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惡霸只敢怒而不敢言,但上任之後就懲治了許多惡人,其雷厲風行的作風難免結下一些恩恩怨怨,不過因他走得正,行得直,故揚者衆,诋毀者寡。
而今一些年輕人因極好沖動,往往把世間事看得太過容易了,心不堪忍,別人罵一句,非要還十句不可;別人打一拳,恨不得將對方砸成肉餅。但若不觀己之勢力和能力,硬是拿胳膊去扭大腿,以雞蛋碰石頭,結果只能摧毀自己。
因此,作者殷重地勸勉諸人應理智地抉擇問題,在面對勢力強大的怨敵時,應如韓信那樣屈辱于做胯下小兒。首先對怨敵恭敬,察言觀色,伺機而動,在自己勢力增大之時可逐漸挺直腰板。若有超勝敵衆的勢力,此時隨意而行方不至于受到損害,此時誰怕誰?誰又該當誰的奴仆呢?
怨敵說得再悅耳,智者亦不應輕信,
魚鷹貓兒雖溫柔,時常竭力殺余生。
盡管怨敵說得悅耳動聽,智者也不應輕易相信。魚鷹和貓兒雖然顯出溫柔和善的樣子,但卻常時竭盡全力殺害衆生。
爲了成辦自己所欲之事,奸險的怨敵總是會設下詭計喪心病狂地謀害他人。他們有時會說甜言蜜語,表面裝出友善的模樣,但有智慧的人一定要小心謹慎地對待,切不可掉以輕心。因爲雙方之間本來有仇,怨敵若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一反常態地對待你,那他很可能有某種企圖,或許是爲了使你上當而設的圈套。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一定要詳細地觀察,不可輕信對方,否則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是百年人。
古時,于藏地發生過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甲乙是兩個怨深似海的對頭,甲怎麼也比不過乙。一日,甲想出一條妙計,他籌備了許多珍貴的禮物送到乙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們言和吧!再鬥下去于誰都無利。以前都是我的錯,從今以後我發誓重新做人,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忘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好嗎?”乙是位憨厚的人,被甲感動得熱淚盈眶,連連點頭,喜不自禁地答應和解。過了一段時間,甲邀請乙共同前往某地辦事。夜晚,他倆住在一個山洞裏,乙哪裏知道是甲設下的圈套,故未加提防。其實乙所睡之處頭部上方的那塊巨石早已被甲挖松,等乙睡熟之後,甲偷偷起身撬下那塊松動的石頭將乙砸死。甲掩埋好乙的屍體後就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
人心險惡,僅從外表難以推測內在。比如魚鷹,它天生一副慈悲和善的樣子,口中也“給咕、給咕、滴咚、滴咚”地鳴叫,按藏文理解便是“救命啊,救命啊”,讓別人覺得它楚楚可憐。但事實上,這不過是挂羊頭賣狗肉的幌子。魚兒聽到它的聲音,由好奇心的驅使而前往探視,結果才一探頭露面就被魚鷹捕食。貓兒也是如此,模樣乖巧,對誰都說“好啊,妙啊”,十分討人喜歡,但就在這慈善的僞裝背後,時常隱藏著殺機。
地主雖爲嗔恚者,亦應悅意而親近,
如于地上雖滑倒,尚需依靠此地也。
一些地方長官雖然是嗔恚心很熾盛之人,也應該歡喜悅意地親近他。正如人們雖然在地上滑倒,但還得依靠大地才能重新站起來。
一提到地主,許多人都會想到“地主的鬥,吃人的口”,腦海中也會浮現出他們那種惡霸地頭蛇的醜惡嘴臉。而此處作者特指的是一個地方的主管,比如一國之君,一廠之長或省長、村長、院長等。凡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不管直接或間接都不能與其作對,當以謙卑恭敬之心任勞任怨地承侍。就算自己的主管具大嗔心,性格粗暴,氣焰囂張,專橫跋扈,常常無故責罰屬下,但是自己仍然應當愉悅地親近他們,內心不太願意也必須強裝笑顔。常聽人說“我的老師脾氣大”或“我們的廠長嗔心重……”但畢竟在其管轄之內,如藏族諺語所說:“水再大也在橋下,山再高也在天下,嘴再大也在鼻子下……”所以,一個人無論處于什麼樣的環境之下,都是業力因果所致,身不由己之時,再大的能力和智慧也不能喧賓奪主,自當委曲求全,默默地承辦自己的所願。若與上司對著幹,吃虧的只有自己,藏族有句俗話:“腦殼再硬也比不過石頭。”因此,一個國家的大臣應親近隨順國王;寺院的小和尚應恭敬承侍方丈,若逆水行舟,背道而馳,屢屢違背大和尚的教言法規,則終將會被擯除。
比如自己在行走之時,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也不能怪大地“作惡多端”而舍棄彼。若你憤恨至極不願再見此大地,那也是不可能的,你尚須依靠大地生活,而且摔倒以後,還必須依靠大地,手撐地或借用他物撐地而重新站起來。若不依靠大地,你整個身體仍然躺在大地上;若不“悅意”地親近大地,你將失去站起來的機會。如果在自家門坎處經常摔倒,最好的辦法就是修理整治。假使將怨氣都發向大地,一怒之下將其挖空,更大的苦頭就會跟上你,何況你也沒有能力將之全部挖空。同樣,修行者應以此爲修習忍辱的助緣,真實悅意地對待領導。
若人過越貪欲妙,則彼將會速毀己,
如同魚衆貪鈎餌,立即彼等遭殺也。
貪得無厭的人如果過分地貪圖欲妙,那麼他很快就會把自己毀滅。如同魚兒因貪食魚鈎上的香餌,立即被漁翁誘殺。
行寸進尺,得隴望蜀,世上不知足者大有人在,有的爲了得到某種榮譽、利益而不擇手段,往往醜態百出。給金銀之時還恨沒得到珠玉,封其爲侯時怨恨未得王公之名。這種人雖說是權門豪族,卻比不上貧民乞丐,因不知滿足,所以他們永遠不會快樂,反而使自己一步步走向罪惡毀滅的深淵。世間之諸多 “色、聲、香、味、觸”等欲妙,若貪著彼即是墮落之因。眼的貪境爲絢美之色,耳的貪境爲悅耳之聲,鼻的貪境爲種種妙香,舌的貪境爲奇珍異味,身的貪境爲柔軟滑膩之觸受等妙欲。現今某些爲官者于世間欲妙尤爲貪執,或貪色,或貪財……假使他們不自我克製,其後果將是或因淫欲過度而自殘身體,或是因對財産的過度貪求,而爲非作歹,被革職查辦、锒铛入獄……因此我們必須和貪欲劃清界線,應知“欲壑難填”及“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作爲修行者,應謹記佛陀的教言“所求皆苦”,人一旦生起貪念,就等于讓自己跳入火坑,或使自己沈入苦海。世間的愚人常是如此,雖得到了一點利養,但心存奢望,仍苦于不能獲得更多的利養,于是他們便縱情五欲,與世間繁瑣之事糾纏不休,然而所欲尚未滿足,死神便如迅雷一般突然降臨,以致萬事成空。故無著賢論師說:“會遇悅意之境時,當視猶如夏時虹,雖現美妙然無實,斷除貪欲佛子行。”《中觀四百論》亦雲:“境由善可愛,彼境亦爲惡,舍彼成吉祥,修彼複何爲?”故發心脫離生死苦海的修行者,當知一切悅意之境,如美貌男女、精美飲食、動聽音樂、華麗衣衫飾物等皆是無常的本性和罪苦的根源,遲早會老舊毀滅。是故,我等又何必去追求幻景而造罪,白白耗費大好時光,耽誤修行呢?但見知足的苦行者,常覺野菜湯的味道勝于珍美的食物,粗布衣服賽過狐貉皮所做之衣,他們所持一種優雅脫俗的風度實比王孫更富有。
貪欲過度之人好比水中之魚,當漁夫垂釣,于尖銳的魚鈎上挂置香餌時,魚兒們便會奮不顧身地爭奪,然而在吞食鈎餌的同時,自己被漁夫釣上岸來,立即遭到殺害。由此比喻,望具貪者細細思維,引以爲鑒,勵力對治,早求出離。法王亦忠告學人:“妙欲如同飲鹽水,越飲貪著越增盛,是故世間之名利,皆如夢幻無實義,具信道友速舍棄。”
對于應供或眷衆,時常布施方能聚,
如同施放供品者,神鬼皆樂而護之。
對于應供養的尊長或是自己的眷屬,若時常以財物受用等作廣大的布施,定能使彼等會聚在自己的身旁。如同施放衆多朵馬供品的人,神鬼都樂意前來護持。
應供處是指上師、叁寶等聖境,常時供奉則能得加持,從而趨入真實善道,究竟必定成佛。因佛陀時代的比丘皆持叁衣一缽,沿街或入村落乞食,凡願布施者,佛陀及諸大阿羅漢皆詣其所令之廣種福田,享用齋飯之後必定要爲衆施主宣說正法,祈賜吉祥並善行回向。由此,施主便能得到不可思議的功德,若以菩提心攝持,乃至佛果間受用皆會圓滿具足。除了上供,還應盡力對自己的眷屬做布施,一方面可使眷屬心生歡喜,不思他往,另一方面又能招聚新的眷屬。如是新舊眷屬萬衆一心,一起出力,則自己的事業何愁不能成辦?在六度般若波羅蜜多和四攝法中都再再宣揚了布施的重要性,因布施是實現自他二利的殊勝方便。
久遠劫以前,釋迦佛陀是一位財富充足且明達經論教法的梵志。他喜好布施,護愛他衆如護己身。國人敬其威德才學,皆尊他爲師,隨持梵行之弟子多達五百人次,且都具有儒士的美德。當時,有正等覺號啑如來,引導著叁界迷情返回本元。梵志欣喜地作了皈依,並請佛及僧衆留自家七日,以禮供養。弟子們也各自爭搶著負責力所能及的事務,有一外出剛回的童子亦請求做一點事情。梵志說:“若有無人做之事,你皆可爲之。”此童子年少清真,道志勇猛,見供佛之燈無人主管,遂把自己洗浴淨潔,用白棉布纏在頭上,不惜引火自焚,以身爲燈。天龍鬼神驚歎童子勵力向道之心,無不合掌隨喜:“如此壯舉世上罕見,他于來世必定成佛。”啑如來也贊許他,並加持令其火光徹夜長明,而他的頭卻不受損傷。童子一心專注于佛經之義,心無雜念,如是安住七日無一點懈怠疲倦的念頭。于是佛爲童子授記:“過無數劫,汝當成佛,號燃燈(又名錠光),脖頸、肩膀皆有光明,將教導、拯救衆生獲得解脫,功德無量。”梵志聞言也請佛爲自己授記。佛言:“待童子成佛之時,他會爲你授記成佛。”梵志聞言大喜,此後竭力行施,遇饑者予食,見寒者給衣,逢病者給藥,飛蚊爬蟲之類亦隨其所食按時救濟,故布施之功德廣大無邊,不可思量。
若陳設精美豐盛的供品奉于護法神前並念咒文儀軌作加持,以及不時下施餓鬼諸衆,那麼護法神和餓鬼等皆會歡喜地保護你。如焚燒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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