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淨無垢染。
組成我們身體五大的元素並非只是我們通常所認爲的那種元素,它們的本質是智慧。諸位可能聽說過一些發生在某些大師身上的事情,舉例來說,有些大師圓寂後,他們的肉體化成虹光身消失,什麼也沒有留下;有些大師圓寂時,身體縮得非常小;而另有一些大師的法體在茶毗時,出現了舍利、彩虹或花雨。很多凡人——仍具迷惑之見的人,都曾親眼目覩這些事情,而證量更高的人所見到的則更加不同、更爲殊勝。
這些事情的發生正可看出組成我們身體的東西——這些元素,在某些方面來說並不只是元素。以這些大師的例子而言,方才所描述的事實正顯示出他們對于諸法無實與因緣和合之本質的了悟。
當人修證高超時,除了在禅修上的了悟外,還有許多特別殊勝的體悟或表徽出現,這種事情自古以來一直都有。而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也絕對可能發生在任何一個持續有恒精進禅修的人身上。
舉個例子說,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臉孔可能開始看起來年輕些。而有許多事實可以看出一些頭發早已呈現灰白的人,開始回複原來的顔色,視力也變得更爲清晰。我們的身體表面上看起來是由各種不同的元素所組成,但它卻不僅限于這些作用而已。
不像上了年紀的人會變衰老,記憶減退,心智不清。禅修者的心可能反而變得更加清明穩重,有時對于經典法本或正在學習的東西,也變得更能領會其義,而這是以前所不會有的。我們有一句話說,行者“以禅悅爲食”,表示人僅藉禅修之力維生,而不食人間煙火。這種情形確實發生。
若人持續陷于瞋欲、執著中,便會完全受其擺弄。他們受到自己情緒的牽製太多,以致整個能量完全消耗掉而感覺瀕臨崩潰邊緣。他們看起來比實際老些,心比本來更爲散漫不清;他們在日常生活中,不管精神或世俗層面上的,都失掉了向前的動力,而完全陷于一種灰冷的狀態中。由于本身追求真實智慧的潛能被扼殺,他們爲自己帶來了毀滅的命運。
過去在佛教和非佛教的傳統中,浪迹野外苦修是件很普遍的事,但禅修的技巧則僅局限于一些與“奢摩他——止修”相似的方法而已。通常苦行者會到野外找一處地方,身心完全放松,坐在一棵樹下或倚在一塊岩石旁,花上數月或數年時間打坐——一年、兩年,甚或好幾年,我們都可以看到他們在打坐。他們的身體看起來很瘦弱,幾乎變成了與樹木或石頭的顔色一樣,除非我們靠近去看,否則有時根本很難分辨。他們幾乎要消失在周遭的環境裏,而事實上仍活著。
由于他們沒有雜念,因此已達到某些程度的輕安。若行者已達輕安,但沒有再發展更深的定境時,便會執著于這種輕安和喜悅的境界不放。此時,他們雖然受著輕安的智慧滋潤,但由于沈溺于此境,以致無法認出它。當然,即使沒有認出此等智慧,也仍會有一些影響産生;或縱使只有少許限度的體悟,也會獲得某些程度的利益。
小乘行者身上常有這種案例發生。小乘的知見就是絕對的出離心,絕對厭離輪回的種種痛苦,並且極端渴盼禅修的喜悅和輕安,以及一切可能脫離輪回的東西。這些行者會找一個完全隔絕隱蔽的地方修上好幾年,從其身體外表上來看,我們很難斷定他們是否仍有生氣,只知他們還有一種覺性和識流在繼續作用而已。
在以佛法爲主的修行中,也有行者有幸遇到由禅修的利益所顯現的外境。有一例說,一位行者叁年中僅靠吃一只羊的肝爲生而已,當然他是瘦了一點,但除此之外,他的心依舊非常清明,且持續運作。另有一例,就是我們所熟悉的大禅師兼瑜伽士密勒日巴。有好多年,密勒日巴一直在山上不斷修行,有一個故事說他如何以荨麻爲生,因爲很難在夏天找到荨麻,因此經常連荨訂的來源也沒有把握,但他還是堅持到度,終于達到證悟成就。
若你認爲禅修可以給我們某種殊勝的東西,那麼你的想法便完全偏差了。這與正確的想法見解和實際的情形相去甚遠——因爲重點是在挖掘我們自身裏面本具的能力和潛能。要發展禅修中最基本及最不可思議的根本利益,我們本身已具足一切條件,唯一需要的只是我們是否能夠認出它、進而開發它而已。
之前我已爲各位介紹過七支坐法,例如,金剛跏趺坐(若不能的話,則采單盤)。然後拇指頭頂住無名指的第一或第二關節,再將目光的焦距放在距我們前面一肘長的地方。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爲我們體內實際上有五種氣在流動。
這裏每種氣的本質都代表著智慧。當這些氣或氣能離身時,我們便開始雜念叢生,産生貪、瞋、癡等各種念頭。氣能的智慧特質減少或變弱時,它會讓我們産生許多迷惑。剛剛提到的叁種坐姿可以持住“遍行氣”(五種氣之一),遍行氣若能持好,便會生起智慧,開展更多潛能。這叁種坐姿是表相的姿勢,但在內義上,它則可以幫助我們持住遍行氣。
七支坐法中還有一個稱爲“內縮”的動作(有時亦稱“提肛”)。我們把上面叁個姿勢做好後,再開始下一個步驟。藉著關閉拉緊肛門的括約肌,我們將臂部的肌肉往上提,並將腹部和內髒用力在內縮入,之後緩緩地放松全身。這是身體外表上的姿勢,但在裏面,它協助持住了“下行氣”或腹部的氣,並留藏與此氣有關的智慧。
我們的身體具有某些潛能,例如,它能讓自己保持健康,也讓自己保持熱溫——能保有多少熱能以及健康,全依我們自己對潛能的開發程度而定。以此坐姿持住下行氣,我們便能獲得健康,提升內火。這些滋育了我們的肉身,進而滋育我們的內心,開展出更大的智慧以及更高的心智。
在上部密續中,有一個修行的法門稱爲“拙火”。若能修成,人在寒冷下雪的地方,甚至裸身躺在雪地上,身子仍感覺十分暖和。以後若有機緣,我們會教這一個金剛乘的修行法門。現在我只稍提一下,讓諸位有所認識,他日諸位或有機會涉修此法。
另外一個姿勢是將脊梁骨拉成一直線,保持背部挺直,這種姿勢可以讓臍輪附近灌滿所謂的“平住氣”(新陳代謝氣)。消化不良、胃弱或類似這方面的身體毛病,都是源自這種氣能的缺乏或不足所致。若我們能擴展足夠的空間讓其在內運行,便可讓它聚足飽滿,進而協助心的滋育和開展。
下一個姿勢是舌頭稍卷,頂住上颚。對于這一點,它在身體上的作用是可讓我們免于一再吞咽口水。這樣做是有必要的,因爲用力吞咽口水和其所發出的聲音,均足以造成我們在打坐中受幹擾。除此外,若我們想咳嗽,將舌頭如此頂住,也多少可以防止咳嗽。
上述的姿勢全部做齊後,我們的頸子仍有可能過分向前伸或向後仰,因此最後一個姿勢是略縮下巴。當我們感覺頂住喉頭後,再稍爲放松,才不致有緊拉或壓迫之感,然後以此姿勢安坐。這個姿勢的外在目的便是要將它與背骨拉成一直線;內在的意義則是與此姿勢有關的氣能——稱爲“上行氣”,若讓此氣亂竄,便會産生各種煩惱,招引無數習氣,無法自拔。因此讓上行氣飽聚很重要,因爲此氣能助我們了悟心性。
藉著身體上的姿勢,我們才能將這四種氣調好。上行氣、下行氣以及中間的平住氣才能在它們自然正確的地方持住,並且聚滿。
第五種氣稱爲“持命氣”,它也叫作“智慧之本”,而智慧這精要就住于此。當其他四種氣飽滿時,便能彙入供給中央氣能——也就是持命氣,而智慧就此開展。
到目前爲止,我們都僅止于對姿勢上的認識。當然,我們也得到一點了解,知道其他四種氣能會彙入中央的持命氣,讓智慧之本真正成爲其本。但對我們而言,這都只是一種知性上的了解而已,並未真的發生。事實上,人要如此成就也不容易,但若真正做到時,我們便說他是住于叁摩地中。
有很多科學家想知道,當人的四根本氣彙入中央的持命氣而住于定境中時,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到目前爲止,大家都不認爲有關這方面的實驗是恰當的。不過當四根本氣彙入持命氣時,如果我們靠近行者的鼻孔旁感覺一下,便全發現他根本沒有鼻息——人沒有呼吸;或若我們觸摸行者的脈搏時,也會察覺不出其脈動。雖然行者靜止不動,可是卻反而較平常看起來更爲容光煥發。當所有的氣都融彙聚集相互作用,所有不同的智慧都融合爲一時,就會有這樣的結果出現。
我們正談一些目前看起來似乎是難以置信且不真實的東西。我們總以爲能看到、摸到、感覺到的才叫做真實,而超越這些之外的,便不是真實。但事實上,當人獲得此等智慧,或進入此等叁摩地境時,便能獲證洞悉過去與未來的覺觀力。他們獲得極大的智慧與證量,這是實在的,是一種真實的體驗,因此,我們不應將禅修視爲某種通俗的表演,也不應認爲那是未來才要做的事,現在不很重要;或偶爾才做,卻期望有什麼成果出現(就像一些小事情的做法一樣);或禅坐幾次後,便認爲自己什麼都懂了——我們不應如此草率地看待它。
此外,還有一點重要的是,也許我們禅修了一陣子後,發現沒有什麼讓人覺得興奮、刺激或新鮮的事情時,便開始想:“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嘛!”因而就此放棄。首先,我們不再上座擺好姿勢,心想:“這些不同的坐法有何意義?只會讓我比原來更不舒服、妄念更多。”最後幹脆完全不再打坐——這種現象絕對是有的。
我不斷地向各位講解說明,相信你們都已全盤了解,並且知道姿勢的重要性才對。其他的上師,例如秋揚創巴仁波切,也非常強調止修的重要性,並且廣泛地指導學子。我要講的都講完了。種種因素顯示出,有時我們並無必要或善巧地把每一件事都講得很清楚;不過,有時弄清楚一切也是件相當重要的事。
剛剛所教的,我真心希望大家都會好好地學。我相信諸位的誠心、對修行的誓願,以及對我們本身所具有的東西願真正去利用它的意願。
當諸位接受禅修的指導時,彷佛有一顆明珠交到了大家的手中——一樣非常特別、無處可尋的珍寶,大家要很聰明地利用它。有時大家會開心是否別人真知道他們得到了一顆寶珠,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好好地利用——是的,那是一顆裏外如一,絕非…
《岡波巴四法·覺知的心——奢摩他“止”修開示》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