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樂業。鄰國之王凶狠殘暴,肆意妄爲,搞得天怒人怨,國困民窮,人們都稱他爲惡王。一日,惡王召集衆臣商議欲攻打長壽王的國家,得到衆臣的擁護。于是惡王帶軍隊出征。長壽王得到消息後告諸大臣:“惡王之所以攻伐我國,目的不過是搶奪糧食、珍寶等財物,我若發兵兩相交戰必有死傷。雖然我們有很多娴熟戰略戰術的將領以及勇猛善戰的士兵,但戰爭是殘酷的,我不願軍民傷亡、痛苦。”大臣們見國王不肯出兵抵抗,只好暫不顧國王旨意,秘密組織軍隊奔赴邊境。爲了避免這場戰爭,長壽王舍棄王位帶著兒子隱居深山。
長壽王父子出走後,大臣們只好飲恨投降,任惡王霸占了幸福的家園。隨後,惡王又懸賞黃金一千兩、錢一千萬捉拿長壽王。一時,長壽王于荒野碰到一位遠道而來的婆羅門,他是專程來求長壽王惠施的。長壽王苦于無物布施,不禁暗然垂淚,突然他想起惡王正懸賞捉拿自己一事,便執意用己性命做布施。婆羅門于心不忍百般推脫,但長壽王心意已決,告之:“今日你若不接受我的布施,他日有人向我乞討之時,我亦當如法炮製。”婆羅門只好隨他前往惡王處。惡王喜出望外,賞賜了婆羅門便派人于十字街頭搭起刑臺,要當衆燒死長壽王。故國臣民痛哭不已,就連城外的樵夫也呼天搶地,涕淚哀嚎。這時長生太子趕到,奮力擠進圍觀的人群,望著將被處死的父親悲痛欲絕。長壽王見狀,惟恐日後長生太子替自己報仇。便高聲大喊:“當兒子最大的孝順就是讓父親死後無恨。你千萬不要爲我報仇,因爲我是心甘情願的,而且我內心充滿快樂,絕無憂愁;你若不聽從我的遺訓即是不孝,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啊!”
長生不忍親見父王被燒的慘景,便回到山中,心中忿恨不平,久久難以甯靜。左思右想,他又潛回王城,裝扮成短工,爲惡王手下一大臣做事。因他知識豐富,聰明能幹,故一直被提升,最後成爲惡王的貼身衛士。一日,長生與惡王率衆出城打獵。他故意誘導惡王奔入山林深處,兩人迷路了,饑渴疲憊交迫之下,惡王便頭枕著長生的腿休息,漸漸地睡著了。長生見時機成熟,叁番舉劍欲殺惡王,但皆因憶起父親遺訓而未下手,最終打消了複仇的念頭。而惡王也夢到長壽王的兒子前來報仇,嚇得渾身冷汗淋淋,叁番從噩夢中驚醒。第叁次從夢中驚醒時說:“奇怪,前面兩次夢見長壽王的兒子來殺我,這次卻夢見他原諒我了。”于是長生說:“我就是長壽王的兒子。我接近你的目的本欲爲父報仇,但父親臨終叮囑再叁,不准我報仇。父命不可違,也只好作罷。請你把我殺了罷!否則,我以後惡意再起將危及你的生命。我死後你也就安全了,也免得我做不孝之子。”惡王聽後,倍受感動,對自己曾造下的罪業愧悔不已:“都怪我昏庸無智,不分善惡,你們父子行爲高尚,仁義四海,我卻冷酷無情毫不自知。今天我的命是你賜予的,我感激不盡,怎能殺你呢?”于是長生帶惡王走出山林。回宮後,惡王大擺喜宴,向臣民鄭重宣布:“從今天起,我將回到自己的國家去,這個國家交還長生太子。趁此良辰吉日,我願與長生結爲兄弟,以後若有其它國家敢來侵犯,我一定前來救援。”宴會之後,惡王便率領原班人馬返回本國。從此,兩國相互通好,和睦往來,人民也都安居樂業,享樂太平盛世。
以慈悲心可以柔化怨敵的嗔恨是一種必然。的確,在他人義憤填膺之時,若自己也恨從心起,舉起斧頭,拿著刀子去挑戰,那麼對方的嗔恨心就會劇烈升溫,跟著操起家夥……最終後果不堪設想。若能冷靜地壓下心頭的怒火以溫和的方式來對待紛爭,那麼怨敵的惡氣一會兒便能煙消雲散。所以對付敵人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即是用佛法“消滅”他,快速、安全、一勞永逸。應如圖美桑波大師所說的那樣去實行,即:“傷害我及我方,或傷害佛法以及一切衆生的惡人,不管見到、聽到還是想到,皆當認識彼爲特別需要慈悲的對象。諸佛子應以利益、恭敬、軟語來真實地利益他們;若不具備這種能力,則應以猛烈殊勝的慈悲心將自己的安樂及善根全部回向給他們。”
弱者發怒有何用?強者爲何起嗔恚?
是故爲辦事務時,若生嗔恨即自焚。
軟弱之人發怒又有何用?堅強的人爲什麼要起嗔恚之心?因此在成辦事務之時,若生起嗔恨心,這便是無意義的自焚。
喜怒哀樂人皆有之,其中嗔怒之心害人害己猶如毒蛇。比如說別人無端地毆打、羞辱于你,心量大的人也許能忍一時,但到一定程度,自心按捺不住的怒火便會如火山爆發一樣不能控製,雙眼圓瞪,牙齒緊咬,頭上血管猛脹,揚起拳頭,甚至以生命爲賭注。
嗔怒之心追本溯源,其根莖葉花果都是惡,它不可能給人帶來絲毫的利益,只會讓人更痛苦。既然如此,我們爲何不和它斷然決裂呢?任何人于任何情況下生嗔都沒有用。假如你是一個軟弱的懦夫,既無能力,又膽小怕事,那麼你心懷不滿、生嗔發怒又有何用?弱者無論多精勤也不能成辦什麼事,在別人眼裏始終是個小人物,即如“芝麻添顆,有他不多,無他不少”。當他遇到不悅之對境時,就算一躍八丈高,拼命生嗔恨心,也只能是爲己體內注射毒汁,使之膨脹、爆炸,也不會有人理睬他。反之,若你是個能力十足的強者,當嗔恚的對境出現時,爲什麼還要去生嗔恨心呢?沒有必要!大可發揮你的能力去處理麻煩,否則不但無濟于事,反而自引無窮禍患。
曾有一位長官,智慧如海,能力如江河難測其度,凡事親力親爲,任何棘手的問題只要有他出面即如神醫治病,藥到病除。這位官員日理萬機,身心疲憊,于是便派幾個下屬去代辦一些瑣碎之事,但下屬能力欠缺,不能圓滿地處理事務,還引來諸多過患。在這種情況下,一般的長官都會大發雷霆,對下屬嚴加懲治,但他卻沒有發脾氣,首先自己做了一番檢討,之後又盡力將殘局挽回。經過這次教訓,長官挑選了幾位拔尖人才,辛勤培訓使之成爲自己的得力助手,從此他的事業又逐步走向輝煌。所以,強者沒有必要發怒。
既知嗔心的過患,作爲修行人則更不應生嗔。《入行論》中雲:“一嗔能摧毀,千劫所積聚,施供善逝等,一切諸福善。”可見嗔怒心爲最惡毒的敵人,也是一切罪惡的根源。佛說:“嗔恚魔敵,壞自名聞,今生後世,人不喜見。”世間諸人因不能正確認識嗔恚故而被迷惑,輾轉于嗔恚煩惱之火坑中受灼傷。《瑜伽師地論》中抉擇了嗔心之五相:憎惡心、不堪忍心、怨恨心、謀略心、覆蔽心。雖然凡夫人不能完全滅除嗔怒心,但也應通過觀察分析嗔恨心的來源、本體以及它所帶來的過患等來對治,以期減少對自他的損害。無論成辦世間事還是出世利生之事皆不能生嗔,否則便是自己點燃嗔之烈焰,無異于癡人縱火。又有雲:“如是心所貪,能助嗔火蔓,慮火燒德屋,應疾厭棄彼。”嗔心除了對治以外,還應防患于未然,力求斷除嗔敵之羽翼糧食等諸因緣。
有施敵人亦自聚,無施親人亦遠離,
猶如母牛盡乳時,雖持牛犢亦離開。
凡有所施,怨敵也會不召自來,若沒有財物施舍,就算親人也會遠離。猶如母牛,在其乳汁幹竭之時,主人雖將牛犢硬拽到母牛跟前它也要跑開。
世間所有的衆生都希求安樂,而他們所謂的安樂都是建立在豐富的物資之上。不勞而獲之事人皆求之,凡有布施,衆生則會如蜂采蜜,不請自來。《入中論》中雲:“彼諸衆生皆求樂,若無資具樂非有,知受用具從施出,故佛先說布施論。”布施濟衆,于世間也是一種無私的善行,于出世修法則是一項證悟空性的殊勝資糧。同時布施也是渡化衆生的一種方便,依此相攝,不用說親人,哪怕是敵人也會自然而然地聚集到你的身邊。受施的怨敵有兩類,一者頑固不化,受恩不報恩,反妄加猜測與陷害;二者感激涕零,發誓痛改前非,而甘于恩人前聽從差遣、教化。比如義成王子樂善好施,金銀財寶、車馬田宅,凡有所求必有所施。于是太子美名遠播,登門求施者蜂擁而至,就連敵國也委派大臣前來索求鎮國之寶--威猛雄武、力戰諸敵的寶象,太子仍然不吝施之。又如迦蘭太子鄙棄榮華、退隱讓國,又出生入死搭救被流放的罪人,但其妻卻與罪人私通並設計謀害太子。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得天神救護,脫離險境。太子回國即位後,又廣行布施,此時昔日的惡妻已是窮困潦倒,爲求施舍而背著罪人前來乞討。
若人家徒四壁、捉襟見肘,窮困至極達到山窮水盡的境地時,那麼不用說是敵人,就連親人也自然會與他劃清界線。許多建立在金錢關系上的家庭便隨著資財的耗盡而紛紛瓦解,昔日“同命鳥”就在缺財少資的鐵棒猛擊之下各奔東西。佛陀于因地修布施波羅蜜多時,盡己所有一一惠施,施盡一切財物,甚至借貸濟困,于是菩薩便暫時過著窘迫困頓的日子。親友們不理解他發放布施的偉大,不隨喜、不贊歎,反而惡言相譏,和他斷絕關系。真是“財親人不親,落魄各分離”。古人言:“以勢交者,勢盡則疏,以利合者,利盡則散。”述盡了此中道理。
比如母牛,在水草豐美的夏季,其奶汁充盈富足,故而能討牛犢的喜歡,即使在很遠的地方,母牛一叫,牛犢也會飛奔而至,歡叫著吮吸母親的乳汁。但是到了秋天,水草枯竭,牛類都過著饑寒交迫的苦日子。此時母牛奶汁幹竭,小牛犢于母牛處無利可圖,便自顧尋食,遠離母牛。即使有人故意將牛犢牽至母牛跟前,它卻象不認識母親似的,死命掙脫掉,跑到遠遠的地方自尋食物。由此可見,小牛對母牛的態度和人們對財産的態度竟如此相似。
即使精通某些事,不定了知余一切,
如鵝雖能辨水乳,仍自身影爲食物。
即使人們精通某些事情,但不一定了知其他的一切事情。如同能從水乳相融的汁液中分吸乳汁的天鵝,仍然將自己的身影當作食物來享用。
精通一些事並不等于精通天下一切事。以凡夫的智慧雖在某一學…
《格言寶藏論釋(上)》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