕者,自恃其所有也,此亦非他人可測,世人徒見其不遜,以爲驕,然而師之與弟子,加以棒喝,此亦名爲驕耶,同門中直道而行,直言規過,亦豈可名爲驕耶。總因世人責人嚴,已成爲習,不受直言,但見其驕,而不知其用意也。又初發明道人,以歡喜之流露,不覺手舞足蹈,而對方嫉妒之根未除,宜有此誤會。又驕之爲害,入于自是,學業不進矣,此屬害己,未有誤于人者也。至于明道人,已有師資之位,若其人能受其呵斥,福緣已屬不淺,當感激之不暇,豈可以驕慢目之。又患人驕慢者,其人亦必驕于人者也,倘爲彼之驕慢所動,即我生死之可怖,又安知彼之故作此態以試我耶,故君子必自反也。
問:往生之義可開示否?
答:學人當先知往者惟心,動願即已成就,如靜坐而觀九宇,萬千世界,無不包藏于懷,則西方世界,亦在我包藏之中矣,萬物皆備于我,更有何來去耶。
問:學人入佛,多自阻礙,其最甚者,果屬何事?
答:惟量小二字,爲阻道之最,佛故首重布施,以衆生但知執我,我執愈強,其量越小,不能發大心承當,一也。見小事即驚怖,大事更不堪矣,二也。好與人爭勝,堅執勿舍,叁也。其機呆鈍不靈,四也。善惡之見難除,五也。爲說平等不二法,必不堪承受,六也。雖布施亦只限于有相,而小者更不能舍去我見,爲真正之大布施,七也。此關不破,則一切學問,皆難深入。凡中途疑阻者,皆此因緣耳。
問:有人雲一切革新,佛法亦應革新,然否?
答:非是,心無新舊,佛法亦然,不可革新,當雲複舊,因已失其本來也。惟方法允宜變通,切不可膠執一法,因時代不同,因緣亦異,人性又習于浮動,斷不肯拘守一法,入無相門,比較尤難,當以多法引之,先使感有興趣,然後可言上乘。
問:今有兩種人,一爲拘謹,一爲浮活,此二等人,誰先成佛?
答:先後本難預定,比較則以浮動者爲易,因由活而定,尚有辦法,由拘謹而轉活潑則極難也。
問:善人與惡人比較又如何?
答:善人有不等之善,由惡而轉善者較易,因其機性,本已活潑也。惡亦有不等之惡,五逆十惡人,比較容易,因其膽識先具,只不覺耳。若疲軟取巧虛僞不實之人,尤甚于惡,是爲甚難,因其病在骨,如得痿症者必死,五逆十惡,如火症傷寒,雖險而可救,然不就醫不服藥皆無用耳。
問:近代衆生,于何類中根器比較爲利?
答:此有五種,一外道中人,二青年學子,叁政客,四摩登女子,五優伶界中人,此中根器好者居多。因外道中人肯吃苦勤修;青年學子好奇,而有勇氣;政客多思想;摩登女子,男女之見不堅;優伶時時逢場作戲,易悟入于幻,皆可造者也。惜調伏之不易,彼不信則已,一信則精進甚速耳。
問:同一學佛多年人,何故成就各不同耶?
答:學佛不當以年計,當以世計,因不于一佛二佛種善根也,在今世,甲爲年多功深,論多世,則乙又居上,故後學之不可輕也,知此則亦勿驕于人矣。
問:歐美人可學佛否?
答:有何不可,但入無相大乘,則甚少,因彼視生活太重,而我見過深也,惟法國人比較不同,因富于感情,思想多喜自在爽逸,故多詩人,而古意盎然,其國地位,又居歐洲之中心,如中國之長江流域,民性靈活深默,故可學佛。
問:佛法不外體用,用之義可得聞否?
答:佛法論體則一,論用則無量,般若妙用無盡。佛故說般若垂叁十年,重重無盡,幾無一經不說般若,皆由用以顯體也。心經中菩薩與叁世佛,無不依此,況衆生而可外此耶,雖然,心地不明,般若不啓。簡言之,學佛…
《入佛明宗答問》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