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有完全斷除)。”于是五祖用禅杖,在石碓上敲了叁下,然後將禅杖背在身後離去。惠能立即明白了師父的用意,即于當晚叁更天從後門去面見五祖。五祖爲他秘密傳講《金剛經》,當聽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惠能便豁然大悟,通徹一切萬法不離自性。這就是心心相印的道理。
智者離開自處境,至于余處更受敬,
猶如外地寶暢銷,島上豈有彼銷售?
學識淵博的智者,離開自己長期居住的地方而輾轉異地他鄉,就會更受人恭敬。猶如海島盛産的寶物遠運到內陸則極爲暢銷,而在海島上卻沒有銷售的地方。
世間上的許多物品在其出産的地方往往都不太珍貴。比如珊瑚珍珠等寶物,在産地海島上顯得平平常常,幾乎沒有銷售的地方,即便有售也是價微物賤,無人問津。然而在內地卻倍受青睐,而且價高物貴,供不應求。只需略作觀察,就會發現這類事例在實際生活中比比皆是。同樣,某些高僧大德因長年累月居住在自己的家鄉,久而久之,周圍的人便覺得他功德平平,與常人沒有什麼兩樣,甚至于身邊的弟子也因朝夕相處而習以爲常,往往看不到上師的功德。一旦這些大德離開自己的家鄉遠赴異地,廣行弘法利生的事業時,便會受到更多信衆的恭敬頂戴。凡是他所結緣、攝受的弟子都喜淚盈眶,大有“久慕其名而今始謀面”的感覺,依止他後更是如獲至寶,並如侍奉真佛一樣畢恭畢敬地對待。例如蓮花生大士貴爲王子,因生起猛烈的出離心,不願當國王而觸惱了父王並被驅逐出境。他于八大寒林(屍陀林)等地苦修而證得金剛持的果位,次第到烏仗亞那周圍的諸多國家弘揚佛法,受到弟子們衆星捧月般的恭敬。後來應藏王赤松德贊邀請遠赴佛法的邊地——西藏,降伏衆魔,建立寺廟,終于在那裏樹起了正法的寶幢,成爲藏傳佛法的祖師。
還有人們對自境的大德有平常易見的感覺,所謂“拉薩老婦未見聖像”的事例值得深思。曾經有一位長期居住在拉薩的藏族老人,她常常見到不遠萬裏來朝拜釋迦牟尼佛聖像的信衆絡繹不絕。有步行來的,磕大頭來的……虔誠至極,感人至深。這位老人也頗感興趣,但認爲自己身居拉薩,福份很大,用不著馬上朝觐,而且日子還長,機會也多,以後再拜也行。這樣“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也不知過了多少個年頭,這位老人仍然沒有去朝拜聖像。到頭來,她突然患了重病,很短的時間內便過世了,留下了身居拉薩未朝觐聖像的遺憾。
智者學時即困苦,貪樂安住不成名,
貪圖微小逸樂者,彼將不會得大樂。
智者在學修階段都會備嘗艱難困苦,如果貪求安樂享受就不會功成名就。那些貪圖微小逸樂的人,絕不可能得到究竟的大安樂。
無論哪一種學問,在學修期間都必須要經曆千辛萬苦,身受種種磨難。古往今來的名人志士是多麼的榮耀,多麼的令人羨慕啊!然而他們的學識、名譽、地位又有哪一樣不是經過廢寢忘食的勤學苦練才得來的呢?世間智者也有善說,如孟子雲:“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以弗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世間的成就都要經曆這般難忍的苦行,更何況追求究竟解脫的大成就呢?曆代的高僧大德,都是在飽經磨難後才獲得了至高無上的成就。比如佛祖釋迦牟尼,曾于尼連禅河邊經曆六年的苦行,衣不蔽體,不避風雨,每日只食一麻一麥,漸漸地七日食一麻一麥,最後不飲不食。又如米拉日巴尊者在苦行時,采食荨麻使身體肌膚也變成綠色。再如法王如意寶于十八歲時到石渠江瑪大學校求學,常常穿的是糞掃衣,夏季每日僅靠學校分發的少許酸奶充饑,最後獲得大成就。真可謂“未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所以佛家以“慎勿放逸”來警戒學人。求法者要爲法而忘卻身軀,利益衆生者要爲衆生而忘卻自己。然而某些修行人卻只顧追求外在的享受,忙于世間瑣事,雖然物質越來越豐富,但向道之心卻越來越淡薄。蓮池大師曾說:“現在的出家人,吃得很豐盛,穿得很華美……一如富貴人家,而不知慚愧,佛法末落了,實在令人惋惜!”這類人非但不會成爲智者名揚四方,而且會落得“欲求解脫,反墮輪回”的結局。智悲光尊者也曾講:“吃穿受用圓滿,此人未成佛已成魔矣。”生活條件各方面越優越,修行人越容易生起貪心和傲慢心;如果各方面條件都很差,修行人就容易生起出離心。《二規教言論》中說:“貪等愚癡所惑衆,沈溺恐怖輪回泥,若尚未止貪癡心,則成卑劣入惡道。”那些貪圖現世微劣安樂的人,迷醉于眼前暫時的享受,他們絕不會得到今生的長久安樂,更不會得到來世往生極樂世界以及究竟成佛的殊勝大安樂。
若具智慧雖弱小,有勢怨敵亦無奈,
獸王雖有強勢力,具智兔兒謀殺之。
具足智慧的人即便弱小,勢大力強的怨敵卻也對他無可奈何。比如獸王雄獅雖然具有強悍威力,但仍被具有智慧的小兔子謀殺了。
智慧即是力量,也是成辦自他二利一切事業的如意寶。即使沒有顯赫的地位、強大的勢力以及富甲一方的財産,只要具足智慧也就擁有了一切,無論多麼強大的怨敵都害不了你。比如前面所講的吾仗那婆羅門子,以智慧戰勝衆多勁敵的故事。甚至在動物的世界裏也有許許多多以弱勝強的精彩故事。
在一片森林中住著一只凶狠的獅子——獸王,它每天都要殘食各種動物,而動物們卻敢怒不敢言,只有心驚膽顫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後來它們商量了一個辦法,請求獅子按順序分食動物,衆動物也自覺地按順序到獅子面前受死,獅子很爽快地答應了這個請求。一天,輪到小兔子了,這只小兔非常聰明,不願白白送死,一心想以計謀殺死獅子,解救其它動物。于是它繞道前往獅子處,一則拖延時間,二則觀察地形,尋找對付獅子的辦法。當它走到一口深井邊時,不禁喜形于色,跳了起來,終于有了個好主意。趕到獅子處時,獸王大發雷霆,責罵它來得太遲。兔子假裝受了委曲,哭著說:“我一大早就來了,但在途中遇到一頭和您長得一樣的猛獸,非常凶暴,也極其傲慢,將我抓住了。我向它解釋說,我是您的部下,今天要把身體供養給您食用,請它釋放。可是它一點都不怕,還說要和您較量,想替代您作森林之王。現在它正等著您呢。”獅子聽後怒不可遏:“無知狂徒,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即令兔子帶路前往。到達目的地,兔子指著深井說:“那猛獸就在裏面。”獅子撲到井邊,俯身一看,果不其然,井裏有一只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猛獸,也正在向上張望。獅子猛吼一聲,抖動鬃毛,龇露獠牙,作出種種凶猛的姿態,想先嚇唬對方,沒想到井中“猛獸”也不甘示弱,對著它張牙舞爪,准備搏鬥。獅子忍無可忍,大吼一聲直撲井中,掙紮了一陣就沈到水底淹死了。
所以真正的勇士在于有無智慧,否則僅憑強大的勢力是不可能常時取勝的。
若知所作同他人,和睦相處即智者,
即便傍生同類衆,豈非類聚住一群?
如果自己所作與他人所行相近,並且懂得彼此和睦相處,那才是真正的智者,即便是旁生不也是同一種類的聚住在一起嗎?
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講的也即是這個道理。馬投馬群,牛入牛族,雞隨雞跑,狗追狗叫……動物們自己也知道分類,何況爲人——萬物之靈。我們在聞思修等善法方面應該親近如理如法行持的人,並且使自己的所作所爲盡量和他們保持一致,和睦相處,這即是智者最明智的選擇。但是切切不可與那些纏綿世間法、說是道非、背離解脫道的低劣士夫“親密無間”,當以“敬鬼神而遠之”的態度對待他們。修行人若能追隨高僧大德,精進修持而不離左右,無論你學識是否淵博、修行是否有成,別人都會認爲你是一個很不錯的修行人,也很願意與你交往。反之,一個具足慈悲心、有學問的人如果常常和一些行爲不軌或頭腦有問題的人交往,別人都會認爲他也人格卑劣,沒有修行,甚至懷疑他是否也是個神經不正常的人。猶如吉祥草扔到糞坑中,臭不可聞,人見人厭,然而放在檀香木中,卻能自然生香,增上吉祥。
然而世事多變,無奇不有,即使佛法在嚴整戒律之時,也應倡導因事製宜的變通之道。那種機械乖戾之徒往往行事呆板,難以迎合世人千奇百怪的民俗。很久以前,有兄弟兩人各置辦了些貨物出門做買賣,當他們行至裸人國時,弟弟說:“這兒與我們的風俗習慣截然不同,要想在此地做好買賣可實在不容易啊!常言“入鄉隨俗”,只要我們小心謹慎講話謙虛,依照他們的風俗習慣辦事,想必也能成事。”哥哥卻說:“無論到什麼地方,禮義不可不講,德行不可不求。難道我們也光著身子與他們來往嗎?這可太傷風敗俗了。”“古代不少賢人,雖然形體上有所變化,但行爲卻十分正直。所謂“隕身不隕行”,這也是戒律所允許的。”“那你先去打探一下情況。”“是。”于是弟弟先進入裸人國城門。過了十來天,弟弟派人來告訴哥哥,一定得按當地的風俗習慣,才能辦得成事。哥哥聽後非常生氣:“不做人,要照畜生的樣子行事,君子恥之,我絕不能步弟弟的後塵!”裸人國的風俗每月初一、十五的晚上,大家用麻油擦頭,用白土在身上畫種種圖案、戴上各種裝飾品,敲擊石頭,男男女女拉著手唱歌跳舞。弟弟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歡舞其間。裸人國的人們無論是國王還是普通百姓都十分喜歡他,相互關系非常融洽。國王把他帶去的貨物全部買下並付給了十倍的價錢。不久哥哥也坐車拉貨前來,他滿口仁義道德,指責裸人國的風俗,違背民心,引起國王及人民的憤怒,將他抓來狠狠地揍了一頓,全部財物都被搶走。虧得弟弟說情才保住小命,弟兄二人准備動身回國之時,裸人國的人都熱情地跑來爲弟弟送行,對哥哥卻罵不絕口,哥哥氣壞了卻也無可奈何。此中的弟弟可謂是識時務之智者。
必定發生…
《格言寶藏論釋(上)》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